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艳如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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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艳如玫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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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极狼大为吃惊,说没想到,秦小多还真是个大玩家。    
    我说,秦小多的成功是因为她有草船借箭的本事,而你我都不具有,因此你只能混着,我只能飘着。    
    譬如,本公司的许多重要项目都由雷可先向对方打个招呼,秦小多再带上我出面谈判,对方当然先敬畏了三分,好像美眉身后就站着腰插手枪、眼戴墨镜的威风凛凛的常务副市长。我甚至能感觉到对手一边谈生意一边心猿意马地猜想,我和小多这两个臭美妞儿究竟谁是雷可的小蜜。你想,我们两个美眉坐在谈判桌一边,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伶牙俐齿,聪慧敏捷,我的天,我们到哪里不是光芒万丈!三五瓶白酒下肚之后,那些怜香惜玉的客户老总经常热血沸腾,紧紧握住小多和我的小手说,以后咱们就是老铁了,来个电话,随叫随到。有的老板甚至跟我和小多叫板,喝一杯酒就加一万费用。我说那不行,我是副总,喝一杯加一万,我们秦总喝一杯得加两万。    
    十几杯酒下肚,十几万元到手,回头我们说声对不起,以优雅的身姿走进卫生间,一抠嗓子眼儿把酒啊菜啊全吐出来,吐得肚里翻江倒海,眼冒金星,泪水横流。过后我们扶着洗手盆,相对苦笑,牛一般喘一阵,再重新描眉画眼,花枝招展地回到桌上,好像刚刚解完小手。    
    公司业务忙得热火朝天,雷可来富丽大厦的机会越来越少,我也很少与北极狼鬼混了。小多笑着说,看来咱俩真放下屠刀改邪归正了。    
    我说,错,你更邪门儿了,一门心思钻钱眼儿里了。    
    我们为公司的兴旺发达快乐无比。当然有时我们也会吵得一塌糊涂。有一次为电视栏目《今晚我们谈谈》究竟上什么内容,是中学生的早恋还是老头老太太的黄昏恋,我和秦小多争得面红耳赤,大动肝火。她把一个花盆摔了,我把一个花瓶摔了,过后她瞅瞅一地碎片,我瞅瞅一地花瓣。她说咱们这是干吗呢?我说摔着玩呗,后现代社会的象征就是碎片化。然后我们笑得肠子直拧劲儿。    
    无论多忙,我还是经常有堕落的机会。    
    昨天下午四时,电视台一位大腹便便的副台长找我谈话,说我的形象、气质、感觉特到位,做节目又很有创意,干脆到电视台来做主持人吧。我兴奋得一颗红心怦怦直跳,特想献给党,还以解手为由跑到卫生间,对着墙镜仔细瞧里面的美眉,问她是谁,姓张姓李还是姓江,就是忘了姓胡。    
    谈完了,台长意味深长地总结说,工作态度一定要到位,这是最重要的。然后邀我去爱丽丝西餐厅就餐。端坐在诗意的烛光下,我把套着长统丝袜的美腿交叠着,双手捏着高脚杯放在膝盖上,特优雅特文化,风度气质好像已是大牌节目主持人了,并且本能地把狐媚眼弯成美丽的弧形,任秋波烂漫,媚眼横飞——也就是说不是故意的——我就这毛病,自情窦初开,一碰上男人跟我套瓷而我又想和他套近乎,媚眼就不听话地往外飞。    
    台长的小豆眼顿时烟波万里,花雨朦胧,大圆脸血色鲜红,巨腹激动得像鲸鱼发情一样起伏。我突然担心他的心脏或脑血管挺不住,不昏倒在爱丽丝的红地毯上也得牺牲在卧室的战场上。我只好钻进宝马车一溜烟儿逃之夭夭,主持人的好运历时一个半小时就此完结。    
    漂亮女孩惟有的特权,就是要懂得如何激发或者克制雄性的性欲。    
    总结起类似经历,我和秦小多感触多多。都说当今社会漂亮女人好办事,其实错了,那些看你漂亮才热心帮你办事的坏男人其实都想拉你上床睡觉。    
    小多忿忿地说,问题是现在坏男人太多。办一件事陪一个男人睡觉,我睡得过来吗!    
    我说,你真笨鸟!忽悠他呗。    
    我说,我的秘诀是三部曲:求他办事时,要天真可爱,媚眼如丝,撒一点娇,给他一点朦胧的期望;办事过程中,要紧密联系,对他的无私奉献多加鼓励,对他的种种暗示假装糊涂;事情办成了,嘴上要甜甜蜜蜜,行动要若即若离,不给对方犯错误的机会。不过,现在的许多事情和道理都搞颠倒了。好些男人帮你办完事,你要拒绝跟他上床,他会义愤填膺地说,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让小娘儿们玩了,涮了,耍了!    
    这类男人的头脑一般都是事前糊涂,事后清醒。    
    


第五部分第4节:美女蛇出洞(17)

    8月的一个星期日,我的生活风云突变。    
    上午,我们四人帮乘船到隔海相望的梅岛去玩。天和海铺展着醉人的蓝,明丽火辣的阳光倾泻下来,晒得沙滩烫脚。和风细吹,帆影飘飘,沙滩浴场上游人如织。四个美眉清一色又酷又爽的比基尼,喝了一肚子海水,又开始很凶猛地吸烟,比赛灌蓝带和可乐,而且不许解手。我们笑语喧哗,动作生猛,旁若无人,充满小资醉生梦死的快乐。    
    几罐蓝带下肚,我终于认输,憋不住了,腾身朝远处树丛后面的卫生间跑去。就在我以梅花鹿似的轻盈身姿跑出大约百米左右的时候,忽听脚下沙滩一声大叫,沙粒飞落之间,里面猛地拱出一个人!    
    嗨,小姐,你踩着我了。    
    我回头露齿一笑说,我踩的是沙子,不是你,你干吗藏沙子里?    
    他抖抖头上的沙土说,老土,这叫沙浴。    
    话音未落,我和他触电似的惊呆了。    
    晓婵!他惊讶地凝住目光。    
    米罗!我震颤地凝住目光。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四目相对,两颗心热跳着悸动着,瞬间,历史退潮似的哗哗倒回我的少女时代。啊,我的纯真男孩,我的阳光男孩!依旧是我当年熟悉的样子,微带卷曲的黑发,像女孩一样秀气的眼睛,白里透红、没有经历的单纯面孔,只是脸蛋圆了,肩膀宽了,下颏的竖纹更深了。啊,少年的他曾送我那样多的快乐与梦想,伴我走过那样多的细雨和小路。还记得,我17岁生日的时候,他迎在我放学归家的路口,怯怯送了我一瓶香水,那是我的第一瓶珍藏。还记得,在公园的月夜里我们第一次接吻,嘴唇碰在一起的轻响让我胆战心惊。还记得,那个星期天爸妈不在家,他怯怯向我走来,羞红着脸缓缓解开我的湖蓝色纽扣,从第一颗到第七颗,但孩童时代那个可怖的黑影吓退了我,我突然冷却下来,泪流满面地说,你走吧……    
    我意识到我的生活发生了泥石流。回到浴场,我残酷地打发阿兰她们先回H市。我说刚才解手遇上一件倒霉事,一脚从沙堆里踩出个家乡老同学,多年没见,他家就在梅岛,要跟我聊聊,晚上可能不回去了。    
    微醉的阿兰面若桃花,拿兰花指捏着一截火腿肠,坏模坏样瞅我说,什么人啊?让你这么快就垮掉了,比我这个腐败分子垮得还快还彻底!    
    我说你管那么多干吗!    
    小Q嘟起小嘴好不高兴,哼哼哼,正玩得高兴呢,又把我们抛弃了,剩我们三个光棍有啥意思啊。我看你算完了,什么时候也改不掉重色轻友的优秀品质。瞧你胸前还挂着北极狼的牙呢,这么快就有了第三者!    
    我说,他不是第三者,他是第一者。    
    红塔山一向特善解人意,她说,人家晓婵天生长了一双狐媚眼,不迷死几个能叫媚眼狐吗?咱不行。咱跟人家飞媚眼,人家会说,你要出怪相就好好出,干吗跟我翻白眼?行行,你走吧,我们绝不跟北极狼说,不过别让他拐跑了。    
    我说,我要是人间蒸发,肯定让他大卸八块了。    
    并排坐在礁石上,大海凝望着我们,晚霞怀抱着我们。    
    米罗说,他高中毕业后考入哈尔滨建筑大学,毕业后又留校读研,后来到国家建设部所属的北京建筑设计院就职,搞设计。哥哥米琦也是学建筑出身,现在是梅岛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老板,他不满意我现在的状况,说我高不成低不就,要不就去美国读博士,继续深造;要不就把公职辞掉,到他这儿做主管业务的副总,我还在犹豫呢。米罗指指远处立在石崖上的一幢幢粉红色花岗岩别墅,那就是我哥哥公司建的,这几天我就住那儿。    
    我说,我知道米琦,知道这家公司,在H市很有名气。世界真小,没想到米琦竟是你哥哥。这家公司很早就把目光和资金投向沿海几个岛屿,短短几年,把渔村一扫而空,建起好些颇具欧陆风情的别墅和民居小区。东三省及京津一带的款爷、富姐闻风而来,往往房子还在图纸上就被定购了。我笑着说,你跟你哥说说,给我们丽多公司拉点儿广告呗,不白干,给你提成。    
    米罗突然直盯着我问,你结婚了吗?    
    我嘻嘻一笑说,我还没疯够呢!你呢?    
    一无所有。    
    我说这样好,无牵无挂,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在别墅区的艾米丽酒吧,我们先喝冰水,再喝人头马,之后喝咖啡,最后喝鲜榨果汁,一直聊到晚8时。山下的港口响起客轮的汽笛声,这是最后一个回城区的航班了,我说我该走了。米罗那张孩子气的脸一下涨红起来,他急切地按住我的手说,别,别走,晓婵,有一个问题我不知该不该问,但今生今世我总要问问清楚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通,高中咱们相爱时,那天你爸妈不在家,你要我去,我去了,我们那样深情,那样热烈……可后来你为什么突然哭,为什么突然赶我走,为什么从那以后不理我了?    
    我黯然良久,说初恋时我不懂爱情。    
    米罗说,那时你不懂我也不懂,可现在懂了,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现在我历尽沧桑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可以跟你说个明白了。我说我心理有障碍,小时候受过伤害,七八岁时,不知是一场噩梦留下的记忆,还是确有其事——家乡里一个男人的黑影覆盖过我,当时我不懂,我只知道这是一件很可怕、很丑、很脏的事情——现在说起来我还想呕吐,所以长大后我特别怕恋爱,怕结婚,怕别人知道我不是处女瞧不起我,我想爱不敢爱,甚至一直憎恶结婚……    
    


第五部分第4节:美女蛇出洞(18)

    泪水静静滑过我的脸颊。    
    米罗站起来冲动地抱紧我,用热烫的身体裹住我,我双臂垂落,软软靠在他怀里,仿佛被他逼进不能呼吸的死角。他那样深那样伤地凝视我,大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无论什么无论怎样,我都爱你到死!    
    米罗的房间又大又静,空空荡荡,充满海风的味道。我们的眼泪交融在一起,我们搂抱着坐在浅灰色地毯上。    
    真的是你吗晓婵,在许多年之后,在今天,在我怀里。怎么像做梦一样,像来世一样,像重生一样?他说。    
    求求你晓婵,相信你不会忘记我们的初恋,不会不会的。无论你现在的男友是谁,求求你告诉他,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你早就是我的。他说。    
    我已经很多年不哭了,请理解我的软弱,请理解我的痴情。他说。    
    在大学我曾处过一个女孩,是照你的样子找的,可后来还是离开了她。你知道吗?不像你的女孩我不爱,可像你的女孩又让我痛苦,让我时时地想你,想你在操场做课间操的样子,想你站在大礼堂朗诵《荷塘月色》的样子,想你瞅我时那么娇羞的样子。他说。    
    记得吗?那个滴水成冰的冬季,我们相拥坐在雪花飘飘的镜泊湖边,用彼此的体温和热吻取暖。我用毛线手套捂住你冻红的鼻子,你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取暖,现在我还记着,你的手那么凉。他说。    
    我们分手七年了,七年来我一直深深地、深深地爱着你,我无法忘却也无法转移。走在街上只要望到一个拎书包的女孩,望到一个长发如瀑的姑娘,望到像你的背影,我就会怦然心动,久久地陷入回忆和苦痛。他说。    
    呵,泪水淹没我,伤情刺痛我,记忆包围我,初恋颤栗我。    
    第一次,我哽咽着说,米罗我一直没忘记你,我好悔。是的,我本来是你的,我应该是你的,我早就是你的。现在,把我还给你吧。    
    第一次,我的手颤栗着伸向自己的湖蓝色衬衫,伸向湖蓝色纽扣,一颗颗解开,从第一颗到第七颗,像出浴的湖仙山妖,我从水面裸身而出,脚下是一堆蓝色的浪花。    
    第一次,我用含泪的吻那样疯狂地覆盖了男孩的全部,我像六月的蝴蝶在青草地上翩翩起舞,又像深情的犁铧穿透时间的板结层,让伤痛的心去亲近少女时代最可宝贵的初恋,让生命去寻找早春的气息,让爱喷发出浓烈而原始的气味。    
    第一次,记忆飘忽着回到以往。一对茉莉花似的少男少女历尽千难万险,终于相拥在一起,走入激情,走入混沌,走入毁灭。我痛楚地寻找他,激动他,摇撼他,吸纳他。我们在激情中撕碎对方毁灭对方,我们把生命的碎片和碎屑混合在一起,用眼泪和汗水搅和在一起。我们在爱欲的烈焰中仿佛羽化成仙,袅袅升空。米罗痴痴地吻着我说,和你做爱有一种冲浪的感觉。    
    啊,我久违的阳光男孩纯情男孩伤感男孩!    
    米罗拿起我的拴着红丝绳的黄白色挂件细细端详,诧异地问,这是什么?    
    我悚然一惊,整整一个下午,我没想北极狼。    
    我说,狼牙,挂着玩呗。    
    我想,也许,该与北极狼分手了。请理解吧请理解吧,不是我残酷无情,不是我见异思迁,是上帝一定要我用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清偿债务。    
    因为我,米罗决定辞去北京的公职,放弃去美国读博士的打算,留在他哥哥的梅岛公司做副总。    
    如同雾中花水中月,我一直摸不透自己,看不清自己。经历了太多的爱情,也就意味着太多的分手、太多的失败和太多的伤感。回望我的人生之路,布满爱的碎片和痛的眼泪。现在,绕了一个圆圆的环路,我又回到起点,找到清纯如茉莉花的初恋。那些日子,我常和米罗在梅岛别墅相聚,有时就住在那里。不在一起时,也在网上来来往往,有说不完的话说不尽的回忆说不够的伤情。米罗告诉我,他的网名叫佐罗——因为他长得很帅,人又善良,我告诉他我的网名叫媚眼狐——因为我的眼睛很媚,人又狡猾。夕阳下,晚风中,我们像过去一样手拉手在海滩和树林中漫步,或坐在石崖边依偎着面向大海,倾诉无尽的心语,然后上床轰轰烈烈,天塌地陷,把对方摧毁成废墟。    
    熊熊燃烧的爱欲之火把我几乎烤干烤焦,半个月下来,我形销骨立,眼圈发黑,更显得两只狐媚眼灼灼发亮,妖冶迷人,风情万种。    
    那些日子,秦小多老拿大杏眼狐疑地上下端详我,说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和北极狼拼过分了,还是另有新人了?我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有一天,因为昨夜的疯狂,一路死睡,早晨一睁眼,已经八点半了。忽地想起秦小多约定上午要与一家商厦谈广告,我大叫一声跳下床,匆匆乘船赶回H市,但已迟到了一个小时。小多大发雷霆,大贼眼瞪得溜圆,说什么破男人把你迷成这样?再这样下去,我成你的私人助理了!再耽误工作,我就打发你到社区领导下岗女工去!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改我改,改正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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