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未说完的话是：比如说、人心……
一时间只有林妍安静的翻着书的声音，似乎和林菲有着一丝无形的隔阂总是难以消除。
林菲也不意外。人类自古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实即使没有后半句在，也注定两个种族之间有着横亘在文化与认知上的鸿沟。这样一来二去，彼此的话在理解上就存了差别，而交流上的错处逐渐累积，再加上人心易冷……又如何能够有“同心”之言？
“菲菲，我是不是个笨蛋……我曾经自以为是的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后来却变成了一个被事实和时间击溃的胆小鬼。明明是我的问题，刚才说起来却像是在跟你闹别扭……”在认认真真看了半个多小时书后，林妍却是忍不住已然无心课本的习惯性作为，和林菲说起话来，自我埋怨的样子还显出几分孩子气的撒娇。“你看，而且还是个只会夸口却做不到的笨懒虫……”
“这都没有关系。”林菲淡淡的话语却似乎有着十足的坚定。“有我在帮着你，想要颠覆这个世界都不成问题——前提是你能弄到足够多的能源。”
对于女孩子而言，如果没有后半句听上去气短的话语，说不定会更感动一些。但是现在的林妍却只是因为这有着确切前提条件的承诺略微安心。女孩儿都是爱做梦的。但是梦境被现实击碎之后，就不会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和不用付出的收获。
太过美丽的承诺只会成为空谈。而这目标和前提都十分明确的安慰，在林妍听起来颇有令人破涕为笑的功用——虽说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哪有在给人画大饼的时候还会明确的给他说非得做些什么什么比如说给他弄支神笔不然这饼就是画的假东西……
“林菲，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林妍低着头神色变幻莫测的样子没人注意，她也就乐的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书，神思不属的和林菲聊天。
“不是安慰，是事实。”林菲淡淡的声音，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自信。“到那时，我可以许你一世荣华，也可以帮你登临天下。”
这当然是事实。只要她的主系统完全修复完毕，只不过是一个位面之中的一个星球——颠覆这种世界，又有什么难度？
“那时……早已红颜枯骨了吧。”林妍笑笑，不以为意。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忘记设定自动发布了，今天多一更补偿，么么哒。
☆、古代之赵婉公主
花了六七天时间才把书粗略的阅读了一遍，林妍倒是不用担心考试了。在这些天里也把卡片准备了个差不多。
值得一提的是，在卡片背面左下角的编号第二位的数字含义，却是卡片保存时间。
NO。3…3…2号强化术卡片在第三天消失了，看着那一小撮灰烬，林妍似乎想到了什么，翻看另外几张卡，NO。1…10…2已经变成了NO。1…7…2。她熬到了那天晚上四点，就是做出卡片的时候，然后看着那个7渐渐模糊，浮现出数字6。
这才恍然的林妍看着最后那数值极小的字符，思考了一下还是猜不到含义，也就放弃了。
在考过了一门解剖学之后，林妍回到寝室，和刘雨她们说了一句为了庆祝要出去好好逛一逛，刘雨她们顺口邀请她一块去喝点酒，林妍准备好要兑现和系统姬的承诺去帮她收集能源，便委婉的以不胜酒力和想出去吃甜点为由推掉了。刘雨也知道林妍基本不碰酒，而且最喜欢的不过是校外大学城的甜点屋，几个人笑闹一阵也就放过了她。
“你确定这里没人打扰？”林菲看林妍却是去了湖心亭，才开口唤自己准备进行位面穿梭，不由得发出疑问。“一个小时的时间……这里只维持一个具有形体动作的幻影，如果有人打招呼或者触碰……改天你们学校就要传出闹鬼的传言了。”
“平时来这里的没几个人，不是情侣就是在闹失恋，我只需要摆出一副玩手机的样子，那些人最多路过一下，有谁会打扰呢？”林妍笑了笑，知道林菲不清楚这些事情，也就解释给她听。
“嗯。那我们开始。”林菲淡淡的应了声。
林妍似乎看到了淡淡的光。那几乎可以称作不可名状的纯黑色的光，几乎可以看做天地未分之时的混沌，让人不禁自心底浮现某种恐惧。然后就看得到体内缓缓晕散开来的一抹淡淡的纯粹的紫华，仿佛具备魔力般安定而平和的抚平心底的恐慌，弥散开来像是一种守护似地缭绕周身。
“位面穿梭准备完成，十秒后进行传送。”
“此次位面主要任务：收集能源。”
“阐述：扰乱因果。”
“原历史走向：公主赵婉远嫁和亲，将军程焚战死沙场。兄赵嘉被废，父赵偃不久身亡。”
冷冰冰的平板系统提示，让已经习惯了林菲平淡和缓的声音的林妍颇不适应。但愣了一会之后，也就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限预知”了。
这是……架空历史？林妍心底琢磨着，但好像赵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错觉吗？
待到她回过神来，似乎是自然而然的掀起被子，不经意的向下打量，却发觉——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孩子，是谁？我吗？！！
“公主。”两个丫鬟轻声细语的唤了一句。
“什么时候了。”林妍下意识的问。
“回公主，卯时。”其中一个丫鬟回答道。
“赵嘉哥哥……”
“公主，慎言！太子殿下与公主关系甚好，却也不能……直呼其名呀。”
林妍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大概就是那个赵婉……或者她的姐妹了，然后就笑了起来，“哥哥不会介意，又有什么关系。”
“目前身份确认：赵国公主婉。”林菲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妍，你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拨乱因果，历史走向这种东西我们还没有能力碰。”
林妍有些茫然，只是安静的应了。没有能力碰……菲菲确实缺少太多能量了吗？如果按照因果律而言，大概她是没有能力应对被扰乱的因果带来的时空逆流吧……
略微分神之后，林妍就起身享受着丫鬟们的服侍。多少对古代有所了解，她自然不会做出要自己来这种简直可以说是自寻死路的行为——指不定会不会被一把火烧了。唔，也许这也是一种拨乱因果的办法……开什么玩笑！会死的！会死的！不会死也很痛的吧！
“林妍，不要胡思乱想！在不恰当的时刻非自然死亡，会受到极大幅度的时空流冲击！”生怕宿主做了什么傻事的林菲赶忙出声阻止。
“……不会的。”林妍无言以对，默默的回了一句。“虽然你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可是我怕疼……”那意思不就是说如果死的符合逻辑的话时空逆流都找不到她们吗……
梳洗罢，冰冷的系统提示响起。“请宿主在四十分钟内梳妆完毕前往花园游玩。”
林妍愣了愣，然后瞥了一眼细细为自己妆点的丫鬟，命她快着些。丫鬟细声应了，却不敢着实加快速度失了精致，在半个小时后才堪堪妆饰完毕，绾了头发。林妍仔细的看着铜镜里那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丫头，还算满意的起身，命丫鬟加了件外衣，打量着自己无不妥之处，才吩咐下去要去花园赏景。
说实话，林妍到现在还是心惊胆战的，如果没有系统提示告诉她该做些什么，她怕是真的会呆坐在闺房一天又一天。
当林妍顶着赵婉的壳子到了花园的时候，才第一次对于宫廷之中的景色感到赞叹。这可是不同于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些东西，即使感觉不错也都觉得是假的，人工造景啊后期制作之类的。就像看到秀丽山川的图片和自己去爬山时那一抬头入眼的震撼完全不同的心情。
“见过公主。”忽然听闻一男音，林妍有些惊诧的下意识轻轻发出一声“啊”的低声，系统提示却是如期而至：“掩口，后退一步。”下意识照做了的林妍正眨着眼睛不明所以，系统提示继续，依然照做。“低声细语，语气柔婉，说：免、免礼。”
“免、免礼……”林妍轻轻的话语落地，那男子直起身，仍然低垂着头。
林妍并不知晓，自从那声轻呼出口，面前的这个男人心底就已经泛起一丝波澜。至于之后在系统提示下做出的几乎可以称为羞怯和呆萌的举动，更是可爱的让人难以抗拒。
“公主，王上于亭中召见，恕臣告退。”男人拱手。
“去吧……”林妍下意识的点点头。
系统提示完全不顾及她现在复杂的心情。“低头，娇羞！”
林妍照做。
“婉公主，我们去那边如何？”丫鬟低声请命，林妍下意识的点头，转头离开。
殊不知，男人的一颗心，砰砰的跳动起来。
婉公主吗？……如此婉约羞怯的佳人……当向王上一求！
作者有话要说： 补偿双更完成~。从明天起就是一天一更了
☆、我们需要的，只是能源
“婉儿，今日你去花园，可遇见了什么人？”晚间，赵偃却是把他这个女儿唤了来，笑问着。
“回父王，今日晨间，女儿去赏花时……确实遇见了一个自称臣的外男。父王，这里明明是女儿和母妃的地方，怎么会有外男进来嘛……吓煞女儿了。”林妍照着系统提示，说到最后，话语里满是被娇纵出的小性子。
“那是朕的大将军程焚，你这丫头又是个向来不爱早起的，谁晓得你忽然大清早就有兴致去花园游玩？”赵偃伸手点了点林妍的鼻头，笑道。
“嘿嘿……”林妍撒娇的笑着。
“他向朕求娶你，朕回了他。婉儿，不是朕不疼你……你终是要外抚秦国的，他们的王子早早就向朕定下了你……不然程焚倒也是个良配……”赵偃缓缓抚摩着林妍的发顶，摇摇头叹息。
“婉儿明白……”林妍实在是做不出系统提示里“目光微黯，欲语还止”的表情，只能喃喃着语气黯淡的微微咬唇不语。
“乖乖的，朕许你出嫁之日——十里红妆、万民相送！”赵偃笑道。作为一个王，他确实已然足够疼爱自己的女儿。而一个公主在享受了她的地位与尊荣之后，自然也应该承担起她的责任。至于程焚……他会给这个将军寻一个足够好的女子配给他。
“谢父王。”林妍低声应答着，略微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糯糯开口。“父王，女儿想留下来多陪父王几年，婉儿还小……不急着出嫁……”努力憋红了脸，林妍状极娇羞的低下头去，不再开口说话。
“是个大姑娘啦！……不过，再留上一两年也无不可。”赵偃先是感慨了一句，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一直十分疼爱的女儿伤心，点点头应了下来。
“父王最好了！——”林妍继续依照系统提示撒娇，并且再一次感谢足够详细的系统提示。
陪伴赵王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地方用饭的。这个时代的膳食虽说没有现代那么好吃，但终究是因为在王室，还是要好上许多的。否则的话，林妍真的要用掉NO。2号魂卡，用压缩饼干那玩意当主食了。
在林妍思考着这个时候她该做些什么的时候，身边的侍女轻轻的问出声来。“公主，要不要用些点心？今日晚膳您用的太少了点……”
“不了。”林妍摇了摇头，有些发楞的望着房梁，然后偏过头吩咐。“乏了，歇息吧。”
“是。”丫鬟过来为她更衣服侍她睡下。
在这个地方，林妍找不到机会收拾卡片。而她制作好的魂卡，也只有那么五张。这里能用上的更是找不到一个。
已经更衣完毕，林妍侧身卧在榻上，自顾自的盘算。
NO。1…3…2号干冰，NO。2…293…1号压缩饼干，NO。3…108…9号54式枪械，NO。4…8…5号流火短剑，NO。5…13…4号引雷术。三个科学侧，两个魔法侧。可是在这个地方，这种可以称作和平的时代，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干冰可以用来制冷……然后呢，呵呵哒。
“没关系，不用担心。跟随提示做，我们慢慢收集能源就好。”林菲已经沉默了一天，这才开口安慰林妍。
“……你的意思是提示就是……只是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从小事上慢慢扰乱因果，不改变大的走向？”林妍闭上眼，似乎是睡了，却是在问林菲。
“系统和宿主的安全都是第一序列。”林菲侧面肯定了她的话，“能源收集这种事情可以放缓一些，隐蔽和安全才是主要的。”
林妍忽然想笑。“菲菲，你看看你看看，哪有你这样的系统。也就我这个没什么本事又优柔寡断的笨蛋能什么都听你的。要是换了个人……比如说拿了好处还出工不出力的，或者是那种有点聪明又不算特别聪明总喜欢自作聪明的家伙……看你这样什么都往外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非得吃了大亏不可。”
“还说我，又哪有你这么评价自己的。而且，我选的是你。”林菲淡淡的回答着她，一直平淡和缓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笃定。
林妍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是的，她们相互信任。即使她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林菲和她之间的关系，比恋人更加亲密无间，比亲情更加密不可分。她们……可以说，是一体的。
“菲菲。如果是按照系统提示……要攒够你需要的能源要多久？”林妍默默问她。
林菲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会有那天的。”
“很久么？”林妍愣了。
虽然有这种预感，但是听到这种回答还是有点不舒服。还是她太没用了是吧……只能够按照系统提示去做，没有办法想到合理扭转这个历史进程的方式……不然的话，由扰乱因果而来的能源这种东西……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不会太久。我们有的是时间。”林菲分外笃定的话语传来，却不能让林妍甘心。
到那个时候，需要经历多少次位面穿梭？她不相信穿梭位面不需要花费能量。这样下去……就是个无底洞！或者只能拿到除了穿梭位面外堪堪维持林菲存在的能量，可然后呢？万一什么时候失误了……林菲会不会消失？
林妍有点慌。如果说一开始她答应下来是因为小心软小善良，那么现在……她想要试一试，能做到什么程度。她不能容忍失去林菲这个已经足够了解自己、温和而不失安静的朋友！
“你在急躁。”林菲恬淡的话语忽然让林妍镇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林菲继续了之前的话语，“对，这样静一静就很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这是你第一次收集能源，当然要以稳为先……如果你觉得这样太慢，我们可以在以后慢慢加速。这一次只需要在赵婉和程焚的相遇、以及和亲之前对这份感情的努力上，做一些小手脚扰乱原有因果就好……动作幅度太大会扰乱时空，我们虽然可以抛下时空逆流让位面承受只掠夺能源……就像你印象之中那个名为“主神”的光球的所作所为，但是……这样绝不会受位面欢迎的。它属于侵略者，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借着位面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因果被破坏的能源作自我修复罢了……没有必要损伤它的根本。”
林妍静静的听着系统姬的解释，缓缓安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作死的倔强
次日。
已经有些习惯了这里的日子，林妍被服侍着梳洗罢，也懒怠出去，只是草草的用了些点心羹汤，便寻思着该做些什么。
“在房间里弹弹琴看看书都成，今天不要出门。”林菲却是看出来了什么似的，开口提点。“原历史线赵婉今天出门再次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