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了。。。。。。。”这是个玩笑，齐菲故意和她开的玩笑。戚不语整个人如同被天雷击中，从身到心被劈得粉碎。
她脚步虚浮，几乎站不稳。“咚”的一声，身体朝沙发倒去。
“干爸爸，妈妈死了是什么意思？”“妈妈在哪儿？”“念语要妈妈！”母女连心，齐念语如同受到感应般，开始哭闹不停。
什么都听不见，戚不语的世界陷入了黑暗。青龙静静的走过去，将手机放到了她的手上。
“戚不语，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齐姐姐死了，这下你高兴了吧！！”话筒中，夹杂着哭泣和怨愤的声音，不间断的一遍又一遍传来。
高兴？怎么可能。。。。。。心脏急剧的收缩跳动，“怦怦”“怦怦”视野开始变得昏暗，齐菲·卡尔斯。。。。。。
白净。。。。。。“怦怦”手中的电话掉落在了地上，铺天盖地的黑暗彻底袭来。
意识消失的尽头，那抹身影忽明忽暗的闪现。
这不是第一次戚不语与死亡相遇。她所憧憬的父亲，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没有感人的话语，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与小丑的初次见面，她的队友一一惨死在面前，她却无能为力。
亲人、朋友、爱人。。。。。。生命中仅存的最后一件可以剥夺的东西也离她而去。她爱齐菲，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醒了？”青龙递了一杯开水给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戚不语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目光注视着他。
“遗体明天就会运回来。。。。。。”“闭嘴！”戚不语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闭嘴！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右手臂的肌肉不断绷紧，源源不断的力量往外涌。睁大的双眼中可以清楚的看见血丝，戚不语如一头暴怒的母狮。竟将青龙如同丢小鸡般丢向了门外。
门瞬间碎裂，青龙整个身子倒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勉力撑起了手。口中不断冒出腥红色的液体。
“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右手涌出杀意，融合过特殊物质的右手此刻贯彻了她全部的意志，杀意。如果可以，她几乎可以一拳将墙壁穿透。
“这么在乎她吗？呵！”青龙毫不在意她的怒气，反而咧嘴一笑。“Boss若是能够看到，应该会很高兴吧。”
“那就让她来见我！该死的混账女人，我还没有亲手杀了她！她欠我的还未还，居然。。。。。。居然。。。。。。”戚不语鼻头一酸，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
“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叫齐菲·卡尔斯来见我！！！”“让她来见我！！！！”戚不语愤怒的砸着房内的东西，她的容貌，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只对我的温柔。。。。。。逐渐远去，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齐菲！！！！！！！！！”戚不语双手抱头，痛苦的跪倒在地面，仰天哀嚎。
自那一日起，戚不语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齐菲的遗体在第二天被运了回来，她没有去。
似乎是想要刻意与这个世界隔离般，她闭门不出。只靠少量的水来维持基本的生命特征。
她无法接受齐菲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她不断的回忆，回忆这个女人所说过的每句话。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幻影，镜花水月一场空。
爱与恨，终是爱占了上风。如果齐菲能够回来，她情愿将过去发生的一切一笔勾销。虽然这样做她对不起魏叔叔，可是老天爷到底要她怎么办。
戚不语不是圣人，从来都不是。虽然她总是想成为一个好人，却不过是个笑话。
她想了很多，渐渐的开始理解齐菲过去所说的一切。
“念语想见你。”房间内，戚不语颓废的靠在墙角。对于青龙的话，她充耳不闻。
“按照Boss早前立的遗嘱，这里的一切从此刻开始全部由你和念语继承。”
“你说什么？”戚不语僵硬的转过了头，“遗嘱？”原本无神的双眼，猛得聚焦了视线。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戚不语快步来到青龙面前。
“Boss的身体从五年前开始已经。。。。。。”白色的药丸，闪现在脑海。那一次在船上，她痛苦的揪着胸口。。。。。。为什么她没有早一步的察觉呢。
“我想要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了。。。。。。”戚不语情绪激动的，双手拽紧青龙的肩膀。
青龙不为所动，仿佛感受不到肩上的疼痛。“可以，但首先你应该去看一下念语。”
“念语怎么了？”戚不语这才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从小没有父亲，如今连唯一可以依靠的母亲也去世了。心疼的想着那个孩子。她是齐菲的孩子。。。。。。
来到齐念语的房间，床上鼓鼓的堆起来一个小山丘，不用想小家伙一定躲在下面。
“小公主。”轻轻的唤了一声，小山丘晃了晃。戚不语快步走了过去，掀开了被子。
“不要！”齐念语拉过一旁的被子，又迅速盖在了身上。
可怜的小家伙竟然瘦了一圈。
“是我，小狼。”“念语讨厌小狼，念语要妈妈！！”小公主悄悄拉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只眼睛。
“念语。。。。。。听说你不肯吃饭。”戚不语连带着被子将小家伙搂进了怀里，“念语想妈妈。。。。。。”小家伙嘟着嘴巴，吸了吸鼻子。
“念语。。。。。。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念语要妈妈！”小家伙扑进了戚不语的怀里，呜咽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戚不语心疼的轻抚她的后背，只能不断说着道歉的话语。如果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她也不会。。。。。。
伤她的心。。。。。。是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和齐菲之间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只会互相伤害的存在。
滚烫的泪珠沿着眼角滑落，戚不语抱着小家伙，一同哭了起来。
齐菲，我输了。
我爱你。
看着手中的微型U盘，青龙说，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间屋子里。这所大宅里唯一封闭的存在。
果然是这里吗？之前就觉得这间屋子里有什么，不料却成了她与齐菲之间的纽带。
“这间屋子只有你、念语和Boss的指纹可以进入。”戚不语讶异的看了青龙一眼，“我。。。。。。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所以设计好了这一切。”
三个人的指纹，一间封闭的屋子，就好像她们是一家人。只有通过这里才能重聚。
☆、第四十六章
看着房间内的光线由暗变亮，逐渐在头顶上方扩大。就如同那不断在膨胀的心脏，戚不语双手捂住了嘴，来抑制颤抖的身体。
墙壁，地板，天花板，视线所及之处都是自己。幼年，少年，青年，以及成年后的自己，包括现在。淡淡的素描画，饱含着无声的爱意。
当戚不语意识到的时候，早已泪如雨下。那上面勾勒的一笔一划，是她的思念。
戚不语双膝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净净。。。。。。”
戚不语双手抱膝，缩成一团。沉浸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明白，这里的一切就是“真相”。
齐菲·卡尔斯对戚不语的爱从来没变过。
就算没有回应，还是如飞蛾扑火般的一往直前。
“啊啊啊！！！！！！！！”戚不语如一只疯癫的野兽，右手握紧，一拳又一拳的击向地面。
“啊啊啊！！！！！！”不知疼痛的，用尽全身的力气，似要击穿地面。
地面逐渐出现裂痕，抡起的右手，毫发无伤。
“Boss醒来后，将这里改建成了储物室。”“说是储物室，却不过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青龙悄无声息的坐到了戚不语身边，环顾房间的四周。
“是不是那时候受的伤？”戚不语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天，将降落伞给了自己的她急速下坠的身影。
“当时Boss早有准备，纳米降落伞，是我们最新研发的科技。只是中途却遭到了路易斯家族的人狙击，子弹射穿了Boss的心脏。”
听到这，戚不语的心揪了起来，握紧的拳头，指关节“咯咯”直响。
“若是换做一般的医生，一定会当场宣判Boss死亡吧。”
“呵呵，不过她可是Boss不是吗？卡尔斯猎犬！”“不惜一切代价的活着，与命运抗争。Boss挺了过来。”
“我们利用干细胞培养了替代物，来弥补心脏缺损的部位。然而，替代品终归是替代品。”
“就算因此能活下来，也不知哪一天心脏会突然的停止跳动。说不定，吃个早茶的功夫，就会一命呜呼。”
“所以她是。。。。。。”戚不语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直瞪视着青龙。
“这一次行动到后来演变成了正面冲突，Boss是在追击小丑的途中，心脏停止了跳动。”
戚不语呆呆的转过了头，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自己，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离她而去。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一直以来是强大的意志在支撑着Boss。Boss以前说过，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也缩短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时间。”
强大的意志。。。。。。分明就是自己。戚不语有些恍惚，隐隐的，她的心中开始出现了恐慌。她觉得青龙如果继续说下去，那背后的真相将远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但就是因为心中有所牵挂，所以才会拼命的想要活下去。”“戚不语，而你就是Boss活下去的信念。”
“念语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什么？！”戚不语心脏如遭重击，“你一定会奇怪念语的父亲是谁。甚至会以为那是Boss和别人生的孩子。”
“不是的。。。。。。不是的。。。。。。我。。。。。。”戚不语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恐惧的张大瞳孔。
“念语没有父亲，只有两个母亲。”“不！！！”戚不语惊慌失措的朝后退去，身子不断的往后缩。
想要逃离青龙的身边，逃离他所说的话语。“就是在这里，Boss怀上了孩子。念语出生的时候，Boss甚至还处于昏迷当中。”
“别说了！念语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你的第一次难道不是给了Boss吗？”“这不可能！！！”戚不语痛苦的吼道。
“你永远不会想到，Boss从很早开始就想要怀上你的孩子。她认为也许这种世俗的伦常或许能绑住你。所以在那一个晚上她偷了你一滴处子之血。”
“念语是我的。。。。。。你是说。。。。。。。！”“试管婴儿。但她是真正意义上拥有你们两个人基因的孩子！”
“我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刺激，戚不语面临崩溃的边缘。纷乱的思绪之中，浮现一幕幕她指责齐菲的画面，她甚至曾经就这个孩子的出生，侮辱过齐菲。她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语，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念语，是我和齐菲的。。。。。。”“只可惜念语出生就带有先天的身体不足，比一般的孩子更加孱弱。”所以才要吃那个药吗？
“哈！”原来，净净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诱我到这里，让我与念语相处。不过是你安排的身后事。
“齐菲，该说是你狠心，还是残忍。。。。。。死了才告诉我真相。”我将会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这辈子，或是下辈子都无法忘记你。我的灵魂之中刻了你的名，你教我该怎么做！
“知道吗？戚不语，我很想杀了你。可是我却不能。”“Boss真的很爱你。”青龙站了起来，轻轻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
“我不值得。。。。。。”戚不语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着。就算处于那样的身体状况，也要为我生孩子。
“别妄想以死来弥补你的罪孽。戚不语，还有你必须承担的责任。”“不止是念语，Boss的仇你也必须报！”
好长一段时间，戚不语独自站在房间的中央，只要稍稍一抬头，便可看见齐菲亲手画的素描。
净净，我只想要你回来。
回来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沉闷的回应，那个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就算在她生命的最后阶段，自己也没能好好珍惜那段相处的时光。而是用带着怨恨的目光看着她。自己一次次用语言和行为伤害了她，她心里一定很痛吧。
只是她的净净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永远将最美丽，坚韧的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
净净。。。。。。戚不语伸出了手，握住的却是一把空气。她的净净再也不会回来了。
净净，我该怎么办？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整整一天一夜，戚不语待在这个房间里。泪也哭干了，气力也用尽了，然而她却还是活着，她的心好痛。
☆、第四十七章
城里最近新来了一个马戏团，据说他们是由国外很有名的杂耍艺人组成的。在电视报纸上得知此消息，许多父母纷纷带着孩子前往观看表演。
他们被安排在人广剧院表演。
今晚，将是他们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场表演。
此刻，后台的化妆间内，一名戴着小丑面具的男子，靠坐在椅子上，听着房里循环播放的曲子。那是一首很老的外国歌，流行于七十年代。房间的角落有一台电唱机，扁平圆形的黑色唱片正在上面不断旋转。
男子的手指不时轻敲着膝盖，陶醉在音乐中。
“吱呀”一声，门开了。董舒雅走了进来。
“恶趣味还不少。。。。。。”小丑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继续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董舒雅咂了一下嘴，不耐烦的走过去，关掉了电唱机。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Fuck！”小丑猛得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枪对准了董舒雅。
“面对现实吧，你的母亲早就死了。没有父母，被人丢弃，像一只臭虫般活到现在。。。。。。”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子弹擦着董舒雅的头发而过，笔直的射入了她身后的墙壁。
“Mom，不会骗我的！！Mom，是爱我的！！”小丑陷入癫狂之中，“狗娘养的臭婊子！那条母狗不要你，还要继续委曲求全的赖在她的身边。”
“住口！”董舒雅面带怒容，齐菲·卡尔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即使在死去前的最后一刻，她心里依然只有戚不语！
“神说，背叛者是要下地狱的！你个婊子，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死！”小丑忽然发出恶心的笑声。
董舒雅看着面前癫狂的男人，不怒反而笑道：“人格分裂的疯子，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一个母亲是妓女，父亲不详的，从出生就是被憎恶的存在。地狱里早就留了你的位置。为了金钱，将你卖给几个老男人玩弄，让我想想，那时候你应该只有五岁！”
“他妈的给我住嘴！”小丑上前就欲掐住董舒雅的脖子，却被她闪身躲过了。
“不洁之人是上不了天堂的，所以他妈的你注定就是要跟我一同下地狱的！”
“那张面具下被硫酸泼过的容颜，你怎么不让人看看！”“小丑，其实你就是个懦夫，整天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活得像只老鼠！”
“抱歉！我差点忘了，你本来就是一只躲在阴沟下水道的老鼠！”“哈哈哈！”董舒雅大笑道，笑声中带着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痛苦些什么。齐菲·卡尔斯死了，她终是爱上了这个女人。
被zf抛弃，自愿加入了小丑这一方。潜伏在齐菲·卡尔斯身边，伺机而动。做出这些该死决定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齐菲要将小丑的老巢一举剿灭，自己事先早已得到风声，告知了小丑她一系列的行动。反令她遭到小丑的埋伏，她的病发作，自己暗地里偷了她的药，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
是的，是她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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