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坡的酒量本来就很不低,看到我半斤酒下肚居然没有醉倒,也不禁数了数拇指头,对我说:“兄弟好酒量,俗语云:‘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再喝。小姐,再来一瓶兰陵美酒。”
“还,还要喝,我恐怕再喝下去就要不行了,不瞒兄弟说,我是第一次喝酒。在家里,我老爸可从来不让我哦沾染一滴酒,他说酒精对大脑细胞的刺激很大,会对我的学习很不利。”我说。
“既然这样,今晚就是个很难得的夜晚,那老弟就更应该陪老哥痛痛快快地喝他个一醉方休了。今晚你要是不喝醉就是狗熊,就不是真君子,就不是我苏坡的铁哥们。”苏坡说。
服务小姐又上了一瓶兰陵来。我也说:“说得好,谁不喝醉就是狗熊,就不是真君子”。我们继续喝。
苏坡说:“老弟,哥知道你是生赵倩的事,其实,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就是一个区区赵倩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象兄弟这样一表人材的,在我们班里不是还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你吗,在她们中间随便挑选一个做你的意中情人不就得了。什么‘江湖无敌花’,那些舞混混们简直把她捧到了天堂里,要是说她是我们学校里第一美人,那倒一点也不过分,可是,要是针对整个春晖市来说,就数不着她了。天下的美女多得是,俗话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想开一点,不就一个区区赵倩吗,她愿意和谁跳舞就和谁跳舞,就算真的飞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弟一定能找到比她还要中意的。哥对你说这番话不是由于喜欢她却得不到她而嫉妒你、吃你的醋,老弟可不要误会啊。她如此随随便便的接受那个中年男子的邀请,和那个中年男子一起共步舞池,这样的女朋友未免有些水性扬花了,不要也罢,不如早散为好。”
我说:“兄弟,感情的事儿,你不懂。除了赵倩,我恐怕今生今世不会在喜欢上任何一个别的女子了。我今晚本来是不打算到那种地方去的,可我结果还是去了,我是为了谁去的,还不是为了赵倩?今晚在舞厅里,赵倩实在太令失望、伤心透顶了,我原来以外她是个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孩,没有想到……哎,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丢人啊!喝酒,一醉解万愁!”
第十一章
苏坡点了点头,说:“喝酒,喝酒。兄弟,你的心思我懂。听哥哥我说一句,兄弟现在唯一的应该是全心全意的搞好自己的学习,实在不可因为儿女情长荒废了学业啊。现在谈情说爱为时未免有些太早了一点。赵倩根本不该和别的男人一起跳舞,想学跳舞,可以找一个女孩子教她嘛。这样的女孩不值得老弟去爱。”
我说,“老兄,你不懂,感情的事一时没法用三言两语说清楚,你不懂……”
我的眼眶溢出几滴晶莹的泪花。
苏坡说,“兄弟,你怎么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别象个女儿家似的。我们今晚只管喝酒,不谈感情的事。是的,我没有成功的得到过任何一个女孩的真爱,感情的事我真不懂,以后还要向兄弟多多学习。只是一点,你们两个前天还一直相处的很不错,怎么今天从你们在学校的表情看来似乎成了仇人似的,以前班主任老师一向是最器重你们的,不过从她最近的神色看来,好象也对你们很失望。她还把你们叫到教室外面去谈话,一定是很不一般的事情,你们两个到底都怎么了,这实在是我心里的闷葫芦。”
我掏出手帕,擦干了眼泪,我说:“你不是说不谈感情的事情吗,怎么还要问?我们从现在开始,只管喝酒,好吗?”
“好,不谈就不谈,喝酒。”苏坡说。
接着,我们又说了好多酒话,这瓶兰陵又几乎要喝光,我才发现自己喝的有点多了。
我的胃有些承受不住了,隐隐的痛。
我趔趔趄趄的站了起来,我有一种头重足轻的感觉。我只觉得地动天摇。
我掏了掏口袋,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带分文钱,我乜斜着醉眼,对苏坡说:“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本来是我请你喝酒的,现在却要你破费了。我居然没有带一文钱,你先给我垫上,明天我还你。”
苏坡对我说:“我们是好哥们,象你这样的好学生能和我这样的差学生一起玩,就算很赏我的脸了,还谈什么还钱的事情,玄老弟,不但今天这顿酒饭老哥要请你,而且今后我还要请你,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毕生最大的荣幸。”就这样,苏坡替我教了饭钱。
我实在站立不住,苏坡把我搀扶着走出小吃铺。
我们刚走出小吃铺,我就“哇”的吐了一口秽物。
苏坡又一路把我搀扶着回到家,苏坡替我叫开了门,我看到父亲一脸怒气。
我听到父亲说:“不争气的畜生,你到哪里鬼混到这么晚才回来?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喝酒。你怎么喝起酒来了?”
我没有回答,苏坡一径把我搀扶进了寝室,把我放倒在床上,对我父亲说,“叔,今晚玄弟的心情很不好才喝了点酒,你就别怪他,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听到父亲说,你把我儿子带到什么地方了,这么长时间一定不单单是喝酒的事情,你以后要是再敢带我儿子出去鬼混,我绝对饶不了你。滚回你的狗窝去吧。
第十二章
醉醺醺的我一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5
第二天,我的酒意还没有过去,就被母亲揪着耳朵提了起来:“叫你好几遍了,你还这么贪睡,昨天夜里送你回来的可真是你的好哥们啊,人领着你你不走,鬼领着你你直跑!”
我一看钟表,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我赶紧急匆匆吃了一碗面条,快步流星的奔往学校。
一路上,我的胃还时常隐隐的痛。我的心加倍的空虚,我的心情加倍的沉痛。
当一个人的情感遭遇尴尬。是一种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无奈。
我和赵倩近在咫尺,她是我的邻家女孩,我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受,觉得有一睹很厚很厚的围墙简直就是铜墙铁壁,把我们搁在两边,使我们不能很好的沟通,不能形成一种叫做共同的声音。
我刚刚走进教室,赵倩也跟着走了进来。我没好气的冲着她,冷冰冰的说,昨天晚上,你的舞跳得还挺愉快的吧?
“你又根本没有去那里,怎么就知道我又去跳舞了?我一直在那里找你,一直没有看到你。”赵倩争辩着说。
“那是因为你跳的太投入,多么集中的注意力啊,真叫人感动。”我再次用含有几分讥讽的语调对她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说你是和苏坡一起去那家夜总会的,其实你根本没有去。你一定是听苏坡对你说的,我只在那里看到过苏坡和一个女孩子跳舞,很快就不见了苏坡和那个女孩子的身影,他们也根本没有在夜总会里呆多久。没错,我是又去了那里跳舞了,即便这样,又能怎样?你知道吗,我一直再那里等你,找你,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你,一直到舞会结束,一直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你知道我有多么孤独,多么伤心吗?”赵倩有几分生气了,说。
“有那么好的一个男子陪你跳舞、聊天,怎么会孤独,怎么会伤心呢?”我用略带讽刺的语气说,接着怒气冲冲的拉着赵倩的手,一径往教室的外面走。
“你想干什么?放手,乔玄,你这个混蛋,我命令你给我放手!”赵倩撕破喉咙的喊道。
我紧紧拉住赵倩的手不放,赵倩咬着牙使劲地挣扎,企图挣脱我的手,然而她一个女孩的力量毕竟有限的。
我拉着赵倩如同一阵风一般,很快走到教室外面,一直走到操场上,看看操场上半个人影也没有,我才松开了手。
“你想干什么?”赵倩用充满怨气的目光看着我,说。
“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先不谈你和那个臭中年男人跳舞的事情,我命令你务必老实回答我另一个非同寻常的问题。”我气咻咻的说。
“你想问什么,说吧,如果无须隐瞒的话,我自然会回答你。反之,如果必须隐瞒的话,无论你怎么刁难我,我都无可奉告!你不要忘了,你曾经说过,我可以保留隐私。”赵倩理直气壮的回答说。
第十三章
“这个问题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没有保留隐私的权利,你必须坦白的告诉我。”我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你必须用你的眼睛紧紧的盯住我的眼睛来回答这个问题,你的眼神会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说谎,看着我,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这个问题,除此以外,你别无选择。”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能说的我自然会对你说,不能说的,无论你如何刁难我,我都不会说。”赵倩照旧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你必须说,说也要说,不说也要说。我要你坦白告诉我,你偷偷躲着我看的信究竟是什么写人来的,那个把信递给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你的信为什么不由邮递员直接送到你的手中,却要由那个男人来转交?”我问。
“原来你在盯梢我!恕我直言,本问题我保留隐私权,无可奉告!”赵倩回答说。
“我这不是盯梢。而是偶然发现罢了。不行,你必须说,我必须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没有半点虚假的。所以,我们之间不能有丝毫隐瞒。你必须对我坦白。”我说。
“无可奉告,就是无可奉告!”赵倩加重语气回答道。
“你心虚了,是不是?你越是不说,就越证明你心里有鬼!说吧,你到底是在搞三角恋还是多角恋,我要你老实交代。”我板起面孔,凶巴巴的说。
预备的铃声响了。
“马上要上课了。我今天不想回答你这个无聊的问题。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一定要嫁给你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你的私有财产吗?”赵倩的一双眼睛湿润了,说。
“那么,我再问你,教你跳舞的那个中年男子叫什么名字?”我问。
“乔玄,你是个混蛋,无赖,全中国第一个大混蛋,大无赖!怎么,你想查户口啊,你没有这个权利!我告诉你,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何况我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赵倩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真的根本就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话,说,“那个男人,四十多岁了,一定是因为一种变态的心理作祟,因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专门喜欢找象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跳舞。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怎么就偏偏知道你姓赵?”
“人家也根本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他如何知道我姓赵的。你居然对那个人的底细知道的这么清楚,真不愧是一个杰出的侦探家,一定也调查清楚那个男子叫什么名字了。我不过是和人家一起跳个舞而已,哪里有什么兴趣去问人家的姓名啊。那封信是谁写来的,你也调查清楚了吧?如果我告诉你:‘我不知道那封信是谁写来的’,你会相信吗,你愿意相信吗?马上要上课了,恕不奉陪。”
赵倩说着,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向教室。
第十四章
“我会弄清楚有关那神秘来信的来龙去脉的,你等着瞧,到时候如果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别怪我心狠手辣,你等着瞧。”我接过她的话茬,迈开大步,赶到赵倩的前面,气咻咻的走回教室。
6
我刚奔回教室,上课的铃声就响了。这堂又是杨老师的课——英语课。整堂课,我的头脑里嗡嗡的响,我失魂落魄的。
这堂课究竟讲了些什么,我根本没有听进心里去。
课堂上杨老师故意提我起来回答问题,由于我没有听清楚老师的问题,答非所问,惹的同学们哄堂大笑,这是我入学以来第一次出丑。杨老师微微叹了口气,用充满迷惑和茫然的眼神看着我,说了声:“坐下吧。希望乔玄同学今后能够好自为之,安心听课。”
下课的时候,我正在发呆。赵安来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昨晚你去夜总会玩的还愉快吧?今晚还去吗,要去,哥陪你一起去。昨天晚上,本来想去的,可是我老爸在家,没法去,还好,我老爸是跑长途的汽车司机,今天早晨我还没有起床又发车了。我爸爸不在家,我说了算,我妈妈每天晚上都要陪着别人打牌,舞会散场,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妈通常还没有回来,这你是知道的。我妈成天迷上了打牌,她才懒得管我呢。今天晚上,一定不要忘记叫哥和你一起去啊。”
“不去了,”我生气的说,“我再也不会去那里了,什么鬼地方!好端端的人到了那里都会变成流氓、痞子!好端端的淑女到了那里也异化为娼妓之流的女子。”
“怎么?不肯赏你安哥我的脸?你安哥的面子没有你坡哥的大?”赵安板起面孔质问我。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那种地方根本不适合我这样的学生去。”我一锤定音的应答道。
“真的不肯赏脸?!”我看到赵安的脸色又多了几分铁青,语气又多了几分严肃。
这个时候,苏坡走了过来,对赵安道:“玄弟昨天晚上去了那里玩的很不愉快。早知如此,我就根本不该带他到那里去。人家现在还在伤心,你还好意思叫人家再去?”
赵倩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先前还以为我对她所说的一切话都是听苏坡说的,直到现在听到我们的这翻谈话,才知道我昨天晚上确凿去了那家夜总会。
“对不起,原来你果真去了那里,要是知道你真会去,我就不会那么再随便的和那个男人一起跳舞了。”赵倩终于搭讪着和我说起话来。
“你和不和那个男人跳舞,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里的人。你要是还想继续找那个人跳舞,今天晚上你也尽管去就是了。”我气愤愤的说。
气氛陷入僵局,我们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第十五章
这天,是我入学以来情绪最糟糕的一天,每堂课我都心不在焉。放学回家的路上,心事重重的我走的很慢,同学们都走的好远好远的,赵倩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看看路上只剩下我和她,于是又对我说:“对不起,我是瞒着你偷看别人的书信。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每个人的通信权利都是自由的,受到法律保护的,别说你,就连含辛茹苦的把我一手拉扯长大的我的妈妈也没有权利干涉,这是一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领域,是任何外人都无权干涉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谁,他为什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母女俩不管。我每次问起妈妈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妈妈总是支支吾吾着不肯说。有一点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那就是我真的根本不知道那神秘的来信是谁写来的,来信没有落款,送信给我的那个中年男子也不肯对我说。那写信人也只不过在信里说他是个对我们家有罪的男人,此外,信的内容都无非只是劝我好好读书的。”
我说:“你别再对我演戏,编故事了,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会相信。正如一位革命导师所说,‘无论乌鸦怎样用自己的羽毛掩饰自己,它都毕竟还是只乌鸦,永远成不了凤凰。’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赵倩深深叹了口气,说:“我实在纳闷的很,为什么我的真心话你居然一点也不愿意相信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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