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扼杀她的兴趣。
“小君,怎么医院的人都怪怪的,老是在我附近打转?”她觉得弥漫着好诡异的气氛。
余巧君不太愿意理会她,认为她扮猪吃老虎,抢走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在洁儿没出现在宴会前,除了抢眼的范樱樱盛气凌人外,左医师本有意与自己攀谈,他亲切的俊容漾满和善光芒,让她一颗少女芳心载满绮思,误以为幸福的钟声在四周回荡。
但当那张不施脂粉的艳丽容貌一露,悦耳的钟声成了变调的噪音,迷惑了左医师的灵魂,让他眼中再无旁人的存在。
嫉妒由心而生,因她的介入,粉碎自己的梦。
“你也怪怪的,该不会是我请假的这段时间,医院发生什么重大事件?”孟洁用疑惑的眼神四下一瞧。
假仙。余巧君冷哼,“你不要假装了,洁儿,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孟洁听不懂。
“你还装,你和左医师的事早在医院传开了。”余巧君不高兴地整理着医疗器具。
左医师?!她怔了片刻才想清楚。“你是指青呀?”
“拜托,别叫得那么肉麻,很恶心耶!”受不了,她的呢哝软调教人泛红疹。
“青要我这么唤,不然他会使小孩子脾气闹个没完。”孟洁很无辜地眨眨睫毛。
只怪她心太软,老是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去。
“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余巧君很怀疑,不甘心的妒意稍微纾缓。
孟洁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小君,你在生气吗?”
“唉!我真服了你。”余巧君无奈的轻叹,刚才真是被嫉妒盲了眼,她本来就少根筋,就算自己气死了她也还不知情。
以前在护校她就是这一副看似成熟却天真的模样,上至校长下至工友都认识洁儿,常摇头叹气地帮忙,生怕她在校园内走错教室。
被人家背地里中伤,她只会笑笑地问声真的吗?
当面骂她反而自讨苦头,因为她不懂为何人家要骂她,常用着一双迷离魅惑的醉人星眸拼命思考。
“小君。。。。。。”
“好啦!我说明白些,你和左医师交往一事已轰动全医院,他们在赌你们什么时候会散。”嫉妒她真是傻子。余巧君苦笑地释怀。
“他们怎么知道我和青在交往?我们没有告诉别人呀!”孟洁睁大眼,他们好厉害哦!
怪胎一个,不担心打赌的内容,却反问人尽皆知的事实,院长早在左医师打电话替她请长假那日,便兴高采烈地大肆渲染,唯恐旁人不知他儿子在谈恋爱,不是同性恋。
“洁儿,你真无知,医院乃是非议论之所,更何况左医师可是众人眼中的黄金单身汉。”
“噢,原来如此。”到底是谁传出去呢?
青没说,她没说,那是谁说的?孟洁陷入死胡同中乱猜测。
“洁儿,你不可以太轻敌哦,有人正处心积虑要拆散你们。”她还是和孟洁站在同一国。
孟洁迷惘地垂下羽睫。“为什么?”
“为什么?天哪!你清醒一点,不要再迷糊下去。搞不好到时爱人结婚,新娘不是你,你都还在问为什么。”
余巧君快吐血了,不先问问是谁想抢走她的男朋友好做好应敌准备,她居然还有心思问为什么?
她们两人外表一冶艳一清纯,但是内在个性正好相反,余巧君看起来像文静的小妹妹却得照顾成熟妩媚的大女人孟洁,因此她不叫孟洁学姊,只唤洁儿。
人不能以外貌论之,否则容易被不真实的表相所惑,这下她是真的相信了。
“小君,你不要激动,我只是很奇怪人家为什么想拆散我和青,难道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我激动?”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指的就是她。余巧君睨了她一眼,“世上变态的人太多,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单细胞。。。。。。单纯。”
说单细胞,孟洁一定不解其意,余巧君便改用幼稚园教法解释。
“单纯不好吗?”
好,好到气死关心她的人。余巧君苦口婆心的解释,“单纯比较容易吃亏,若人家暗使手段害你,你根本无路可逃。”
“不会啦!你想太远了,我不害人家,人家干么要害我?”孟洁认为人性本善,天底下没有真正的坏人。
在众人疼爱下长大的她,从小到大一路走来平顺,没有遇过半丝挫折坎坷,也不因失去双亲而颓丧,她珍惜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在她洁白无瑕的世界里,人都是善良可爱的。
或许是在纯朴无争的乡间成长,和姥姥乐天爱笑的抚育下,她拥有一个健康开朗的人生观,难以体会旁人的灰色心态。
“洁儿呀洁儿,你都不看社会新闻吗?人一狠,弑亲杀子的大有人在,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吗?该死在至亲之人手中吗?”
“这。。。。。。他们是。。。。。。例外。”孟洁说得很小声。
“哼!你想成为例外之一吗?”天真要有一个限度,余巧君怕她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钞票。
孟洁紧张地扯扯她正在排针筒的手。“小君,你不要吓唬我啦!”
“会怕了吧!”她幸灾乐祸地扬扬唇。
“不是啦!这种话千万别告诉青,否则他会禁我足,不准我来上班。”他最爱大惊小怪。
一点和她相关的小事经过他之后,即变成不可轻忽的大事。
像上次买了那套礼服,她还没机会穿就被他嫌得无一处能看,宁愿压在衣橱底部养蟑螂也不允许她穿出去亮相,因为他认为它“伤风败俗”。
那套礼服是露了些,但和一些正式礼服相较就保守多了,当初买时他没意见直点头,一回到家马上批评得像服装设计师都该一死以谢天下。
孟洁不怕别人伤害她,就怕左天青一知情会发怒,很多人都会遭怒火波及。
“哇,杀了我吧!不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你的受庞。”余巧君差点滑倒。
孟洁不好意思地撩撩发。“青很宠我,只要和我有关的事都要插上一手。”
“不要让我嫉妒你。”余巧君满不是滋味地斜瞄她一眼。“算了,我开玩笑的。”
傻人有傻福,她不嫉妒傻子,因为那很没有风度。
“谢谢你,小君,全医院就数你对我最好。”孟洁帮忙把皿盘放入消毒柜。
她真是天性鸡婆。余巧君翻翻白眼,“洁儿,不要怪我多事,你以后要防着范医师。”
“范医师?”是谁?孟洁没有印象。
“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范医师?”余巧君抱着一丝希望地看着她。
“我。。。。。。我不认识范医师。”这不算太过分吧!
“把王水拿来,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用得到它,你竟然不认识开刀房的范医师?”
余巧君讶然地拍拍额头,不敢相信她迷糊到此地步。
全左氏医院有二十七位医师,其中有十位是驻院医师,其他则是兼任医师,而外科医师有七名,护士只有四十来位,人手着实有些缺乏。
七名外科医师除了偶尔才来上班的左天青,范樱樱可谓是绿叶中唯一的一朵红花,傲人的家世和杰出的技巧使她自视甚高,常常瞧不起其他外科医师。
所以她虽然非常美丽,但已婚或未婚的医师仍不敢去招惹,都尽可能地离她远一点,以免染上一身腥。
尤其是医院的护士群都不愿分派到她的单位,常常向人事部抱怨,因为做得好还不够,她认为还可以更好,常常超时、超分量的苛刻要求,口中没有赞美只有不停的数落,一再挑别人毛病以突显自身优越。
如果做得稍微不顺她意,两道蔑视的冷光就会让人从脚寒到顶,几乎哭着要闹辞职,惹人厌之程度冠居医院之榜首。
“我最常待的是小儿科和妇产科,开刀房在五楼,我不认识范医师是很平常嘛!”
小儿科在一楼,妇产科在二楼,除非送孕妇上五楼剖腹生产,否则孟洁通常不涉足开刀房。
“对,是我错,不该对你期望太高。”余巧君认命了,荷出水面是莲。
“小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糟糕,连自家医院的医师都不认得?”
不是糟糕而是反应迟钝,余巧君苦笑着,“还好啦!你。。。。。。”
“谁敢说我老婆的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倚靠在门口的左天青不正经地用双手抱着胸。
孟洁微赧的走过去。“青,不是说好在医院里不提这个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他顺势搂着她的肩,无视旁人的眼光。
“巧君妹妹菱嘴小巧,应该不是多话人,毋需忌讳。对吧?巧君妹妹。”他眼一斜,笑得十分诡诈。
余巧君虽不够聪颖,但不至于听不出他语句中的隐喻,明着说她嘴巴紧不爱到处放话,暗地里却希望她发挥嘴巴的功能,好好渲染一番。
左天青暗笑着,最好把流言传成事实,他好早点娶得娇妻归。
“左医师怎么说怎么是,我不过是个小护士哪敢冒犯天威。”有够小人,枉她当他是谦谦君子般迷恋。
“你客气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心上人身上。“宝贝,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有趣话题?”
“宝贝?!”余巧君怪声怪叫的一喊。
左天青朝她责怪的一瞟。“不要打断我们的恩爱,小心找不到好姻缘。”
“少诅咒我,是你太肉麻了。”恩爱?亏他说得出口,余巧君觉得有些想吐。
“嗟,羡慕就直说,我不会笑话你没人要。”他刻薄地说道。
哇!好毒的嘴。她面露假笑。“本来我很羡慕洁儿,但现在我同情她遇人不淑,你真的不是普通的恶劣。”
白马王子摇身一变,成为代表邪恶的恶魔,她看走眼了。
她还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洁儿这位小红帽逃不过大野狼的狼牙,难怪洁儿不肯让她告诉他范医师有私心的事。
“少乱编派,我对洁的爱日月可表,你可别挑拨。”左天青语气一转。“洁,饿了吧!”
孟洁看看表。“还不到下班时间,我不能陪你去吃饭。”
“错了,宝贝,是我陪你。”
二话不说,他的霸道本性又窜了出来,硬搂着她往外走,视医院的规定为无物,刻意遗忘和她的约定,在众人面前大方的搂抱,召告两人的情侣关系。
孟洁低声的抗议被他爽朗笑声掩盖,余巧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叹,抬头看看十一点刚过的大钟。
“洁儿,他是你的劫数。”
是的,劫数。她心里这般认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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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医院有附属餐厅,餐点十分大众化,物美价廉又美味可口,适合众人口感,深获好评。
十一点刚过,餐厅里的阿桑已经准备好各式菜肴摆在一格格菜盘上,以自助方式贩售,任由顾客挑选爱吃的菜色再算帐。
一大锅紫菜蛋花汤搁在靠近厨房门口,以便汤料不够时好添加。
“青,我们来早了,你看餐厅一个人也没有。”孟洁为跷班感到愧疚。
“没人才好,我们可以尽情地谈情说爱不怕人打扰。”他就是打这个主意才跑去“绑架”她。
“你喔,不正经,这里是医院呢!”她担心要是被病人家属撞见会很尴尬。
医院才有气氛,不过。。。。。。家里的床更舒适。左天青想念她的体香。
要不是拗不过她一再的请求,他可不愿浪费半个月与她朝夕相处的时间,跑来医院接受老爸奚落的炮轰,嘲笑他没姊姊们带种,管不住另一半。
笑话,他们这四胞胎中只有他有“种”,姊姊们还得靠老公播种呢!
他只不过比较疼老婆,舍不得她因责任问题而愁眉深锁,所以牺牲假期“陪”她来上上班,开开刀,当个不尽职的半吊子医师。
关于另一副业他已知会经纪人安迪,暂时停止安排走秀工作,他要追妻去也。
已决定的舞台表演半途撒手,任性的举动积下大笔的违约金,他非常有手足情谊地推给三姊夫,因为三姊夫钱最多又会赚钱,不帮三姊夫消耗一些“铜臭”有违左氏良心。
而左氏良心就是没有良心。
“乖,你先坐在窗户边看风景,我去取食物。”左天青拍了拍她的肩笑笑。
不一会儿,他两手捧满如小山高的食物,贴近她身旁坐定,两人面前各有一大盘菜和白饭。
“来,多吃点肉,你这几天瘦了一公斤,要补回来。”他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在她的白饭上。
有吗?她瘦了一公斤?孟洁嘟着嘴,“你知道我不吃肥肉的。”
“挑嘴。”他一口咬掉五花肉上的肥肉部分,将剩下的瘦肉部分塞入她口中。
孟洁嚼了几下,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宠我吗?”
“你是我老婆,不宠你宠谁?今日的炸虾不错,尝一口看看。”两人分食着一只虾。
“好像有点油腻,我要喝汤。”她吃不惯太油腻的食物。
“啊!我忘了舀汤,你等一下。”
像一阵急风,左天青放下筷子快步地走向汤锅,舀了两碗热腾腾的紫菜蛋花汤,但因烫手而走得很缓慢,两眼则小心地直视着手上的汤。
突地,一道黑影挡住他的路,他看到一双女人的高跟鞋,视线往上一吊,眼中跃入一张美丽却高傲的脸孔,他故意要绕过她。
可是她像一道影子,他往左跨步,她跟着左移,他反身往右行,她挪动身子朝右走。
“你的神经系统失调吗?我建议你去找王医师挂个号,他是神经科专家。”
范樱樱扬起自以为最美的四十度嘴角。“你没看见我站在你面前吗?”
“我不认为自己能跟鬼谈话。”他就是看见她才要走避。
“看到我为何不打声招呼,我没那么容易被忽视吧!”她不容许他忽视自己。
她要他。
这是一个自我的挑战,她的自尊无法忍受那日的难堪,她要索回那份羞辱,以婚姻作为代价。
“如果你想讨论礼仪问题,我劝你最好先去翻翻书,你的礼貌比小学生还欠缺。”好烫的汤,他快忍不住了。
她自信的一笑。“我的教养绝不致令你失了颜面。”
左天青忍耐不把热汤往她得意非凡的脸上泼,他们在鸡同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