要命,没有完全没入皮肤中,唉,第一次使用便失败。她仍装傻道:“哇,这是什么?”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话。”他不为所动。
远远传来的鸣笛声令东方磊皱眉,搂了她便往暗巷奔去,这时刻他没空与警方罗嗦。边拉她跑边道:“别以为我会忘了这回事。”
暗中的莲吟做了个鬼脸。唉,男人呀,节骨眼上也死要计较这种事,真是不分轻重。唉!
结果,浪漫晚餐被招待了子弹,他们只得买火锅料回家吃个痛快了,反正也不过是吃饭而已嘛,不必太讲究的──该比较在意的是她老公的怒气。
其实他该想的是,他可怜的妻子刚遭受一场恐怖的事,理当搂在怀中好好安慰,而不是一副等着拷问她的表情;他该去拷问的,是开枪扫射他们的人以及其幕后指使者,而不是他的妻子。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害她提心吊胆得半死。
“吃饱了?”他坐在她对面问着。
“是的,我先收拾去洗吧!”她作势要起身,却给他压住了左手。
东方磊扳起她右手中指:“你不会连我们的婚戒也动了手脚吧?”她全身上下除了手表,就只有戒指做装饰了。当然列为第一嫌疑。
好吧,不能蒙混也只有招了。
“只不过放了三枚麻醉针而已。”她脱下戒指,让他看到底座下精密的发射器。
“冈田提供药水,你动的脑筋,由吉勃特去组合改造?”他已能准确的点名。
她点头,补充道:“做得很成功,不过回头我得叫汤森再改造得更精密一些!”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做这些东西?”
“对呀!但这些是之前完成的,在你说过之后,我就没再动脑筋了呀。”莲吟解释着。
东方磊将戒指套回她手中:“还有没有?……不,你别说,我自己找!”他起身往房间走去,准备大肆搜检她的首饰──幸好数量不算多。
莲吟跟着走进去,很放心地任他找,坐在一边道:“那些是汤森做着好玩的,其实平日我们少有空闲,他不可能做很多给我的。真的没有了,首饰中能放的东西有限。除麻醉针外,我们也拿不到真正可列为武器的东西,你别找了。”
她又在心中偷吐舌。
的确呀,她只有两件首饰动过手脚,他不会找到其它的了。她才不会呆到拿每件首饰去改造,光东方磊这一关就逃不过了。其它的改造品……她可得小心,别被他看穿。
果然,没几分钟,东方磊没发现到任何奇特的东西,他才松懈了些许表情。
“下次你与那两位朋友又想‘玩’时,记得先告诉我。我不喜欢你做出我不知道的事。”
“哦。”她乖乖地应着。
看来属于她的危机已过,换他了。她问:“在日本你得罪了什么人?是上回见过的那一些人吗?”
“我会处理的。”他沉下脸,没有详说的打算。
“你是认为不关我的事喽?”她怪声怪调地抗议着,没理由她的事得由他掌控,而他却吝于与地分享他的事情。
“你知道也没用。别好奇了,这种事女人家少知道一点反而比较好。”
真是令人发指的说词!莲吟哼哼两声,懒得多问,因为这种事再问下去恐怕会成为口角争端,她倒不如回头冷静思考对策。智取不以力敌,才是高招。
男人喏,全与小朋友一个样,给了面子有了里子,接下来就好骗了,待她细细计量……
收了碗筷去洗,不久东方磊也跟了进来;显然他一方面满足于她的“认分”,一方面也不习惯她没有与他拌嘴。
意犹未尽之下,进入了“君子”不宜接近的厨房。
“你的行为代表认同我吗?”他靠在流理台看她与一大堆碗瓢奋战,双手抱胸。
“你以为呢?”她脱掉手套,双手忙碌地替他解开袖钮,往手肘上沿翻去,在他不明所以时,她已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抹布。这步骤完成后,她才又套上手套。“你是我的丈夫,也许我该全心全意地去感激你这么保护我,让我活在象牙塔中,不知人间险恶,变成一个可怜的呆瓜!”她递给他湿淋淋的碗。
向来不做家事,尤其厌恶洗碗的东方磊便一时不查地擦起碗来了。
“黑社会中的面貌少知道较好,反正你不会涉入。”
“是呀,但我总有权力知道自己的丈夫的工作情形吧?无知造就恐惧,你希望我每一天为你担心受怕,却不明白为什么吗?”她瞟给他爱娇的一瞥。
东方磊竟然在这种撒娇下愣住了,被电了一下下。可悲的男人,死不吃硬,却逃不过软性的吃定。
“你应该给我足够的信任,别当我一出门就会死去,没那么夸张。”他的口气不再坚决。
“我绝对有十足的信心去相信你。但身为一个妇道人家──你的妻子,你不该体谅我们因爱而衍生的关心吗?我好爱你的。”
东方磊,不可思议的,面孔霎时红得像关公,既想偷笑,又有些尴尬,但又非常地志得意满,犹如一只被灌足老酒的青蛙,只差没有“呱呱”叫了。
男人哪……
“你真的不能、不愿告诉我一点点内情吗?”莲吟近身搂住他,很媚地问着。嘿嘿,樱子的指导挺有效的,电视上演的也没有骗人。
“呃,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只有一点,因为你会害怕。”他搂着她往书房走,其实最想去的地方是卧房。
走着走着,得意万分之时,突然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擦完了那一堆碗──他这个老婆可真是厉害。
也许,他可以学着去爱上这个小妮子。爱情──挺不错的字眼哦!
第九章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走出校园,正等着她的,可不是东方磊,而是憔悴的冈田樱子。
“樱子?”
莲吟快步奔向好友。向来神采飞扬的女子,才数日不见,怎么可能瞬间凋零成这样?
“有空吗?我想与你聊一聊。”
“嗯。”她点头,立即上了樱子的车。也注意到今日并没有殷勤的司机随伺一旁,是樱子自己开的车。随口问了一句:“矶氏兄弟没有跟来?”
“他们?”她冷笑:“正忙着呢!没空奉承我。”
那种狠绝的口气令莲吟没再细问。会不会,樱子憔悴的原因是来自他们?
自从东方磊回来后,她便没再与矶裕司见过面。是通过几次电话,但没接受他的邀请,久了,不知是他本身有事,还是其它,就没见过了。甚少联络。
又因东方磊即将回美国,她除了上课外,全部时间都留给丈夫,让两人的感情得以更扎实深刻;也没有空闲时间与老朋友相聚,才会不明白朋友的近况,想来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车行到市郊的一幢餐馆,美轮美奂的欧式建材,以昂贵精致而闻名;当然,也隶属冈田家的资产。
樱子在侍者的领行下,带莲吟进入一间隐密的包厢,包厢的一面墙经特殊建材处理,得以将花园的美景尽收眼内,而外头的人看来,却只是一面砖墙而已;十足具有隐私性。
连灌了好几口茶,若是酒的话,只怕会给呛得冒烟了。樱子瞪大她充满血丝的眼,看着沉默的好友,久久,倒也忍不住笑了。
“怎么不问我了呢?”
“给你充分准备的时间,你自会说的,否则何必大老远地载我来?”
冈田樱子嘘了口气:“老朋友。”不愧知交了十来年。
“矶氏兄弟呢?”
“正等着接收我家企业。”樱子笑着。冷淡的口气是发泄过后的低调,了无生气的。
“怎么会?”莲吟讶异事情急转直下。她看得出来矶晃司对樱子是真正情有独钟的。
“有比娶到我顺便得到冈田企业更好的管道,他哪有不利用的道理?我还呆呆地以为他当真有些喜欢我呢!毕竟我们自幼相处到今天。可惜呀,古人不早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对他其实是陌生的。”樱子又狠狠灌了两杯茶,这回终于呛到了。猛咳不休。
“怎么回事?”
樱子看向外头,笑了笑,不失洒脱本色:“矶家算是我父亲提拔起来的,三十几年下来,手上握了不少股票,俨然成为第二大股东。矶之介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我们一直认为既然他为冈田家一手所栽培,理应不会有他心,何况他自己也建立了公司,算是经营得很出色了。没想到,他野心大到想并吞冈田企业,相信他一定计画很久了,上个星期,我父亲被栽赃了一起公款私用的罪,一百亿元的亏空公款,被查出流落在父亲户头中,那一笔周转金是用来支付一笔钜大工程的尾款,如今一团乱的状况,公司也有倒闭之虞,父亲暂无力去管存款的来向,急欲提出归还公司,不料那笔钱不翼而飞,而矶之介适时提出这笔钱来援助,吸纳了更多股票。目前父亲总裁的位置即将不保外,也可能被抓去坐牢,度过余生。这是一个有计画的陷害,矶之介甚至不介意让我们知道是他搞的鬼。如今我爸被收押禁见,而他正被股东拱着准备登上冈田企业董事长宝座。”
莲吟讶异得张大嘴。
“怎么会这样?那么矶晃司他们兄弟是帮凶吗?”
“我不知道,他们兄弟出国了。”她冷笑。不管有没有参与其中,她与矶家已是誓不两立了。
“那,伯父的官司呢?如果他真的遭人陷害,法律会还他公道的。”
“原本是的,但矶家找来了一个名律师,打了十几年官司从未输过的律师,有了他,稳操胜算。”她别有深意地看莲吟。
令她心中有了答案,脱口问:“是──东方磊?”
“他们非常得意的说是。”
“但,不可能呀!东方磊不会在被人威迫之际还去当他人的律师,何况他后天就要回美国了,哪有空去打这场官司?”莲吟又深思道:“何况,如果矶之介调查过我,必然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怎么会笃定以为他会去帮他们呢?”
樱子的背挺直了,又问:“威迫?怎么回事?”
莲吟把上回遇到枪手的事源本地告知,然后才想着:他们凭什么以为东方磊会帮他们?
“还是,他们手上握有把柄足以胁迫他?例如你与小丹芙的生命安全?”樱子跳了起来。
莲吟反倒不担心,安慰道:“不会的,即使当真有,难道我们母女会任他们宰割吗?而且你该知道我老公身分特殊。”
樱子不减忧虑,为最糟的可能性而心急不已。
“我不知道你丈夫还有什么特别的身分,即使是黑道人物也罢!他在日本,总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什么也仗势不得的,你别太天真。”
“等着看吧!这件事,如果磊愿意插手,轮不到事情演变到上法庭的。”
莲吟迳自胸有成竹地笑了。没有理会樱子不以为然的心急表情。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她端起茶,悠然自得地想着。
只是,那矶氏兄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与其父狼狈为奸的人种呀,人格上天性的正直是装不出来的。那么,这件事情中,他们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可惜的,无论如何,经过这样的事,樱子与矶晃司是很难有结果了。
“野心”是颗可怕的毒瘤,在心田扎了根,只会愈长愈大,终究不可收拾,而转为无药可治的癌,与生命共存一体,至死方休。这种非分的妄想,将人类同化为禽兽之林,却难有觉悟。
如此一来,“野心”可能是“人性”最大的挑战了!不过,也因为世上什么人都有,地球上的生老病死才会显得缤纷多采,人类的历史才显得有看头、有轮替;朝代更迭,一篇篇的辉煌,实际看来也都是野心的结晶,只是,最下等的野心显得没品多了。矶之介便是此中案例。
而她的丈夫,东方磊,号称“死神”,秉持着自身的信仰去守护他的正义,破除最下等的野心,他断然是不能称好人的;毕竟沾了血腥就是罪愆。但,总要有人去做那种事。她呢,就只好嫁夫随夫地保护好自己了。
妻子不会是丈夫的包袱,她一定要让东方磊明白这一点。
很快的,古泉莲吟有了证实自己的机会。
事情的发生,老实说还真是戏剧化,毫不逊色于电影中的警匪片。不过,由于事件是发生在日本,不妨想像成“城市猎人”中的场景──美丽的被害人走在街上,被盯哨许久的车子拦截住,走出数个穿西装打领带、戴墨镜的孔武有力男子──日本人真有职业道德,连当个瘪三也一丝不苟。二话不说,当街掳人就走,飞车而去。
这几乎已成了一种必然公式,没创意得很。莲吟看了好生失望。
事情发生于她接女儿准备回家的途中,所以,理所当然的,小丹芙也成了小小肉票之一。
比力气,女人当然不是男人的对手,可以说她是在这种认知之下,没有挣扎地被架走。要说表现得很合作,未免太没面子,只能解释为──理性的抗议!不开口、不妥协、不求饶,三不政策表达了坚硬不屈的风骨。
既然被掳了,那就不妨以平常心看待,顺便瞧瞧绑架她们母女的指使者。不会是矶之介吧?她倒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可以恩将仇报,欲置冈田家于死地?虽说商场诡谲,不是她一介女子可以看透,吃人不吐骨血的事也不是史上第一桩,但“有幸”参与其中,总会有较深刻的感受。
如果她与东方磊的日本之行,可以称之为蜜月的话,那这个事件,无疑是场刺激的压轴戏,为平淡的生活加了点辛辣佐料。要是没嫁给他的话,终其一生恐怕没机会见到这种阵仗了;她要好好的“惜福”。
很快的,她们母女被带到一幢大楼的地下室,看来是个囤积货物的地方。
她们被指定坐到屋内正中央的一张沙发上,面对着一块大办公桌,办公桌两旁各站了两个保镳,桌子后面坐在旋转椅上的男人很有气势地背对她们,然后缓缓地转了过来,让她们看清了主使者的长相。
呀!真失望,不是矶之介,是上回在餐厅遇见的那名矮胖男子,一堆肥油巍颤头地是标准的注册商标,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午安,东方太太。”肥男子中森根健故作绅士状地将手伸在胸前,看来像是心脏病发作。
她无言地看他,小丹芙也睁大眼看着,母女俩皆表现出色。
中森根健挥挥手:“我知道你们一定吓坏了,不过,别怕,我们不会对你们怎样的,除非你丈夫不合作,那就另当别论了。连我都舍不得你这种美人身上少一根寒毛,相信东方磊更是吧?来人。”他弹了一下手指。
立即有人捧来一具无线电话,递在莲吟面前。
“打电话向你先生问候一下吧!”中森根健燃起一根雪茄,指示着。
莲吟接过拨好号码的电话。
没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东方磊的声音。
“喂,磊,我是莲吟──”
才打完招呼表明身分,电话立即被夺走,被移到中森根健手中。
“东方,你美丽的妻子、女儿正在我这边做客……放心,我怎么会伤她们一丁点呢?您可是我们上法庭的王牌呀,无论如何,也要看你的面子嘛!”
东方磊不知回应了什么,就见中森根健的脸色变了几变,立即又转回鄙夷且得意的面孔。
“你别太嚣张,这里不是美国,你这个大律师在美国也许与联邦警察交好,在日本,你可不会这般吃得开。给你一小时考虑,一小时之后,你再不答应,或是一只手指,或是一只耳朵,任君挑选。”
挂掉电话,中森根健吐出一串不堪入耳的粗话,然后才道:“我呸!看你怎么给我‘好看’!”
冷笑地看向莲吟:“你们的存亡全看你丈夫的决定了,到时有什么不幸的事,去怪你丈夫吧!”
挥手要两名手下看好,中森根健领着几名手下走出去了。
他就不相信一名小律师能对他怎么样!敢威胁他!哼!他才是会教他“好看”的人!
身为人质,是否应该遵循传统的乖乖等人来救?当然不,小说漫画上可以那么演,真实生活可不行。
莲吟低头问女儿:“怕不怕?”
“不怕。”初生之犊不畏虎,典型的。
“来,反正无聊,我们来玩个小游戏。”莲吟确定门口的两名男子正毫无防范地在闲聊。
“什么游戏?”小丹芙靠在她怀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