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风云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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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风云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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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发誓要找到勾引刘家兄弟洗劫文安的人,五载于兹,行聊天下,出生人死。五年,他的刀改变了,改成刀身有弧形的狭锋单刀,威力陡增,绰号也改为百了刀。

意思是说,刀一出,一了百了。所以,渔阳三煞。定凶多吉少,就此百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你怎么知道他如此清楚?”

“我也是文安人,与大奸大恶的太监北坟张张忠是近邻。北坟张与死鬼奉天征讨大元师刘家兄弟是把兄弟。”

“你没牵涉在内吗?”

“与我何干。”郭智先轻描淡写地说。

“他是谁?”

“周凌云。在家乡,他叫我郭大爷;现在,他叫我郭兄;我不怪他。你又是谁?”

转身回顾,亭中鬼影俱无。

“咦?这家伙会五行遁术!”他毛骨惊然的自语:“他问这些事,有何用意?我真得防着他一点,日后说不定会成为祸害呢!”

京都城外正在大兴土木,一般市街已具规模。

自从前年岁,响马白衣军直薄京师,京师城外大火将旬,城外的街坊市集尽成瓦砾场,元气迄今还没复旧。

郊区的村镇也不曾恢复旧观,重建的工作仍在进行。

阜成门外的古刹天安寺,与名道现白云观,并没受到破坏。

目下附近的市街规模已具,新的市集比旧市集更显得整齐些,真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从白云观南端,向东南伸展出一条小街,直伸至天安寺,是城西郊最繁荣的一条小街。

校因属宛平尽管辖.流平的捕房、每天都派了几位巡捕巡查,盯紧吃江湖饭的三教九流朋友,不许他们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

因为经常有皇亲国戚豪门子弟在天安寺或者白云观进香、落脚,出了事,小小的宛平知县那顶乌纱帽,随时都可能达脑袋一起掉下来。

白云观也是长春门名义上的山门所在地,现内所供的神,正是长春门的祖师爷,长春真人丘处机。

其实,长春门实质上的山门在关外,门人子弟很少在京都活动,关外雄壮的山川,正适合该门的门人修炼安居,几乎与中原的玄门同道断绝了往来。

有市街,就必须有学校。街南的富豪吴大爷吴学海,在自己的广大宅院西首,加建了一座小四合院,作为社学的校址.社学,其实就是地方人士出资兴办的私塾。

人学的娃娃不是免费的,除了吴家的亲朋子弟之外,都得缴学费,因此就学的外人并不多.私塾共有三位夫子,两位有秀才身分,一位地位高些的“举人”。当然,这三位秀才举人年纪都不小了,已经失去再考试人仕途的机会。

季举人季诚,自然而然地成为吴氏私塾的负责人。他年约四十出头,一点也没有老学究的穷酸味,高大魁梧,声如洪钟。

那一群六、七十名小猢狲,对他的那根光亮如镜的铜戒尺敬畏有加.若挨一下可真是不好受。

在这里,附近的人皆称季举人为夫子。李夫子不想成家,住在私塾的宿舍里,身边有一位十三四岁的侄儿季小龙。

季小龙这小子一点也不像龙,倒有八分像蛇。

事实上,他就是天安寺白云观一带的小小地头蛇。

一位夫子的侄儿,竟然成为地头蛇,简直不像话!

他应该随乃叔读圣贤书;应该满腹经纶;应该考入宛平县学(顺天府学与宛平、大兴两县学连在一起)就读;应该参加童子试可是,他对就学毫无兴趣,乃叔管不住他,他是天生的劣马,朽木不可雕也!

这一带的人,提起季小龙这小子,没有人不头痛的,谁开罪了他,保证灾祸光临,灰头上脸。

他小小年纪揍起人来毫不含糊,拳打脚踢设规没矩,似乎天老爷得罪了他,他也敢向天老爷挥动拳头。

要找标准的不良少年,季小龙就是活榜样。

薄暮时分,似乎风雪更大了些。

太白居不是纯粹的酒坊,而是供应酒菜的老字号食店。

当暮色四起时分,太白居区成了龙蛇毕集,英雄豪杰苦苹的热闹处所。

东首,开了一家江南春,是专卖酒的酒坊,俗称南酒店,专门供应绍兴、花雕、竹叶青、女儿红……等等南方的名酒。

更绝的是,对街开的是京酒店如意酒坊。京酒店专门供应北地名酒,高粱、云酒、白于、春天会酸的冬酒……

一南一北对门开,平时两家的店伙谁也不饶谁。

太白居的西首,有一家教门人(回教)的羊肉床子(羊肉店),太白居有名的测羊肉,全由该店供应,所切的肉片儿其薄如纸,口感不错。

总之,这一段街,以卖食物的店销为主。民以食为天,严冬季节酒食生意特别的兴隆。

三个高矮不等的人,从羊肉床子的店门外经过,店门已闭,要买羊肉请明天赶早。

大雪纷飞,在外行走的人,全身都裹在皮袍或皮祆内.头上也戴了可掩住口鼻的暖帽,很难分辨是男是女。

因为这时节的女人,都穿保暖的夹长裤,只有在家时外面加上一件腰裙。

三人一高、一中、一矮,难辨男女。

身材较高的人穿了皮袍,腰带上悬着荷包,一看便知道是个爷字号的人物,龙行虎步应该是个男人。

街边堆放着一些杂物,显然有点妨碍交通。领先而行的皮饱客只顾用目光观察店铺的招牌,刚好看到太白居门外所挂的酒旗子。

“有食店了!”这人转身向跟在后面的两同伴打招呼,脚下没停:“先找食物充饥,再到客店打听一下,或许可以打听出一些线索!”

“二叔小心…··”身材中等的人急叫,声调悦耳,一听便知是女人。

皮袍客一惊,火速转头,双脚一沉稳下马步,立地生根像座铁塔。

杂物堆下面,伸出一条腿,显然存心不良,要将人绊倒。

人没被绊倒,传出噗一声闷响。

腿收回,蹦出一个半大不小的人。

“好家伙,碰上了行家!”小家伙怪叫:“大个儿,你的脚好像是铁铸的!”

“你存心不良要绊倒我?”二叔语气温和:“小伙子,谁教唆你的?”

“我自己的主意。”小家伙神气地指指自己的界尖。

“为何?”

“想找倒媚鬼赔一顿酒菜。”

“赔酒菜?你多大了?”二叔忍不住笑了,笑声怪怪地,令人听了后很不舒服:“你小小年纪就懂得招摇撞骗,胆气和身手都不差,不错,好人才。目下正需要人物,你这小子很管用,你得听我的,先把你治得服服贴贴,再言其他,手到擒来!”

大手一伸,疾如电闪抓向小家伙的左臂。

天寒地冻,家家关门放下重帘,街道上匆匆行走的人寥寥无几,谁也不理会旁人的事,几个人发生争执,也弓吓起路人的注意。

小家伙反应奇快,向下一挫双手着地,再次扭身双腿反击下盘,居然逃过了电光石火似的一抓。

二叔一惊,被扫中毕竟是丢人的事,双腿疾收飞跃而进,从小家伙的上空飞越。

岂知小家伙的反应十分惊人,上身一挺,不等马步稳下,便向上一掌吐出,叭一声击中二叔的右腿靴底,掌力居然劲道十足。

二叔禁受得起这出乎意外的一掌,飘落倏然转身。

“该死的小鬼,我要截掉你的狗爪子!”

二叔恼羞成怒,火冒三千丈怒叫。

连发三爪,像是水中捞鱼。

可是,小家伙身形灵活万分,像老鼠般八方乱窜,总在爪将及体的前一刹那折向或伏地窜走,滑溜得象泥鳅,无法在水中抓牢。

第四爪来一记水底捞月,要捞住小家伙的腿。

二叔的身材高了三分之一,要挨腿必须挫低马步俯下身躯,身材高大的人真不该用这一招擒人。

小家伙不再窜走,反而身躯伏地、滚转、出手,两手抓了两把雪团,藉滚转之力扔出。

仓促间雪因急升,相距太近,防不胜防,噗一声响,一把雪团在二叔的腹部开花。

一击得手,小家伙斜窜而起。

“躺……”娇叱声震耳。

小家伙身形难以稳住,也没料到身侧有人插手加入,看到人影已无法问避,听到喝声打击已经及体,只感到右腰胯一震,身形斜飞,砰一声摔倒在文外。

是那位身材中等的女人,一脚把他踢飞的。

他躺下了,但随即挺身跃起。

“毙了他!”传来二叔愤怒的喝声。

女人伸出的手爪,毫不迟疑的扣向他的天灵盖。爪末及体,可怕的彻骨劲流已先一刹那渗透皮风帽,是一种霸道的内家爪功所迸发的异劲,不需抓实便可伤人或杀人。

连缩进或摆动脑袋躲避的机会也没有,女人的手风太快,存心要抓破他的脑袋。

身侧人影乍现,一根枣木根托住了女人的手腕,爪无法抓落,劲气四散。

“快逃厂耳中传来震耳的喝声。

他福至心灵,脚一沾地使撒腿狂奔,钻入对街如意酒坊旁的小巷,溜之大吉。

他知道那根救命枣木棍的主人是谁,喝声更熟悉。钻入小巷,他向墙根下伏倒,壮着地向外偷瞄。

这一带他地形熟,不需要急急送命运走。

头皮麻麻地,仍感到头脑有点昏沉,鬼女人的爪功好可怕,幸好这颗脑袋保住了。

街心,穿了破旧老羊皮大袄的老浪人公羊异,一根枣本打狗棍矫捷如灵蛇,在二叔三个人的围攻下,依然八面风生,强劲有力,点打挑劈,声势惊人。

但他是行家,已看出不妙。

………………………………………………

第 二 章 吉人自有天相

二叔三个人其实并没逼攻,分立三方形成合围,仅用双手时掌时爪虚攻,任由老花子在中间左冲右突。

表面上似乎老浪人悍野勇猛,骨子里却像是在押之虎,虚空遥攻的掌力爪劲,使老浪人的棍劲经常出现迟滞现象,悍野勇猛不过是慌乱地变招封架。

“原来是你这老公羊在此作怪!”

二叔一面发招遥攻,一面嘲弄地怪叫:“我要把你的角栓上绳子,牵到江湖上示众,让天下的各路神圣,看看你这一代武林怪杰,到底能值多少钱?”

公羊异的枣木棍虽然无法突围而出,但三人不断拍抓所发的无形劲网,也不易快速消耗枣木棍挥舞所发的浑雄劲道,僵峙的局面不易打破。

小家伙猛地一长身,跃登屋顶。

京都城内城外极少高楼大厦,除了皇亲国戚功臣之外,所有的平民百姓,住宅部是平房,一般的高度不会超过两丈。

小家伙壮得像头小牛犊,但跳跃时身轻似燕,登上丈余高的瓦面,竟然不曾震落瓦面上的积雪。

一脚扫落积雪,他快速地揭了十余块瓦片,抖手连环急挥,瓦片飞旋而出,居然破风发声,歪歪斜斜飘飘荡荡飞舞而去。

最后全向叫二叔的人集中,一片连一片盘旋飞舞,极为壮观。

二叔看到了第一片瓦,不假思索地一掌拍出,啪一声暴响,瓦片距掌三尺被掌风所击中,崩裂四散,像一阵暴雨,回头散洒。

第二片从另一角度光临,速度同样惊人。

“啪!”第二片瓦立即爆裂,第三块……

一声长啸,公羊异向在右后方的女人虚攻一棍,人向下一挫,身形似流光,贴地流泻,脱出重围。

他一脚扫飞一堆揉合了污泥的积雪,雪凶猛地向二叔飞洒,藉势逸出,两个起落便远出四五丈外。

“劳老魔,倚仗一家狗男女群殴,你算啥玩意?”公羊异在远处大叫:“咱们后会有期,哈哈哈……”

屋顶上的小家伙射完瓦片,先一步溜之大吉。

街尾的一栋废屋内,三块砖头染成灶,火光熊熊,大陶缸内一锅羊肉香味四溢。

门板作案,老小两人对面坐,中间摆放着干荷叶,上面搁了核桃、花生、咸栗子、榛仁等等下酒物,这些东西都可以从如意酒坊买到。

用褐色的酒葫芦盛酒,用碗不用杯,一锅头高粱烧的酒香弃满全室,老小俩穿得穷酸,吃的可真够丰富的。

公羊异的老羊皮破烂大袄像花子,其实却是身怀巨金的富豪。

江湖朋友对武林七怪之一的鬼神愁公羊异,又恨又怕,敬鬼神而远之。

“你小子真不知死活,竟然敢向那一家狗男女打敲诈的滥主意。”鬼神愁公羊异喝了半碗酒,盯着猛吞羊肉的小伙子:“幸好碰上我经过,不然你哪还有命在?”

“不要把他们说得那么了不起。”小家伙不服气:“除了他们的内功修为精纯之外,我实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吓死人的能耐。喂!他们到底是何人物?”

“你三叔没把江湖道的牛鬼蛇神告诉你?”

“没有,他对做私塾的夫子热衷而满意,从不过问外事,也不提早年的英雄岁月,豪杰生涯!”

“屁的英雄岁月,豪杰生涯!”鬼神愁粗野地叫:“你三叔只是一个胆小鬼,文做不好八股文章,武不能举剑仰天长啸,心灰意懒,逃避他自己。”

“你胡说,你……”小家伙大声抗议。

“我一点也不胡说,你心里明白是不是?瞧你这副德性,就知道他连你都不管,放任让你在京都做小混混,甚至没督促你练好家传武功,要是你爹在世……”

“喂!老伯,我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该问你三叔去,他不说,谁也没有权利说。今晚你回去,告诉你三叔小心。”

“小心什么?”

“年杪岁尾,客居在外的人都得准备返乡与家人团聚。而我却发现近来不太对劲,似乎各地的牛鬼蛇神,都有志一同来京都赶集,这里面一定酝酿着某些凶兆,将有某些惊世的事故发生。”

“你是说,那三个人?”

“天外神魔劳伯,恨他的人干脆叫他伯劳鸟。”

“伯劳,最凶狠的小鸟;就是用阴爪对付我的高个儿?”

小家伙总是没大设小地抢着发话。

“一点不错。还有那个女的,是他的侄女劳媚娘,绰号吓人,叫女暴,江湖朋友谁不怕这个妖媚的女暴君?小的,是女暴的妹妹劳秀,去年就跟随她为祸江湖。”

“他们不怎么嘛!”

“哼!等你落在他们手中,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赶快进食,今晚我还得跑一趟紫禁城东安门。”

“去搬东厂那些杂种的库房?”

“顺便而已,你总不会认为我老人家的金银,都是从地里面长出来的吧?”

“可得小心了,听说到江南捞油水的一批功臻化境桩头,这两天赶回来交职。那些混蛋很可怕,碰上了,你这把老骨头不被拆散才怪。”

“乌鸦嘴!”

小家伙正是季夫子的侄儿季小龙,一个武功根基深厚的京都小混混,与在这儿暂时落脚的鬼神愁鬼混在一起。

鬼神愁与他的三叔季夫子小有交情,他三叔的年纪也比鬼神愁小十几岁,他却没大没小的与鬼神愁一起鬼混,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事实上他对鬼神愁的玩世态度,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突然放下木著一蹦而起,一闪便到了室门旁。

“外面有声息。”他的听觉十分惊人,压低声音向外面倾听“也许是老魔找来了,得给他三分颜色徐徐脸,免得他们死缠不休。”

“哈!不像。”鬼神愁侧耳倾听:“有人,没错,但决不是老魔。出去看看。”

他并非真的不怕天外神魔,只是少年人有点输不起,即使输了理,口中也不服输,这是一些聪明过度的少年人的通病,不足为奇。

一听决不是老魔,他胆气一壮,外面的声息,确也不像一个功臻化境的老江湖脚下所发出的响声。

拉开破门,冷气灌入。

“咦!怎么啦?”他惊呼,急抢而出。

他在白云观一带招摇撞骗,也经常闯入京都游荡,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算是人见人厌的混混小坏蛋。

其实,他三叔有的是金银,而且舍得给他花用,他之所以令人生厌,主要是精力过剩,而且颇富正义感,对向强权挑战兴趣甚浓,城内城外有不少逃家的小混混,还真的喜欢他呢!

门外不远处,一个脚下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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