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官!
许莹然的话无疑是在恐慌的人群里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雷得众人哑口无言。
“可是,你的和田玉青花童子和冰种菊花都不能见光,万一……万一被官府知道了,官府上报到侯府,那我们,我们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
沈老夫人大吼着,眼睛突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沈老夫人完全继承了许莹然吓死人不偿命的风格,她似乎嫌大家不够恐慌,继续着投下原子弹。
所以,许莹然丢……丢的东西里,有能害死她们所有人的东西!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齐齐望向许莹然。
其中,以沈木香最为重,如果眼光能杀死人的话,只是她那凌厉而仇视的眼神,就能杀许莹然千百遍。
许莹然挑衅似的对沈木香一挑眉,再对上众人期盼的目光时,两手一摆,眼睛微红,声音有些哽咽:“那些东西如此贵重,我都是好好收藏的,没想到那贼人竟然是见过世面的,只拿那些好东西。贼人这样不要命,我也无能为力啊!”
“啊!胡说,你这个贱人,明明是你那个丫头让我拿个和田玉的,你陷害我!”沈木香尖叫着抓起身边的东西扔向许莹然,宽阔大炕上的茶杯,靠枕,坐垫,甚至连小木桌无一幸免,全都成了沈木香手中的“屠刀”。
“你……你……木香,竟然……竟然是你……”沈老夫人急火攻心,两眼一翻,终于是一口气没上来。
“娘……娘,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对老爷交代。”沈夫人凄厉无边的扑向沈老夫人。
此时,你方唱罢我登场,寿康院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沈楚楚摇摇头,走到沈老夫人跟前,将食指往她鼻息见一探,额头顿时挂上三根黑线,“娘,你别嚎了。祖母只是晕过去了。我掐掐他人中,自然就好了。”
“呵呵,这样啊。”沈夫人干笑着,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
听了沈楚楚的话,此时,大家的目光有凝聚在沈木香身上。
“没……没……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沈木香不断的后退,不想正好撞上东墙上的一排椅子,硬生生的跌在了地上。
这时,沈木香痛苦交加的目光瞥见了门边,正欲偷偷溜出门的沈向新,她不由的勃然大怒。
奶奶的,老娘不伺候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沈二老太爷,救命啊!你不要扔下我,这可都是你叫我干的啊!”沈木香倏然年抛带爬来到沈向新身边,死死抱住他的两脚。
沈老夫人始一转醒,就听到这一句,顿时两眼一花,幸亏沈楚楚眼疾手快,一掌拍在沈老夫人后背,终是帮她顺过气来。
沈向新此时见沈老夫人已经醒了,死都不敢承认,抄起身旁的花瓶就要往沈木香的脑袋上砸。
“小心!”许莹然大叫着,心中猛然一跳。
☆、第一百五十章闹剧收场
此时,沈楚楚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说时迟那时快,她一脚踩上大炕,飞蹬弹跳着就到了沈向新跟前,右手猛然一个竖劈,直接砍在沈向新的拿着花瓶的手臂上。
沈向新顿时手抖如筛糠,笨重的花瓶倏然坠落,眼看就要砸在沈木香的头顶。
但沈楚楚似乎并不担心,劈过沈向新的手陡然一转,一捞,笨重花瓶圆滚滚的身子正好卡在沈楚楚的臂弯。
危机解除!
呼!许莹然轻吐一口气,对着沈向新不怒反笑:“见过窝里反的,却没见过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渍渍,当众行凶,外加偷盗,情节如此严重,二叔公下半辈子只怕要在监牢里过了。唉,真是可惜啊可惜。”
沈向新出手,原本不过是下意识之举,现在回过神来本就后怕,再经许莹然这么一恐吓,更是让他那少的可怜的理智全都魂飞魄散。
“嫂子,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救我,救我,嫂子……”反反复复的,沈向新嘴里也只有这么一两句。
沈向新哪回被沈楚楚揍不是鼻青脸肿的,但却从没如此六神无主过,沈老夫人见状,早把沈向新那些骗人的伎俩扔到了九霄云外。
“救,我救,他二叔,你别着急,不怕,嫂子护着你。”
事实摆在眼前,竟然还要包庇。沈楚楚怒火直冲脑门,怒气冲天道:“祖……”
“再等等”许莹然拉过沈楚楚,摇摇头,借着这些动作。她趁人不注意,不动声色的一脚踹向还在呆愣的沈木香。
沈楚楚一向喜欢听许莹然,得了暗示,立即闭上嘴。按兵不动。
沈木香回国神,没想到形势直转急下。
如果沈向新获得了沈老夫人的原谅,那她这个偷东西的外人,可不就是替罪羊!
关键时刻,沈木香当机立断,抢过沈楚楚手中的大花瓶。扔在地上,砸出清脆尖锐的响声。
听到声音,众人为之一默。
“沈向新,你利用我到沈府偷东西,竟然还想将罪名全都推到我身上,没门!”沈木香抓紧机会,那凄厉的吼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孽畜……”沈向新心中想法被人戳破,涨红了脸,一时竟然找不到说辞。
见状,沈夫人不咸不淡的接过话茬。看似说了一句五官紧要的话,“木香,不是做嫂子的说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直呼长辈大名,这是大大的不孝。”
“呀”
沈向新还没从沈夫人的话中回过味来。又被沈楚楚一声惊呼打断。
沈楚楚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嘀咕道:“这有什么,木香小姑刚刚还叫过他二老太爷。”
屋中人具备沈楚楚说得一怔,她们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更没听过,有人叫自家爹为老太爷的。
“咳咳”
你们这些歪楼党,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超前了,超前了。
许莹然见事情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只得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既然木香姑娘已经承认东西是你偷的,那我们还是让她先把东西教出来,不然,等会儿官兵看到那些个‘贵重’的东西,只怕……”
沈老夫人仿佛看到许莹然对她眨了一下眼。她嘴角一抽,在听到许莹然刻意加重的“贵重”二字,一颗苍老的更是心狂跳不止。
“对,东西,东西重要。你个小娼、妇,快老实交代,东西藏哪儿了?”沈老夫人走到沈木香跟前,一把从后脑勺提起沈木香的长发。
沈老夫人她毕竟是贫苦人家出身,又曾在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因此虽然看着年事已高,但手中的力道却一点也不小。
许莹然见被提得龇牙咧嘴的沈木香,头皮也有些发麻。
沈木香此时十分不好受,脑袋被迫昂扬起,双手被反钳在身后,她四下打量了所有人,却见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哈哈”
沈木香毫无预兆的大笑,语气阴狠道:“想知道?别做梦了,我们大家一起去死吧。哈哈……”
难道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同伙吗?
众人狂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沈二老太爷应该知道吧?沈老夫人,你说呢?”许莹然笑意连连的望着沈老夫人,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温度。而且,叫人的称呼也变了,
沈老夫人听得心中毛骨悚然,只能尴尬的笑笑,将沈向新推了出来,不敢再包庇,“他二叔,你快说说东西放哪儿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沈向新不敢不说实话,却又怕说了实话落实了他偷盗的罪名,口中的话到了嘴边,便只剩蚊子般的嘀嘀咕咕。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许莹然冷笑,她这次可得给沈向新这个老米虫一个教训,必定让他永生不忘。
“我看也不必找了,既然报了官,那这些都是官府的事了,我们这么做,叫画蛇添足。我听说官府的牢狱里什么逼供的手段都有,什么辣椒水,老虎凳这些都是轻的。
有一种刑法叫做弹琵琶,把人手脚同时吊在树上,就像打秋千一般,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全部,那就大错特错了,弹琵琶嘛,不弹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字。于是就会有一人一边推着你荡秋千,而另一人却拿着匕首在你的肋骨上不停的拨弹。我听人说享受了这个弹琵琶,任你就是哑巴,也得乖乖的说话。”
许莹然说话时,围绕着沈向新身前转悠,声音越来越轻,可话中的恐怖程度却越来越重。
擅长脑补也许是沈家人的特长,沈向新理所当然的把自己想成了受刑之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双眼无神。
突然,屋中一个骚臭传来,沈向新的身前出现一滩可疑的水渍。
“二叔公,失禁了……”
沈楚楚惊叫着转过脸,不忍直视。
此时屋内全是女人,谁也不敢过去搭一把手。
“马车上,在马车上……”沈向新对自己失禁一事犹不自知,他回国神的第一句话便老老实实交代了东西的位置。
沈木香见识到沈向新的下场,努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望向许莹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许莹然迎向沈木香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让人把沈向新马车上的东西搬回来。
沈木香被盯得头皮发麻,就在她要交代自己私藏了物品之际。许莹然却突然转过身,对着沈夫人一阵密语。
沈夫人听着许莹然的话,时不时瞧上沈木香一样。
“既如此,莹然现在便将这里交给伯母。”许莹然退后一步,将发言的位置让给了沈夫人。
沈木香见两人神神秘秘,心中警铃大作,身不由己的角落里瑟缩着。
沈夫人瞧见她这样,鄙夷的撇撇嘴,似笑非笑的对着沈老夫人的方向开了口,“我听说盛京城外有一户人家姓刘……”
沈夫人才开口的第一句话,沈木香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不……”沈向新也知道沈夫人要说什么,惊恐的大叫,他挣扎着想要阻止,但奈何他早就被吓破了胆,此时,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夫人继续说下去。
“这刘姓人家明面上是人牙子,却实际上就坐着皮肉生意。不过这样的人家和我们许府原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由于二叔常常去哪里的缘故,我们沈家竟然也和那种地方牵扯上了,不过,现在,这牵扯却是更深了些。”
暗、娼之所……
沈老夫人不可置信的望向沈向新。
沈夫人见到沈老夫人的神色,心中痛快非常,吊够了胃口,沈夫人用手巾擦了擦最角,十分难以启齿的说道:“为什么我会说牵扯更深了呢?因为我们家的沈木香姑娘,原就是那里还没开苞的暗、娼。”
“你胡说,你胡说……嫂子,我是冤枉的,木香真的是我的女儿,你相信我,相信我……”沈向新爬到沈老夫人脚边,死死拽着她的裙子,请求到。
沈老夫人被这个巨大的秘密给震得回不了神。
这还是沈夫人第一次见到,尖酸刻薄的沈老夫人被打击得无以复加,她只觉得自己心中憋了十多年的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娘,我可不是那种随便说说的人,这种事,没有证据我敢信口开河?那刘家的老鸨我都让她在外面守着了,只等你一句话,就可以让她进来对峙。”
沈夫人可是相当了解沈老夫人的尿性,当即也不等人回答,直接叫老鸨进了屋。
有了老鸨的证词,沈向新的谎言自然被戳破。
沈老夫人没想到一向“英明神武”的沈向新会犯这种错误,一时间,又晕了过去。
沈木香在见到刘老鸨的一瞬间,面如死灰。
至此,沈家因为沈向新无故弄出的闹剧告一段落。
事后,在沈木香的房间里,许莹然也找到了沈木香藏起来的玉石珠宝。
但是,许莹然口中快要到了捕快,却一直没有出现。
“许妹妹,怎么捕快还没有来,你该不是根本就没有报官。”回去的路上,沈楚楚见路途无聊,胡乱开口道。
许莹然但笑不语。
沈楚楚:我就是随便问问,竟然真相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蓟北侯的危机
沈木香在这件事后,彻底消失了踪迹。从她答应替沈二老爷做这件事儿起,她的结局便以注定。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沈家的墙也不是坚固到无懈可击。
沈家二老太爷乱认女儿的事,在刘老鸨从沈家回去后,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已在街头巷尾被人们口耳相传。
名门大家的八卦总是最得市井之人喜爱,更何况沈木香的出身风尘之地,更是为这谣言添了几分暧昧的色彩。因此,反而是引起这场认女风波的偷到事件,被人们忽略了。
也是,沈家作为盛京城里的顶级大家,府里的值钱东西数不胜数,因而相比于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没听过的东西,时时存在的软玉温香反倒更能引起大众的共鸣。
沈家虽然因为这件事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沈夫人却并没有采取特别的对策。
如果说是沈夫人能力有问题的话,但多日过去,在西北大营里已经得到消息,依然没有采取任何消息的沈沛的态度,就让人疑虑了。
为此,盛京城的各家都时刻盯着沈家,希望能看破沈沛这步棋的动机。
但谁也猜不到,沈家之所以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就是为了彻底摆脱沈向新这个极品的亲戚。
本来,依着沈沛聪明的脑袋,对付一个小小的沈向新根本没有问题,可事情的关键在于,沈沛有一个对沈向新奉若神明的老娘。孝道这堵高墙实实在在限制了沈沛的发挥。
奇葩的世界,并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以沈老夫人的脑回路,想让她舍弃沈向新,那还不如杀了她,这样还来得简单些。
因此。沈家所有人对此保持沉默的原因只有一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偌大的盛京城里永远不缺八卦的主角,前段日子还人人谈论的杨纸嫣,像是冬日的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雪,落在了地上被一个又一个新的八卦所掩盖。
虽然人们不记得了杨纸嫣,但调查杨纸嫣这件事的人。却还在继续。
盛京城侯府的秋霜院里,晚秋坐在红酸枝木的梳妆台前,她身穿桃红色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梳着牡丹头,一颗拇指大的朱红色鸽血石垂在两眉毛间,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兰嬷嬷对着水银镜满意的点点头,“姨娘不愧是老夫人的侄女,这容貌和老夫人有五分像。”
晚秋面对着水银镜,右手覆上自己的脸颊,黝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见状。兰嬷嬷嘴角勾起,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晚秋恍若未觉,低低沉吟道:“虽然没有查到杨姑娘的死因,但我们却意外得知了侯爷有个女人的事儿,这次,我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嬷嬷,你说是不是?”
“你!”兰嬷嬷脸色微变。
每个人都有死穴,兰嬷嬷嘲笑晚秋不自量力,贪图李子厚的真心相待,晚秋就用杨纸嫣的死狠狠刺激兰嬷嬷。
两人不过几句话,就是一场刀光剑影。
女人的战争,永远是这般没有硝烟。
“侯爷有女人,这对谁都不是好事,我们此时更应该同心协力才对,像嬷嬷这种成大事的人。断不会为了这些小事为难与我,你说是不是?”
晚秋轻笑着,幽深的眼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刚才略占上风,她便乘胜追击。
姜还是老的辣,兰嬷嬷板着脸。声音无波无澜道:“还知道分寸,很好!如果让那女人先生下儿子,我想,你也不会有闲心再管其他。这一次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兰嬷嬷说的把握机会,并不是指这一次她们前往静秋院。
她正真说的其实是七年前的事儿,那时候,晚秋刚成为李子厚的姨娘,有一次李子厚受了伤,李杨氏安排晚秋去照顾。说是照顾,实则就是滚床单延续血脉。
那时候晚秋刚成为姨娘,思想还没成熟,心中对李子厚还抱有幻想。她还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身,因此,白白浪费了那一晚的机会。
而因为那一次的教训,这么多年来,李子厚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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