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单宏意志坚决也无计可施,只是看著单宏别扭的背影心痛不已。直到听到单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确定他睡著了,自己才叹了一声唉……!这才躺下睡了。
半夜皇帝只觉得有东西在往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一看原来是单宏,看样子是他半夜起来,就把和他闹脾气的事情给忘了,自己不自觉的爬上了床。在他怀里在找寻著舒服的位置。
皇帝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让其躺进自己的臂弯。
唉!让人无奈的家伙,也只有这时候他看上去才那么的无害,像一只熟睡的小猫,谁又想到醒来的他,那么会搞破坏那?是一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小东西。
这一宿睡得很安稳不错,可是单宏却觉得亏大本了,人家都答应不碰他了,他自己半夜爬回人家怀里,先不说这一举动多么的丢人,白白的让人抱了一宿,他的第二个条件也在他的这一举动下变得无力了。
自找的他不怨,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更糟。
为了逼皇帝召回小泉子,他对皇帝是严防死守,力求每一个时辰把此事提上一回。
他老爸说得好,吃什么也不能吃亏,人家打他一下他要十下的还回去,有仇不报死了都亏!
单宏反正无事于是皇帝去哪里,他去哪里,皇帝在御书房批奏折,他就坐在那里喝茶嗑瓜子,无聊了再打上一套军体拳。
皇帝对单宏紧跟其后的举动仿佛有些享受在其中的意味。也对拉。
皇帝巴不得时常可以看到他的小宏卿。现在倒是逐了愿,单宏时不时的逼问,要他把小泉子召回这一举动大可忽略不记的。
皇帝看著那靠在椅被上因为无聊早已困的无精打采的单宏,露出一擦浅笑。然后随手拿起自己放在一边的披风走了过去,罩在了单宏的身上。
单宏被惊醒,眯著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后发现自己正对面一片阴影这才抬起头看到了皇帝的脸。
皇帝轻轻的托住他的脸。
「宏卿,你要是困了就下去睡吧。」
「噢。」
单宏摇摆著站起来,往内室走去走到一半才清醒过来,不对啊,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睡觉的。
「啊啊……」
单宏一声大喊让自己清醒。这才转过身去。
「你什么时候把小泉子给我找回来?」
「宏卿,朕不是说了吗?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小泉子要回家也要赶上十日有余,朕派去宣旨的人就是到他家就找到他,再赶回来也要等上二十几日啊。」
「今天第几天?」
「第五日吧。」
「还要很久那,到日子派人通知我,秘旨拿来!」
单宏一张手开始索要他的自由保障。
「今日你就要出去吗?」
单宏看看天色,已经过午了,今天就是出去也玩不了多久了。
「明天吧,喂你管我哪天出去?秘旨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不要告诉我你后悔了!」
「哪有?君无戏言,拿去吧,记得你答应朕的事。」
「知道了,晚膳前必须回来。罗嗦拉。」
单宏从皇帝手里抢过那早已写好的圣旨,大步的走了出去,决定现在就回去做明日一早出宫的准备。
单宏前脚走,皇帝后脚就命人叫来了单宏院子里所有会武的太监。
皇帝看著下面跪著的三十几个太监,怀疑小泉子把宫里所有会武的太监是不是都调到单宏院里去了?
按照宫妃的品级下人的配置是有数的,贵妃院里有四十九人,皇帝现在一看会武的竟占了一多半。
「朕召你们来,想你们心中有数的,你们宏主子总是喜欢出宫去玩,朕不准,他自己也会想法子开溜,所以朕特准他出宫去了,但是他每次出去会带著你们其中四个人,不要知道可以和主子出去就玩疯了,你们记住晚膳以前一定要劝他回来,晚一刻重责二十大板,晚两刻责四十,你们自己掂量著来,还有这宫是出去了,规矩还是要守的,你们要保证你们主子时刻不离眼线,跟丢了你们谁也不必回来了!还有不要让生人离他太近了,护著他保护他,他伤一根寒毛你们提头来见朕!下去以后把朕的话记在心里,谁也不准对外宣扬,下去吧!」
等到人走光了,皇帝才叹了一口气。
「唉!」
说起来这些话因该让宁平去说的,他说这话让人觉得仿佛皇帝小气。一刻放不下自己的女人,可是宁平不知怎么了,竟然几日没入宫了,和他托病罢职。
「唉!」
皇帝大叹三声,大叹皇帝难为,国事,家事,天下事哪一样都不省心。
小泉子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他让颁旨的人带去秘旨,告诉他在单宏气其未消以前他都不要回来了,在外面玩上些日子,然后在京里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来,等单宏淡忘了此事他再通知他回宫来。
宁平吗?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他在发哪门子脾气,也许该去派人查查看。
至于他的宏卿吗?随他去啦,惹出什么祸事,不用问自然是他担著。身边有四个会武的太监跟著他理应吃不了亏的。他在宫里一样会给他出状况,真是个在哪里也不叫人放心的小东西。
想到活力十足的单宏皇帝幽幽的笑了一下。
想起来他不就是喜欢他的那份直率和活力吗?连他骂人时那副拽拽的样子也看上去那么可爱,有了他自己的生活才不那么单调。
单宏拿到了出宫的密旨,开心了很久,明天就可以出去享受自由的空气了,这次出宫的心情和前几次都不一样的,既不用偷偷摸摸也不必顾及皇帝,虽说有四个太监跟著,可是出了宫门他是老大,都要听他的。
他这次的心情就是一个字「爽」阿!
单宏在床上整理著明天要用的衣物,突然发现一条很重要的发绳不见了。
「来人啊!」
「奴才在,主子有什么吩咐?」
「我的那条发绳呢?」
「主子说的是?」
「皇帝给我的那条。」
「噢!陛下御用之物已经放到佛龛前供起来了。」
「靠!搞什么?一条发绳吗,我前几天还带著的。」
「那不是陛下给您戴上的吗?那可是无上的荣宠呢。」
「哪那么多的规矩?我喜欢那一条你给我拿来。」
「主子那是男用的。」
「罗嗦,我知道你拿来放在床边就好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是是。」
单宏准备了半天,万事具备只差银子,没那个出去了干吗?穷玩?那不和他没进宫以前一样了吗?反正皇帝钱多,应该不介意他借一点吧?不是都说好朋友有通财之义吗?
当晚皇帝来到单宏房中,单宏院里的奴才要给皇帝倒茶,单宏中途拦了下来。
「我来。」
单宏难得的乖巧靠到近前去倒茶给皇帝,皇帝倒觉得受宠若惊了。
皇帝伸手搂住了单宏的腰。
「宏卿你今天很开心吗?」
「嗯,还好啦,这个我们算朋友吧?」
单宏莫名的来了这么一句。
看著单宏那一脸一看就知道没好事的媚笑,皇帝就知道他一定有事相求。又不好开口。
「我们不是朋友。」
「啊?连朋友都不是吗?那不是没的聊了?」
「这也未必。我们算夫妻啊。」
「啊?名义上是了。」
「名实一至了,不是吗?」
皇帝状似挑笑的提及那晚的宠幸,想看看单宏的反映。
单宏像是周身长了蚂蚁闪开了皇帝的臂弯。
「靠!占我便宜,我还没算帐那?对了小泉子呢?你不会帮他逃了吧?」
「不会!朕不是答应你找回他的吗?他早晚会回来的。」
皇帝现在有一些怪自己的多嘴。
「哼!他回来就死定了。我一定要恶整他十天把这口气找回来。」
单宏狠狠的用左手握拳击打著右手掌。
皇帝看著单宏那看著纤细的小手,心知那一拳下去的力量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宏卿可是有事要说吗?」
皇帝赶紧岔开话题。
「我我,我知道明著要不好啦,可是急需啊,你就当借我好了。」
「你到底要什么?」
「银票。出门没钱很痛苦的。」
「你啊?朕的东西等同于你的,朕对钱财没概念的,你要多少?说就是了,朕让奴才拿来给你。」
单宏一想五两的纹银就可以吃顿上好的酒席了,既然皇帝那么好说话,自己又难得的开了这回嘴,不如把一个月份的花销都要出来。
单宏伸出五个指头示意要上五十两。
皇帝轻轻一笑。
「好朕给你五百两,不多啊,朕赐你的那只和田玉的簪子还价值五千呢,不过朕有个条件,你可不可以把整小泉子的日子缩减三天啊?」
皇帝心中又要大叹皇帝难为了,和自己的妃子还要谈条件的。
单宏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一下子要到了一年份的花销银子,至于小泉子,气还是要出的,少三天因该没问题,不是还剩下七天吗?
「好一言为定。」
单宏伸出一只手掌放在皇帝面前,看到皇帝迟迟没有反应,才想道皇帝也许不知道民间的击掌为盟。于是缓缓的把手掌放了下来。
皇帝突然伸出手来拉住了他的手。
「你的那个手势是有用意的吗?」
「对啊,这个叫击掌为盟一言为定,和立誓的意思差不多。」
皇帝温柔的看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好,我们来立誓。」
单宏痛快的用手在皇帝的手上拍了一下。
「说过算话,概不悔改。」
「一世爱恋,不离不弃!」
单宏没想到皇帝击掌名誓会是说出这种誓言来,他慢慢的把自己那张击誓的手挪到眼前来,心中暗叫惨了一掌下去,下半辈子被定死了。
「靠!你又算计我?不和你玩了,我收拾东西。」
单宏难得的脸红了,假借收拾明天要用的东西转过了身去,可是心中对皇帝的这句爱语却不排斥,难得他的生命中出现这么个文邹邹的,对他又那么好的家伙,除了被他压的感觉不太好以外,他对他凭良心说真的是不错了。
以前在家里和军营里做错了事,他爹还会罚他跑操场或跪祠堂,可是皇帝却对他搞的破坏忍让再三,提都不提,同样打翻一件古董,他爹一定罚他挑水三十担了,可是皇帝却会先上来担心他有没有被碎片伤到,然后提都不提,只是告诉他没伤到就好,以后小心些,害得他做错事都会愧疚很久。
这样算是爱吗?单宏有些弄不明白,只是知道自己对于皇帝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是那种几日不见肯定会想的那种。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当皇帝醒来的时候刚要跨过单宏下床去,没想到单宏竟然醒了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皇帝的脚脖子。
「宏卿,不要闹了,朕要早朝了。」
「没闹你,只是和你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出去了,午膳不陪你了,不是我说,早朝吗?干么非要这么早?天还没亮那,困呢。」
「祖宗定下的时辰改不得的,早上人清醒吧。」
「有时候觉得你做皇帝也挺累的,早起晚睡,一批奏折就是一整天。」
「心疼朕吗?你有这份心意,朕就满足了。晚上早些回来。」
说著皇帝低头在单宏的小嘴上亲了一口。
单宏愣愣的竟忘了反抗,皇帝都出屋了,他才想起他们不是说好了吗?没他的同意不碰他一下的,他碰得可不止一下了。算了谁叫自己没防住啦?现在再追上去声明也晚了些。
皇帝前脚走,单宏后脚穿好行头拿了银票就带人出了宫门。
一路走来单宏看到街上有很多的外乡人,你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很简单本地人谁背著行囊满大街跑的?
单宏奇怪的凑近街边的一个茶摊想要询问,可是却发现掌柜的心不在焉的看著对面。
单宏冷不定的一拍桌子。
「掌柜的上茶!」
「啊!这位客官对不住走神了。你先坐这就给您泡茶去。」
掌柜的快手的倒了壶茶来,小茶摊,这茶吗!只有那一种。
单宏才要上手倒茶,他身边的太监小浩子一伸手把茶壶拿了过去。
「主子,这茶我看不太干净,而且茶叶也不好不如换上我们自带的茶叶吧?」
「嗯!你们出来时带了茶叶吗?」
「带著呢?万岁爷怕您喝粗茶喝坏了肚子,所以叫我们带上了,您最爱喝的蒙山顶上茶,万岁爷都没舍得喝呢。」
单宏最喜欢那个茶叶的味道了,可谓是香飘万里欧,刚要伸手去拿突然想起这是宫外,在宫外还这么多的规矩,这么讲究不是和没出来一样了吗?
「谁叫你们带的?这是外面啊!入乡随俗懂不懂?其实也没那么难喝,我以前就是喝这个的。坐下来,我坐著你们在边上站著很显眼的。」
几个太监谨慎的坐在他的左右。
单宏乘著掌柜的走过他面前时问了一句。
「掌柜的,街上怎么那么多的外乡人呢?」
「哟!看小爷您也是本地的吧,您不知道吗?」
「我是本地的没错,可是刚从外面回来。」
「那就怪不得了,你八成忘了,再过三个月就是京师汇试了,这些人都是陆续刚来参加汇试的举子。」
「天啊!」
单宏一拍脑袋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忘了?
记得前五年他才十三岁那时他师兄郝威十六岁,刚考下武举人的资格没几个月就赶上了汇试,他就回来赶考了。
没想到考了个榜眼然后被封定北参将然后一步步的坐上将军的,记得郝威回来可是和他吹嘘了一番的,他那时不服气还夸下海口说自己要考一定考个状元回来。
可是只等了三年就从军营那边被赶了回来,可是回来以后他也没放下武功一直都想等这个日子大显身手的,虽说白白浪费了两年他连武举也没考,没资格参加汇试。可是这事情他还记得,而且很热衷的。不能参加去凑凑热闹也好啊!
「天啊!我怎么忘了那?掌柜的那些武举人现在都住在哪里呢?」
「一个省出来的大多集体投宿在他们省在京的会馆里,耍单的就住在考场边上的客栈里,怎么小公子要去结交几个朋友吗?也对啊,看您这么秀气文弱的人,多结交几个会武的朋友以后也有助益。」
「嗯!是要去会会的。」
单宏心想不能去参加汇试,那么挑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人,单挑要是赢了就算得不到武状元的名号,那他也算落个心里安慰,他倒要看看自己的武功在练武的人里算第几?郝威那个从小被他欺负到大的人都可以有个榜眼,他自认一定是个状元才了。
「小浩子。我们去最近的会馆看看。」
「是主子!你们不要看了,起来了。主子要走了!」
小浩子站起来叫著看著对面摊位发呆的另三位。
那三个不知看什么正在出神,一看主子都要走了自己都没察觉,一个机灵站了起来。
「你们看什么哪?」
单宏顺著他们看的方向看过去,对面是一个卖馒头,包子等吃食的摊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一堆人齐刷刷的往他身上看。
「你们都看什么哪?」
「没主子,奴才们只是觉得那个人挺奇怪的,光奴才们看著他就吃下五个馒头了,还是白嘴吃下去的,刚才看对面的老板好心还给了他一些咸菜,他吃的像是什么美味一样。」
单宏闻听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那个人也是背著包裹的外乡人,看那一身的键子肉他要是赶考来的也一定是考武试。
单宏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感叹那个人的好胃口,就著咸菜就那么一会儿又吃下五个馒头了。
「哈,这年头还有比喂猪的更能吃的主?郝威最多一顿八个,他吃了十个了,有意思。」
「何止十个,我看著这就是第二十几个了,他每天早上都会来吃一顿连著三天了。」
「啊?这么好玩的家伙一定要去会会。」
说著单宏站起来走到了对面的摊位,随后的奴才付了茶银,跟了上来。
对面的面点摊子人现在还不是最多的时候,那个人独坐一桌他的附近倒是坐了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