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须和我到台北。”他下了决定。
“那……婚事呢?”吴母兴奋的接过支票问。
“我很忙,只打算公证而已,宴请双方亲友的仪式就全免了。”
“什么?!这怎么行呢?我们吴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可好歹在我们这个村子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请客的仪式,女儿就跟你走了,说出去好像我偷嫁女儿一样,怎么样都不光彩!”
够了,头好痛……郁如发觉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她老妈会不会太贪心了一点?敲了湛浩渊这么多还嫌不够……
那这样……基于他是她的债主,而她妈妈又拿了五百万把她给卖了,让他见到她势利的家人,她真的很难堪又很自卑。
日后在他面前,她根本就不会有地位了!
“如果她明日没办法和我一起到台北,我想我的提议就当取消好了。”
取消?
吴母握紧了手中的支票,若是要取消婚事,那这张支票不就得还给人家了吗?对吴母来说,要她把收下来的钱还给人家,那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可……可是……”
“老妈,你是笨蛋是不是?偷嫁女儿又没什么,大姊有人敢要你就要偷笑了!”吴小弟还不停的嚷着。
当事者--郁如连一句话都不敢吭,就像隐形人一样的窝在墙角,任由家里的大人对她论斤论两的卖,还兼讨价还价。
“姊、姊夫……”吴小弟巴结的喊着,“对吧?如果你真想娶我姊的话,我是应该要叫你姊夫对吧?”现在这种情形算是大势底定了吧?
“嗯,没错。”
“那……我就是你的小舅子了吧?”
“没错。”
“那如果……”吴小弟吞吞口水,指了指那辆他哈很久的车子,“如果……我想和你借来开呢?”
“你有汽车驾照吗?”
“没有。”
“你考上驾照,它就送你!”
一家人听到湛浩渊的话,双眼都几乎凸出来……一辆N百万的车子随随便便就送人,他的家底可不是他们想得出来的。
“妈,不用犹豫了,就快点把大姊给扫出门吧!衣服什么都不用带了啦~~连夜就让她跟湛大哥走。”
“可是……”
“妈,有什么好可是的?再可是不去,金龟婿都跑了……快点头答应啦~~湛大哥想怎样就怎么,反正货既出门、概不退还!”吴小弟嚣张、得意的做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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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你家啊?你家好大呢!”她家与他家真是天壤之别,她看得出来在这个房子里,随便放着的一件艺术品可能都是价值连城。
“我不住这里,这是我爸妈的住所,我带你来见他们的。”湛浩渊说道,见到父母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浩渊,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你娶了个乡下丫头!”湛母势利的眼扫向坐在湛浩渊身旁惴惴不安的郁如。
“她是我母亲。”他介缙着。
“妈……”
“妈是你叫的吗?”湛母立刻出言打断了郁如的话,“我看你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什么优点,真不晓得我们浩渊是看上你哪一点!”
简直就是个十足的乡下土包子嘛!
对于这个“不同层次”的婆婆,郁如非常的畏惧。
“听说你开出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是吧?”对于湛浩渊的私事,湛父向来不过问,可湛浩渊用公司的名义开出了那张支票,这他就不得不过问了。
“那是……给我们家的……”郁如忐忑不安的回道。
完了!婆家对她的印象绝对更糟,谁教她有个很会要钱的家人!
唉~~日后她在湛家……恐怕再无地位了!
“我就说嘛!像你们这种人,就只想跟我们要钱而已,你们家里的人一定是认为你嫁了个有钱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我们索取金钱,真的是不要脸!”湛母啐道。
见家人被湛浩渊的母亲嫌恶到这种程度,偏偏人家说的都是事实,郁如也没办法反驳,只能更形自卑。
她觉得在湛浩渊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算了,既然他都娶你了,我还能说什么?总之,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有什么样的子女,我告诉你,你别想贪图我们湛家的一切……哼!在我们湛家,你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了!”
由于湛浩渊从头到尾都没多说话,这让郁如误认为:他对她的看法,等于他父母对她的所有看法。
却不知,湛浩渊因跟自己家人不熟,故回到家,他从不认真听他们说什么;之所以带郁如回去,为的只是要他母亲不要再烦他!
却忽略了他的父母有可能污蠛了她。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的个性就全变了样。
自卑、怯懦、胆小就像是符咒一样贴上了她,甩也甩不开。
第五章
至今,郁如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有勇气做出向湛浩渊宣告要倒追他的蠢事,就如同她开口说要离婚一样。
像抹游魂一般,她缓缓的飘入办公室里,她甚至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公司的。
“恭喜你了。”
“恭喜你了……”
道贺声由四面八方朝郁如袭来,再怎么游魂,此时三魂七魄也回归本位,“有什么好向我恭喜的?”她一双眼盛满了疑问,不懂她有什么好事到了。
难不成他们是在庆贺她……被解聘了吗?
她真的已被解聘了吗?!
他真的连半个机会都不给她吗?
郁如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是!绝对是这样的,她以前曾是湛浩渊的“妻”没错,不过她已经“下堂”了啊!
现在两人充其量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而她竟然敢跑去警告湛浩渊,叫他小心点不要爱上她,也许他在一气之下,就把她给解聘了。
看看桌上的东西,好像也没有多少,犯不着为了这一丁点的私人物品去和人要个纸箱,心念一起……她开始动手收拾她的东西。
“你去看过公告栏了吗?”
一定是如此,否则,郁如怎么会知道该开始收拾东西了呢?
“公告栏?没看过。”事实上,她连公告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被调往楼上吗?”
“调往楼上?”她的秀眉蹙得死紧,调到楼上代表什么……她升官了吗?
老天……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是一个没有什么工作能力的人,她绝对拥有自知之明,升官只代表着她离滚出“湛氏”愈近而已。
“是啊、是啊!你知道吗?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从未见过上班未满两个月就上调的!”同事甲兴奋的说着,仿佛这对郁如而言,真的是多么求之不得的好运。
是啊!上班未满两个月就“上吊”,如果被冷艳伶知道,她不剥了她一层皮才怪。
“我……可不可以不要?”她鸵鸟的心态又起了,明知“上调”就可以与湛浩渊朝夕相处,可是……他是一个这么严格的人,哪能容许像她这种没有任何“实力”的女人留在他的身边啊?
不要啦……她真的不要啦……
“啊?”众人听到她的话之后,全都愣住了。
“你是不是头壳有问题啊?待在总经理的身旁多好啊!而且他还未婚。”同事乙的眼中散发出熠熠光芒。
不,他不是未婚……他是离婚了!郁如在心里纠正着。
“如果是我能上得了十二楼,早就想尽办法看能不能钓上总经理,届时捞个总经理夫人的位置来坐,所以了……现在你既然已经受到钦点,就该把握住机会啊!你不是也还未婚吗?”
“呃……呵呵……”面对同事乙那双质疑的眼,她选择呆笑了几声,“是、是啊!”她不是未婚,她也是离婚了!呜呜呜……
“对啊、对啊!所以你更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你知道吗?总经理在我们心中完美得就像个神一样。”
那这样她岂不就是最接近神的人了吗?
这份得来不易的殊荣让她冷汗直流。“我知道了!”她知道她要怎么做了,她只有答应的份。
“别忘了是十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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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湛浩渊的面前,她又直盯着他,没错……她知道自己的眼神几近于着迷的地步。
可是打从她收拾家当到十二楼,再进到他的办公室,至今已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他到底要漠视她到什么程度?她这么站着双腿也是会酸的。
她早就知道了,他的正面很帅、侧面更加迷人……每每只要看着这张脸,她的心就更加被他给擒住。
好过分……是谁说上帝是公平的,她说上帝造物绝对是下公平,而且是看心情做事的。
袍在创造湛浩渊的时候,心情一定是特别好、特别美丽,所以才把他创造得这么好看,让她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迷恋上他。
不行,她不是打定主意不要让自己再这么胆小、怕事了吗?她已经与他离婚了,就应该把那份自卑与胆小狠狠的甩开啊……
回复到她最初那有点活泼的个性,是啊!她该为自己做些心理建设。
用力深吸一口气,她想起冷艳伶教她的……要“主动”些。
是啊!主动些……
可,他现在在工作耶!不行、不行……但若不出声吵他的话,她又不知道她得在这里罚站多久?
她跨出两个步伐,用力的拍着湛浩渊那张价值不菲的红木办公桌!
砰--巨大的声响让湛浩渊不得不中断他的工作,抬头望着站在办公桌前,眼中明显闪动着两簇愤怒火花的女人--他的前妻!
“我问你,你还要我站在你面前多久?!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站在你的面前啊?还是你的神经真的粗到这种程度,连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她的声音起先是有些抖音,可愈到后面愈完整。
她发现,此刻她站在他面前,似乎没像婚前这么惧怕他,把他当作神祇;一样的在看待。
是啊!也许那时她是怕他开口不要她,所以才总是用战战兢兢的态度面对他;她更怕他会唾弃她的家人,甚至牵连唾弃她;但现在……她没什么好怕的,胆子自然的就大了些。
“你上来了?”他好像从现在才专心的注意他的下堂妻,她那双闪动怒火的眸子紧揪住了他的目光。
“是的,我上来了!”她忿忿的说道:“我在一个小时前就站在这里了,如果你真的这么忙,就不要让我上来见你啊!既然要叫我上来见你,你也好歹‘赐坐’,别让我一双腿酸得像什么一样!”她火大的炮轰。
“你有没有想过我站太久会静脉曲张啊?我的脚会变得很丑耶!那一条条青筋就像娱蚣一样!”她一双美腿可说是她全身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了,既没有伤疤又笔直,重点是……连一点小肌肉都没有。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下次如果你进来,而我没发现你的存在,你可以出声提醒我。”
对不起?这个伟人竟然和她说对不起?!她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至于没注意到这点,她就比较不能接受了,什么叫没注意到啊?她一个人这么大,他是以为她隐形了吗?
可,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她也不好意思再“泼妇”下去,还是顾一点气质好了。“嗯……算了……这次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千万不要有第二次发生。”
“你去看了公司的公告栏了。”他的话是肯定的。
“并没有!”
是的,她没去看……
她甚至于连公告栏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过基于那些好心的同事,虽然没有眼见,可她大概也知道那上头写着什么内容。
“会来这里,是其他人告诉我的。”
“然后?”
“什么然后?!”她光火的瞪大眼眸,望着前夫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眸,好像她才是那个莫名其妙兼无理取闹的人一样。“这是我要问你的好吗?为什么把我调到楼上?我在楼下做得好好的……”
是啊!就算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一些寻常的文件她也算是处理得还不错。
“我知道你做得还不错。”湛浩渊笑道。
“既然知道我做得还不错,为什么还叫我到楼上来?你知道我要适应一个新的工作需要多久的时间吗?”一想到此,她一股心中怒火又开始狂烧。
“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倒追我?”
轰!她的脸瞬间爆红, “是……不过、不过……这与那个没有直接关系……”她嗫嚅着。
脸红?有趣。“当然有关系,我是在给你机会,让你可以接近我。”
“什么、什么……什么叫给我机会让我接近你,我自己可以想办法……没必要让你帮我找机会!”说得好像她真的逊得不得了似的。
“总之,就这么决定了。”
“不,我拒绝。”她也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好,不勉强。”他轻叹了口气,“吴小姐是否打算另谋高就?”
“什么意思?”她呆住了,为什么她前夫说的话她一点也听不懂,她真的是智商比较低吗?
“在这里,我是老板、你是员工,”见到郁如点头,他才继续说下去,“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绝对的命令,既然你无法配合、无法服从,那我只能请你回家吃自己。”
她一双眼瞠得老大,忍不住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说个‘不’字,你就要请我走路对吧?”
没想到他竟是这种独裁者,哼!暴政必亡,她在心里头用力的呐喊着。
“差不多是这种意思。”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问我的意见?”郁如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既然打算从新开始,她再也不必像当他老婆时那样的唯唯诺诺,所以她愈与他讲话,愈学着找回从前的自己。
“问你只是尊重你,当然我不否认,我期望见到你点头。”没想到逗她竟是这么的有趣。
她以前只觉得湛浩渊为人淡漠而已,可现在这个“恶霸型”的湛浩渊竟然令她气得七窍生烟。
“恶劣!”郁如啐道。
“要不要,一句话。”
她向来很没“骨气”,她自己知道的,可是,今天受到湛浩渊这种欺凌,她却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这才叫窝囊!
“如果我还想窝在这里上班,我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是吗?”
“没错。”他才不给她第二条路选择。
“谢主隆恩……”冷静、冷静,郁如告诉自己,绝对要冷静下来,免得还没到二十八岁,就已经爆血管兼脑溢血然后中风。“我可以出去了吗?”
“可以。”湛浩渊缓缓的点头。“等等……”
哇咧!一下子说可以,一下子又叫她等等,他到底想怎样啊?
原本已经跨出几个小碎步的郁如硬生生的旋过身子,“总经理,请问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你现在住哪里?”
“住哪里……”她蹙眉,他该不会在关心她吧?!
有可能吗?可她还是为了他一句不经意的话,心里瞬间暖和了起来,“怎样?你要帮我出房租啊?”
“如果你真的付不起,我帮你出也无所谓。”
“谢了,我住我朋友家,免付房租。”虽然冷艳伶曾开玩笑说她吃她的、住她的,不过她可没向郁如开口收过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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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如,去买消夜给我吃。”冷艳伶坐在电脑前,十只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跳动着,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电脑荧幕,一旁还放了支已点燃的香烟和一杯帮助提神的咖啡。
“艳伶,不是告诉你不要抽烟了吗?对身体不好耶!”郁如不悦的捻熄冷艳伶的烟,她知道冷艳伶向来是靠香烟提神,没有香烟的帮助,她的脑袋就空空的连一个字也想不出来,更遑论那些旖旎的春宫桥段。
“这是我的习惯。”冷艳伶冷冷的回道。
她当然也知道抽烟不好,可是没有尼古丁的帮助,她可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
“可是我希望你戒掉。”郁如诚心的说着。
“别一直催着我要戒烟,这会让我想到某人。”她皱着眉,“叫你去买消夜就去买消夜,哪来这么多话可以说的?!”
冷艳伶不悦的责问,“有没有钱啊?我的皮包在那里,你自己去拿。”
“不用,我有……那我出去了。”郁如记得她把皮包放在上班用的包包里,她走到房间,找出她的包包,左翻右找就是翻不到她那有个Hello Kitty图样的小零钱包。
她的额头开始沁出冷汗,就怕在哪里遗失了她的皮包。
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