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瞬间她又迷失了,很不甘心的狠狠痛踩他一脚才离去,“会的,咱们走着瞧。”
“奉劝你的穿着别太惹火,免得我……”未竟话语被他以邪恶笑容带过。
金宝贝芳心漏跳好几拍,全身着火似的紧抓住衣襟,加快脚步逃离,“可恶的登徒子。”
“哈哈。”他的笑很狂妄,其实心情比她更呕。
重逢情况与预期完全不同,他辛苦建立的良好形象全毁,苦思的追求计划全派不上用场,在金宝贝的心里他仍旧是无赖。
可恶!好不容易熬出头,为什么沉不住气?不成,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失控的情况导正,让她明白他的改变,对她付出的情意有多深厚。
双眼一眨,傅绍齐又恢愎气度稳重的君子,表情一样冷然,与方才偷香的家伙根本搭不上边。
两人双双离开山洞,见着主子,小玉含着眼泪赶向前关怀,“小姐安然无恙?”
“我没事,我……”感觉炙热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金宝贝浑身不对劲,真怕被旁人瞧出端倪,连忙以受惊吓为理由回房休息。
段恒则双手抱拳,恭敬问道:“黑衣人好像是冲着傅爷而来,敢问是否与人有过节?”
“傅某也不清楚。”傅绍齐思绪运转得快,其实心里已然有谱,“林成,去派人查清楚。”
“是。”林成领命快步远离。
四下无人后,段恒的态度变了,双臂环胸,“你打算如何处理事情?”
“放心,我知道黑衣人的来历,今晚就解决。”
段恒点了点头,再次开口成了质问的语气,炯炯目光直视,“她就是你深爱的女人?”
“是的。”面对结拜兄弟,傅绍齐毫不掩饰。
“尽快登门正式提亲,规规矩矩的做,别让我当下人的为难。”
“我很想,可惜事情搞砸了,目前有点困难。”灵光一闪,傅绍齐眼底漾着精光,“我想讨人情债。”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忙?可恶。”段恒最厌恶蹚爱恨情仇的浑水,不禁恼怒骂道。
而傅绍齐在询问段恒,了解金宝贝为何伪装成钱朵儿后转身离开,忽然又回头,“一代剑侠,你还要困在南宫世家多久?你现在的说话用辞真的很下人。”
这话轰得段恒七荤八素,咬牙切齿回应,“是兄弟就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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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奔腾穿梭在黑夜,匆地,马背上骁勇健壮的蒙面黑衣男子勒马,一双利眼横扫着正巧经过的庄院,大门深锁仍掩盖不住浓郁血腥味。
冰珀飞旋跃入庄院,将暗夜掩盖的惨剧全看进眼底,凶手杀人手法极为残酷,刀刀深刻见白骨,利剑横劈开肚破阳,血泊中满是被削落的残缺尸块,从庄院被搜括的情形看来,这极为可能是猖狂的黑风寨所为。
有人!冰珀停伫在原地,并不打算回避。
“他老子早死早超生,大鱼大肉庆祝,却要我们回到这屠宰场,啐!”酒都还没喝过瘾,就被派任务,愈想愈恼,石兴忍不住破口大骂。
“小声点,万一真还有活口或是被官兵们发现,我们会没命的。”耿正鹰拍他肩膀,要他按捺住火爆性情。
管忠冷笑,“这家子所有人都成了肉酱,能有什么活口,分明是老大故意支开我们想多贪一些钱财。”
“快!再拖拉下去,钱财真会被瓜分完。”回到满是鲜血的院落,耿正鹰有种误入血海地狱的错觉。
月光惨淡,阴风冷飕飕,树影摇曳恍若鬼影幢幢,耿正鹰手臂窜起疙瘩,冷汗猛下,所持的大刀因汗水几乎握不住。
感染惶恐,石兴冷汗跟着直流,受不了孬种的感受,索性大声斥喝,将大刀砍入门板壮胆,“杀千刀的混蛋怕啥?害得老子也心慌慌。”
“是该心慌。”冰珀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他将代替鬼判官处决恶匪。
“有鬼……”耿正鹰吓得手上大刀掉落在地。
管忠扬起雷天重槌出击,“他是人,快灭口!”
倏地一道银光利芒迅如闪电划下,粗壮匪徒猛地轰然倒下,全是一刀毙命,个个瞳孔瞠大,显然不明白为何而亡。
而瞬间解决掉恶人的冰珀转身欲离开时,脚步遽然停止,小心保持着蓄势待发,因来者身手不凡,“谁?”
暗处出现一抹白色身影,男子俊美面貌有着几分邪气,动作尔雅斯文,头带玉冠,穿着镶着金边的白衫,腰际有一把闪亮弯刀——幻邪。
单于凌是高高在上的十三王爷,亦正亦邪、行事诡异,看到他,可以料想到庄院外已有大批官兵等着围捕。
“厉害,江湖传闻没有夸大。”从失魂刀法认出蒙面黑衣人的身份,单于凌拍手赞赏。
他亲自南下铲除盗匪,竟能撞见拥有太皇霸刀之一的冰珀,收获良多,他心情异常兴奋,很渴望能一决胜负。
“单于凌。”冰珀看清来着何人,仍面不改色。
“冰珀,侠盗之王,或者该称你贼人?”单于凌眯起眼眸仔细打量,他一身轻便劲装,双手空无一物,太皇霸刀在哪?
“废话少说。”冰珀很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
太皇霸刀分别是阎风、冰珀、焰麟、幻邪,四刀皆关系着一份刀法秘笈。江湖传闻,四刀合一即为四极皇霸刀,天下无敌。
独霸天下有多吸引人,四极皇霸刀就有多少人抢着要,而至今已有不少人为了权势名利成了刀下亡魂。
“快交出你的冰珀刀,本王可以饶过你。”单于凌邪气浓厚,腰际的幻邪阵阵颤动。
而冰珀的嗓音像是冰刮过,“胜者为王。”
“好!若惨败于你,本王会献出幻邪,且免除王位。”
气氛在瞬间变得凝滞,就在对决时刻,冰珀运功施展内力,忽然不寻常的气在体内奔窜,剧毒很快流窜全身,五脏六腑抽痛不已。
冰珀猛然呕出大量鲜血,血渗出蒙面布巾染湿五指。
“紫色的血?是金银双蛇所炼制出来的剧毒?你竟然下毒?”他用尽气力移形换影,眨眼间已远离消失。
“不是我下的毒,冰珀,我有救你的法子……”单于凌纵身急追,却见不到他的踪影,于是他立即下命全面搜寻。
可恶!好不容易遇到可匹敌的对手,冰珀为何会中毒?难得的武才该不会就这样死了?
第三章
天晓得他是中了什么蛊毒?
陌生男人身受重伤,为了逃避仇家追杀而误闯井冈山,金宝贝意外救了他,每日偷偷到山洞为他治疗伤口,送食物、衣衫。
在不知他姓名来历的情况下,她连心都送了出去,十四岁小小年纪就与认识不到三天的男人订情,爱火狂烧的结果当然是落得心伤,真诚的情意遇上负心人,不顾一切的爱付诸流水。
驴死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留的无赖有什么好!金宝贝不停暗骂自己笨,娘亲是血淋淋的例子,她竟还傻呼呼的步上后尘。
就算是曾经动心等待,但在她把牡丹之醉卖出,就决定不再与他有许牵扯,结果绣画竟是被他买走的,那岂不是又要跟他没完没了?
好烦、好恼人哪!思及又要面对他,她不禁坐立难安,秀丽长发扯了又扯。他到底想怎么样?傅绍齐真是他的名字吗?难以置信他们是同一个人,前后态度相差如云泥……
问题像泡泡不断冒出来,几乎快把她给淹没,思考老半天没有任何结果,连对他的看法都模糊了。
在一旁忙着的小玉,将一桶接着一桶的热水往宽大的桧木浴桶里倒,试妥水温后,放入花瓣。
“请小姐沐浴。”小玉来到她身边,因得不到回应而连连呼唤。
想得出神,金宝贝有些恍惚,“什么事?”
“夜深了,请小姐沐浴歇息,买卖事宜留着明天让简总管烦心吧。”小玉很担心的望着她,心想她是不是被吓坏了?
“可是我还弄不懂文件的内容呢。”正确的说法是还没想出对付无赖的法子,她没心情休息。
“暂时别烦恼了,热水会变凉。”
“好吧。”叹了一声,金宝贝来到屏风后,小玉帮忙宽衣,褪去披风,薄纱衣裳再现,她的脸蛋已羞红一片,“让我自己来。”
“是。”二小姐还不习惯她伺候,小玉不好勉强,退出屏风外,帮忙拉拢布帘。
“小玉,可以把你的衣裳借我吗?”金宝贝拉起布帘,唤住她的脚步。
“我的粗布衣衫不适合,而且您还需要做大小姐的装扮呢。”
“那是明儿个的事,现在就先借我穿嘛,拜托。”她可怜兮兮的央求,有恶狼心怀不轨,朵儿的衣服她是不会再穿了。
“这……好吧,奴婢这就去准备衣裳。”
“谢谢了。”金宝贝展露笑颜,放下布帘入内,脱衣准备沐浴,没有发现地板湿漉漉,角落暗处不知何时闯入个男人伺机而动。
冰珀暂时将剧毒抑制住,但全身仍呈暗紫色,毋需蒙面布巾,五官一样让人看不清,封住穴道造成武功受阻,想逃过劫数需要泡水,方才浸泡在沐浴桶里减轻了些许痛苦,但还不足以让他恢复离开的体力,逼不得已只好弄昏她抢水。
但冰珀稍稍失神,粉离玉琢的人儿已经全身光裸。糟了,错失好时机,他明白非礼勿视,可是衣裙滑落在玉腿边,秀丽长发垂落浑圆胸前,勾人心魂的雪白胴体若隐若现。
难怪有人说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噫,她在做什么?冰珀冲向前想阻止已来不及。
金宝贝看着冒着白烟的水桶,水灵灵眸子转呀转,小脑袋瓜里蹦出顽皮想法。嘻!难得没丫鬟伺候,放松玩一玩,暂且把烦恼忘光光吧。
她搬来一旁的椅子,站得高高的,四肢活动伸展了下,然后跳进桧木浴桶,水花四溅,但并没有预期的舒畅痛快,她恍若身处冰窖整个人冻僵了,全身战栗,牙齿在打架抗议。好冷,水竟然是冰的,原来是冻寒才冒出白烟。
“小……”红唇微张,话语尚未出口,她昏了过去。
该死的,竟让她碰到毒水,冰珀抱起冻得通红的娇躯,取来披风紧紧将她包覆,把药喂进她的小嘴里,“你歇一会,这药可以防止你跟着受害。”幸好她涉毒不深,普通解毒药丸应可见效。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点了她的穴道,令她不能动弹和言语。
突然剧毒发作像千万只虫子在肉体里钻,冰珀顾不得昏迷的人儿,即刻没入水中,当痛处舒缓了些,他褪去衣衫运用玄冰心法化去毒素,水温又下降,沐浴桶真成了冰窖,水面浮出的薄冰愈来愈多。
金宝贝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耳边嗡嗡作响,她很努力想清醒看清入侵者,长长睫毛颤动,隐约可见歹徒的背影,肤皮是呈紫色。难不成她遇上找寻替身的索命鬼?
大批人马的脚步声传来,男人们不停吆喝,是官兵在搜查人犯,金宝贝清醒了几分,认清眼前的不是鬼,而是贼人中了毒正在治疗,她愤怒想回报几拳、狠狠痛骂,无奈身体动弹不得,还失去说话能力,只能祈求坏人快快被捉拿。
危机步步逼近,冰珀不动如山,精壮肌肉覆盖一层银白寒霜,肤色渐渐转淡,只要能再多挣得一点时间,他便可以彻底化去毒素。
此时哄闹声逼近,挡在门外的小玉与官兵起了争执,“站住,我家小姐在沐浴,谁都不许进入。”
“竟敢妨碍官差办案,难道内藏恶贼?”官兵将她推开想要硬闯。
“胡说八道,你们要搜可以,至少让我家小姐有时间穿衣。”小玉拚命护主,拎高衣袖再三强调。
总捕头更恼,咆哮下令,“休想争取时间帮恶贼脱困,来人啊!将这间房搜个彻底,连夜壶都不能放过。”
此时段恒赶来,纵身向前阻挡,“不得无礼。”
“大胆,你又是何人?”众官兵就要拔刀相向。
“退下。”一道温和声音传来。
单于凌也参与搜查,他这大人物现身,众人迅即往两旁退离,他快步对上段恒,扬起邪笑讥讽,“别来无恙,你还在南宫世家当奴隶?啧,可惜你这个人才,跟着我至少有狱卒的公差可当。”
段恒无视他的挑衅,“别打扰小姐,整座宅院你爱怎么搜,段某都不会阻止。”
单于凌遇见强敌,若没能较劲,肯定会寝食难安,“一代剑侠,如果本王要硬闯,你会如何?”
“堂堂一个王爷,你当真要如此蛮横?”段恒不悦的拧起眉头,手中武器横隔在两人之间。
“擒拿要犯,有何不可?”他的幻邪在亢奋呐喊着厮杀。
段恒动怒了,“你……”
另一头,处于困境的金宝贝不停在心里呐喊,小玉、段护卫别再跟官兵吵了啊,中毒的罪犯就在这里,可恨极了!就算恶人顺利逃走,今日的事她是绝不善罢甘休,她要仔细看清楚那人特征,好提供官府追查的线索。
哇啊啊!如果没有被点住哑穴,她肯定会叫得惊天撼地。
冰珀内力深厚,运功逼毒彻底把水冻结成块,整个人被寒冰封住。
冰?!真的是冰啊!晶莹剔透泛着亮光,金宝贝见状惊讶不已。
倏地,冰块进裂,层层碎落,男人的身体恢复正常肤色,静坐调整气息。
他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奇特的解毒方式。
凝水成冰的绝学,难道他会是江湖中人人敬佩的侠盗之王——冰珀?!若他是,那事情变得复杂多了,金宝贝若有所思。糟了,他要逃走啦!
男人离开沐浴桶外,身躯健壮高大,湿透黑发垂落掩去脸庞,她没能瞧清真面目,就在他套上衣衫时,粗壮肩膀上有着奇怪图腾,仅是匆匆一眼,已深刻烙在她心中,只因那图案她太过熟悉了。
金宝贝知道她该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昏迷不醒,冷静沉着才能思考该如何行事,可是好气啊,他真是个混球,每回相遇就见他扮演不同的角色被追杀,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冰珀也就是傅绍齐再度蒙面,凝望躺在地上的人儿,匆见她杏眼圆大,刻意改变腔调小声低语,不想让她认出身份,“为了你的清白想着,我会悄悄离开。”殊不知她早已醒来看清一切。
为了她?哼哼!说得多委屈啊,明明是恐惧围捕想逃走,金宝贝很不耻他孬种的行为。
见她泪光闪烁,他放心不下,选择冒着危险哄佳人,“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隔着披风更没碰到你,只是想要水解毒……”
还想一人分饰多角骗她?金宝贝气得落泪。
愈描愈黑,傅绍齐取出个琥珀放在她的面前,改口又道:“如果你想报仇、讨人情,甚至心里有疙瘩……怕嫁不出去,可以拿此信物到盛昌酒楼,自然可以找到我算帐。”他只差没直接说要她千万别为一点小事寻死。
吼!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孤死一生她也不可能会找他负责。金宝贝从没有这么生气过,脸蛋气得绯红如霞。
见她会生气应该是不用担心,于是他准备离去,“在我解开你的穴道之后,你也可以选择通知官兵来追捕我,这是我欠你的。”
我要打到你说不出话来!金宝贝在心里恨恨思忖。
傅绍齐看穿她的想法,冷冷提醒,“别忘了你披风下赤裸裸的,别轻举妄动。”
还敢说什么都没看见!金宝贝双眼燃起熊熊怒火,在他解开她穴道的刹那,她迅速起身,不顾滑落的披风,硬是想将他脸上的布巾扯下,可惜纤细手腕被钳制。
“拿下蒙面布巾,我要揍你。”她仍不死心。
意外她宁可赤裸身躯也要教训自己,他别过头视线不敢乱飘,“姑娘要如何报复,在下皆无任何怨言,唯独泄漏身份办不到,劝姑娘快穿上衣服。”
她气呼呼低吼,“别再装蒜了,无名氏?傅绍齐?冰珀?或者你还有其他身份?”
傅绍齐怔了怔,现在外面肃杀之气浓厚,与冰珀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