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问题?」
「一言为定,干杯!」
「干杯!」杯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心情太愉快,两人都失了节制,一杯接一杯的仰首饮尽。
「小舞。」他突然喊了声。
「什么事?」
「你家的天花板在晃。」
「乱讲,天花板怎么会晃?明明就是你的椅子在晃。」她认真反驳。
「哦。」他点头。「按摩椅?」
「对。」
「可是晃得我好难受。」他决定不要喜欢按摩椅,步伐不稳地起身,走了几步,舱跌进柔软的床铺中。「床也在晃!」他委屈地控诉。
「那就——当是按摩床吧!」她跌跌撞撞地加入。
「我也不喜欢按摩床。」滚了两圈,跌到床底下,头上撞出一个包,发现晃得更严重。
「按摩地板?」
小舞娇笑。「笨蛋!哪有按摩地板?那叫地震啦!」
「哦。我还是不喜欢按摩地震。」可怜兮兮地坐起,揉着头上的肿包。「好痛,小舞——」
「可怜的孩子,乖乖哦!」陷在棉絮般轻柔软绵的枕被中的娇躯,挣扎着爬起,一步一踉跄地扑跌向他,两颗碰在一起的头颅,又各自撞出一记品质保证、货真价实的肿包。
「你干么撞我!」带着被欺凌的表情,他伤心欲绝地质问。
「我也好痛。」
「那——」她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那他还是原谅她好了。
于是,他搂住她揉着那记肿包。「乖乖,不痛不痛哦。」
「那你也乖乖。」她也学着他的动作,搂来他的头安置在她香软的胸前,拍小狗似地抚啊抚的。
「我头好昏。」他无力地靠在她胸前。
「我想唱歌。」
「好,那我昏我的,你唱你的。」
「那你要听什么歌?」
他想了一下。「随便来首「王昭君」好了。」
「哦。」她清了清喉咙,嘴巴一张一合地唱了起来。「有一个女孩叫甜甜,从小生长在孤儿院……」
言季秋瞪她。「你骗我!那是「小甜甜」!」他一脸感情遭受到严重欺骗的模样。
「是吗?」她苦恼地思索。「什么时候改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是不是太老的歌你不会唱?那来首「情非得已」好了。」
「好。」她再度快快乐乐地引吭高歌。「亲像飞龙飞上天——」
「这也不是「情非得已」!」而且还走音!言季秋气恼不已。「不然「记事本」?」
「路边一棵榕树下,是我怀念的地方——」小舞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唱得好开心。
「「流星雨」?」
「打扮着妖娇模样,陪人客摇来摇去——」
「「恋人未满」?」
「虹彩妹妹思嗨哟,长得好那么思嗨哟,樱桃小口——」
他点他的,她唱她的,五音不全,声音也很破,但他们都玩得不亦乐乎。
一道不属于这串恐怖魔音的悠扬乐声划过,他停了下来,东翻西找。
好不容易找到手机,他开心地「喂——」了好长一声。
「季秋?」另一头的言孟春愣了一下。
「你是谁?」他好天真地询问。
「我是大哥。」
「哦。」他点头,停了三秒又问:「那大哥又是谁?」
言孟春皱了下眉。「季秋,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小舞有唱歌给我听哦!」
小舞?!「你在小舞那里?那今晚你不回家睡觉了吗?」
「睡觉……对,我好想睡觉了,可是小舞都不唱「摇篮曲」给我听,她只会唱舞女。」
他问什么?他又在答些什么?
言孟春闭了下眼,忽然觉得头好痛。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另一边的小舞,闲闲没事又在用破锣嗓子凌迟听众的耳朵了。
言孟春听到了,而且听得生不如死。
他很忍耐地吸了口气。「好,那你乖乖在小舞那里听「舞女」,我猜你和她可能都醉了,现在回来太危险。」
「可是她现在唱的是「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没有「舞女」了。你要听吗?我叫她唱——」
「不用了,季秋!」言孟春既好气,又好笑,赶紧阻止他。「我想,她唱这首歌,应该是答应收留你的意思,你早点睡,明天酒醒了再回来。」
「好。」他乖巧地点头,收了讯,仰头道:「小舞,大哥叫我去睡觉。」
「好啊,那你快睡!」她催促着他上床,自已也跟着爬到他身上。
「你为什么要压着我?」
「我要看你睡。」粉嫩醉颜趴在他胸前,好认真地打量他,最后看得还不够,一双小手接着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觉得你长得很帅、很帅哦!」
他纯真地扬唇一笑。「谢谢。」
她撑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要求。「我想吻你耶,可不可以?」
可以吗?言季秋偏着头,认真思考。
「还要考虑哦?」她不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以着土霸王作风,先亲了再说。
「唔——」来不及发言的嘴,让她堵了个结结实实,柔软丁香趁隙探入他唇腔,邀他共舞缠嬉。
从不曾有过这种体验,只觉感官一阵酥麻,他自喉头逸出一阵模糊哼吟,本能地迎向她,缱绻勾缠。
一吻,挑起沉蛰情苗。
他浓重喘息,而她,退开后的温软朱唇,由他唇际柔淡撩吮,直到下巴、颈际、胸膛……
「小舞……」他呻吟。「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身上扭来扭去?我觉得……好热……」
「会吗?那脱掉。」早就企图钻进衬衫底下的小手,这下更是理直气壮地扯落他身上的衣物,抚弄底下丝缎般销魂的触感。
没有令她觉得恶心的纠结肌肉,有的只是线条分明,白净无瑕的微温肤触,他一向都不是肌肉型的猛男,而她也不喜欢猛男。
「还是热……」无名的火苗,烧得他每一寸肌肤都敏感了起来,言季秋搂住她,学着她由衣衫下摆将手探入娇躯,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匀净娇软,他半拉半扯,笨拙地除去那层恼人的衣料阻隔,脸庞埋入她胸前,没有更激情的举止,只是纯真地深深缠偎。
小舞娇笑,主动褪去两人下半身仅余的衣物,他也很配合地踢着长腿,将烦人的长裤远远踢到北极去。
温腻娇躯偎近他,他下意识地收拢双臂,两具狂渴身躯毫无保留地贴缠,似想藉那样的厮磨,化去体内无由的燥热,但是当体内的火焰已无法藉由体息交融的亲密获得满足时,停在纤背上的大掌缓缓滑动,由她柔滑细致的背脊一路往下挲抚,探掬温软春潮。
「嗯……」她媚吟,醉眸如雾。
「小舞……」他不自觉地喃声轻唤,翻身将她困锁于身下,俯首深吻住她。她的感觉太美好,令他无法自已地想一再深尝,将她揉入骨血——本能地,她启唇热情回应,分开修长的双腿缠上他。
「唔!」他闷哼,深深挺进渴望已久的水嫩娇柔。
「啊——」她尖叫,分不清是快乐,抑或痛楚。
他重重地喘息,以更坚定的力道埋入深处,持续着充实刚强的节奏。
她的水嫩,与他的阳刚,亲密结合,相契得宛如一体,她无法再思考,只能迎着他,随他迷乱,随他激缠,直到神魂癫狂,极欢忘我——***——***——***在脑袋瓜痛到几乎要炸掉的零点零一秒,言季秋及时醒了过来。
谁来告诉他,他的头是被几辆卡车给辗过?
似有若无地呻吟了声,他本能地伸手抚上头顶,摸到一颗——嗯,不止,是两颗肿包,然后思索着它的由来。
记得昨晚气氛很好,他和小舞相谈甚欢,于是多喝了两杯……噢,好吧,是多喝了好多杯,然后……然后呢?
他敲了敲头,由不中用的脑浆中挖出少之又少的记忆。
他意识恍惚,耍尽白痴之能事;她情绪亢奋,扭来扭去唱舞女,然后……就很要命地扭出问题来了!
思及此,他很想死地呻吟了声。
他怎会犯下这么无可挽回的错误?
微撑起的眼皮,看见散落一地的凌乱衣物,内裤还被甩到床沿晃呀晃的……天!他羞愧地蒙住脸,昨晚他到底有多荒唐?这不要他拿什么脸见人……说到见人,小舞呢?
他慌忙坐起,顾不得身上一丝不挂让他有多羞耻,目光在有限的空间内梭巡了一圈,没见着她的人,他分不清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成分居多。
她在逃避他吗?还是,只是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就像他一样?
垂敛的眼,不经意瞥见床单上的血迹,他错愣了三秒,然后再一次懊悔得想一拳揍昏自己!
依稀记得,在占有她的那一刻,她类似痛楚的喊叫……她是第一次,绝对是!
这下,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她和男友交往了三年都相安无事,结果他居然让一瓶葡萄酒轻易地终结掉她的处女生涯……
原来电视连续剧和言情小说没骗人,酒后真的很容易失身。
他发誓,以后有碰不得的雌性生物在场时,他情愿那瓶酒砸在他头上,都不会去沾上一滴。
这种事不该发生的,昨晚,他们都失态了,他不希望因为这错误的一夜,使他失去生命中最珍视的朋友,但是,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吗?
叹了口气,他起身穿回衣物,回头看了看床单上的血渍,他自动自发地卸下来洗净晾干,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虽然他明白,他闯下的祸不是洗一条床单就能解决的。
***——***——***坐了一天的火车来回奔波,回到家后的苏妍舞将钥匙随意一扔,整个人抛进柔软的弹簧床中。
昨晚才初经人事,今天一大早就让老娘的夺命追魂CALL给挖起床,现在骨头都快散了。
要不是清晨看到枕畔的季秋睡得太熟,不忍心惊醒他,否则要在以前,电话响到解体她都不会去接。
想起挂念了一整天的男人,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温暖,将脸埋进还留有他气息的枕头中,昨夜一幕幕激情缠绵的画面又浮现脑海——醉归醉,她的意识其实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与她相拥、体息缠绵的男人是谁。
如果她当时停止,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但是抱着他、吻着他的感觉,美好得不可思议,那酥麻颤悸的感觉,是她以往从不曾感受过的,恍若飘在云端般的迷醉畅适,她不想停止。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清楚记得他停留在她体内的感觉,温柔中带着刚毅,强悍中却又不失温存,让她整个灵魂都震动了!
她坐起身,打量被整理得清爽洁净的室内,一路走去,发现桌面上摆放的早餐,以及一壶冷掉的醒酒茶,下头还压着一张纸。
小舞:今早候你许久未归,见字请与我联络。
季秋光是看着他俊稚清逸的字迹:心房就泛起不可救药的甜蜜。
由清晨摆到深夜的早餐已冷透了,她握着短笺,咬着干硬走味的吐司,感受的是他的温柔,食物本身的味道已不重要。
第4章
那天之后,他们没再见面,言季秋得不到一丝一毫关于她的消息,打了多次电话也没人接听,托歆歆去学校带个口讯,也说找不到她的人。
他心急如焚,坐立难安,整整半个月食不知味。
她在躲他吗?她是因为不想见他,才会连课都不上了?
每次只要想到这里,他就自责、愧疚得无法成眠。
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找他,他头一回如此迫切地想见她,才发现竟是那么困难。
直到半个月后的夜里——电话铃声惊醒了浅眠的他,他微倦地撑起眼皮,摸索着接起电话。「喂?」
望向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了,谁那么没道德?
「季秋——」轻浅的叫唤划过耳膜,吓跑了他仅存的瞌睡虫。
「小舞?!」他惊喊,连忙坐起身。「你在哪里?」
「我刚由新竹回来,看到手机有好多通你的留言……」她沉默了一阵,低嚅:「季秋,你可不可以过来?」
言季秋什么也没问,甚至没第二句话。「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半个小时后,他匆匆赶到她的住处。
她瘦了。这是第一个闯进他脑中的意识,这段时间,她过得不好吗?
「季秋——」她一见面,就迎头扑进他怀中,他只能错愕不已地接住投奔而来的温香。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躲避他吗?还是,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不起,我知道时间很晚了,但是我惟一想到的人只有你,所以——」
「那不重要。」他关切地问道:「这阵子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
「我——」她抿紧唇,还没开口,眸底就先浮起一层水雾。
她看起来像是预备放声大哭。言季秋吓到了,连忙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她停住,仰首瞪住他。「我又没说我不想说。」
「好好好!那你说,我专心听,可以吗?」只要她不哭,万事好商量。
「我外婆去世了,我回去奔丧。」
「啊?」他不知该怎么回应,愣愣地看着她。
「我有告诉过你吗?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那时他们争的,不是孩子的监护权,而是为财产的事大打出手,是外婆看我可怜,把我接去和她住。她很疼、很疼我哦,所以我最爱的人,不是那对没心肝的混蛋父母,而是养育我的外婆。」
没想到她还有这段童年,平日看她爽朗乐观,还以为她自幼便是生长于温馨的家庭中。
言季秋怜惜地搂了搂她。「所以外婆离开你了,让你很伤心?」
「嗯。她临终前对我说,我从小就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孩子——」停了下,她问他:「我是吗?」
「我不知道,小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或许是太难过了,她的说话逻辑不是很分明,有点无厘头。
「哦!」她点头,垂眸扯着他的衬衫。
等不到下文,他主动追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她茫然地反问。
「你外婆说你是很没安全感的孩子,然后呢?」
「噢。她说我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孩子,所以她走了以后,我就没人可以爱了,那我的心会空空的,很寂寞、很寂寞,所以她要我用心再找个人来爱,这样我就不会觉得心灵没有寄托。」
「感觉得出来,你外婆很关心你,所以才会要你找个人,带你走出失去亲人的悲伤。」
「嗯。」所以回到家后,对着冷冷清清的四面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尤其在看见手机中满满的留言全是他,那自然流露的焦虑之情,暖了她的心,她突然间好渴望见到他,也不管夜深人静,就任性地拨了电话给他。
靠在这道温暖的胸怀中,鼻翼之间回绕着属于他的清雅气息,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夜的醉心缱绻。
「我可不可以吻你?」她拾眸,低低浅浅地问。
「呃?」狠狠愣住!
等到他回过神来,柔软芬芳已袭上他唇际,柔媚的女性馨香染上唇齿之间,甜美得不可思议。
与她之间的唇舌纠缠,美好得教他心荡神驰,想思考已力不从心,他失魂迷醉地遵循本能深拥住她,热烈地与之痴缠。
于是,他的身躯叠上了她;于是,衣物再度一件件的远离他们身上;于是,他的火热埋入了温香娇躯:于是,激越的情欲律动下,他们销魂忘我,喘息着攀上极致,共享了一回最美妙的鱼水之欢。
***——***——***当隔日朝阳升起,言季秋再度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她床上时,那已经不是一拳揍昏自己能了事的了,他懊恼得简直想一刀捅死自己!
他怎么又……噢,老天!
不同的是,这回他没喝醉,而她也没有,她的失态还可以解释为失去亲人,感情防线脆弱,所以向他寻求慰藉。那神智无比清楚的他呢?又该拿什么为自己脱罪?
怪她太诱人,怪她让他无力抗拒,怪她——配合度太高吗?
在那之后,一切并没有改变,她还是会三天两头的来找他,心里有事第一个吐露的对象也是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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