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抹上困脂水粉的好难受。
而钱朵儿轻如烟雾的华丽衣裳,金宝贝实在穿不惯,有种全身赤裸的错觉,要很克制才免去拉拢衣襟的动作。
金宝贝以手帕佯装轻拭泪痕,藉以遮掩脸蛋,上了另一辆马车,挥手要马夫启程,“出发吧。”
“姊妹小心保重,咱们半年后再见。”钱朵儿的脸蛋难得素净,长发扎成马尾,动作俐落的翻身上马,驾一声,快马领着护卫丫鬟率先离去。
总管生怕节外生枝,始终瞠大眼睛盯紧,还吩咐护卫加倍小心,直到小姐们分道扬镳,小村庄恢复原有的宁静,他才敢松懈,“很好,一切平静顺利,回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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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井冈山愈来愈远,目的地是遥远的洛阳钱府,需要二十来日的行程,车内仅剩金宝贝与丫鬟小玉独处,她微微掀开帘布一小角,望向窗外不语,哀伤浓厚,小玉怎么也不敢打扰,没能发现不对劲。
日薄西山之际,天边一片通红与近处绿油油稻田共成一幅幽静风景,天色渐渐昏暗了,马车进入小城镇,速度减缓,随行护卫段恒跳下马车以快步奔跑,先去寻客栈。
总管并没有派人追来,看来是暂时欺瞒住了,但一身轻薄裸露的纱罗衣裳及艳丽妆扮,能够替她掩饰至此已是极限。接下来该怎么办?金宝贝假装沉溺坏心情,依然低着头。
“大小姐就要下马车了,外头风大,请您多添一件披风。”
主子太过美艳,若不掩饰很容易招来麻烦,小玉颇为担心她不同意,还不停想着其他借口说服。
金宝贝清楚依朵儿的个性会拒绝遮掩美丽,但思及要以这身打扮面对众人,她实在受不住,“嗯,再给我面纱。”
好意外啊,小玉开心的咧嘴笑了,“当然好,这回出远门可不比从前,大小姐的美丽还是别被瞧见的好。”
“小玉……”金宝贝的声音带着警告,气势十足准备利诱威胁。
“请原谅小玉多话。”
小玉仔细为主子整理衣裳,梳理长发,重新补妆抹胭脂,当两人面对面,她的动作猛地停顿,嘴巴大大张着,“老天哪……”
“不许张扬。”金宝贝抢先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小玉吓得不敢乱动。
“互换身份是有理由的,千万要记住我是大小姐,是你的主子,待会在段护卫面前可别出纰漏。”在她点头后,金宝贝这才松手,简单说明。
小玉是众丫鬟中最机灵的一个,很快恢复镇定,还非常赞成此计划,“段护卫虽然没机会仔细瞧您的模样,但相处久了仍是会发现的,他的个性刚直很难说服,事情恐怕会曝光。”
“见招拆招,就先靠你掩饰、提醒我该怎么做,我会尽快想出法子说服段护卫。”说完她戴上红色面纱。
难怪“大小姐”会答应掩去姣美,小玉轻叹一声,“那您得褪下披风,更不能带面纱。”
“就说我有风寒症状。”怪哉,同样的衣裳,朵儿穿来美艳大方,偏偏她穿来只有羞人感受。
“是的。”小玉担心叹息,“不知大小姐伪装成您可以瞒多久?是不是也被发现了?”
金宝贝噗哧笑开,“朵儿正在往杭州的路上。”
“杭州?那位气势豪迈骑马离开的人才是大小姐?!”若不是亲眼见到,小玉根本无法想像。
此时,外头传来段恒恭敬有礼的声音,“请二小姐下马车。”
“啊啊!完了,全被听见……”
第二章
洛阳城啊,据闻那儿是很美丽的城镇,花开时节万紫千红,整个城镇弥漫在浓郁花香之中,让爱花的金宝贝非常向往,而且还能放手大整负心坏人。呵,未来一定很有趣。
段恒那一声二小姐差点把金宝贝吓坏,幸而他不如预期死脑筋,还答应帮忙隐瞒,嗯哼,看来那三个人的恶行已犯众怒,人人恨不得动手修理。
金宝贝漾着笑容,不过很快又垮下小脸,另一个大难题困扰着她,数字是她致命弱点,厚厚的帐簿令她晕头转向,要如何应付?
在前往洛阳城的途中,她仍必须伪装朵儿巡视产业,不能有丝毫破绽,万一有人多事嚼舌根,段护卫与小玉有再大的本事也瞒不住娘亲。
噢!这些数字全是瞌睡虫吗?金宝贝揉揉爱困的眼睛。
南宫世家的纺织品极负盛名,除了手工细腻、技艺精湛,还多亏有钱朵儿这个大功臣,她的经商本领高,稳中求胜、处事圆滑,还有敢于果断出招的气势。
金宝贝很崇拜钱朵儿,不过现在可烦恼了,要学她的精明不容易啊,努力研究的结果竟是对数字与经商法则加倍恐惧,不敢直接去绣坊,一行人在悦来客栈歇息一晚,准备多挣点时间想应付对策。
唉,如果是处理钱家的生意还不打紧,金宝贝会放手胡搞,偏偏是自家产业玩不得,“我担心会露出马脚,能不能不要巡视,直奔钱家?”
“大小姐事业心很重,不可能路过绣坊不关心,别忘了简总管传来消息,明日有桩大买卖要商谈,买家大有来头。”小玉不断鼓励她要有信心。
“只怕大买卖被我搞砸了。”她抱着钱朵儿留下的《操纵商道》一书,不停在心底哀号。为什么熟悉的文字,组合不同就差别如天地?让她挫败深重,以为自己不识字了。
气氛凝重,向来习惯沉默的段恒开口了,“请二小姐多想想美艳绝伦的牡丹花。”
忽然,金宝贝恢复自信神采,“我懂了,谢谢你。”
牡丹花是她的最爱,可惜花儿娇贵难以栽培,每逢花季总需要托人专程带回才见得到华贵花朵,于是她以刺绣留住了绚丽之姿,心灵手巧,花卉图案常引来蝶儿停留,绣工非凡。
如果以绣工、布料品质这方面来洽谈,她还能应付,至于契约利润等等问题,就找借口推回给简总管,由他来决定会比她好数十倍。
翌日早晨,金宝贝以妩媚装扮出现在绣坊,神秘红色面纱掩去花容玉貌,身带精巧金算盘,又有小玉与段恒陪同,身份没有被质疑。
大家听闻她身体微恙纷纷关怀,要她多添衣裳,可惜以钱朵儿爱美不怕寒风的个性,她不能再加衣服,唉!
“小姐,傅爷到了。”小玉抢在第一时间就来禀报,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嗯,我会镇定处事。”金宝贝放下绣线,莲步轻移,丝带飘飘,努力展现钱朵儿特有的千娇百媚。但别看她从容、柔中带有架式,其实很紧张呢,又思及那傅爷来头不小,纤细娇躯不禁打着哆嗦。
据了解,傅爷是富豪商贾对傅绍齐的敬畏尊称。
他白手起家,以栽培牡丹花致富,年纪轻轻已是商界龙头老大,目前所经营的事业很广,钱庄典当、丝茶药房、木业等等,富可敌国,还深得皇上赏识而特别接见。
而《操纵商道》一书就是他所撰写的。敢以操纵为书名并非是他太狂妄或是虚吹瞎捧,而是他真有驾驭商场的能力,一句话便可呼风唤雨,而且有宽广心胸把经营秘诀教授他人。
噢,金宝贝愈来愈紧张,连忙阻断想法,要自己以平常心相待,才不会失态,万一被识破就不妙……
当她望向来人,脚步停住,面纱下的笑容僵化,只因眼前的男人像极了某个混蛋,平常心三个字已被踹至九霄云外,她有股冲动想奔向前揍人。
简总管恭恭敬敬迎着傅绍齐入内,不时鞠躬弯腰,就怕怠慢了贵客,“请,傅爷这边请。”
“不必多礼。”傅绍齐的声音偏冷,眼神如冰,刀削般的五官立体,眉宇间散发凛凛气势,身材壮硕,旁人站在他身边全矮了一截。
闻言,金宝贝猛然一震,他除了模样相像,说话语调也相似,难道真是同一个人?
傅绍齐的观察力敏锐,顺着怀有敌意的目光望进圆睁杏眼。会是她吗?面纱下是思念多年的娇颜吗?
是的,真的是她,浓艳粉妆、娆娇打扮掩不去灵秀,多年不见她变得更美,多了小女人的成熟更富有吸引力。
傅绍齐恨不得把娇滴滴人儿收藏进心里,不许任何人瞧见她的媚,但很恼人,现在他还没有资格,幸而她眼底的敌意泄漏她还惦记着自己,让他能够把强烈情绪抑制住。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四目交接,强大电流劈哩咱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深情对望迸出爱的火花,哪里晓得一个是疑似见到死冤家,一个是不动声色准备接招。
傅绍齐恢复冷然态度,听闻简总管唤她是大小姐时颇为讶异,但仍公式化的问候,“钱姑娘日安,希望未来合作愉快。”
见主子久久没有回应,简总管紧张盗汗的喊道:“大小姐?”
“小姐。”小玉拉了拉金宝贝的衣袖提醒。
“傅爷,不好意思,我失态了。”金宝贝回神才发觉数道目光全投向自己,欠了欠身道歉。
她不停提醒自己,不可能的,那人与傅绍齐相差如天地,就算他们真是同一个人,也万万不可当场对他动肝火,应该寻得好机会再狠狠的痛整报仇。对,她要冷静冷静。
接下来的气氛转为和谐,金宝贝刻意遣退简总管,领着傅绍齐欣赏监识成品,详细介绍绣工特色,而他不亏是一流的顶尖商人,懂得真不少。
然而金宝贝对他的怀疑降低几分,心里就有几分失落。清醒点,那人只是个莽撞无赖岂能与傅绍齐相比,混球永远不出现最好。
“全是精选佳作。”傅绍齐点头赞赏。
商谈顺利,能够快点进入买卖细节,才能早点离开,但金宝贝捕捉到他眼底的失望,忍不住多话,“傅爷真的满意?”
“以苛求的眼光来说,我是感到失望的。”傅绍齐轻抚锦缎上的牡丹花,花朵虽美,却少了灵气。
他冷硬的轮廓柔和些许,虽说失望,但此行获得天大收获,最想珍藏的牡丹花朵正在眼前,独特芬芳融化心房,惹得他迫切想要提早带走佳人。
“如何才称得上十全十美?”
“傅某知晓珍品难求,仍不停寻找想收藏,千里迢迢从洛阳而来,全是因为牡丹之醉,可惜寻不到同样的美。”面对琳琅满目的绣画绸缎,可他心里只有她。
“牡丹之醉?”金宝贝水灵灵的眸子漾着意外。
原来高价买下她作品的人是他啊,还记得当时朵儿直呼替她寻到知心人,老嚷着若有机会要介绍他们相识。
“功夫之深可称天下一绝,如果有机会恳请让我见老师父一面。”傅绍齐不晓得绣画是出自钟爱人儿的巧手。
真的是知心人?金宝贝非常想知道他收藏的原因,故意试探,“牡丹之醉并不完美,它只是一件未完成的作品。”
“不是未完成,而是心遗落了。”绣画中的花朵有醉人的美,还点出傅绍齐心底的苦闷,时常凝望一解相思。
金宝贝讶异的红唇微张,喃喃又问道:“你为何会这样认为?牡丹之醉被搁在绣坊好长一段时间呢,若有人谈及也只是惋惜缺失,老实说就连绣匠自己也舍弃它了。”
傅绍齐沉默没有回应,只是凝望着她,思绪被牵动了,渴望再次沉醉花香,品尝鲜嫩美味,让清灵小白花跟随他的呼吸节奏染为嫣红,艳色牡丹只为他一人绽放。
被他盯着瞧,金宝贝心慌意乱,脸红心跳的记忆片段掠过,仿佛落入炙热怀抱里,好羞人!不,她不该有放荡联想,更要明白天下的男人一样都是黑心肝,别动情。
可人儿的不自在提醒傅绍齐自己的眼神太过放肆,生怕克制不住自己,他转身步出门外,“或许我们该来谈谈买卖条件等等细节。”
闻言,暧昧瞬间驱散,金宝贝心惊,最怕的事情来了,她正要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把事情推给简总管,但四面八方却猛然冒出数名黑衣人袭击。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小玉大声尖叫呼救,段恒现身阻挡危险,跟随傅绍齐的保镳林成也拔刀护主,众黑衣人有计划行刺,一方人马绊住护卫,另一批则是冲着傅绍齐而来。
“小心。”傅绍齐搂着她躲避攻击。
“啊。”金宝贝吓坏了,没有实战经验的她,彻底忘了自己学过武术,胆小依赖他宽广臂弯的保护。
黑衣人个个出手狠毒,非要致傅绍齐于死地不可,而他只躲不反击,护着金宝贝奔至后庭院。
两人躲至假山的洞穴里,光线微弱,过了好一会儿,金宝贝浑沌思绪恢复运作,事发太突然,她只知道风在耳边呼啸,然后人就与他藏匿于黑暗中。傅绍齐呵护珍宝般的搂着娇小人儿,细闻秀发香味,思绪茫茫然因她而醉了。他要她,渴望沸腾又沸腾,一刻也等不了。
黑衣人在外头咆哮搜查,凶残话语不停歇,宝贝缩了缩身躯不停往他怀里躲藏,他给予的安全感驱散了不安。
没多久,洞外哀号声四起,宝贝听闻段恒与小玉寻找她的声音,看来是黑衣人已被打败了,于是她想开口回应,“小……”
傅绍齐逼近让两人躯体紧紧合贴,低头隔着面纱亲吻红唇,只是轻轻碰触已点出浓烈情意,在她的耳边悄声低语,“刚才那一声钱姑娘配合得不错吧,宝贝人儿你要如何谢我?”
“你……”她呼吸窒碍,整个人怔住,不该被外在条件给迷惑蒙蔽,早该看穿他华贵衣冠下的本质有多恶劣。
“忘了我?忘了我们曾经在山洞里订情?”他取下红面纱,指腹来回抹去胭脂,只喜欢她红唇原有的味道。
“可恨!谁跟你订情了。”金宝贝激动想回敬一拳,无奈动弹不得,接着连骂人机会都没有,热吻又袭来。
傅绍齐索取她口中的蜜液,霸道逼着小舌纠缠,吻得她飘飘然,让小脸泛起最爱的嫣红色,“宝贝,你比从前更美了。”
她无法抗拒他独特魅力,娇柔身躯瘫软在他怀里喘息,好不容易有推开他的力气,行动又被钳制住,气恼的低吼道…“再不放手,我喊救命了。”
“没用的,他们早走远了。”傅绍齐更肆无忌惮,大手来回在娇躯游移,想以行动感受她蜕变之后的美,弥补这些日子以来错失的遗憾。
“小玉、段护卫……你别碰我啊……”她的呼喊好微弱,身躯软绵绵像是要化开了。
他故意含着圆嫩耳垂逗弄她,浑厚嗓音蛊惑着,“回想从前幽会时的甜蜜,还有你我该履行相伴一生的约定。”
被踩中伤心处,金宝贝即时扯回理智,恨恨痛咬他一口,“住口!幽会订情全是你无赖的决定。”
“我承认最初是无赖死缠,但你很快的沉醉其中也是事实。”他舔了舔嘴角血丝,能窃得芳香再痛也值得。
她的呼吸窒了窒,脸蛋羞愤得通红,“那是我年幼不懂事,心软好欺骗,如果再让我选择,绝不与你有任何纠缠。”
“喔?那我就让你再决定一次。”亲吻纤细手指,傅绍齐有十足的把握让她心甘情愿再次交出心。
她抽回手,用力拍打他的胸膛,“我会让你连靠近我的机会都没有,出去马上揭发你这大淫徒的真面目!”
猛地,傅绍齐以铁臂束缚住柳腰,笑道:“我很期待你落得非我不能嫁的地步。”
狡猾的笑提醒了金宝贝他有多无赖,“你……”
“钱姑娘,我们还没谈好买卖契约。”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伪装别人,但傅绍齐敢肯定抓着这一点肯定能获得良好效果。
“哼,我不屑跟你合作。”大话虽说得响亮,金宝贝却五官纠结,很显然呕死了啦。
傅绍齐体贴为她梳理秀发,整理乱掉的衣裳,在红唇烙印一吻后才舍得替她蒙上面纱,“聪明的你该想个好法子对付我。”
仅仅一瞬间她又迷失了,很不甘心的狠狠痛踩他一脚才离去,“会的,咱们走着瞧。”
“奉劝你的穿着别太惹火,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