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见她!”
“好!不过,这是我们对你的宽容,不要以为我们是应该的!——小赵,把孩子抱来!”小赵出去了一会,再进来时,怀里抱着宝贝,宝贝见到吴雨,伸开手臂让吴雨抱,吴雨接过宝贝,宝贝搂住吴雨的脖子不放,甚是亲热,吴英明甚感奇怪。
“这回可以说了吧!”马警官也觉得事有蹊跷。
吴雨顿了顿:“今天,孩子病了,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病——”吴雨看了看马警官,不知道这样开头行不行。
“继续说!”
“可医生说急诊要交押金,我交了;谁知又要家属签字,我又不是她家属,我当然不能签了!——我做好事反倒被怀疑,这哪来的天理啊?”
“你回避了关键的问题,孩子哪来的?”
这也正是吴英明想知道的,他盯着吴雨看,等着他回答,他看孩子对吴雨的亲热劲,绝不是在一起一天两天那么简单,他心里有些紧张,吴英明从进商场拼搏以来,好多年不知道紧张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什么事情能难倒他呢?什么事情他不能解决呢?可现在他心里有些紧张,他很怕吴雨怀里的孩子和吴雨有什么关系,如果他的猜测是事实的话,那将是他无法解决的问题。
吴雨看看马警官,又看看吴英明:“捡的!”
“什么时候捡的?在哪捡的?为什么不报警或送到有关部门?”
“这说来话长。”
“多长你都要说,今晚说不完,明天说;明天说不完,后天说,直到说完为止!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长。”马警官把头转向吴英明,“吴总您知道这件事吗?”吴英明摇摇头:“不知道!——吴雨,什么时候捡的?”
“很多天以前,忘了哪天了,在我们家门口,宝贝身上有张条子,指明让我们家收养,可是一会工夫,她突然又不见了;第二次,又是在我们家门口,我看甩不掉,就放在她——”吴雨指楚楚,“她家门口,后来她生气了,我就又把她抱回来;于是我们几个朋友轮流养着她,可养了几天,又丢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又病了,然后就来了这里,事情就是这样。”
吴英明和马警官互相看了看,都是一头雾水。
“吴雨,你要诚实,坦白从宽——”
“我没说谎!不信,你问楚楚。”
吴英明看了看吴雨指的那个女孩,上次似乎以为两个人的矛盾打架打到这里来,什么时候,他们又成了朋友?哎,现在的孩子啊!“你能听得懂你刚才说了什么吗?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吴英明提高了嗓门。
宝贝听吴英明的声音严肃又看他凶巴巴的样子,吓得哭起来。“你干吗那么大声?吓坏了宝贝你负责?”吴雨急忙哄宝贝。宝贝委屈地搂着吴雨的脖子:“爸爸——爸爸——”这一声哭叫让吴英明心里一沉!他的担心应验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吴雨匆忙解释:“她,她就这样,乱叫,看到人就叫爸爸。”吴雨一时慌张急忙把宝贝推到楚楚怀里。宝贝趴在楚楚怀里,把脸贴住楚楚的前胸:“妈妈——妈妈——”
吴英明又是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上次打架的时候,他们似乎刚认识,那个女孩还指责吴雨抄袭她的试卷,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呢?如果真的是他们的孩子,这孩子应该有一岁大了!天啊,这个吴雨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吃惊的不只是吴英明,马警官烟头都掉了,差点烫到手,本来以为真的是拐卖儿童,可这看起来——
楚楚一阵慌乱,虽然这种尴尬不是第一次了,可这里是警察局,还有吴雨他爸爸在,这叫怎么回事吗!她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我——她——你们别误会!——”
“吴雨,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一定给我说清楚!”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你还让我说什么?”
“这孩子是谁的?”
“我怎么知道是谁的?我要知道是谁的早还人家了!”
第三章第三章(4)
马警官知道吴英明心里的猜忌,应该和他心里想的一样,他想,要真是那么回事,他也可以放松了,让他们自己回家处理吧。“吴雨啊,你别急,听你爸爸话,他不会害你的,马叔叔也不会害你的,你就和我们说实话吧。”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吴英明突然站了起来:“吴雨,你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你竟然隐瞒了这么久?”
“你说什么?”吴雨急了吼起来!他真的要气坏了,这种有口说不清的事情真是让他愤怒!他句句实话可就是没有人相信,他简直要被逼疯了!这种被人冤枉的感觉真是痛苦!
“吴雨,你如果说出事实真相,也许和我们警方就没什么关系了,你就可以回家解决问题了。”马警官还在添油加醋。
“说,这孩子是谁的?”吴英明再次逼问。
吴雨看了看马警官,又看了看吴英明,他们都在等待他说点什么,实际上就是在等待他承认,也就是说,他们在等待他说孩子是他的,如果他否认,那么他们会继续逼问他,直到他承认为止。他们要的不是事实真相,而是要符合他们的猜测。吴雨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他由衷地感到悲哀,这就是所谓的有头脑的成年人们,这就是警察和著名企业家!
冬瓜在一旁急坏了,他在吴英明面前从来是不敢多说话的,可他感受到了吴雨的痛苦,不行,他要替吴雨说话!“老板,其实事情——”“不要你说!要他自己说。”吴英明制止了冬瓜。楚楚此时也恨得不行,她也顾不得大家对她的猜测和侮辱了,正义道:“这个孩子和吴雨无关!”“我们在问吴雨。”吴英明一点面子没有给她,冷冷地说。
吴雨突然睁开眼睛,脸上原来痛苦的表情突然没有了,变得释然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竟然笑了笑:“好吧,你们不就想知道你们想要的真相吗?宝贝是我的女儿,我生的,满足了吗?”
话一出口,冬瓜和楚楚都吓了一跳!“吴雨——”
吴雨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什么。“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答案,还要问什么?”
马警官抬起身:“吴雨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说是假话你信吗?”
马警官突然被噎到那。
吴雨又拍了拍吴英明的肩膀:“老爸,你抱孙子了,还不高兴?”
吴英明真想给吴雨一个耳光!可他他忍耐住了,他扇吴雨耳光的结果他知道,更何况,他不想在公共场合失了身份,丢了面子,可是,他还有身份?还有面子吗?
“你——跟我回家!”
吴英明怒气冲冲进了别墅,佣人和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一句话也没说就上了楼。吴雨跟在后面,看吴英明愤怒后沉默的背影。冬瓜抱着宝贝:“——小雨,怎么办?”
“先把宝贝交给吴妈看一晚。”
“好!”
“喂,别忘记给宝贝吃药!”
“哦。”冬瓜把宝贝抱走了。
吴雨进了卧室,没有心情冲凉,他合衣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冬瓜开门进来:“——你还没睡?”吴雨不吭声。
“小雨,你为什么不和老板解释呢?”
“你认为有用吗?”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什么叫事实?我爸他只相信他自己!他的想法就是事实!”
冬瓜想安慰吴雨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宝贝的哭声隐约传来。“我去看看。”冬瓜抬身走了出去。吴雨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很爱叹气,是不是老了?吴雨就这样合衣躺在床上昏沉沉睡去……
吴雨第二天早晨来到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吴英明正在喝茶看报纸,显然已经结束了早餐,冬瓜站在一边给吴雨使眼色。吴雨没理他,不用使眼色吴雨也知道吴英明不想看到他,他也同样不想看到吴英明,不过,他吴雨也是这个家的一个成员,没有道理让他总躲着吴英明,吴英明不愿意看到他,他可以走吗,要么就把他给轰出去!吴雨旁若无人地坐下来,吴妈端给他一碗粥,吴雨大口吃起来。
吴英明把眼光从报纸上移到吴雨身上,这小子还有脸坐在他面前吃饭?看他无事人一般,是要和他对抗到底了!吴雨做错什么他都可以原谅,这么小就养个孩子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吴英明昨夜一夜都无法入眠,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失败,他辛苦把吴雨养大,而他从没有感念他的恩德,反而经常对他像对仇人一般,基本上他厌恶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只是这次简直太离谱了!这事情传出去,就是特大新闻,虽然说在这个年代,这也算不上大事,可在吴英明身上,这就是天大的事情!他吴英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有这么一个没有礼貌没有教养没有廉耻的儿子?!昨夜,他更多想起的是他的老婆秦雪,他想,如果她一直在,或者她还活着的话,吴雨也许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吴英明真的疑惑了,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却连连败在自己儿子的手下。
吴雨喝着粥,似乎吴英明并不存在,吴英明觉得自己再坐下去还不如把脸皮扒光!他站起身,走出餐厅。冬瓜看吴英明走出去,像松了绑一样出了口气。
“冬瓜——”吴雨叫到,“吃饭了吗?”
“哪敢吃啊。”
“快吃饭,然后你在家看宝贝,我去找保姆。”
“找保姆?咱们家还少保姆吗?”
“为宝贝专门找个保姆。”
“你想把她留下啊?”冬瓜张大了他胖胖的嘴巴。
“我的孩子我不养谁养?”
冬瓜看着吴雨擦了擦嘴,站起来,走出去,接着听见院子里车的声音,然后归于平静。冬瓜呆在那,忘了吃饭!吴雨胆子太大了,也太犟了,竟敢这样和老板斗?有什么好处呢?冬瓜摇了摇头。
“冬瓜,你跟我出去一趟。”吴英明穿戴好来到餐厅。
“哦,好的。”冬瓜急忙放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的粥碗,跟在吴英明身后。
爱玲今天休息,她列了一张单子,让楚楚去超市买东西,她在家里打扫卫生。楚楚买好了东西,哼着歌回到家门口,她看见一辆奔驰车停在她家门口,这是谁呢?妈妈也不认识什么有钱的人啊!这也不是吴雨的车,她正疑惑着,听见里面有争吵的声音,楚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贴近房门,侧耳倾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家不欢迎你们,快走吧!”是爱玲愤怒的声音。
“有什么听不懂的?你女儿能做出这种事,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是五十万,一周之内带着那个宝贝离开这里,想去哪去哪,总之不要回到这个城市。”
楚楚惊呆了!她听得出那是吴雨的父亲的声音,那冷漠和严肃的声音只有他能发出来。宝贝!五十万!天啊!他竟然来找她的妈妈!楚楚猛地开门冲了进去!她抢过吴英明手里的钱,一把甩在吴英明脸上,就像当初甩吴雨一样!把一旁站着的冬瓜都吓了一跳!
“别烦我妈妈,她什么也不知道!也别来烦我!宝贝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事回去问你宝贝儿子!”
吴英明被楚楚突如其来的喊声和动作惊呆了!这?这?这是什么孩子?竟敢用钱甩他的脸?这是什么吗?
爱玲听了吴英明的话本来感到天崩地裂,自己那么优秀的女儿竟然和别的男孩有了孩子!她不相信,怎么都不能相信!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她是做母亲的,怎么能这个都不知道呢?可楚楚的确不是一直在她身边,她一直在老家她姥姥家里,才转学过来不久,可是,楚楚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人家会找到家来?那男人的态度为什么那么肯定和强硬?这个平时雷厉风行的女校长一时失去了主张,幸而楚楚及时回来,听见楚楚如是说,心放下一半,才知受了这个有钱男人的侮辱!“你听见我女儿说什么了吗?你还是回去搞清楚了吧,把自己儿子先管好比什么都强。”
“妈,别跟他废话。——你们都给我出去!”楚楚把吴英明和冬瓜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吴英明看着关上的房门,气得直哆嗦:“有其母就有其女!简直不可理喻!”说完甩身走开。冬瓜看看楚楚家的房门,又看看吴英明,他本想说点什么,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事情的经过,可他看吴英明在气头上也不敢出声,他连吴雨都不信,会信他的话吗?
爱玲坐在沙发上,瞪着楚楚,楚楚知道她这回是躲不过去了,除了坦白交代经过,没有什么更好的出路。
“妈,你别生气,我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你。”
第三章第三章(5)
吴雨开车来到劳务市场,这里人可真多,他进了大厅,找到家庭服务的注册办公室,他按照要求填了一份表格,办事员按照他的要求在电脑前查找着,吴雨无聊地四处观看,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李妈——”
老人回过头,仔细辨认了一下吴雨,然后脸上出现惊喜的表情:“小雨——”
“李妈?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瘦了呀。”
“小雨,又长高了,更帅气了。”
“李妈,我妈去世后你在哪了?为什么不回来?我们都很想你。”
“好孩子,李妈也想你们啊,可是……”
“你来这干吗?”
“不行,我来是找工作的,你来这干吗?”
“我正想找个保姆呢,别说了,跟我回家吧。”吴雨不由分说拉着李妈就往外走。
吴雨和李妈进了别墅,李妈放慢了脚步,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她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她看着她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由地红了眼圈。
“李妈,进来坐,——吴妈,冬瓜,你们来啊,看谁来了。”
“李妈?”冬瓜跑出来。
“呀,冬瓜,你又胖了。”
“大姐!”吴妈抱着孩子走出来了,“真的是大姐,好多年不见了!”
“是好几年不见了,你还没变样子。”李妈看着吴妈怀里的孩子,“孩子,快,快给我看看。”
“哈哈,李妈就是喜欢小孩子,工作也不至于这么急嘛。”
宝贝见到李妈似乎特别高兴,搂着李妈的脖子:“奶奶——奶奶——”李妈抱着孩子,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姐,你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我看见你们,看见这孩子,想起好久以前的日子,那时候我们这个大家庭多美满啊——”
大家被她说的一时都伤感起来。
“冬瓜,带李妈去她以前的房间,帮李妈收拾收拾。”
“哦。”
“还有,我老爸呢?”
“去办事了。”冬瓜想了想,他想告诉吴雨吴英明去见楚楚的事,可他不能确定说了之后,吴雨会不会发疯,还是别多事了,如果吴雨愤怒起来去找吴英明算帐,那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愣着干吗?”
“哦”冬瓜决定还是不说了,就带李妈上楼了。
吴雨回了卧室,他很困,昨天晚上一直做噩梦,他决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