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我都没有放在身上。因为我已经不在乎花蕾对我的打击了。
今晚,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花蕾身上,几乎忘了外面还有个男人和女人。
无意间,我听到外面的男人说:“你弄好了吗?”
女人说:“快好了。”
男人问:“你明天有上班吗?”
女人回答:“有,医院里最近病人特别多,我忙都忙都忙不过来。”
男人说:“医院里又不止你一个医生,用得着你这么忙吗?”
女人说:“我也没办法,科室里安排的。”
听完他们的对话,我知道了花蕾的妈妈原来是个医生。这与我印象中的她又产生了距离,如同我第一次听到何婉清这个名字时的想法。
我想,人的想象和现实总是有距离的,无论想得多周到,现实总是有遗憾的。
正文 11
(起9W点9W中9W文9W网更新时间:2006…8…1本章字数:2984)
我悄悄地问花蕾:“你妈妈是个医生啊?”
花蕾说:“是啊。”
我问:“那你爸爸呢?”
花蕾摇了摇头。
我说:“你不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啊?”
花蕾说:“不知道。”
外面这个男人的存在以及花蕾的回答,使我联想到外面的女人和她男人已经离婚,至少也已经分居很久。而现在的这个男人,大概不久以后,花蕾就要改口喊她爸爸了。
问到这里,我没有了想继续了解下去的渴望。我清楚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多余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没必要知道。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这个声音几乎令我毛骨悚然。客厅里急促的呼吸声传了进来,而这样的呼吸声明显只有两个人亲热时才有。
我心跳加速,觉得这实在不可思议,心想:“我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真是太倒霉了。”
急促的呼吸声仍在持续,我并不知道外面的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我的大脑固执地告诉我,他们在亲热,甚至在做着更过分的事情。
我不去想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尽量镇定地给花蕾辅导。可是真他妈的见鬼,遇到这种事麻烦透了。首先我无法令自己冷静下来制止想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其次,花蕾恰在这个时候拉开了话匣子,而且她的话简直让我吐血。
花蕾问我:“叔叔,外面的叔叔和妈妈在做什么啊?怎么那么吃力?”
我紧张的无法形容,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低声说:“没什么啊,叔叔什么都没听到。”
“你不要分心,快听叔叔讲解。”我立即接着说。
花蕾说:“我都听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我正犹豫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停下休息,花蕾的妈妈端着一杯水走进了书房。她说:“休息一下吧。”然后,她把水放到了我面前的桌上。
接着她对花蕾说:“天幼,你到冰箱里拿个苹果,给叔叔也拿一个。”
花蕾高兴的说:“好。”
刚转过身,花蕾又转了回来,问:“妈妈,苹果是拿给外面的叔叔还是这个叔叔?”她用手指指着我。
花蕾的妈妈朝我笑了笑,说:“当然是这个叔叔了。”
我赶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她说:“没关系,随便吃一个。”然后她又叫花蕾:“天幼,问问外面的叔叔,他要的话也给他拿一个苹果。”
我听到花蕾回答:“哦。”
接着,我又听到花蕾说:“叔叔,你要不要苹果?”
那个男人说:“不要了,谢谢天幼。”
花蕾说:“不客气。”
过了一会儿,花蕾一手摇着一个苹果,一手拿着一个苹果进来。她走到我面前说:“叔叔,给你。”
我说:“谢谢天幼,叔叔真的不要。”
花蕾说:“快拿着吗!”
旁边的女人也说:“拿着吧,吃一个。”
我不好意思的接过苹果,吃了起来。我很想快点把苹果吃完,因为一边吃苹果,一边站着这个女人,我感到有点尴尬,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因此,我每一口都咬得很大。
女人跟我说:“天幼数学太差了,一到数学考试她就肚子痛,每次都这样。不知为什么?”
我忽然反应过来,边吃苹果边说:“这大概是考前焦虑或者是考前恐惧引起的,不要给她压力,叫她放松,慢慢会好的。”
女人说:“我没有给她压力,我都是随她的。”
我说:“我高中时,有一个女同学也是这样,她更厉害,一到考试就晕倒。有一次她在考场晕倒,久久没能醒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女人说:“那人家是高中,压力大。天幼才上小学,怎么就这样了呢?”
我说:“现在小学压力也大。你不要太担心,以后会适应的,适应了就好了。”
女人说:“希望是这样。我当初数学也不好,后来也是勉强赶上的。”
这时我吃完了苹果,花蕾还在咬着她的苹果,不过也咬得差不多了。女人见我把苹果吃完了,退出了书房。
女人走了以后,我才注意到她的打扮。一身粉色睡衣,上衣的领口开着。虽然冬天的睡衣有些厚,但我能感觉到她上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她的头发披散着,好像刚梳理过,整齐,及肩。她洁白的脸蛋,在白炽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动人的美丽和魅力。我不免感叹,太漂亮了。可是,我又想起刚才她和客厅里的男人所做的一切,顿时心生厌恶。
我不知道女人的心里怎么想,不知道她内心是否也有一点点波澜,但是我知道,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我的内心一直都不平静。我不敢正眼看她。
除此以外,我还不能确定,这是否意味着我喜欢上了她。因为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除了厌恶,我心里开始隐隐作痛,眼睛有落泪的冲动。
今晚的遭遇在我心里久久不能抹去,像沉淀了很久,又像隐藏了很久。我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静。然而,表面上,我却装作十分平静,对一切不以为然。在回学校的路上,我感到身边的人和事都与我无关。事实上,也如此,只是我觉得我心里藏着一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事情,无形中觉得自己很重要,很沧桑,忽略了别人的存在。
公车内照样拥挤不堪,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司机还不时地急刹车,引得一车的人前后摇晃和叫骂不断。我依然觉得这些都与我无关,无所谓。
不过,我依旧很乐观。这点我本能地这样感到。小时候,老妈曾骂我:“你小子,即使不给你一分钱,把你赶出家门,日子也照样能过。”
我嬉皮笑脸的问老妈:“为什么?”
老妈回答:“几天后,隔壁小店的老板就要上门讨债了。你欠的比你爸还多。”
我说:“妈,那不是我故意赊的,是店老板引诱我,我被迫才赊帐的。”
老妈说:“哼,你小子还被迫,不要死皮赖脸要人家赊帐给你就谢天谢地了。”
我说:“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哪会那样啊!”
老妈说:“你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上次无怨无故把人家窗户上的玻璃砸破人家还没找你算帐呢。恐怕你做的事我想都想不到。”
我说:“妈,你别生气,我下次少赊点就是了。”
老妈又“哼”一声,说:“你还敢赊啊,再赊我把你赶出家门。我已经跟店老板讲过了,他以后不会赊给你了。”
我说:“妈,行行,我不到这家赊,我换一家就是了。”
老妈听了,脱下鞋子追我。我边跑边喊:“妈,妈,我不赊了,我一家都不赊了。”
这样喊了以后,老妈就停止了追我。我依然对她有说有笑。
老妈说:“你小子就是有一点好,无论妈怎么骂你你都不会生妈的气,你几个姐姐就没你那么好说话了。”
我说:“妈,这是当然的啦,谁叫我是男人呢。”
老妈抚摸着我的脑袋幸福地笑,我也跟着她傻傻地笑。
那时因为不懂很多事情,不知道有很多事情要顾忌和考虑,不知道母亲和儿子之间不可能永远都这样放得开,总是一副无所畏惧和无所谓的样子。现在,虽然我仍有许多事情不懂,仍有许多事情要顾忌和考虑,但是和过去相比,已经少了许多东西。比如,我与母亲曾经的无所顾忌。
成长的代价并不给我多少教训,我依然无所谓和无所事事,只是偶尔觉得这样下去,似乎对不起父母。然后,我想到我应该去做一点事情,至少给自己一点安慰,不能这样无所事事,浪费时间。然后,我就去做了家教,让自己心里得到一点点平衡,哪怕是暂时的一点点平衡。
正文 12
我正在上课,小妞她娘打来了电话。我接起手机,小声说:“喂,有事吗?”
她说:“今天晚上你能早点来我家吗?我今天有点事要晚点回家,所以我想请你早点到我家陪陪天幼。”
我问:“那我应该早多少时间?”
她说:“半个小时左右吧。”
我说:“好的。”
她说:“那麻烦你了。”
然后我们彼此挂了手机。
我比往常提前半小时出了校门。很奇怪,我对小妞她娘多占用我时间的做法一点也不感到气愤,我也没有想过要求小妞她娘给我加钱的事。
相反,我还挺乐意小妞她娘打电话给我,至于打电话叫我做什么,我觉得自己并不在乎。我想她总不至于叫我陪她出去逛街买衣服什么的。如果这样,那我就麻烦了。嘿嘿——我似乎有点花痴。
记得有一次我陪一个女生逛街,对那个女生,我既无好感也不讨厌。我们的关系是很铁的那种。那天天气不十分好,我躺在床上睡觉,正昏昏欲睡之际,她打电话过来开口就说:“我今天心情不好,如果十分钟之内你还不在我的寝室楼下出现,你就死定了。”
由于跟这姑娘用不着装小人,我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也张口就说:“我死了你就嫁不出去了。”
她说:“呸,谁要嫁给你!”
我说:“我还没说要娶你,你就这么急着向我表白了啊,你这也太直接了吧。”说完后,我一阵哈哈大笑,自鸣得意。
她恼怒地问:“你到底陪不陪我去逛街?”
我说:“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吼道:“睡着了你还能说话啊?”
我说:“我在说梦话。”
她又吼道:“大白天你睡个屁啊,你快给我下来。”
我说:“今天天气不好,出去会被雨淋的。”
她说:“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雨淋,何况现在还没下雨呢。”
我说:“很快就要下了。”
她说:“你赶快给我下来,再不下来我就冲上去把你被子掀掉。”
我说:“你敢上来掀我被子我就把你拉上床。”
她说:“你等着。”
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不敢真的上来,谁知电话结束不到两分钟,她就冲到了我寝室,当着寝室三个男人的面爬上我的床干净利落的掀掉了我的被子。我一阵抖擞,发现身上的被子不见[奇书网·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了,赶紧抓被子。
那姑娘死死揪住被子不放。
她说:“你快给我起来。”
我只好哀求她说:“好好,我起来我起来,但你得把被子先还我。”
那姑娘还是不肯把被子给我。由于太冷,我被迫穿起了衣服。
我说:“你失恋啦?干吗要去逛街?”
她说:“对啊,我就是失恋了。”
我说:“我怎么都没感到你有失恋的痛苦?”
她说:“痛苦个屁,那小子我才看不上呢。”
我说:“你既然看不上人家又没有痛苦何必要让我痛苦呢?”
她一边扭着我的胳膊一边恶狠狠地威胁我:“现在还痛苦不?“
我说:“不痛苦了不痛苦了,很开心很开心。”
她说:“那好,今天你不准给我闭嘴,你得一直笑着。”
我说:“这可能吗?还有没有人权啊?”
她说:“今天我就是人权,你所有的吃喝拉撒都得听我的。”
我说:“我宁愿去死。”
这一天,虽然我以死相拼,但还是不能阻挡那姑娘对我的压迫。只要我一闭上嘴巴,她就狠狠地扭我的胳膊。一路上常常听到我凄惨的叫声兼奇怪的笑声。
我到了花蕾家楼下,按了很长时间的门铃都没人开门。正纳闷,对话器里传来了花蕾的声音:
“喂,谁啊?”
我回答:“是叔叔,快开门。”
花蕾开了门。
上楼梯,进屋,脱鞋,我问花蕾:“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讲过今天晚点回来?”
花蕾说:“讲过了。”
我随口问:“你晚饭吃了没有?”
花蕾回答:“没吃。”
我说:“你没饭吃啊?”
花蕾说:“冰箱里有面包,可是我不想吃。”
我说:“那你不饿啊?”
花蕾说:“饿。”
我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还早。于是对花蕾说:“要不叔叔带你到外面吃饭?”
花蕾干脆的说:“好,可是我没钱。”
我说:“没关系,叔叔请你吃。”
花蕾高兴地跑去穿鞋子。
社区里的几个大妈见我牵着天幼,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出社区门口时,门口那个守卫也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我,他显然认识天幼而不认识我。我猜测他们都以为我是拐小孩的。
我赶紧对花蕾说:“快叫我叔叔,快叫我叔叔。”
花蕾问:“干吗无缘无故叫你叔叔啊?”
我说:“你不叫别人都当我是骗子了。”
花蕾又问:“为什么啊?”
我说:“你没看到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吗?他们把我当人贩子了。你叫我他们就知道你认识我,他们就不会把我当人贩子了。我可不愿被误认为人贩子。”
花蕾回答:“哦。”
然后,花蕾开始叫“叔叔”,既热情又卖力,一路叫个不停,直到饭店门口她还叫,我劝都劝不住。
走进饭店,坐好位置,我问花蕾要吃什么。
花蕾把菜单翻了半天,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全是高价格的荤菜上。我心里顿时一阵惶恐,一阵嘀咕:“这小妞要是点起菜来没完没了,那还了得啊,我身上的几十块钱可能连两个菜都付不起。”
我后悔刚才没有把花蕾带到隔壁的快餐店,而带到了这家饭店。
不过,老天帮我,花蕾看了半天菜单,然后抬起头看女服务员,女服务员以为花蕾要点什么好菜,赶紧握起笔准备记。
花蕾说:“有没有面啊,我想吃面。”
我心里的石头骤然落了下来。
女服务员大概也没有意识到花蕾会叫面吃,脸上的表情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仿佛我们欠了她一百万不还似的。
我重复对服务员说:“她要一碗面,你们这里有面吗?”
女服务员飞快地说:“有。”
见女服务员说得如此飞快,我也飞快地说:“那就给她来一碗面。”
女服务员继续飞快地说:“要什么面?”
我也继续飞快而且比她更飞快地说:“给她一碗青菜肉丝面。”
女服务员惊慌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意料到我讲话的速度比她还快。然后她记下一碗青菜肉丝面。
接着,她以正常并且礼貌的语速问我:“先生,请问您要吃什么?”
我说:“我吃过了,我不要了。”
女服务员鄙视地从我身旁走开。
我说:“天幼,一碗面够不够,要不再给你加一个荷包蛋?”
花蕾连忙说:“好。”
我叫花蕾自己去跟服务员说。花蕾跑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花蕾还没回来。我四处看,没有发现花蕾。我站起来问旁边的女服务员有没有看到花蕾,她们都说没有。
我急了,准备到外面看看。正当我站起来时,花蕾回来了。她一手抓着一把葡萄,一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