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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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许我尘埃落定-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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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能交接得这么迅速,她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个城市里那栋标志性的建筑物,然后平静的说:“舒宜,以后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城市。” 
城市令人受伤太重,所以记住了伤口的人再也不会原谅它。 
舒宜也回头看着那栋大厦,点点头,又摇摇头,静云担心的问:“舒宜,你没事吧。” 
舒宜摇摇头,微笑:“没有关系,你不用管我,回去吧,结婚的时候请记得我的喜帖就行。” 
对于静云的决定舒宜没有任何的劝阻,看着舒宜静云的眼眶忽然湿了,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不管静云做出什么决定她只在她的背后鼓励她说,去吧。有时候静云觉得很多决定都是任性的,可舒宜一声不响的陪着她承担下来,没有半句怪罪和怨言,静云忽然扑过来抱住舒宜哽咽说:“舒宜,你一定要幸福。” 
舒宜也抱住她说:“你也是。” 
她没有告诉这亲爱的朋友心底的伤,因为有时候,有些人,明明知道那里伤口溃烂,明明知道那里痛不可抑,但她就是不想去治,痛,至少还有感觉。 
舒宜一直等到舒宜的飞机起飞才走开,她看着天空中银白色的机翼心里在偷偷的祝福静云,手机响了。 
应该是静云关机之前给她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内容简单:“陆镇跟我说,他娶不了我,赵承瑾照样也娶不了我。” 
舒宜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静云告诉过她,那天晚上和陆镇的事,只是现在接到这条短信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赵承瑾承诺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再也不纠缠她,她应该高兴,应该轻松,可是她却发现她轻松不起来,看着静云这条短信,心里满是凄惶。 
好了,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舒宜终于病倒了,在静云回家后的一天。这应该是舒宜有史以来病得最严重的一次,症状还是那些症状,但是舒宜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再撑下去,她去找丁总批的假,可惜丁总不在,只有李副总在。 
原本舒宜和静云就是公司里的骨干,一下去去掉两个,如同大厦抽调一根重要的横梁,副总搓着手有点为难:“最近公司忙你也是知道的,丁总又不在,你要请半个月的假,我真的不敢作主,去医院住几天院可以吗,公司报销医药费,然后来上班?” 
李总难得大方一次,可舒宜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撑下去,她虚弱的说:“李总,你看我这个样子能行吗?” 
嘶哑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样子让李总吓了一跳,舒宜的身体不好在在公司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安生的日子,年纪轻轻这也痛那也痛,所幸的是她坚强毅力好,从来没有请过假,这样大家也从未想过她到底撑得难不难受。现在她终于提出要请假,李总也是左右为难,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也担心,不由关心的问:“舒宜,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医院里检查报告怎么说?” 
大概他也在想若不是什么大病舒宜怎么一下子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又怎么会虚弱至此。 
舒宜摇摇头,嘶哑着声音:“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身体不舒服,但是我想请假,行吗?”      
                  第37章 
 正文 第37章  
正文 第37章 “你等等,丁总正在18楼开会,我给他打个电话。”李总忙给丁总打电话请示,丁总正在那头跟谁谈判,出乎意料的丁总什么也没问就批了说:“好,让她休息吧。” 
舒宜站起来道了声谢到办公桌上拿了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电梯还停在18楼,她原本不想坐电梯,她生病电梯的失重只会让她更难受,但是她又怎么走得下去。终于电梯在18楼停下来,她退在一旁等里面的人出来,原来竟是丁总一行,小谭也跟在后面朝舒宜笑了笑问了句:“舒宜姐你要请半个月的假?” 
舒宜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丁总也朝她点点头尔后走出电梯。 
舒宜脑袋疼,没有看清楚电梯里到底有多少人,因为全身无力只好靠在墙壁上,没想到最后走出来的一个人是承瑾。舒宜晕晕沉沉的时候感到有人在注视着她,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了承瑾。 
在一刹那,看见承瑾,好像时光倒流,好像第一次见面的瞬间那个对视,他站在几米开外注视着她,那个时候才第一次见面他眼中的怜惜就让她觉得害怕。回过神来,舒宜马上闭了闭眼,垂下了眼光,索性连头也低了下去,不看他,薄薄的肩膀挺立着。 
承瑾没有马上走开,他刻意等到大家都走光的时候才走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低下头说了一句:“你放心,我只是在这里谈合约,没有其他的意思,你用不着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以后你都不用再面对我了,这个项目海天已经交由别家公司来做,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句话,舒宜的心里一紧,却没有再说话,想马上抬头看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却连这个打算都没有了,他低着头回答:“好!” 
那一刻,承瑾垂下的目光看得清清楚楚,舒宜回答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 
他不敢看她,大踏步走出去,他甚至连头都没敢回,他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她这个苍白的样子就再也无法强迫自己离开。 
其实,有时候离开也是容易的,只要对自己狠得下心。 
电梯停在面前舒宜的脚却踏不进去,电梯门在她面前开开合合,最后终于还是关上了,没有任何东西都会无原则的为你停留,直到电梯走后舒宜才发现,她马上去按那键,但是,显然,她已经晚了。 
忽然她听见身后的办公室有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丁总,舒宜她生病了,我看她病得严重就……”应该是李副总,这是大厅里传来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个烦躁的声音。 
“丁总,看来舒宜姐这次病得有点严重,你没瞧见她刚才那张脸,白得跟纸似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小谭在那里小声的帮舒宜说话,海天的项目谈崩了,丁总今天心情不好,她想丁总可千万不要迁怒到舒宜身上去才好。 
“好了,小谭,你不要说了,我先送赵经理下去,舒宜的事你们几个分担着干了吧,我没怪她的意思,她这一年到头身体就没好过,让她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你们有空也去看看她,好了,赵经理,我先送你下去……”说着大门咔嚓一声响,丁总引着承瑾走出来。 
承瑾料不到舒宜还站在那儿,然而他一言不发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回头看了看舒宜问:“舒小姐你下还是上?” 
舒宜说:“谢谢,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件东西落在公司里,赵经理,丁总你们先请。”说着她逃也似的离开了电梯口。 
人们都以为离开很容易,但是有时候一旦开了头,很多事情便没法轻易的离开。承瑾就这样突如其来,又这样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听说海天赵承瑾亲自策划安排的N市的项目都转交给其他人来做了,因为舒宜公司先前曾参与竞争,这些小道消息也传得飞快,他回了北京。 
N市的三月依旧是N市的三月,三月里N市的梅花开得正盛,然而舒宜却真正的大病了一场。静云担心的问怎么样了,她害怕耽误静云的婚期都没敢说自己病得厉害只说感冒了没去上班,静云就建议:去梅园看看吧。 
这个三月和以前的任何一个三月一样,一样寒冷,也一样陌生。静云走了,陆镇也走了,夏桐陪着奶奶去德国治病还没回来。 
这些事让舒宜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一切的事都是因为承瑾,他来了突然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而实际上承瑾却什么都没有做。 
舒宜也终于不像过去一样拼命接活赚钱,她的生活真正恢复了平静,可她却觉得有一种绝望从心底最深处蔓延上来,占据她的心,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知道舒宜是什么时候突然感觉到孤单的? 
也许就是那个下午,在梅园里,正是阳光灿烂好天气,梅花开得云蒸霞蔚,如火如荼,梅园里游人往来如织,熙熙攘攘。这样带着一点古意的梅园里,青石板的小路,画栋雕梁,让人疑心忽然从里面转出一个多情的书生,或者一个美貌的小姐,成就一对美好的因缘。大家都啧啧称奇,舒宜却忽然想起那次在北京的王府。 
太阳渐渐下山了,游人也陆续而去,仿佛只是一个转身,梅园里的人便统统消失了,梅花依旧如锦似霞,古意盎然的建筑物静静的矗立在夕阳金黄的余晖中。 
舒宜忽然觉得害怕,身边所有的人仿佛都在一刻之间消失殆尽,只剩下她一个,那些梅花那些建筑物都像带着邪恶的眼睛朝她猛扑过来,排山倒海。她没有尖叫,只是急急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走出这梅园,可转来转去,这里仿若让人迷路的桃花岛,她怎么转也转不出去,又仿佛是梅园在跟她恶作剧,总让她找不到一个出口,这样想着心里就更怕了,有时候一旦受了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害怕的根源,仿佛脚下的路都在不停的变换着道路,跟她开着玩笑,仿佛那灿烂盛开的每一朵梅花都在发出桀桀的怪声,舒宜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小时候她一个人离家出走,那么黑,那么远,她不怕;小时候,一个人坐的海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到了半夜她也从来不怕,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怕,然而到现在她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其实是怕的。 
她走不出这个梅园,只好一个人站在梅树中央,不停的转圈,最后还是梅园的管理员发现了她把她带了出去。 
有了管理员,仿佛这梅园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梅花还是梅花,建筑物还是建筑物,脚下的石子小路也没有动,所有的恐惧片刻间消失无踪。舒宜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恐惧为了什么,直到那天她看了一个电影,《失乐园》。 
檩子说:“7岁时,在莲花田里迷了路,日落了,心里很害怕。” 
她看到这句台词的时候才恍然明白,原来就是这样,很害怕! 
舒宜终于知道承瑾不见了,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 
其实承瑾不见了,承瑾终于走了,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她不用担心承瑾再缠着她,更加不用担心承瑾会在同事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可是现在承瑾不见了,她却觉得害怕,觉得孤单,就好像一个人在梅园里迷了路,日落了,心里很害怕,她是因为找不到出来的路,还是因为知道承瑾已经离开了,从此以后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承瑾的靠近。舒宜从小性子冷淡极端,但是有了这些年的锻炼她已经能够正常的面对一切人,她能够做到知书达理温文有礼,但是为什么在承瑾面前会那么执拗,任性,蛮横,跋扈?她更加不知道,这一切都源于她心底深深的恐惧,她恐惧承瑾这样轻而易举的走近了她,然后又那样轻而易举的走了,然后带走她整个的天空。舒宜对于承瑾的到来手足无措,所以她笨拙的以为只要她竖起满身的刺不让他靠近,那么他对于她就永远没有离开的机会。      
                  第38章 
 正文 第38章  
正文 第38章 因为,有些人一辈子不来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他来了,又走了,这就是翻天覆地。 
其实“动物世界”里常说,蛇往往是不咬人的,它咬人是因为它怕,它怕受到人类的伤害,所以干脆先咬人,这样人就失去了伤害它的机会。这只是动物本能的生存反应,而舒宜也只是听从了那种保护自己的本能。 
因为害怕承瑾的离开,所以发动全副武装,竖起全身的刺不许他走近。因为害怕自己会习惯他的温柔,所以拒绝他一切的关心;因为害怕他的走近,所以她总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灰色的影子藏起来;因为害怕那个人的关心,所以她用冷漠和倔强来掩饰自己的伤痛;因为…… 
因为什么呢,统统的因为也只是舒宜她太过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不能让自己去习惯,去接受,去感动,她怕自己习惯后那个人会消失,会不见,会只有她一个人。她说过,有些人一辈子不来都没关系,一辈子不来,没有关系,但是来了,就不能走。 
然而她很害怕他走,所以不准他来。 
可她悲哀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人从一开始来过之后,舒宜就再也没有办法驱逐他离开。不然她为什么不对别的追求者使用她的蛮横无力,刁难,冷漠,不然她为什么不对夏桐这样深恶痛绝,原来只有那一个人。 
原来只有那一个人,她才会在那个人面前暴露自己所有的任性,蛮横,跋扈,刁难,以及脆弱。 
可是现在是明白得太晚,还是,她从来就没有幸福的机会? 
舒宜再次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了,公司里一切照常,小谭也去旅游了一趟带回来很多照片,其中一系列的都是梅园照的,舒宜拿着那张相片愣愣的说:“原来那天你也在那里!” 
小谭笑而不语。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了静云寄过来的邮件,也是很多照片,一张一张点下去,静云都是满脸灿烂的笑。 
静云说:舒宜,人生真的好奇妙,我曾经一度认为我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里来,可现在我却在这儿做了一名老师,每天带这小孩子跳舞唱歌,这才发现其实人生中真的有很多快乐。世界上最纯洁的莫过于孩子了,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决定四月底结婚,请帖尽快寄过来给你。而且我打算尽快生一个小宝宝,舒宜你知道吗,每一个小宝宝都像一个天使呢…… 
舒宜给她回过去一封邮件:静云,你爱他吗? 
直到半夜的时候舒宜在家里睡不着才发现邮箱里有新邮件的提醒,静云的: 
其实,舒宜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坏,很虚荣,很愚昧,很多很多缺点,陆镇常说性格决定命运,他说我一切的生活都是由自己造成的,我那时不同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爱陆镇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又或者我两个都不爱,我跟陆镇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妈妈说的那样,为了虚荣和名利,为了奢华的生活。我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站在村子东边的沙堆上玩,忽然来了兴致,我站起来指着对面那群小男生说:“你给我过来搬开这块石头。”我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得天独厚,所有人都应该听我的,可是身边的伙伴却觉得我很蠢,因为对面的那群男生都要比我们大,而且谁会理会我这么一个小女孩,当时那群孩子估计也是觉得我很蠢,很可笑,没有一个人理我,最后是他走过来了,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搬开那块石头,他只是默默的帮我做了,然后离开。有时候当一个人能包容你一切的无知,愚昧,刁蛮,任性的时候,我觉得那就足够了。 
是吗,有时候当一个人能包容你一切的无知,愚昧,刁蛮,任性的时候,那就够了吗? 
舒宜坐在出租车里,想着心事,她和小谭到北京出差,刚下的飞机。电台里正放着一首《归去来》,小谭跟着唱了一段,忽然觉得不过瘾,她把头凑过去对死机说:“师傅,麻烦你把声音开大一点好吗?” 
司机说:“好啊,怎么你也喜欢看这个电视?” 
小谭说:“那当然,帅哥谁不喜欢,我永远的杨过啊,可惜了现在拍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版本,糟蹋了。”小谭惋惜的说,然后又跟着旋律唱起来,“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归来……啊,我的过儿……”忽然小谭才发现身边异样沉默的舒宜,她推推她的手臂说:“舒宜姐,你看神雕侠侣吗,你喜欢哪个版本的杨过?” 
小谭就是这样,生性活泼好动,到哪里都能找到话题,舒宜愣了一愣,没有说话。小谭倒是和司机聊起来,小谭看司机来搭话她兴趣更高起来说:“我也觉得杨过很好,你想啊,如果不是杨过小龙女根本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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