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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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主子-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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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她的思年,日复一日,与日俱增,已经到了魂牵梦萦的地布。他有满腔的话想对她诉说。她这两年可好?可想念他?可还爱他?他没法儿捎信给她,她可会怪他?可会忘了他对她已稠得化不开的情?

    “军师,该你了。”曹将军催促。

    他收起相思,取棋子冲破对方重重包围,如入无人之境地直取核心。“将军,你输了。”

    对弈结束后,诸葛军师随曹将军回到大帐里。

    “阿灿,下回对弈,你好歹也让我赢上一回。”曹将军抱怨。“老是在部下面前输棋,脸上挂不住啊。”

    “将军,你又泄漏我的身分了。”诸葛军师提醒。

    “你放心,这帐内只有你我二人,外头又戒备森严,我看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诸葛军师就是苏灿的事,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的。”

    苏灿抿嘴一笑,也懒得多辩,他走向地形图前,望着党项人的扎营区思索。

    “说实话,当年常挺之大人将你荐于我时,曾说你是这场战事致胜的关键,所以为了防止横生枝节,打一开始就对你的身分保密,甚至连家书也禁止往来;已经两年了,难道你不思乡么?在家乡没有等你的人儿么?”

    苏灿心一紧。脑中浮现那清冷的眼瞳、绝美的容颜,分离时她不舍却仍放开他的凄楚神情,那情景恍如昨日,勒紧着他的心,让他一想起就锥心刺痛。

    他的小人儿啊……

    “阿灿?阿灿?”曹将军推推他。“想啥想得傻了?”

    “唔……”苏灿回神。暗下决定,他一定要尽快解决与党项族的战事!

    他等不及三年后才能再见到阿虑,而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他一定要让这场战事提早结束。

    一想到再见佳人时,两人自此永不分离的情景……他胸口一热,斗志激昂。

    “将军,我有条计策……”

    顺昌府的满庭芳客栈仍如以往,日日宾客满座。

    这里的当家原本是吴极,但听说他到京城认亲去了,因此,现在吴家的产业全交给唯一未出嫁的老五吴虑管理。

    吴虑走出船坞的包厢,沿着回廊走向大厅。

    一年多前,她命人打造了这几艘船,将它们停泊在主客栈的外围河畔上,不但成了客栈的景观之一,船舱上的包厢更是日日客满。

    她唇角漾出一抹幽忽的淡笑。她忆起这点子,还是当年阿灿与她比对句时,她取巧胜了他,央他陪着她出城见识河畔酒坊时,所想出来的。

    岁月一晃,已过了两年,吴家儿女全各自嫁娶了,如今只剩下她形影单只,益发想念起有他陪伴在旁的那些时日。

    两年了!他为何音讯全无?他或许对人疏离冷淡,但绝不会如此待她的。既然如此,那他人到底在哪儿?他可还记得家乡有个人像傻子般的等着他?难道他一点都不思念她吗?还是他已变心做了薄幸郎,抑或是发生了不测……

    不!她下意识地摇头。

    不要再胡乱猜测了!她告诉自己——

    再熬一年!她只要再熬一年,他就会回到她的身边。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她回到客栈大厅。

    管事迎上前,指指大厅靠窗的角落。“五姑娘,苏家大少正在用膳呢!”

    “知道了。”

    吴虑走向苏齐。这两年为了寻苏灿的踪迹,她不得不与苏家大少保持联系。

    “你不是嫌咱们客栈卖的酒菜是在抢钱,还来吃?”她在苏齐对面落座。

    “我今儿个来,是有个消息卖你,所以这桌酒菜算你请了。”苏齐一副商人嘴脸。

    “阿灿的?”吴虑心一紧,不跟他计较饭钱的事了。

    “嗯。”

    “好,你说。”只要是阿灿的事,就算要她在满庭芳办流水席都无所谓,何况是区区的一桌酒菜。

    “当年咱们不是在府衙前追丢了阿灿?”见吴虑点头后,苏齐续道:“虽说府衙对阿灿的行踪一律否认,但最近我有个朋友从京城下来,说去年他在京城里似乎又看见阿灿,他被军队官兵簇拥着进官口,就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

    “阿灿怎会被军队簇拥着?”吴虑满腹疑问。“这怎么想也不可能,这消息的可信度令人怀疑。”

    苏齐也是这么想的。

    吴虑立即盘算起来,既然消息没用,那这一桌酒菜请了他还真不划算。她故作深思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人去打听这消息是否真确,只是,那人当然是要些……”她伸出拇指与食指搓了搓。

    “银子事小,找阿灿重要。要多少?我出。”苏齐根本没发现已上当。

    吴虑算算桌上的酒菜。“十两。”

    苏齐当场拿出两锭银子。“是哪个人?我可认识?”

    吴虑收起银子。“是我姐夫。你忘了我姐夫们可是个个有来头的,之前是阿灿没消息,我也不便扰他们帮忙寻他,现在既然有眉目,我飞鸽请他们替我查查。”

    “既然是你姐夫,你做什么要收我银子?”苏齐不解地问。

    吴虑努努嘴。“饭钱。”

    “这些酒菜也不到十两啊。”他心疼地计较。

    “总要赚些利息。”

    “你当真是……”见她说得毫不羞愧,苏齐摇头。

    满庭芳外,震天的锣鼓声忽地响起,替府衙报信的小厮冲入客栈大厅。

    “咱们镇守在渭州的曹将军与诸葛军师大败党项族,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党项族已向朝廷求和啦!圣上龙心大悦,命边关将士回京,要论功重赏。”

    这消息一放出,满庭芳里所有宾客全欢欣鼓舞,举杯同庆。

    “李管事,”吴虑也乐得同欢。“替每桌贵客送上一壶酒,满庭芳请客。”

    众人更是欢声雷动。

    “送酒?你不心疼?”苏齐方才损失了十两,不是滋味地问。

    “国家大喜,岂会心疼?若曹、诸葛二位将士到顺昌府,我必定盛情招待。”

    苏齐让叹道:“我听说那诸葛军师并不姓诸葛,是因为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神准如诸葛孔明,因此才以此名相称。”

    吴虑接口。“没错,听说是因为诸葛军师屡战屡胜,逼得党项人下了格杀令,派了许多奸细潜入,说要对诸葛军师的家人不利,以扰乱他用兵的思虑,所幸朝廷一开始就对他的出身极尽保密,因此这些奸细只好无功而返。”

    “这两年,常听见他如何用计骗得党项入团团转,让敌军吃尽苦头,他在朝廷尚未有封号,看来这次圣上肯定会重赏他了。”苏齐语气满是佩服。

    吴虑静默,心情忽地低落了,无意再接续话题。

    整间客栈闹哄哄的,全抢着打探这场战役,诸葛军师是如何用兵于弹指之间。

    吴虑脸上虽强露笑意,与众人共同欢庆国家喜事,但她心里却又想起那个不知所踪的人……

    阿灿究竟到哪儿去了?难道真要她熬满三年的相思么……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今年下第一场冬雪之前,吴家的手足全回到顺昌府。

    他们所居住的“吴家花园”,顿时热闹起来。

    虽是团圆,但今年却不同以往,原来她的手足不是六人,而是七人。

    吴老爹当年偕同身怀六甲的妻子到京城时遇上盗匪,妻子难产而亡。当时吴老爹携幼子吴极而回。可其实吴极也是双生子,只不过回家的路途太远,吴老爹没法子携两名幼儿回乡,因此只好将双生子的妹子,托付给京城的常家照顾,也就是常挺之的双亲收养。

    现在他们最小的妹子常宝贝……不,是吴宝贝,也认祖归宗了,正一一的见过姐姐、姐夫们。

    整个大厅闹哄哄的,吴虑唇角带笑,坐在刻有浮雕的桦木椅上。

    她虽性子清冷,但却喜欢与家人相处在一起的感觉。见大姐夫敖敏轩起身走向厅外,她抓紧机会跟在后,正巧听见他吩咐门外的丫头取袄过来让女眷们披上。

    “大姐夫。”她轻唤。

    敖敏轩回身。“阿虑,是你。外头冷,怎么跑出来啦?”

    “前些时候,我曾请大姐夫帮我查查苏灿下落的事……”

    “嗯。”敖敏轩点点头。“你说有人在京城看过苏灿,不过查苏灿行踪这事儿却有些蹊跷。我在京城花了许多功夫,竟完全得不到任何相关的消息;倒是你二姐夫在关外猎马时,曾见过咱们的远征军绕道。他远远观看,众兵护卫的骑士里,似乎有见到与苏灿相似的身影。他说他与苏灿当年只有过一面之缘,远征军里的那人又是披着战袍,所以他也没把握所看到的人就是苏灿。”

    “嗯。”吴虑有些意兴阑珊的回应。“应该不是他,他一个文人,怎会跟远征军扯上关系?”

    “阿虑,你的心要放开些,”敖敏轩劝道:“苏灿答应你三年,他一定会遵守承诺。姐姐们很关心你,知道你平时是强颜欢笑,本以为让你事情忙些,日子一晃,时间也就过了,可你却是越来越静默,希望你要宽心些,别让她们担心了。”

    两年多的思念,压抑的情感,因敖敏轩的一席话,吴虑终于崩溃了。

    “天!我好想他……”她双手捣着脸,却止不住泛流的泪水。“他为何一点讯息也不捎来?是把我忘了?还是……有了意外?教我怎么放心得下?急得我日日寝食难安。我也想放宽心啊!可见到苏家大少,那相似的五官让我想到他;见二姐夫爽朗的笑容,也让我想起他总是带笑的神情;三姐夫的学识渊博,我立刻联想到他也是这般好学不倦;就连看见士元哥,我知他与阿灿一向交好,忍不住又想起他们俩把酒言欢的情景。我日里想的是他,夜里梦的是他,可他却像是断了线纸鸢,教我怎么办?”她低声地啜泣。

    一双温暖的柔荑从后环抱着吴虑,接着又是一双、一双……

    吴家姐妹将吴虑圈抱在温暖的怀里。

    “乖,别哭,咱们不等阿灿回来了……”吴双抚慰吴虑。“咱们要更主动地去寻阿灿。今儿个天晚,等明儿个我飞鸽给你姐夫们的商行、各处庄园,重金寻阿灿,总有人记得曾见过他的踪迹,咱们就来个抽丝剥茧,务必找到他为止,这样可好?”

    “大姐……”吴虑埋在吴双怀里痛哭。“我……我……”

    “好啦,大姐是知道你的,待找到阿灿,姐姐们定会好好地教训他一顿,竟敢将咱们家的老五惹哭,他皮在痒了。”

    吴虑听了破涕为笑,但吴家的女婿们个个都打起哆嗦。

    这个苏灿实在不知死活,前头已经有四个男人让他借镜了,他竟还敢惹毛吴家女儿。

    “咱们回厅里吧,外边冷。”敖敏轩怕妻子体质弱,冻着了身子。

    吴家女儿簇拥着吴虑欲进厅,吴家的管事却慌慌张张地奔来。

    “大小姐,请稍等。”

    “怎么啦?”吴双问道。

    众人也跟着回头。

    “开封府尹常挺之大人来了。”管事禀报。

    “他不跟咱们一起南下,却又随后追来,又在玩啥花样了?”吴家老二吴情不满地嘀咕。

    “我是来出公差的。”常挺之清朗的嗓音从雪地里传来。

    “你又假公济私啦?”吴情嗤道。

    常挺之率先走向大厅。“先进厅接旨吧。”

    接旨?

    众人面面相觑,收起玩笑之心,一起进厅。

    “这圣旨是给五姑娘的。”常挺之站在正堂处说明。

    大厅里忽地鸦雀无声。

    “挺之,你在开玩笑么?”敖敏轩笑道:“圣上怎会识得阿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玩起假传圣旨的游戏?”

    常挺之取出卷轴,那丝绸锦织品,上头用朱砂、石绿、孔雀蓝等多种颜色绣出的金龙标志,再容不得众人怀疑。

    吴虑上前,同众人齐跪在地上。

    常挺之摊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朕查顺昌府吴虑尚未婚配,令开封府尹常挺之即刻护送到京,择期与常胜侯结为良配。钦此。”

    听完旨意,吴虑瘫软地跪坐于地。

    常胜侯?他不就是圣上刚赐给诸葛军师的封号么……

    她不识得他呀!

    “五姑娘,圣上作的媒,是天大的荣宠,你快接旨吧。”常挺之已将圣旨卷回轴状,笑嘻嘻地递到吴虑眼前。

    吴虑摇头。

    常挺之又将圣旨移近她一些,催道:“快接旨吧。”

    她再摇头。

    “五姑娘?”

    “不……”吴虑终于开口。“我不嫁!我死也不嫁!”她踉跄地奔出大厅。

    吴家笼罩在一层愁云惨雾之中。

    吴家人全聚集在莲苑的厅内,吴虑颓然地坐在贵妃椅上,吴忧紧靠在一旁相陪。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圣上怎么突然作起媒来了?挺之,你知道内情么?”敖敏轩问道。

    常挺之摇头。“不可说。”

    “那他怎么知道阿虑的?”吴情问道。

    常挺之再摇头。“不可说。”

    “以常胜侯所立的功绩而言,圣上要婚配,也一定会询问他的意愿。他要娶任何一位贵族之女都随他选择,怎会同意娶个寻常姑娘做婚配?”换吴双开口。

    常挺之仍是摇头。“不可说。”

    吴极不耐烦地嗤道:“常大人,你这也不可说,那也不可说,那你总可以说说那常胜侯是哪里出身?他姓啥名啥?家在哪儿?生得啥模样?高矮胖瘦?总要让咱们有个底吧!”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却保护不了家人,不由得着急了。

    “各位,”常挺之躬身作揖。“你们别为难我啦,那常胜侯的身分,圣上当初已下了封口令,虽说党项族已向咱们投降了,但圣命尚未收回,我说了岂不是忤逆圣意。我只能说,常胜侯的人品无话可说,反正五姑娘嫁他,一定会满意的。”

    “我不嫁。”吴虑语气虽淡漠,但却不容置疑。

    “五姑娘,你不能抗旨。”常挺之警告。

    “那杀了我吧。”她神情坚决。

    “杀你事小,只怕你吴家满门受累。”

    此话一出,吴虑愤恨地瞪向常挺之,不只是她,吴家大小全用怪罪的眼神睨他。

    常挺之从没有这么里外不是人。好歹他也是辅佐圣上治理国家的朝臣之一,怎么却落得如此待遇?

    吴虑牙一咬。“好,我嫁。”

    “阿虑,别答应,咱们定可以想出法子……”所有人惊呼阻止。

    “好,咱们明日便起程。”常挺之连忙订出时间。

    “知道了。”吴虑神情漠然。

    常挺之转向众人,一副大事终于底定的模样。“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一道去,一路上也热闹;你们放心,五姑娘嫁给常胜侯是绝不会后悔的。”

    吴虑一点也不心动,她凄然苦笑。“我累了。”

    众人知她心绪低落,也不扰她,起身离开了。

    送家人离开莲苑后,吴虑回到内室,她从柜子里取出卷轴里的宣纸,摊开在桌子上。

    大鹏展翅

    这四个字是当年苏灿在无心之中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落在纸上的笔法厚劲有力,有颜筋柳骨之魂,她一直舍下得卖。

    “阿灿……”她喃喃低语。“你一心想振翅高飞,可有想过两年多前,你一展翅的刹那,就注定咱俩再无相见之日?圣命难为,我为情而死事小,连累家人事大,只好待拜了堂,遵从圣令之后,洞房花烛夜正常胜侯跟前以死明志,那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她幽幽一笑。“可当我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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