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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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得容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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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也没有足以撼动朝政的势力背景,再加上在皇宴上为了一道三香肥鹅当众出丑,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如何从众多格格中脱颖而出的……
“如果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信吗?”
赫翌定眼望她,眸中混合着激情与柔情。
“因为我说你‘很好吃’,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敏格吃惊道,这理由未免也太怪了吧!
闻言,赫翌大笑。“事实上,是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好吃’,所以一见钟情。”
“我看起来很好吃?”怎么越说她越糊涂了?
“因为你当时的笑容看起来既甜美又可口——”赫翌端起她的下巴,眷恋地吮吻着她。
他第一次注意到敏格,是在三年前的例行秋季狩猎上。
十六岁的她,夹杂在众多格格间,看来其实并不特别出色。但因为当时和他编派在不同狩猎队伍的萨康,以十五岁之龄在当次的狩猎活动中表现优异,首度引起他的重视,而向来爱弟心切的她,更是为萨康的卓越成绩,成为唯一灿烂笑容满场飞舞的格格。
生平第一次,他为了一个人的笑容而伫足停留。
经验很特别,感受也特别。
这也是为什么当皇上兴致高昂地要为他办选妻活动时,他没有极力反对的原因了——或许,这是让她成为他妻子最便捷的方法。
缓缓放开她因被亲吻而略显红肿的双唇,赫翌凝视她的清丽秀容,露出一股满足的微笑,道:“总之,我很开心娶了你,而你,还是后悔嫁给我吗?”
“是有一点……”她点点头,诚实以答。
就在她感觉他全身紧绷、手臂缩紧,正欲开口说话时,她接着说道:“我一直以为成亲之后,原本的生活会有所改变,我将会以你的一切为重心,可是我发现错了,我仍然是独自一人……“
“维持你自己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不好吗?”赫翌柔声问,他一直希望她能保有自我。
“可是我心里多了一份期待呵!”敏格热切地望向他,一股脑儿地决定将心里的想法全盘托出。“就是这份期待,让以往被我视为稀松平常的生活方式变得难熬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和我一起去山西?”他大胆猜测这。
“嘎?”她惊讶地望着他,随即落寞地点头承认道。“我是想过……可是我知道这只是奢望而已,毕竟你有职责在身,不可能带我一起……”
“那里的环境不比北京城,你真的想去?”他将她脸上的发丝拢向耳后,温柔地询问她的意思。
山西偏远荒僻、物质贫乏,生活上不比北京城富足优渥,所以他始终认为将她留在王府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却没想到反而造成她的失落感
“你愿意……带我一起去?”她有些不敢相信。
“就怕你不习惯。”
“不会不会,我到哪儿都习惯。”她现在只想带着疼儿跟着他,毕竟,他是她的夫婿、孩子的阿玛嘛!“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别急,这事儿我得先跟皇上报备一下才行。”
“说的也是。”她露出感动又开心的甜美笑靥,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说到皇上,你今早不是要上朝吗?都快四更天了,你是不是该准备出门了?”
“没关系,还早。”他将脸埋进她颈窝,嗅着她散发的特有馨香。
“不行不行,上朝面圣是何等重要的事阿!迟了可不成,你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她催促他,深怕他会误了带她去山西的事。
赫翌低笑出声,朝她不正经地眨眨眼。“你这到底是舍得离开我?还是舍不得?”
“我是怕……”倏地,屋外传来打更声响。“哎呀,四更了!”她惊叫,连忙推开他。“快点!”
“好吧,但你得帮我。”他一把抱起她,露出捉弄的笑容。
“什……什么?你要做什么?”
慌乱间,她里身的被子瞬间滑落。看着他将自己直接抱往澡盆的方向,敏格顿时有不妙的预感。
“艰见皇上前,先沐浴净身。”他满意地看着眼前裸里的娇躯。
“是你要觐见皇上,不是我……你自己洗……啊!”她的话语结束在一声惊喘及溅起的水花声中。
四更天,旖旎夜,俪影双双,鸳鸯共浴。
好不羡煞人的一番甜蜜呵——
☆☆☆
“少福晋——”
“……”
“少福晋——”
“嘻……”
“少、福、晋!”
“嗯?”迟来的回应是一抹连眼角都是幸福的甜笑。
绿吟摇摇头,不禁轻叹口气。
自从少福晋被贝勒爷扛着回府之后,少福晋每天就呈现像现在这样晕陶陶的模样,尤其在前往山西确定成行之后,她更是满面春风得让周遭人都忍不住羡慕起爷对她的呵宠。
见主子开心,她们做奴婢的自然是跟着开心!只是,每每要拉回她幸福游走的思绪,便成为每天艰辛的工作之一。
“这套也要一起收进行李箱吗?”捧着敏格新婚夜空着的嫁服,绿吟问道。
“当然,那可是最重要的一件呢!”
“这件呢?”绿吟拿起另一件绿底绣花的旗装。
“这是赫翌送我的,当然也要带着。”
“那……”
“那件我也很喜欢!”她脱口而出。半晌,见绿吟沉默地将所有衣裳一一收进箱里,才有所警觉道:“我这样……会不会带太多东西了?”
“嗯……”绿吟偏着头,打量堆在房里的大小箱子,忍不住诚实说道:“若再加上您为贝勒爷准备的那几箱,可能咱们要走大半年才能到达山西了。”
“这样啊——”
她开始认真正视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想耽误到赫翌的行程。
“赫翌那几箱别动,帮我的汰掉一些吧!”
“您确定?”
敏格态度坚定道:“就这么办吧!动作快点,不然真会来不及了!”
“这样也好,也许咱们住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不必带太多东西。”绿吟笑道。
“除非赫翌被调派回来,否则我是坚决不会先回来的——”她已下定决心要跟着他,就算是前去新疆也动摇不了她。
“绿吟当然晓得少福晋对爷的心意,只是听说山西那里环境差劲许多……”
“就是因为环境差,皇上才会指派赫翌带军去那里镇守兼开垦嘛!”她献宝似地说道,这几日她还特地对赫习的职务作了一番了解。
闲言,绿吟忍不住掩嘴而笑。“这会儿少福晋您倒是满‘通情达理’的嘛!先前您不是还一直怨皇上派赫翌去山西,害您一个人……”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敏格理直气壮道。“你想想,现在南方局势这么乱,吴三桂那些人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万一蒙古和新疆也乘机出乱子,那还得了!所以喽!皇上才会派他最亲信的爱将镇守在山西边关,这样其他外族才不敢轻举妄动嘛!”
“少福晋了解得可真透彻。”
“那当然!”敏格扬起下巴,欣然接受绿吟的赞美。
她嫁来穆王府不久,即和赫翌分居两地,如果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罪魁祸首”,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太对不起疼儿了!
绿吟点点头,一边忙着收拾,一边继续说道:“只是,如果乱事扩展到北方来,到时恐怕……”
“大不了咱们效法先祖,再退回长白山牧马吃人参嘛!”敏格玩笑道。
“呸呸,少福晋,您这话可别乱说啊!万一被听到——”
“别紧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咱们满人兵精将广,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垮的,况且还有赫翌在——”
“少福晋对爷真有信心。”绿吟微笑道。
“只是就事论事。”她可是从小听赫翌的英勇事迹到大,肯定他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敏格走回床边,看着疼儿熟睡中的小脸,对自己的心境转变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了绿吟,你有没有觉得疼儿最近变得比较好看了?”蓦地,她开口问道。
“小格格一直都很可爱啊!”
“是吗?”敏格偏着头,细细打量疼儿娇小的五官。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疼儿时的那种震撼惊吓,现今想来,似乎是那么微不足道?
难道,一个人的心情好坏,真会影响到看事物的角度?
就在敏格迳自陷入沉思时,突地响起一阵轻巧的敲门声——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在绿吟开门的同时,月礼柔和的声音跟着传来。
“都差不多了。”绿吟道。
“月礼,你来啦!”敏格一见到月礼,脸上又堆满了笑意。她走上前,热络地拉着月礼的手臂,说道:“明天就要启程了,你收拾得如何?要不要叫绿吟去帮你?”
月礼慈爱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孩,有些苦涩道:“我唯一的家当就只有他了,实在不需要收拾什么——”
“哎,你瞧我,竟然问这种蠢问题!”敏格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内疚道。“月礼,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月礼扯扯嘴角。
敏格拉着月礼绕过一箱箱的行李,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说真的,没想到你会答应和我们一起去山西,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作伴了——”
“我现在举目无亲,你们肯收留我,对我已是最大的恩惠了。”月礼由衷说道。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从小没有姐妹,有你相陪,我是真的好开心。”敏格以指逗弄着月礼怀中五官端正的小男婴,甜笑道“而且,疼儿以后也可以多一个小玩伴呢!”
敏格毫不设防的对待,月礼心中感动万分,尽管仍未从过袭事件中完全恢复过来,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面对一切,尤其是面对未来的一切。
“贝勒爷说,到了山西之后,我可以配有一块地种植东西,到时候我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养活我们母子两——”
“种东西?”敏格吃惊。“那怎么行!”
“我本就出身农家,没问题的。”
“这表示你不和我们一起住?”敏格瞪大眼。“不成不成,我不赞成这种安排,我现在就找赫翌说去——”
月礼一把拉住敏格,摇头。“你别为我费神了,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很适合我。”
顿了顿,敏格犹疑道:“真心话?”
“真心话。”
“没有骗我?”
终于,一旁的绿吟听不下去了。“哎哟,我的好福晋,好端端的人家干啥要骗你?一切状况等到了山西再作准吧!”
“说的也是。”敏格点点头,心情顿时放宽不少,她拉住月礼的手,道。“明天就要出发了,我等会儿准备回康王府一趟,去向萨康和崔嬷嬷道别,你要不要再跟我一起去?”
“等等,少福晋,您还是等爷回府再一起去比较好吧!”绿吟提醒道。“万一爷又以为您离家出走……”
“不会的,我答应过他不会再离家出走了。”
“可是……”
“走走,去叫阿东备车。”敏格兴致高昂。“如何,要跟我一起去吗?月礼。”
“只要别再把我和小格格给忘在康王府就行了。”月礼浅笑道。
“哦,连你也取笑我!”敏格嘟起嘴。
笑闹间,两人眼底全是笑意。
明天,对她们而言,都将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第八章
清康熙十四年(西元了六七五年)山西大同
在山西北部,介于内、外长城之间,有“金城汤池”之誉的军事重镇——大同,不但自古即为重要的交通要冲,更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前朝末,清摄政王多尔衮曾率清兵围困大同,却久攻不下,直到城内兵断粮绝,才打开城门投降。入城后,多尔衮下令屠城,将大同城内军民全数处死,并拆掉城墙。将近五年时间,大同俨然成为一座杂草丛生的空城。
康熙皇继位之后,有感大同军事地位的重要,除积极从外地移民来此之外,更钦点手下爱将赫翌率旗兵治垦管理;一方面为南方“三藩之乱”预留后防,另一方面也可藉此开荒辟地,增加满人在此的势力。
可对敏格而言,这些硬邦邦的军事考量,并不是她所关心的重点,她只在乎一家人能否团聚一起,共同生活……
如今,她虽得偿所愿,却因水土不服,身体不争气地病了好些日子;为此,赫翌曾动过将她送回北京城的念头,但好险都在她的抗争之下,不了了之。
她不想离开赫翌——在她冒着随时会为他再怀孕的危险之后!
她知道自己执意的跟随,或许会造成他的负担,但她实在无法再次忍受独自等待他归来的滋味。
和北京城相比,这里不过是满人少了点、荒地多了点,外加食物粗糙了点……只要有他在,她其实无所谓!
甚至,她还觉得这里的人、事、物,皆多了一份京城所没有的质朴粗犷——
“你真的确定这块地可以种出东西来?”
顶着烈日,敏格托腮专注盯着眼前一层层被翻沉而出的黄土。
“能不能种出东西全凭个人本事,当然有时还得看老天愿不愿意帮忙了。”月礼举锄翻土,脸上覆着一层薄汗。
“可是看起来好累哦!”敏格倒了杯水,走上前递给月礼,仍不死心道。“你真的打算选择这样的日子?”
“一直到我离开家乡之前,我每天都是与田相伴,我感觉很自在。”月礼微笑道,她不怕日子苦,只想将孩子顺利扶养长大。“倒是你,身体好点了吗?要不要进屋去休息一下?”
敏格点头又摇头。“说来真是呕,来到这里之后,为什么只有我‘适应不良’,你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月礼将水杯递还给敏格,弯身继续锄土的工作。“我是个乡下人,从小做粗活长大的,脏东西也吃得多,当然比较不容易生病。”
“脏东西吃得多,所以不容易生病?”
这种说法听来怪怪的,但是……
敏格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水,突然灵光乍现道:“不如这样吧!我也下田陪你工作,也许可以锻炼一下身体——”
“不行呀!”月礼脱口而出,忙阻止道。“你贵为福晋,怎能做这种粗活儿呢?绝对不行!”
“没关系,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她煞有介事地卷起袖子。
月礼紧张万分,决定使出最后杀手钢加以阻拦。“如果你真的下田帮我,恐怕以后贝勒爷都不会再让你来找我了,你可得好好考虑哦!”
敏格果然迟疑了下,才道:“他呀——一回到山西这里,就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我每天只能在太阳下山之后才见得到他,挺闷的——”
“不过至少每天都能见到面,不也很好?”
“那倒是。”敏格点点头,随即又忆起先前被转移的话题。“来吧!我能做些什么呢?”她开始东张西望寻找多余的工具。
“你还是不放弃?”
“放心,我没有你想像中柔弱。”敏格露齿一笑,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
此时,小土屋里隐隐传来婴孩的哭声。
“孩子们好像醒了——”月礼迫不及待提醒道,庆幸敏格的注意力被转移。
“这样啊,那我先进去瞧瞧好了,等会儿再来帮你。”
“快去快去。”仿佛天降甘霖一般,月礼如释重负。
看着敏格的身影消失屋内,她正打算继续先前的工作时,一阵马蹄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请问是王夫人吗?!”
来者约莫十余人,全为旗军装扮,除了为首的男子骑马之外,其余都是步行的方式。
“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奉贝勒爷之命,过来看看王夫人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月礼环顾了下四周,礼貌地答道:“这块地已经都整得差不多了,我想可能不需要麻烦到各位——”
骑马男子亦在评估田地状况。“王夫人果然能力过人,竟然可以单凭己力,在短时间内整好这么一大块地……”
“月礼——”
一声夹着笑意的长唤打断屋外人的谈话,须臾,即见敏格一手抱着一个小孩,笑眯眯地从土屋里走了出来。
“你瞧你瞧,这两个小家伙竟然一起醒了——”
“少福晋吉祥!”
突来的叩请问安,让敏格吓了一大跳。喝!她才进屋一下子,怎么外头就多排出这样的阵仗?
“你们——”她来回扫视在场每名壮汉,最后目光停在为首男子的身上。“是赫翌的人?”
“是的,少福晋。”男子颔首,约略介绍道。“他们都是从旗中挑选出来,擅于农事之人,是爷特地命令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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