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事竟是一个假象,母亲的话、狄蒙的对待全都是在骗他!
狄蒙为他的心建造一个家,却又当着他的面狠心的毁掉他温暖的家。
他的心碎成片片,再也恢复不了完整如初的样子。
这份礼物是他这二十二年所收到的礼物中,最震撼他心灵的一个,他永远也忘不了狄蒙送给他的这份贵重礼物,忘不了这刻在心头上血淋淋的伤害。
出生的那天五月二十日,是他父亲的生日,也是狄蒙母亲的祭日……
二十二岁生日的这一天,他认清了何谓真相……
二十二岁生日的这一天,他所有的一切全都崩坍、瓦解……
";老师!你看外国人好没公德心,竟在清晨美好的一天开始之际,在这美丽的大海丢下垃圾。";
";巨大垃圾哟!";
陪着这群学生在海边晨跑的贵罧好奇地眺望着海面上。";在哪里?";
";就在那里!";学生指着刚才用望远镜发现垃圾的方向。
贵罧抢过望远镜一瞧,随即破口大骂:";什么垃圾,那是人!还不快去救人!";
反应快速的学生们立即跳下海救人去。
";你们两个怎么不下去帮忙?人是你们发现的呀!";贵罧问着发现的两人。
";我们是打算瞧看看有没有美女在清晨裸泳一饱眼福,谁知道会碰到有人自杀呀!";
";真是触电头,不吉利、不吉利!";
贵罧对于这对爱耍宝的学生无言以对,浪费再多的唇舌也挽救不了他们偏离轨道的人生。
学生们将人救起后,经过一番的抢救,贵罧确定那个人已没事,立即吩咐学生将他抬回旅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是当初在餐厅遇上的那位美人,他记得那时他身旁有位护花使者……
唉,看来又是个情场失意的伤心人。
他怎么专门捡到这种人呀!
二年后
贵罧优闲自在的坐在露天的咖啡厅,享受温煦的阳光洗礼。
蓦地,穿著三件式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未经他的同意便径自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先生,你眼睛瞎了吗?那边还有好几个空位,何必硬挤我这张桌子呢?";他身旁不就空着一张桌子吗?
";如果让索雷知道他花费大匹人力把意大利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心急如焚找寻被仇家绑架的爱人竟优闲地在法国度假观光,不知他有何感想?";狄蒙抽着烟闲话家常地说着。
";你到底想怎样?";贵罧的好心情全被这不速之客破坏掉,心情郁闷地接受他的压榨。
";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至于你的行踪我可以替你保密。";
";你认为我会傻到在这里跟你谈条件, 不会利用这段空档离开吗?";
";如果你认为可以在十分钟内离开法国境内的话……";狄蒙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说。
就在此时,他的行动电话响了,贵罧想趁此机会离开,才刚站起身马上被身后两个保镖将他固定在座位上。
";索雷,克莉丝这美人伴游参观凯旋门的感觉如何呀?她没给你惹多大的麻烦吧?";狄蒙挑起眉,笑看贵罧瞬间刷白的脸。
他在法国!?
贵罧瞪大眼,心里头直喊糟!
他要赶快离开这危险之地才是,要赶快走!快走!
狄蒙对着电话闲扯了一会儿,结束通话。
";你的决定是如何?东西还不还给我?";
贵罧挣扎许久,最后终于屈服地答应他的要求。
";我只负责将他引到美国,其它的事我不管,如果你再让从我手中救活的人自残生命的话,到时……";
贵罧眯眼笑着,留下的但书狄蒙心里明白。
";或许我会碰上最强劲的对手也说不定。";对于他人的威胁,他从不逃避。
贵罧顿了一会儿,这个人真是狂妄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怪不得伊恩会爱得那么辛苦。
";你曾想过吗?最强劲的对手也许不是外在的敌人,而是你心中禁锢住的灵魂,或许他才是你最严重的致命伤。";
贵罧意味深厚的看着狄蒙,最后挥挥手向他告别,他得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才是。
";少爷,真的要放他走吗?你不是答应索雷少爷有办法找到他那失踪的爱人吗?";昨晚他明明听见狄蒙答应帮索雷的忙。
";这也得等他没有利用价值后,再通知索雷到台湾去掳人。";
";你找我有事?";刚结束完一场任务,身上挂彩的伊恩一进大宅就听到女佣说贵罧在书房等他。
";这……";贵罧一反常态的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伊恩心生狐疑。
";有什么事直说无妨,我一定会答应你的。";伊恩以为贵罧是担心这次任务的艰巨非他可以承受,可是身上再有多少的伤永远比小上心头的那一刀,外伤易治、心伤难医呀!
";你应该先听听看我的要求,再来决定答不答应。";他真不想把伊恩交给那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跟秀一相似的弟弟,没想到他又要拱手送给别人,真是心痛,心痛呀!
生平从没这么窝囊过!都是索雷那浑球害的,要不是为了逃离他婚姻的枷锁,投奔自由,他也不会白白受制于狄蒙。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两者皆可拋!
为了他的幸福,只好对不起伊恩这善良的孩子。
";某间知名的国际公司接到歹徒的恐吓信,扬言要暗杀那间公司的负责人,在这一个月间突击的行动已高达十多件,歹徒完全掌控住对方所有的行程,即使临时变更的计画或者设下的陷阱都能一一被识破,由此可见公司内可能有内奸。这是一个月内杀手的暗杀行动,对方保全部主管透过计算机正式向我们寻求帮助。";贵罧一面说一面打量伊恩的反应,内心悲叹他怎么像个乖乖听讲的小学生专注仔细的做着笔记,他没发现到杀手的行程很熟悉吗?
";你还没告诉我那间公司的名字?";抄完杀手的暗杀行动及手法,伊恩发现从头至尾贵罧还没跟他说对方是谁。
";是J公司。";
伊恩身体一颤,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对不起。";清脆的响声让他惊觉自己的失态。
";如果你真不想接的话,可以当面回绝我。";伊恩极力隐藏的震撼贵罧不是不知道。
每晚从恶梦中惊醒的他……
每次出任务奋不顾身的尽责态度……
都是代表他的人仍是悬挂在崖边,一只脚踏着崖壁,另一只则踩在半空中。
他还是站在生死之间的那条线上,犹豫不决地不知该选择哪边。
伊恩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以任务为重答应了贵罧。
";如果真的不行就回来吧!只要一通电话,无论关卡再怎么严密,我还是有办法从魔王的手中救出公主的。";
伊恩只是淡淡的微笑,";为什么我会是公主呢?你比我还像个需要骑士拯救的公主。";
";那谁是魔王?谁又是骑士呢?";在童话故事里,他一直自认是个头号大魔王或者英勇的骑士,从不曾想过他会是个公主。
";我知道在我的版本中魔王是谁?骑士又是谁?也许被囚禁的公主是另一个自己。";
第七章
伊恩在黑暗的道路上快速的行驶,自从被告知美国行这件事到抵达这二年未踏及的故土,他的心一直处于震撼中。
这二年来,只要脑筋获得休息的时刻或是合上双眼时,眼前仿佛就上演着重复百遍的画面、相同的台词、相同的演员,这样百看不遍的剧情或许旁人会觉得厌烦或失去对它原先的感动,但是对他而言,无论重复多少次这样的戏码,他仍是重回二年前的那一个夜晚,继续扮演他伤心的角色,所感受到椎心泣血的疼痛经过时间的洗礼,至今仍是淌着鲜红色的液体。
每到半夜,他都是从恶梦中惊醒过来,而脸上总是挂着两行清泪。
每次只要一想到狄蒙,他就无法忘记他眼中那鄙视的嫌恶之意及嘴中吐出的恶毒言语。
痛楚就在心中慢慢的扩散,伤痛到让他恨不得以死来解脱这一切。
用尽生命所爱的人,带来的伤害该用多少时间来抚平呢?
原本他以为在日夜训练的保镖课程下,他能藉由肉体被操练到极限的疲累来停止脑中纷乱的思绪,让他没这空闲去回想那些心伤的往事。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能摆脱掉狄蒙的纠缠,不再被他牵扯自己的生活时,贵罧的一句话却让他平复的心再起涟漪,让他知道原来他的心仍在那个人身上,依靠着那个人而活,他还是活在过往的回忆中。
如果真的从他的魔掌中解除这份禁锢的话,那他的心就不会百感交集,更不会不知所措。
伤害仍旧在,破碎的心也散落一地。
离开他的这两年间,他只学会了一件事。
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那一晚刻在心头上的伤害所受到的折磨,已经不能藉由泪水来减轻那种疼痛,那份痛楚仍原封不动的摆在他身体里、他的每一个细胞中。
狄蒙所带给他的痛苦,就像毒药侵入他的血液,神经控制住他的大脑、他的呼吸、他所有的一切。
眼泪不知在何时已停了下来,不再脆弱到忆起那一晚的事,就像关不紧的水龙头直滴着水珠,不停地滴下。
慢慢的,他学会默默承受这无边无际的痛楚。
这两年的训练课程及出任务时所遭受到的危险伤害,都比不上那一晚的百分之一。
伊恩自嘲的扯着嘴角,何时他也开始戴上一副名叫漠然的面具跟外界相处,甚至关上自己的心门,以另一个自创的角色来跟人交往呢?
何时他也变成跟狄蒙是同一种人了,都是在欺瞒别人的恶徒呢?
伊恩把车驶进贵罧所安排的住所的地下停车场,直接拿起一袋轻便的行李走往电梯口。
磁卡一刷,电梯门一开直接将他送到所住的楼层。
一进屋内,将行李丢在床上,才刚走到厨房倒一杯水,他便听到门铃声。
伊恩喝了一口水走出厨房,却不是走往门口,而是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看着新闻报导。
对于响声不停的门铃声,他完全置若罔闻。
在电视的左上角一个小小的框框中,则显示出访客的模样。
伊恩随手按下一个红色按键,嘈杂的门铃声立刻消失,还给他适合休息的宁静气氛。
他早料到狄蒙会出现,只是没想到他的行动会如此快速,在他身心末处于百分之百完全恢复的状况下,跟他见面只是徒增自己的挫败感。
跟那恶魔对决是要有万全的心理准备,免得一颗心又再度受创。
翌日
伊恩一身正式的打扮,刻意把一头的金发染成黑色,希望能表现出东方人的沉稳气息。
向总机小姐表明了身分,总机小姐立即请他搭乘另一部贵宾用的电梯上楼。
伊恩知道那金红镶边的电梯是直上狄蒙的办公室,身后注意他行动的小姐手中仍是握着电话,等着回复主管他的行动。
伊恩慢条斯理的走向那电梯,暗中打量时间在心底倒数计时,数到零时,便见到一群赶着上班打卡的职员一窝蜂的冲向电梯,趁此机会伊恩转身走向安全门。
";是的,他已经上去了。";根本看不到他的小姐只能凭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来判断伊恩已经上楼。
在跟保全部的人员确认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且锁定几个特殊的对象后,伊恩马上联机到严家的数据库,把所有在逃的国际罪犯和美国境内的杀手一一的列出,再慢慢的过滤掉有可能性的杀手。
接着他又从过去二年内狄蒙并吞其它公司时所可能树立的敌人中去查报复的可能性。
一小时过后,屏幕上出现一堆密密麻麻的名字。
";请你们照这表去清查那些人目前所处的地方。";伊恩开始分配各项任务,狄蒙制造敌人的功力无人可比,二年内竟多出百余个想杀他的人。
这还不包括他的风流帐呢!
";杰克,董事长莅临咱们这部门。";从门口的监视器中,职员大声通报。
随即,狄蒙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所有的人员赶紧整理自己的仪容,恭敬的排在门口等候。
";董事长好!";一致整齐的声音。
狄蒙无视向前报告目前进度的主管杰克,径自走到背对着他操控着计算机的伊恩,低沉的声音带着暴怒。";我要你上去,为何不照做?";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及捉到那名歹徒,至于一些琐碎之事并不在我的职责内,如果你想谈的是公事我可以遵从你的命令,但我想今早的你应该没那个心思跟我谈公事吧?";伊恩转过身,一脸漠然的承受狄蒙的怒火,公事公办的向他说明。
";那现在我有这荣幸请你上去叙叙旧吗?";狄蒙二话不说,抓着伊恩的手臂直走向电梯。
碍于在属下的面前,伊恩不方便跟他争吵,暂时保留狄蒙的面子。
回到办公室,狄蒙马上把伊恩甩到沙发上,身后的门立即上了锁。
";你应该先请秘书端杯咖啡进来才是,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
刚刚闪过那群女人的眼前,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真让他心底发笑,若不是狄蒙硬拉着他走,他有可能站在原地取笑她们的反应。
";对于无故失踪的职员,我想没有一位老板会客气的对待他吧!";狄蒙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凝视他,双手则抵在伊恩颈旁的沙发背上,把他困在自己的怀中。
";当初是你逼我走的。";他曾经结过他机会,是他放弃不要的。
";我从没说过要开除你这句话,当然我也从不曾说过要终止契约的履行,所以你还是我的禁脔,懂吗?你该不会忘记违背契约内容要付上一笔天文数字吧?";狄蒙不容他反抗的说道,拇指缓缓抚过他这二年来朝思慕想的红唇。
伊恩力道不小地一巴掌打在他那张自大傲慢的笑脸上。";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帮你母亲报了仇,你到底还想从我身边夺走什么?";
他已经没什么好可以失去的,难道要他运这条命也赔上吗?如果这样就可以把这一切一笔勾销的话,他很乐意献上自己一条贱命。
狄蒙叩住他挥舞的两只手腕,锁在他的背后,";多年不见,你的性子变得很火爆,还是只有我可以逼出你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伊恩这两年的行动一直有人向他报告,早就成为他睡前的一项功课,他的奴隶做了一些让他气愠的事情,唯一让他开心的只有对旁人一致的冷漠疏离性格。
这代表能进入他内心的人只有自己一人而已,相对的能伤害他的也只有自己。他仍是掌控伊恩生命的人,他仍是伊恩的主宰者。
伊恩愤恨的咒骂,为什么他挣脱不了狄蒙的掌控,使出吃奶的力气对他却无丝毫影响。
";别白费力气,从小习于各种武术的我,跟你这二年来的训练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你根本就不适合保镖这种危险的任务。";
他只适合被当作在家中饲养的小猫,偶尔使着性子更是增添他的魅力。
";你别太狂妄!";他真的对狄蒙一无所知,知道的都是一些表面化的事情,这男人也未免太会隐藏自己的实力。
";这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
狄蒙灼热的凝视着他的眼,伊恩感觉到一股恐惧爬上他的背脊,身体莫名其妙地失去所有的抵抗力。
他知道狄蒙每当露出这种眼神时代表的涵义。
伊恩睁大眼看着狄蒙俯下身子,缓缓的吻上他的唇。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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