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子站在床边。搞不明白今天他们宏主子怎么突然这么高的兴致。
「主子让奴才来吧,您没做过。」
单宏躲过小泉子伸出的手,站上了床,皇帝要转身看到被他把肩膀推了回去。
「不要动,我帮你把它打开,你自己把手套进去,这么大人了要别人给你穿衣服,真是的没用。」
「主子不是的,只是奴才侍候著习惯了,陛下自己会穿衣服的。」
「不用解释了,嗯!穿好了,用我给你记扣子吗?」
皇帝显然被单宏难得的乖巧之举吓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匆匆记好了扣子。转过身去看著单宏。
「宏卿,有事要和朕说吗?」
皇帝有些激动的看著单宏的脸问道。
「没,只是无事可做,我决定今天跟你一天,你去哪我去哪,现在去上早朝,我在屏风后面等你。」
单宏匆匆穿衣梳洗一下拉著皇帝的衣领就往朝堂方向走去。
皇帝宠溺的在后面轻笑得叫道。
「宏卿走慢些,先放开朕的衣领,叫朝臣看到成何体统?」
「没关系的,这是内宫,等会我坐到你上朝背后靠的那张屏风后面,我保证不出一点声音等你下朝。」
「好啊!朕下了朝,腾出一天陪你赏花好不好?」
「不用,你忙你的,我只想看看你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好啊!其实有你陪著,朕就满足了。」
皇帝上了朝堂立刻变了一个人,单宏躲在屏风后面看到了皇帝还有另一面的。
他面对朝臣表情是那么严肃冷静,眼神也是那么犀利,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是任何人模仿不了的。
直到皇帝下了朝来叫他,他还是没能反应过来,这个看著自己温柔笑著的皇帝,就是刚刚那个看著好像随时可以要人性命高高在上的皇帝吗?
单宏心知要是一开始皇帝对他也是那一号表情,他绝对不敢像现在这么放肆,可是现在他知道,皇帝对他的容忍是几乎没有限度的,所以他才会怎么好玩怎么来,怎么痛快怎么闹。
「万岁爷,你刚才的表情好有震撼力。」
单宏找到一个像样的形容词形容那种感觉。表情有些拘谨。
皇帝愣了一下,轻轻的用手托起了单宏的脸。看著他的眼睛。
「宏卿,朕不想连你也怕朕,不要这样对朕好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靠!谁说你家单小爷我怕,我只是说你在朝上也满是那么回事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怕你干么,不要我只是夸你一下,你就拽起来了。走了,下面你要做什么?御书房批奏折吗?那就快走,不要磨磨蹭蹭的。」
单宏拉著皇帝一只手,就往御书房前进。
「宏卿你走路一向用跑的吗?走慢些啦,小心摔倒。」
小泉子特意离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看著皇帝开心的被单宏拉著走,觉得很欣慰他的努力没白费,两个主子也算渐入佳境了吧?
单宏就这样跟著皇帝,看著皇帝观察了一天,皇帝对他和对其他人真的是有区别的,那种区别在语言,在动作,在眼神透著一种轻柔和宠溺。
单宏突觉以前自己是不是太大条了,都无所觉察,而且,以前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不经意了些呢?
自从这一天起,单宏开始检讨自己的态度,并试著对皇帝和颜悦色些。
比如以前皇帝和他在入寝后,都会试图搂他,以前他会躲开,或告诉皇帝离他远点儿,可是那天以后单宏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一下,看皇帝没有放手的意思就不动了,任由他搂著。直至形成一种习惯。
单宏难得的消停了几天,就开始旧态复萌,没法子这个本性难移吗!
单宏和皇帝打了声招呼这一天一早就要跑出宫去,可是不知是凑巧还是什么,来到宫门口宁平竟然就站在那里等他,而且示意他单独交谈。
「你要出宫去?」
「没错!皇帝都准了,你要拦我?」
单宏亮了一下那道特准出宫的密旨。
「没有!听说你要去各家会馆找人单挑?」
「嗯!对啊,参加不了汇试,我和各省武功最高的人,都过一回手也是一样的,我倒要看看我的功夫可以排第几。」
「哈哈,你不觉得这个法子很笨吗?」
宁平意有所指的说道。
「怎么说?」
「要测试武功,你大可等汇考结束,那时候三甲已定,你可以先去找状元,打不过就往下找,多余的人选早已被刷掉了,你大可以少打上几场,而且是有目标的对手在那里等,你不是更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就听你的,多等一个来月了,我要出去泡茶楼听评书,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我劝你也不要去。」
「为什么?」
「人多眼杂,而且你上次在一家大茶楼惹了事还记得吧?再加上,上次私带陛下出宫闹的事,街上可能随时会有人认出你来,到时候你的身份暴露了,让参考的举子记住了长相,那等汇试完了谁还敢和你动手?」
「对啊!看来要在宫里憋一段日子了,多亏你提醒我,我回自己宫去,换了衣服去找皇帝玩。」
单宏转身回去了,其实慢一步就可以看到小泉子从一堵宫墙里面闪了出来。
「侯爷还是您高明,万岁爷还怕劝不住呢?您三言两语的就给劝回去了。」
「少拍马匹,还有我说过在宫里叫我宁侍卫,不是特殊场合不要叫我侯爷。你不跟过去吗?不怕他去和皇帝胡闹?」
「没事的,皇上还挺享受宏主子胡闹的。我难得落个清闲。」
第八章
单宏难得的在宫里憋了一个多月没提出宫的事情。等呀等的,汇考终于结束了。
这一晚是皇帝邀请三甲头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进宫面圣的日子。
前面皇帝在和三甲之首们会面,后面的单宏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穿上便服偷跑到前面的花园去,想找个机会,会会武科的前三名。
皇帝和三甲之首聊完话就退下了,想回后宫去陪陪单宏,而他没想到单宏和他就在一个花丛之隔。
皇帝走了,三甲之首特准游花园,其他人都散去了,单宏只见一个人还在亭子里没有动而是守著食盘不停的吃。
文人和练武的人从穿著就可以看得出来,单宏本就瞄准了那三个练武穿著的人,确定他们既是此次的武科榜首们。只是不知谁是第几名,而那个留下的人既是一个练武的,既然落了单就是给了他机会。
单宏从花丛间走出来,秉退了四周的守卫和太监宫女,就靠了进去,上前一拍那个人肩膀。
那个人一转身,单宏一看惨了是认识的。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他带回单府的石诚。没想到他竟然进入了三甲之列。
石诚看著他愣了一下,然后就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草民叩见贵妃娘娘。」
单宏长出一口气,看来石诚没认出他来,上次把他带回去,他骗他说自己是当今贵妃的孪生弟弟。他还真的信了,那他也要装一下的。
「你叫石诚?我弟弟和我提起过你,说你很能吃的,他派人来说你在我家帮工,现在你入了三甲我只是过来看看的。」
「噢!单恩公对我极好,明知道我能吃还肯用我,给了我一个落脚的地方,可是从我进府那一天起,就再也没看到他,娘娘要是知道恩公在哪,就请转告他,石诚有生之年会报答他的恩情的。」
「没那么严重吧?起来说话吧?跪著不累吗?」
单宏坐在石椅上示意石诚坐下,石诚局促不安的站在他边上没敢坐,只是一眼一眼的瞟视著桌上的食盘。
单宏知道他能吃肯定是饿了,于是把盘子举起来递给他,石诚嘴里嚼著东西这才平静下来。
「你这次考了第几?」
「第一。」
「你武科第一?」
「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得第一,当时师父让来的时候,只是说考个名次回去就有俸禄拿了,就可以吃饱饭了,所以我就想在家里凭我的饭量也是挨饿,不如进京来碰碰运气,只要进了三甲就有俸禄银子拿了。」
「你运气还真好呢。」
「我自己也觉得是,进京没几天就遇到恩公那样的好人,还考了第一,回去这次我师父,我娘都会高兴的。」
「嘿嘿!看招!」
单宏冷不防的一身大喊就给了石诚肚子一拳,石诚后退了一步。
「娘娘您这是?」
「单家是武将,我也会武的,要和你切磋一下。玩真的记得还手,要不,打伤了可不陪。」
「娘说过不可以打女人的,还是不要吧?」
「少废话!」
单宏和石诚不亦乐乎的切磋起武艺来了,石诚有顾及。
一是他娘的话,二是知道他是贵妃,还是自己恩公的姐姐不好下手太狠,告诉自己不能把他伤了,于是只是闪躲,所以打了一会谁也没挨上谁的身,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叫。
「石兄!快住手,你怎么可以和宫里的人打架那?」
单宏一看有人过来了就跳开了,反正来日方长,也知道石诚暂住他家跑不掉的。
单宏一看来得是个文人心中就开始烦,遇到这种书呆子三拜九叩的有的烦了,于是单宏乘著声到人未到,这会儿交代石诚不要告诉那个人他是贵妃。石诚不明其意但是很听话。
那个人上来先是打量了一下单宏的穿著,以确定他的身份,一看他衣服的布料不像下人穿的于是确定他是上位者。
他先是骂了石诚一顿,然后开始试图和单宏套交情。
「这位小姐,在下莫名是此次三甲状元,小人这相有礼了。」
单宏对文邹邹的话一直怕怕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所以……。
「我说莫名奇妙的这位,我没问你是谁吧?而且我在和武状元石诚切磋武艺不干你的事吧?你有什么资格教育他?」
单宏一阵抢白,莫名的脸红了,石诚看得有些不忍。
「算了吧?在宫里打架本就不对,莫名兄弟也没说错,您就不要为难他了。」
「石诚家伙,既然今天玩不成了,我们下次再打过,我要回去了,晚了就要有人来找了。」
「那您慢走。」
「知道了不用送,吃你的吧,不够就叫人送来,我管你饱。」
单宏转身回后宫去了。
莫名把一身气出在石诚身上。
「你这个武夫真以为人家小姐会看上你吗?在宫里小姐不是公主也是郡主你哪里配得上?」
言下之意只有他配得上。
一听这话石诚可急了。
「莫兄弟你不要胡说啊。刚才那位是贵妃娘娘,让人听到那不是死定了?」
「啊?!」
莫名张大了嘴哑巴了,心想完了,他的仕途算完了,初次进宫就得罪了贵妃。
不过看来是莫名奇妙的家伙多想了,单宏是不喜欢他,可是也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时隔不久文科三甲和武科的三甲都安排了职位,给他们一个月假期安排一下家事,就要下去任职了,文科的后几名发往了地方任职,头三名安排去礼部从文书开始做起。
武科的自然发往了各营,只有这石诚出人意料的留在了京城,进了宫成了大内侍卫的一员,当然最开始也要从侍卫做起了,可是别人都说留在皇宫中升迁的机会大些。
石诚也很高兴自己的好运气,特意在任职以前给的一个月假里把自己的老妈接了来。打算在这里定居。可是还有一点,他不知道他之所以可以留在京城,可是单宏和宁平磨了很久,最后答应宁平三个月不出宫半步才把他顺利留下的。
石诚入宫第一次见到宁平很紧张,先是上前行礼。
「手下,拜见宁总管。」
宁平一看还真是个老实人,可能会被单宏欺负的很惨。
「你叫石诚?以后不用那么客气,手下的人有些叫我宁平,有些叫我宁头,很少有这么叫我总管的,宫里还有一个太监总管小泉子以后见到也要招呼的。你虽是武考第一以后肯定有发展,可是现在留在宫里自然也要从头做起,从一个六品侍卫做起。」
「宁头,您以后有事吩咐就是了,我什么都做得,能留在京里我就很高兴了,做什么都无所谓。」
「京里很热闹。」
宁平以为单宏欣赏的人一定和他一样好玩胡闹。
「不是,是我初次进京就欠了人家人情,在人家家里又吃又住的,在人家帮工赚的钱不够付房租和饭钱,回去和老妈说了这样的恩人恩情不报不算是人,所以留在京里有假的时候可以过去帮人家干活还债。」
「谁家?至于要你记一辈子恩?」
「是贵妃的娘家单家,我最惨的时候遇到了单家的小公子,是单恩公看我可怜帮了我,这次我把娘接来本想出去租房住的,可是单家的管家爷爷看我可怜,说后院的一个小院就给我和娘住了,以后那里也是我家了,一天不娶媳妇我一天不会搬的。在那里的都是好人,娘在那儿,有个照顾我也放心。
宁平一听头就大了,看来以后单宏又多了一个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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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宁平三个月不出宫的单宏无聊的四处乱转,跟著皇帝身后也挺没意思的,皇帝下了朝就是御书房,批奏折一坐就是一上午。
不知道那个傻石诚的家伙安顿的怎么样了?
单宏去宁平的办公地点找他,正好看到石诚也在。
「你们聊什么?」
「工事!」
宁平回的痛快。
「秉娘娘,宁头在和我说,过几天安王的小郡主要来京进宫见驾,可能要在宫里住几天,我们在安排到时候郡主所居院落的安全,看要不要从玉林军那抽调几个人过来,还是让宫里现在的弟兄多辛苦几天。」
「让现在的人多顶几天就好了。我听陛下说了,安王郡主这次进京是因为安王想让皇帝从留京的文武状元里挑一个给郡主做驸马。郡主会找机会看看人,满意了就嫁过去,不会在宫里待太久的。」
「啊?那就让郡主见莫名兄弟好了,我还是不要了吧?」
「为什么?我看那小子不顺眼,皇帝要是问我的意见我一定推选你。」
「可是我一个粗人吃得多,睡觉还打呼噜的,娘娘还是去和皇帝说,说我就不要见了吧?看到未婚的姑娘家,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没出息!宁平这小子还行吗?」
「很好,我有意让他留在宫里做我的副手,这样我会清闲许多。」
「也好,不过现在我要借他一会儿,石诚和我来。」
「臣敢问主子借他去干么?」
「上次的比试还没完纳,我要和他去比比身手。」
「不用了,石诚的武功在我之上,你觉得还用比吗?」
「啊?他武功在你之上?」
「嗯!试过了,他的武功是和少林寺的一位大师学的,可谓师出名门,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而我练得则比较杂南门北派的自然不纯,和他过百招,要输十几招。」
「哈哈!」
单宏大笑,把石诚叫到了一边,小声问道。
「石诚,我要是哪一天和你们宁头打起来,你帮他帮我?」
「娘娘您问这个干吗?」
「不要问原因,只要回答我就是了,还有以后叫我宏主子不要叫娘娘。」
「我帮您,一您是我恩公的家人,二你是后宫之主宫里所有人的主子,三撇开这些不说,您是女的,看到有人打女人我自然要管的。」
「哈哈,我有没有说过,石诚你真的是比你们宁头可爱多了,哈哈,我出去了改日再来找你们玩,我去看看皇帝在干嘛。」
单宏志得意满的出去了,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宁平和那个被他夸到脸红的石诚小子。
宁平看看吓呆的石诚拍拍他的肩膀。
「不要理会他,他就那样的,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宁头您是好人,以后不要和宏主子动手好不好?」
「他不做错事谁会上赶著和他去打架吗?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刚才答应宏主子您和她动手时我帮她。」
「啊?」
宁平一想惨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