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自己如敝屣,只要自己为沈谷生孩子,如果他知道沈谷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还会这样 为他着想吗?
周挽情想得痴了,连婆子走进来喊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姑娘,姑娘!」
周挽情这才回神,「婆婆,您叫我?」
「姑娘在想冥王吧?」
她脸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姑娘,起来梳妆打扮一下,一会儿冥王要过来呢!」
周挽情脸上浮现一抹光彩,但只要一想到阙无天只是来履行两人间的交易,让她尽 早受孕时,这光彩又瞬间消失无踪。
她闷闷地问:「天哥要来?」
「是啊!我先带你去洗澡,再换套衣服,顺便梳个头,来!」
在婆子的服侍下,周挽情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婆子正想为她梳头时,阙无天无声 无息走了进来。
他挥挥手,示意婆子退下,走到周挽情身后,由上往下,细细观察着刚出浴完,宛 如芙蓉仙子的周挽情。
只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长至脚踝的云鬓随意披散着,发稍微湿。
今晚,她穿了一件桃红色的长衫,外罩透明薄纱,将那诱人的曲线完全展露无遗。 而不知是她刚出浴的关系,还是婆子帮她熏了香,他站在她身后,老闻到她身上那淡淡 、若有似无的醉人馨香,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紧。
周挽情不知道阙无天已经来到,她拿起梳子,自己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婆婆, 您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阙无天没有回答,只是接过梳子,如同以往,很自然地帮她梳了起来。
他素来最爱她的一头云鬓,光滑、乌柔,宛如瀑布,又如黑得发亮的绸缎,细致有 光泽,每每教他爱不释手。
得不到回答,周挽情略略侧过身子又说:「婆婆,您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天哥 一向不喜欢我梳头的。」
阙无天还是没有回答,却丢开梳子,将她从梳妆台前拉起来面对自己,「你还记得 什么?」
周挽情一怔,「天哥,你什么时候……」
「你还记得什么事?」
周挽情没有回答,心底却暗暗想起过往两人在一起的片段,那是何等甜蜜醉人的时 光呵!那时候的他何等温柔、何等宽厚,又是何等善良,想不到现在却成为人见人怕、 人人皆欲杀之的冥王,这是怎样的一种际遇啊!
「我把过你的脉,知道这几天最适合你受孕。」阙无天伸手轻触着她红艳欲滴的小 嘴,沿着她诱人的唇形轻画着,「把衣服脱了,我不想浪费时间。」
周挽情神情一黯,却没有拒绝,只是柔顺地解开衣衫,毕竟这是她答应他的。
看着她赤裸莹白的美丽身躯,阙无天眼睛一亮。好美!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她 早已不是处子,也不知让多少男人占有、玩弄过,她还是美得令人屏息,美得教人蠢蠢 欲动。
他低哑着嗓子开口:「把嘴张开,我要亲你的嘴。」
不等周挽情回答,阙无天随即堵住她的嘴,舌尖探入她口中,大胆地纠缠着。
强烈熟悉的男子气息,由两人唇齿相接处不住传入她嘴里、胸腔里,呛得周挽情几 乎无法呼吸。
阙无天冷冷一笑,单手搂过她的腰,将她平放在卧榻上,在周挽情还没反应过来到 底发生什么事时,一只柔软已然落入他手里。
周挽情惊呼一声,柔美的身子一缩,想躲开他的攻击,「天哥,不要,求你停下来 ,停下来!」
周挽情素来柔弱敏感,眼睛看不见后,感觉就成了她惟一的眼,所以她感觉得出阙 无天的恶意,感觉得出他的冰冷,虽然他像以前亲吻自己、爱自己,但她就是知道不一 样!
周挽情禁不住他的挑逗、折磨,全身不断颤抖,「天哥,不要这样,求你!」
「求我什么?」阙无天眼中燃烧着惊人的情欲,他一个翻身,将周挽情拉起,让她 跨坐在自己腿上,「求我爱你,还是求我停下来?」
「求你停下来,不要这样!」
阙无天微微一楞,愤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停下来?这是他们教你的吗?要你在 男人欲火焚身的时候,来个欲擒故纵?」
「不是,没有人教我什么,更没有人强迫我做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啊! 好痛!」
阙无天将她的长发用力往后扯,露出她细长的颈项,让那雪白的丰润在自己面前更 一览无遗,「没有人教你?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什么都不懂吗?打从春秋战国时代起就 不断有人使用美人计,谁不知道美人计里那些美人都受过调教,而你竟然告诉我没有? 」
「真的没有,除了你,从来没有人……不要!」周挽情惊呼一声,顿时什么话都说 不出来,因为阙无天毫无预警、陡地侵入她尚未准备好的身子里,再一个冲刺,恶狠狠 地占有了她。
阙无天看着她,「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可以原谅你为了不同立场而想杀我,但是 我无法忍受欺骗,尤其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所以这是你应得的,你怨不了别人 !」
说着,阙无天便展开一阵阵强而有力的律动,将自己的怒气与愤恨悉数发泄在周挽 情身上,尽情的驰骋,恣意地占有她美丽柔弱的身躯,恶意地羞辱她。
周挽情紧紧咬着唇,没有叫喊,没有抵抗,只是默默地承受他的惩罚,接纳他一次 狂过一次的怒气与冲刺。
泪水悄悄滑落,滴在枕头上,濡湿了她的发际,也弄湿了她的脸颊……
第三章
清晨,薄薄的朝雾弥漫在空气中。
周挽情瑟缩在水里,不住泼起冰冷的池水往自己身上搓洗,拚命想洗去一夜欢爱的 痕迹。
她不想找婆婆来为她烧热水,事实上,婆婆也不会在这时候来。除了送饭和例行的 打扫外,这个偌大的「翠玲珑」就只有她一人。所以即使她被冻得发寒,被冻得嘴唇发 紫,她还是咬着牙努力搓洗,想把自己洗干净,因为她觉得自己好骯脏、好污秽。
当她的眼睛瞎了,一路从塞外乞讨回江南时,她不觉得自己脏;当她为了生计不得 不拋头露面,抱着琵琶在酒店客栈卖唱时,她觉得自己活得有尊严。但是昨夜阙无天一 次次的羞辱和占有,却让她觉得自己像娼妓,一个没有选择余地、只能任他发泄的娼妓 。
泪水无声无息滴落在周挽情身上,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妄想着能改变他,更不该 答应他的条件,可她能说不吗?她有权利说不吗?在他眼底,周挽情就是个无情无义的 女人,背叛了他,害了他最爱的师弟,但那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如果可以,她宁可一死 ,也不会选择伤害他,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老天!她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做他才肯原谅自己、相信自己?
周挽情绝望地想着,丝毫没注意自己正一寸寸往池底滑,池水淹没她的胸脯,覆盖 她的颈子,一分分往上没到她的嘴、她的鼻子……这时,一道人影如闪电般跃入水里, 周挽情还没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被抱了起来,一件宽大的男人衣衫迅速裹住她,「你这 该死的笨女人,你在做什么?」
周挽情一楞,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就淹死在浴池里了,「我……」
「你那么想死吗?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不会阻拦你,但你别忘了你曾经答应 过我的事。」阙无天冷然说着,金色的眸子却紧紧瞅着她不住颤抖的冰冷身子,一副快 昏倒的模样。「或者你又想象上次一样临阵脱逃?」
周挽情摇头,才发觉自己竟然冷得牙齿打颤,「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那你刚刚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一点进来,你可能已经淹死了 ?」
「我只是想洗澡。」
阙无天冷哼一声,「洗澡?原来如此,原来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骯脏,所以迫不及 待想洗澡?」
「不是。」
「不是?」他又是一哼,又气又怒地看着她,头也不回道:「婆婆,烧池热水来, 既然周姑娘想洗澡,本王亲自奉陪!」
「不要,天哥,不要这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阙无天不再说话,抱起周挽情便往浴池里跳,毫不温柔地帮她洗起来,大手搓洗着 她雪白柔嫩的肌肤,弄得原本就快昏倒的周挽情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阙无天怀中。
她伏在他怀中无力地说:「天哥,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阙无天搂着她,一手拨开她披散的长发,一语不发。
「我爱你,我怎么会觉得你……」她顿了顿,低低喘息着,似乎虚弱得连话都说不 出来,「我只是受不了你那样对我,那让我觉得自己好骯脏,就像娼妓一样,我受不了 ,受不了!」
她伸出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天哥,不要那样对我,求求你!我爱你,天哥,我 真的没有背叛你,也没有把沈谷推下山谷,只要你肯相信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即 使要我去死,我都愿意。」
见她低言婉转,真情流露,无限娇弱的模样,阙无天语气不自觉地和缓许多,「既 然如此,把事实真相告诉我。」
「事实真相?」
「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师弟在一起?或者你要说那不是你,而是另一个和你 长得很像的人?」
周挽情身子微微一僵,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我……」
「说啊!告诉我,我所看到的女人不是你,而是另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再不然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不得不和师弟在一起的理由。」
有那么一瞬间,周挽情几乎忍不住想将事实真相说出来,但一想到他可能受到的打 击时,她又说不出口。
她摇头,「那是我,你所看到的人确实是我。」
阙无天金色眸子一冷,「哦?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
「因为什么?」
「因为沈谷他……」
「因为他比我知道更多有关黑焰门的事,比我更亲近门主,所以当你一发现从我身 上套不出什么消息后,就把目标转到他身上,是不是?」
周挽情拼了命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你说啊!说你不是奉周紫焰的命令来刺探黑焰门的机密,说你不是为 了挑拨感情才接近我们两个的!」
「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三年前我或许不知道,但你以为三年后我还会不知道吗?」
「天哥,不是那样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倒是说啊!」
「我……」周挽情还是摇头,她实在说不出来,她是那么爱他,怎么忍心一再伤害 他呢?
阙无天静静地看着,期待着,但他终究还是失望了。他以为她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 感情,也几乎想相信她的话了,但没想到最后她还是选择沉默,如同三年前她亲眼看着 自己中毒,看着沈谷掉下山谷时一样,她选择了沉默。
他一拳狠狠地击在池边,顿时池面翻滚,整个浴池为之震动,「该死!周挽情,你 该死!」
他毫无预警地分开她的双腿……周挽情几乎承受不住他的怒气,柔美的身子不住往 后仰,长发倾泻在腰际,飘浮在水面上,神智似乎已然离体,藉此逃避阙无天的羞辱。
「情儿,别想逃避,这是你欠我也是你答应我的。既然是你自己答应的,就没有逃 避的理由,况且,你不知道这辈子你注定逃不开我吗?三年前你是我的女人,即使你背 叛我和沈谷在一起,仍旧改变不了你是我女人的事实;三年后,老天又把你送回我怀中 ,证明了你天生就注定是我阙无天的女人!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永远都是我的,永远 别想逃开!」
他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地吸吮着她的小嘴,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唤醒她的感官与藏 在身体深处的热情。
周挽情极力压抑,不让自己对他的挑逗有所反应,但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阙无 天,彻底爱过她的人也只有阙无天,在他怀中,她根本无所遁形、无处逃脱,纵使她再 怎么克制、怎么压抑,终究在阙无天蓄意的挑逗下交出自己。
她禁不住随着他强劲有力的律动而摆动身子,她知道自己真如他所说,永远逃不开 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永远注定是他的女人。
如果她只能在这时候才能拥有他,那么她愿意;如果她只能在这时候找回以往热情 狂野的他,那么她无悔。所以她转而伸出手搂住阙无天的颈项,低低呻吟着,「天哥, 天哥……」
阙无天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笑,将周挽情半压在浴池畔,重新退出,再重新占有她 ,以着丝毫不容拒绝的狂烈,彻底侵占周挽情的身心,让她一次次交出自己,一次次在 他怀中崩溃、哭泣、哀求,终至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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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挽情醒过来时,太阳已经西沉,一抹温暖金黄的阳光穿过天窗,洒进房里, 落在阙无天和周挽情身上。
周挽情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阙无天紧紧搂着她,他的手揽在她腰上,他的腿横 在她腿上,而他的下巴则轻轻抵在她头上,让她无法动弹,也舍不得动弹。
经过一回回的缠绵,从浴池到卧榻,从案桌到床铺,周挽情浑身上下布满阙无天所 留下的爱痕,各种复杂的情绪溢满她心怀。
她悄悄伸出手轻抚着他,从他的眉,到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和结实的身躯。
她一边摸索着,一边想着记忆中他好看的模样。
她记得他剑眉斜飞,一对金色眸子耀眼如骄阳,却带有几分冷漠,几分嘲弄和几分 的神秘,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教人摸不着、猜不透;他的鼻子较一般人更高更挺,紧 抿的嘴唇饱满丰润,但透着一丝无情。
可真正吸引周挽情注意的,不是他的俊美绝伦,也不是他那卓荦不羁、睥睨众人的 傲气,而是他眉宇间那拂不去的淡淡哀愁,加上那略显苍白的皮肤,使得他整个人笼罩 在一股说不出的忧郁气质中,就这抹忧郁气质,让她甘心为他付出,为他牺牲一切,只 求他好好的,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可能吗?那些人会放过他吗?姑姑肯放过他吗?如果姑姑肯放过他,就不会答 应让她来西泠宫了。
其实这次的刺杀行动,是她自己自动请缨的,因为在她听说黑焰门的冥王残酷无情 、杀人饮血的种种传说后,便怀疑冥王有可能是她的天哥。
她虽不会武功,也非武林中人,却明白阙无天的武功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惊世骇俗, 要当黑焰门的四王之一绝对绰绰有余,可是传说中冥王的种种残忍残暴行径,又让她不 愿意相信。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知道冥王练功走火入魔,每隔一段时间就需杀人饮血后,才 怀疑冥王应该就是阙无天。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杀人饮血,除了三年前因中毒导致全身血气大乱,不得不以 热血来温润体内冰寒之气的阙无天外,根本不会有人做这种事。所以她才会冒着生命危 险,才会冒着被天下人辱骂、歧视,甚至成为天下公敌的罪名来救阙无天。
是的!她是来救阙无天的,一方面警告他中原武林各派的行动,一方面希望他能改 邪归正,走回正道,不要再残害无辜的人命。
想着,周挽情伸手取下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耳环。……这个耳环是临走前姑姑交给她 的,她要她在阙无天没有防备下,把耳环中的毒药放入食物中,让阙无天吃下,但她一 直没有做,因为他是她这辈子惟一爱过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杀他?
所以她宁可把喂有剧毒的发簪刺入自己胸口,也不愿伤他;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要 害他,更愿意牺牲自己,答应他的任何条件,为她所痛恨的沈谷生孩子,只要他回头。 可他明白吗?他愿意听她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