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 晴 灰暗的锦都难得的好天气
付应明似乎是我的新欢,但蒲文的谈吐却依然让我迷恋不已。很难得,思宇走后,我似乎很久都没有这种精神上的交流了。
陈思宇,这个十年前认识的男人,我相恋了整整七年的男人,在消失三年后,重新回到了锦都,却早已物是人非。
我在雨田饭店,这个华兴街最老的饭馆之一,我们十年前常去的地方,哭的一塌糊涂,但最终却是笑着离开的。
七年的爱恋我都放弃了,还有什么不能担当?
写到担当二字,我又不得不想到了这些个荒唐的夜晚,如果陈思宇没有在我们婚礼即将举行之际消失,离开锦都,那么我也许只是在家写些文字换些零花钱的贤妻良母,这世间,现在,陈思宇就要当爸爸了,这世间多了一个放荡的女子,不是么?
从雨田回到几步之遥的办公室,彦西不禁拿起笔,写了起来,然后放下笔,重重地把自己放在椅背上,闭眼,想那些过往……
“彦西,拆迁工程不好做啊,为了这个城市整体推广项目,我做那几个拆迁工程可真是费了不少劲。”
与蒲文的约会,依旧是那个小酒馆,马丘比丘,印度的圣山,这个叫马丘比丘的小酒馆倒真是让人放松的地方。
“那多做净地开发啊,放心,我对拆迁工程不感兴趣。”聪明如彦西,哪里不知道蒲文话里有话。再次与蒲文约会,彦西觉得有些对不住付应明,却不得正视这个现实,她贪恋与蒲文精神上的交流。
“对策划感兴趣,是吗?女人,单纯一些比较好。”蒲文一边说一边扶了扶金丝眼镜,然后靠在了彦西身边,亲亲揽过西的腰。
“宝贝儿,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 他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着。酒过三巡,蒲文开始借酒放纵,经过几次约会,他已经清楚,彦西是重感情的女人,能担当的女人,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大着胆子提出了跟彦西上床的要求。
彦西心里微微一颤,自己是否会再次出轨?
”喝完这壶酒再说。“将面前的酒杯斟满,端直了酒杯,媚眼如丝地看着蒲文。
“你是个妖精,女人至美便似妖。“
“我只是狐狸未成精,一只等爱的狐狸而已。”
“除了家,我的爱可以全部给你。”
“是吗,那你的儿子呢,据我所知,你家还有八岁娇儿。”
“那是父子之爱,不是男女之爱。”
“是男女之欢吧,你现在叫我宝贝,上了床做完爱之后,你穿上衣服,拍拍屁股走人,还会记得叫过我宝贝儿?”
“你不一样,我是心甘情愿地把小心肝儿全都交给你了。”
彦西喜欢与蒲文这样子调情,当然,更象是较劲儿,一个情场老手,一个是因为爱而堕落的才女,谁的反应学识也不差,较起劲来还真有一套。
最后,两人还是去开了房,彦西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酒精只是让自己迷醉的理由而已,因为陈思宇,她已经对爱情丧失了信心,金钱比爱情贬值更快,故应及时享爱。
彦西认为,这爱或情,多得一晚便是一晚,何况眼前的蒲文是个翩翩美男,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地便当上了副县长,谁能料到他以后的发展?
“彦西,做我的情人,好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蒲文急急地脱着彦西的衣服,一只手麻利地绕到身后,解开了彦西胸罩的搭扣。
“情人,能做多少年,红颜易老,美人迟暮之时,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情人?”
“我是认真的,我的小傻瓜,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过上想过的好日子,而不用抛头露面,我真的不愿意别人的男人看到你的妩媚。”
蒲文一边说一边开始霸道的热吻……
彦西除了热切的回应,还是只有回应……
他开始轻轻地进入,虽然天下男人都一样,但是,在床上,纵然关了灯,做爱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是的,做爱更多的是生理上的发泄,很多时候,两个人重叠的时候,男人会不停地叫你的名字,但事儿一办完,便忘了这个女人,他刚刚爱过。
但是,经过许多个男人的彦西不得不承认,跟男人做爱,真的很难说清,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赵启山看重的是技巧,付应明是热忱,蒲文却充满了诗意。
两个人不知缠绵了多久,不觉间,已经凌晨四点,彦西轻轻吻着蒲文的脖子,
“亲爱的,我们之间很难有完整的夜,我不想做拆迁工程,你的家庭关系着你的前途,回家吧。”
蒲文似乎有一阵心痛,搂过彦西,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彦西,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其实,彦西更多的是担心会付应明,她知道,付应明正为她亮着一盏灯。
轻轻地推开家门,彦西以为,付应明这个时候应该睡着了。
但是,书房却传来了敲键盘的声音。
“西西,我没有开你的文件,我在学着用电脑,这样子才会有与你交流的机会,我没有QQ,没有MSN,甚至没有邮箱,而你对网络是那样了解。所以我要学会,你看,这是我的教材。”
“切~~,你犯得着吗?我用电脑,是因为我的工作,我的写作都没办法离开电脑,你不过是一个装修工地上的包工头而已,犯得着用这玩艺儿吗?”
彦西觉得付就明的所作所为有些可笑。
“用得着,用得着,西西,真的用得着的,我的档次提高了,就会明白你心里边儿想什么了,这个样子你就不会晚归了,因为我能明白你的心思。”
“你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彦西心里一惊。
“不知道,你的朋友要么是政界的,要么是媒体的,要么是什么公司的一把手二把手之类的,都说的上是锦都数一数二的人物,我知道的,你需要有精神上的交流,所以我努力的学习,为的就是能与你进行精神上的交流,这样子你有时间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付应明一边说着一边给彦西端出了一碗冰糖雪梨银耳汤。
“西西,你这两天嗓子有些哑,喝点银耳汤,润润嗓子,早点睡吧。喝完扔厨房里,明儿早我来洗。我先上床,暖暖被窝。“
并没有问及彦西这大半夜都干了些什么,其实付应明应该知道的,因为彦西虽然第一次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内容,但也算得是上了床了。彦西一喝醉就不禁想上床,不禁对着身边的陌生男人媚笑,他又何尝不知道?
“你打我,骂我,跟我吵架啊,你为什么不问我这半夜跟什么男人在一起,上床了吗?做爱吗?“
几乎是将那碗银耳汤倒在了喉咙里,彦西将碗扔进厨房,进得卧室,开始冲着付应明吼到。
其实,付应明跟她吵上一架,她也许还会心安一些。她的心里太过难过,就是难过,就是想找人吵架,什么也不为。
“西西,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正在改变自己,我们之间缺乏精神上的交流,我即使跟你吵了架又如何。我们现在顶多是同居关系,我即使要求你忠于我,你心还不是会跑,我爱的是你整个人,等你明白了,爱上我了,你会呆在我身边,不会离开的。如果不爱我,你随时可以离开。“
彦西鼻尖有些酸,看着付应明真挚的眼神,想起自己与蒲文,与赵启山那些荒唐的夜晚,彦西就有觉着心里边儿猫捉般心痛,谁解其中味,爱本来就是个难题。
彦西醒来时,付应明已经去上班了。
床头柜上,是付应明留下的纸条,
“西西,本来想送你上班的,看你睡的如此香甜,实在不忍惊扰你的美梦,厨房里,早饭已经做完了,你放到微波炉里热两分钟就可以了。如果不想打车,给我电话,我赶回家送你。“
“唉……“彦西再次忍不住叹气,其实想想,与付应明这样子过也挺好的,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可是,自己与付应明着实不是一个档次,彼此都不能融入对方的生活圈,彦西的那帮狐朋狗友,在一起谈论的话题,付应明根本听不懂,他所生长的环境,他所工作的环境,就是那个样子,完全是两条不可能交叉的线。
想想今天没什么事儿,彦西决定约蔡岚去喝咖啡。这是个除了虚荣什么都好的女子,是彦西在网上认识的。她看了彦西的小说,便在彦西的博客找到彦西的QQ号,然后加了彦西,然后让彦西修改指正自己的新小说。蔡岚是个做着白日梦,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名震四海的普通女子,虽然她长相普通,身家普通,爱人普通,一切都普通,除了爱情。刘冰冰太顺当,太了解彦西,没什么大事,彦西不敢劳驾刘冰冰,冰冰的每一句话,都会说到彦西心里边儿去,直抵血淋淋的真相。她想,跟蔡岚这种女子是可以放松一下的。
拆掉一座房再建一座房,或是在净地上新建一座房了,能有什么区别?都是想建房子的心。
出嫁的心,想拥有个家的心,不过是自己不愿明了罢了。
如果一个人运气不行,也没有学会真本事,那唯一的希望就是善于利用人际关系,所谓情之所在,金石为开,中国人的特点就是太重视感情,也太会利用感情,如果你学会培养并利用人事间的关系,善于利用别人的“自私心、虚荣心、贪婪心、嫉妒心,同情心、责任心和亲情爱心,予之以小利而换以自身大利,那必将无往不胜。
彦西只是在不断地扩张自己的关系网。
斗地主是锦都流行的游戏,彦西一下午居然就赢了好几百元钱。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赢了钱的彦西决定请客,临走之前,彦西拨通了付应明的电话,她讨厌赵启山的斤斤计较,而蒲文,虽然接触较深了,但也只能算是她的地下情人,何况她跟蒲文,根本就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从社会地位上来说是的。其他的,徐良,曾总,似乎都不太合适,看着她身边的男人那么多,但临吃饭时,思来想去,竟只得一个付应明。
付应明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几个人赶到准备吃饭的玉双路庄子村餐厅时,付应明已经早早站到了大门口。
“这是付应明。”彦西介绍付庆明时并没有介绍付应明的身份,她不知道该不该称付应明是自己的男朋友,在她看来,现在只是玩伴而已。
“姐姐,是你男朋友啊?小帅哥耶。”
“吃菜。” 彦西白了一眼蔡岚,自顾自地夹菜吃,她喜欢这里的回锅肉,用的标准的肥肉相间的五花肉,很干,很香。
即使这样,付应明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见彦西的朋友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存在,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至少,证明彦西是在乎他的。
吃到最后,仍然是付应明买单,理由很正确,
“美人在场,岂能由男士蹭饭?”
彦西偷偷看了看付应明的钱包,饭钱是175元,付应明的钱包里总共只有两张一百的,而且现在是月中,她似乎记得付应明说过,他公司发工资是在月末。
为什么付应明的钱花得这么快,这时候,彦西才记起,为了让自己安心住下,付应明添了许多东西,车座垫,高配置的电脑,寝具,还有许多的东西……
第六章:半夜
第六章:半夜(1)
我们只得半夜一世换作半夜,这是我的公式半夜作价一世,这是你的算计你用你的甜言蜜语换我用一世作赌注我以为我赢了全部却只得半夜凌晨两点半你说,你要走我不留,不语半夜便是我的一世我用一世的赌注换得这半夜你叫我不要在意你说给我的只有半夜半夜被你作价成一世我却以为一切都是对等的算计与公式并不对等我却以为对等半夜,一世我们都要这样的心思只是,我将一世化作半夜给你只是,你将半夜放大成一世你赚了我的情感与眼泪我只得这半夜只得这半夜……
蜀江的城市推广活动是在锦都房交会之际以地产节的方式开始的,徐良是主持人,徐良公司的一干模特,舞蹈演员,都以最低的价格最出色的表演为这次房交会之际举行的地产节助兴。
当然,还有通过彦西私人渠道邀请的真正的影视巨星,老牌帅哥陈玉国。一切的,一切的,都是彦西这个八面玲珑美人儿织就的关系。
庆祝酒会上,彦西坐在了蒲文相邻的一桌,领导太多,彦西虽是公司的顶梁柱,整个策划案的执行人,但却没法儿坐在蒲文他们那一桌。陈玉国坐首位,蒲文和正副县长,彦西公司的董事长,几个局长,分坐在陈玉国身边,一派祥和。
蒲文带头敬酒,感谢彦西的帮助,趁众人不注意,他敲敲地握了握了彦西的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虽然人前还是说着官场上的客套话,二人也痛快地端起酒杯一干而净,心里却想着的是男欢女爱,聊聊之情。
蜀江县的活动首次是分外成功的,当然,是钱堆出来的成功,彦西买断了几家电视台的黄金时断,几个报纸的整版广告版面,一时间,蜀江县的风光无人能及。
见彦西有这个能力,蒲文把剩下的活动全部交给了彦西安排,不再过问,只管结果,当然,每笔钱的去向,彦西必须要交待清楚。
“彦西这一年,只能做蜀江县这一件事,不能再做其他的安排了。”
“是,是,领导说的话一定尊从。“彦西公司的几个领导其实巴不得说这句话,他们的后半句是,有了这个项目,环宇公司还做其它生意干嘛?
色字头上一把刀,蒲文没有料到,自己对彦西的过于信任或者说是爱情吧,最终将自己毁在不断上升的事业之中。当然,以后的事情,谁也没有料到,包括彦西自己。
她只是想,自己赚该赚的钱,不给蒲文丢脸而已,但事情的发展永远都由不得她。
在彦西看来,自己与蒲文不过是露水夫妻,过一天算一天而已,她没想过当真,当然也没想过蒲文会当真,彦西最要紧的打算是尽快让自己已经无所谓的心收起来,适应付应明,或是适应赵启山,陈思宇的眼泪,付应明的痴心,已经让她明白,爱情,婚姻,家庭才是一个女人最需要的东西,不管一个女人有多么能干,最后,仍得回归家庭。
但是,感情这东西,一旦开了头,便如泄堤的洪水,谁也顾不了谁,谁也无法把握,彦西也好,蒲文也好,都是如此。而这泛滥的感情,最终便是蒲文走上绝路的开始。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蜀江的城市推广项目成功拉开了序幕,彦西成了最忙的人,这是报纸上的一段话,作为总策划,在广告内容中安排了对她的专访。
其他区县市也纷纷邀请彦西,开会,考察,当然,目的就是以推广城市的名义将城市的地产卖出去,关于蜀江县,彦西之前做了许多工作,并不仅限于酒桌上甚至于床上的勾兑那么简单。
要不然,是做不出那么漂亮的策划案的,越是有可能产生床上的勾兑的时候,越是要做足功夫,彦西其实非常清楚,关于她的闲话实在太多,如果不努力,许多人多半会指责她除骗男人上床而外没有更多的本事,是个比花瓶更让人不屑的角色,婊子并不招人讨厌,立着贞洁牌坊的婊人才让生恨。
虽然手里表面上看只有蜀江县这一个项目,但彦西却有忙不完的应酬,当然,偶而穿插有与赵启山或者蒲文的约会,与付应明的沟通越来越少,越来越疏远。
而彦西对付应明越是疏远,他却对彦西越来越好,变化也越来越大,但是,却勾不起彦西与他交流的欲望。每日里付应明象神仙一样将晚归的彦西供着,坚信着时间能改变一切的道理。
彦西想着搬回自己的住处,但最后仍然由不得自己。
蒲文为她买了一套房子,产权证上清楚地写着彦西的名字。那一夜,大概是彦西和蒲文第N次躺在床上吧,彦西依在蒲文的胸口,眼中含泪。
她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分明表示着,她需要一份安稳的情感,但又放不下与蒲文的痴缠,那眼神,含满了无奈与不舍。
蒲文揽着彦西柔软的腰肢,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如果我送你一套房子,做为我们的家,你愿意吗?”
他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