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场合,就成了全然相反的征兆呢?
那是前年的冬天,“中国结”这种东西还没有卖得像小孩手里整篮的玫瑰花那样,满街都是。虽然它们都一样的鲜红,——在这个城市灰冷的冬季里,鲜红得很不真实。不管人们是不是承认,在那个特殊的日子里,至少单身女子的办公桌上是应该有一束玫瑰的,那样的鲜红才足以安慰她们灿烂了一整年的笑容底下,藏也藏不住的疲倦。但是,自己给自己买玫瑰,实在是凄凉得有点失态,所以一看到同样鲜红的“中国结”,就产生了退而求其次的购买欲。
曾经真的以为会和他一起去异国他乡留学,那里的冬天有着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干燥和温暖。他临行前也曾经打算买一串鲜红的“中国结”去挂在异乡的小屋里,过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中国春节。他总是把细节想得那么周全,生怕不能给爱人一个完整的幸福世界。起程的那天,我去了机场,只是送走了他,没有跟随他。他知道我见不得他失望的眼神,于是他提着行李进海关闸口的时候,一次也没有回头。
中国结(2)
他寄了那里出产的熏衣草回来,每一次点燃的时候屋里就弥漫着潮湿的空气,闻起来像普济岛夜晚深蓝色的安达曼海的味道。他发了很多次信讲述那里的生活,只是,一次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跟他走?我也从来没有说过理由,只是把买好的“中国结”寄给了他,并且把老板娘叮嘱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同一件事情会有两种结局,因为我们总是在自认为妥当的时候,做自认为妥当的事情。至于幸福,怎么说呢,毕竟“妥当”才是被所有人认可的游戏规则。
(Solares)
躲不过“中国结”的喜气
一直不太喜欢“中国结”,偏偏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玩意。不喜欢“中国结”,是因为它那种颜色的基调。我以为封建社会是有颜色的,红黄绿蓝的简单组合,让我有压抑的感觉,为此打小就不愿进皇宫参观。这种颜色的组合很概念化,就像中国的京剧。
不喜欢“中国结”,却躲不开“中国结”。过年了,朋友造访新居,祝贺乔迁之喜,送来的礼物中多了几个中国结,其用意很显然,只为增添喜气。那几个“中国结”据说是XXL尺码的,中间那圈比脸盆还大。我的新居并不太大,格调是西洋派的,这些大红的玩意儿与它们不够匹配,真想把“中国结”转手送人。可我又犹豫,有一个“中国结”上绣着“镇宅之宝”,万一送人后屋子里出个什么凶险,不就后悔莫及了,这个保护神理应留下;另一个中国结上是个大大的、倒立的“福”字,福将到,列队迎候都来不及,岂有送人之理;还有个“中国结”上乃“万事如意”,也是个好口彩,想来也舍不得。这样一来,“中国结”们全部留下了,我不能将“吉祥”、“如意”拱手送人。我是个宿命的人,为了这些虚幻的口彩,而将为我所不喜欢的“中国结”高高挂于屋子显眼的地方,委屈了自己的眼球。
我的“中国结”多得已经找不到可以悬挂的地方,家快要成为卖“中国结”的喜铺了,不知道幸福是不是会满得溢出来。马上要过“情人节”了,我希望能找到一个爱人,与我共同分享幸福。如果吃不了,我们就兜着走。
(童仁)
请保姆
现在年轻的小白领最在乎什么?时间。他们有点文化,有点知识,也有点钱,但就是没有时间。在单位里忙得人模狗样,为老板打工,对客户负责,十几个小时全交给这份令外人艳羡的事业。回到家里,只有一个目标:想轻松、解放一下自己。于是做饭洗衣揩灰理家等等家务杂事全然不屑一顾,只想干自己喜爱干的事。于是就用钱买轻松用钱买方便。据说时下的小白领越来越多。他们宁愿花点钱请保姆赢得一点时间,打“80分”,泡吧,上网,也不愿做家务,这大概就是小白领新生活观念的体现吧。被小保姆套牢
我的生物钟在晚上九点,那是我经过大半年才培养起来的。
每晚九点,我都有一个约会,约会地点在我租的小屋里,约会人物是那个我请来的21岁的钟点工。呵,别看我说得神神叨叨的,其实说穿了就是我请了个钟点工,她每天晚上九点到我租的小屋来打扫一小时卫生,这样每月她可以从我这里拿走一百五十元。
独立外出租房后,我得到了我期望的自由,可是面对一大堆家务我傻了眼,像我这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料理起所有的家务啊。于是请一个钟点工来帮我收拾房间、洗衣拖地成了惟一的选择。
钟点工姓刘,是个很朴实的安徽女孩,她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做固定的保姆,所以就选择做钟点工。她的时间安排的很满,从下午四点起,每户人家做一个到两个小时不等。我因为工作的缘故,回家总是不太准时,所以我成了小刘每天的最后一站,等到十点从我家离开后,小刘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本来有人替我做完所有的家务是件很不错的事,可是问题就出在我难免有时因为有事要晚回家。可是小刘却是每天准九点出现在我家门口。同时,小刘住的地方没有电话,她又没有CALL机、手机,除了前一天和她事先约好外,我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找到她的办法。
为了不让小刘白来一次或在我家门外等待很久,我开始控制晚上的交际时间,努力保证自己每晚九点之前到家。时间一久,身体里好像真的生成了“生物钟”,每天晚上快九点时,无论我在做什么事都会突然警觉地看起手表来,然后一发现快到九点就急匆匆地往租的小屋赶。
时间一久,我不免觉得自己有一点被钟点工套牢的感觉。可是再细想,在做家务和被套牢中,我只有惟一的选择,那么,套牢就套牢吧!
(发条)
花钱买舒服
我请的钟点工小林身高不到1。6米,但做事很干净利落。她一天做三户人家,一家烧中午饭,一家烧饭兼接送孩子,还有就是为我家买菜、做晚饭。
每天她在我家干2小时,一是做顿饭,二是打扫房间,按如今钟点工的行价每小时5元来算,一天才10元钱。以我月收入3000元来算,只是一笔很小的开销。花这点钱,父母的家务活减少了近一半,也算是一种“尽孝”吧。
起初我母亲坚决不同意,认为自己身体还很硬朗,做饭、收拾房间什么都没问题,没必要“请个外人”来做家务。我听着她对我“大手大脚”的埋怨一声不吭。
转眼夏天到了,厨房里热不可言。随着高温的持续不去,母亲对“请个钟点工做晚饭”的做法从首肯到赞许有加,最近还四处跟邻里宣扬,说是“花钱买了舒适”。
中午在公司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事儿跟同事一说,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一个省时省力的好办法,而且许多同事早就为自己家庭请好了钟点工。一个结婚没多久的年轻男同事说他太太也在附近的写字楼上班,自从请了钟点工做晚饭后,两人下了班笃悠悠回家后就能一边看电视里播放的晚间新闻,一边舒服地享受晚餐了。我的上司家里也请了钟点工,她是为了自己小学放假在家的儿子安全着想,请个钟点工一方面可照顾儿子的起居,另一方面也能看着孩子,别让他到处乱跑。
看来“请钟点工”这个现象正在逐渐成为都市人的新生活方式。现代人是越来越会享受生活了。
(走走)
过年(1)
许多人都在嘀咕:现在过年越来越找不到过年的感觉了。参照从前过年的特征,这话没错。平时每天都可以“过年”,也就是每天都可以吃喝玩乐。其实“年”过到21世纪这个份上,春节最具吸引力的是假期,长达一周的假期。似乎现在的过年最大的特征就是有一个可以由自己支配的时间。所以,尽管吃喝玩乐已不再是难事,可时间却限制着有钱、有精力的人们,春节则是他们实施自己的计划的货真价实的节目。换一种方式过年
考试终于结束,在一个月炼狱日般的生活里,我可怜的时间概念就只剩下白天和黑夜。只是昨天路过一小发廊的门口,偶听见两温州小妹在讨论过年理发涨几成的时候,我才恍然春节将至。
十岁以前,春节是我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穿着新衣,口袋里塞满糖果,到处炫耀。还分不清烟花和爆竹,只看见有人划火柴就会捂上耳朵,害怕但还是要挤到最前面,乐呵呵的像个傻妞,但所有的孩子也都这样。
十五岁的那个除夕夜,我第一次守岁至凌晨。窗外的爆竹声从震耳欲聋到此起彼伏,最后逐渐稀疏,只在空气里留下些许气息。有一点惆怅,曲终便要人散。那一年的春节,我就是在这样极其无聊的心情里度过。
今年的春节来得有些令人不知所措,到并非因为它时间上的匆匆,实在是我们对于这个节日已经有些厌倦了。旅游,购物和娱乐几乎是等同于排队,涨价和混乱。至于那顿年夜饭却是有趣至极,隔壁的苏北阿婆嚷着今年过节不炸肉丸子了,改上饭店;倒是小辈们坚持要在厨房里DIY,说是在做菜的乐趣中享受家庭的温馨。
换一种生活方式,颠覆传统,这或许就是今年春节的主题。春节晚会可以不看,可星爷的搞笑影碟是一定要拿出来温习一边的。用烟花爆竹辞旧迎新太为古老,不如叫上一伙同学好友,带上国庆节时买的那根霸王叉,把气打的足足的,上最热闹的地方“敲头”去,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都不放过。
接下来,我会选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独自去外滩散步。找一个没有情侣和旅游团经过的角落,静静倾听浦江涛声和游轮汽笛低沉的诉说,也许那里的风很大,但心却会变的很平静。
我把假期最后的一天献给了上海科技馆,去那儿担任志愿者的工作,用微笑和热情接待南来北往的客人们,并不失时机的在老外面前展露一下不算太差的英语。这样一份有意义的社会实践将为我的悠长假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执著兔子)
我吃我喝我逛我放我歇
来自北方的我就要迎来平生在上海的第一个春节。异地过春节当然充满了新鲜感,我早已定下了周密的春节计划。
我吃。上海的美食非北方粗糙的食物可比,可以说是吃得精,吃得舒服,吃得有情调。虽说沪上几家有名的馆子如鹭鹭、小南国、丁香花园都已品尝,但我知道这不过是上海美食的九牛一毛。大上海有太多我还没有探访过的小店和食府,太多我闻所未闻的美味佳肴,趁着这春节之际,我要踏遍上海的街巷,找几家有情调的饭馆,小吃、大餐,一个也不能少。
我喝。上海以小资情调闻名于世,而遍布街头巷尾的各色咖啡馆、酒吧、珍珠奶茶坊乃是上海情调的重要组成部分。约二、三知己,我可畅饮新天地,亦可于华山路上品茗香浓的咖啡。
我逛。作为红尘中第一等繁华之处的上海,可逛的地方太多了。平时忙,交通也不算好,没怎么好好逛过。听说春节的上海会空很多,自然不可放过这个好机会。打折、促销的大店、小店要逛,有特色、有情调的街区要逛,还可以去看看沪上出名的几处房产,多了解了解上海。
我放。北京禁烟花多年,要放烟花得到至少35公里外的远郊,所以我已过了多个寂静的除夕之夜。上海的禁放区小得多,我又居住于浦东,这下可以好好过过瘾了。能放烟花的春节对我是个惊喜。
我歇。经过几天的吃喝逛,一定疲惫不堪,春节最后两天要全面休息,喝稀饭就小菜,省得春节后变得肚鼓肠肥。
也许有人说了,你这春节过得并无新鲜之处。对老上海而言,当然不新鲜,可是对于越来越多像我这样的新上海人来说,平生在上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一定会新鲜而有趣。
(程宇)
春节=长假+找乐
春节是一个很亲切的词。不是因为它让人想到合家团圆,而是意味着一个悠长的假期。
在字典中我查到,春节是指农历正月初一,是我国传统节日,可是这个概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淡化了。现在时兴说虚拟空间,我想这春节也已经被虚拟了。
虚拟的春节里惟一实实在在的是我的老爸老妈,他们固守着他们的传统。大年三十,老妈一准大扫除,把家里看得见看不见的灰尘统统扫地出门;我买给他们的新衣服非得在大年初一才穿上;两个人年纪一大把了,还互相在对方枕头底下塞糖,年初一一早没起床就剥粒糖放到嘴里。老爸问老妈,甜不甜啊,老妈就说,甜。仿佛这是一个仪式。鞭炮倒是不放的,但是在门楣上挂了一串串红红的挂饰。
在我工作之前的“漫长岁月”里,我乖乖的呆在家里任他们摆布,他们给我穿新衣我就穿;让我说“甜”我就说;带着我拎着东家送的礼物送到西家去,我也跟着去,然后不停的点头喊阿姨伯伯新年好……
过年(2)
但是我打心眼里烦这个。
我工作以后,羽翼渐丰,手上有了钱,不怕不能远走高飞。工作第一年的大年初一我就是在火车上过的。那还是去年的事呢。大年三十我去公司加班,加完班我就直接奔往上海火车站,一看有昆明的票,就上了火车。
在火车上我打电话给爸妈,他们先是气得暴跳如雷,继而开始担心我的安危,最后因为鞭长莫及,悻悻地挂上了电话。
后来我拎了大包小包回家,大概因为有一个多礼拜没见着我了,又鉴于我孝心可嘉,(我买了丰厚礼物)最终批判大会变成了我的旅游报告会。
今年我已经事先给他们打了预防针,他们也知道拦我不住,倒也没多说什么,甚至还有些窃喜。因为我新近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家里,他们迷上了股票预测,越来越喜欢挂在网上。我不在家,就没人跟他们抢了。
再往后,恐怕这春节只是一个春天长假的名字了。
(走走)
向春节问“为什么”
为什么过春节?为什么过年?
为了穿新衣?据老人们说从前条件不好,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好不容易盼到过年,才能做一件新衣服穿一穿。老土!人们要是都这样,服装厂就通通倒闭了。实际情况是从前的劳苦大众现在早已经养成了买成衣的习惯,商场里又一年四季,不分昼夜地打折,又是“跳楼”,又是“吐血”的。除非你是“赤贫”,否则一年中的任何时候想穿新衣服,就跟坐车坐烦了,想走走路一样那么简单。
为了吃上点好的?据老人们说从前想顿顿吃饱都困难,更别说吃上肉了。到了过年,把攒了大半年的肉票排长队买来的肉烧它一大锅,就着雪白的大馒头,吃的那叫一个香!现在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厌食”,并且没有姑娘不嫌自己胖的。平时没事儿都为了吃什么饭而伤透脑筋。反正吃对我来说是越来越没有诱惑力了。还有什么好吃的?没劲。要是让我选择过年吃什么的话,我宁可饿它几天。
为了团圆?从前亲戚、朋友每日在各处各自奔波,一年到头,大家到一块儿聚一聚,吃个团圆饭。现在还哪里用得着?因为方便,大家平常见面无话不说,就是真到了过年的时候也把拜年串门买礼品的钱捐给了电信局了。人们张嘴闭嘴都“地球村地球村”的,都在一个村子里,没事儿瞎折腾什么呀?
为了放鞭炮?从前过年的街头巷尾老能看见小小子一手拿着散装的小鞭炮,一手拿着点燃的香头儿,点着一个,扔了就跑,玩得开心,大人们也图个热闹。现在市区一点儿炮都不让放,要放就得开着车往郊区去。炮放得太响了还不行,四面八方的汽车警报器响得你脑袋疼。过年变得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