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班的老师更是手足无措,平日里这些孩子都很听话,却没想到这么容易被带动,一呼百应;真是哄得了这个哄不了那个,完全失了方向了。
“安瑜,你刚才的自信呢,赶紧让她们停下别哭啊。”黄千桦被这孩子死死的抱住也有点不失所措,赶紧向安瑜求助。
安瑜给幼稚园中小班的孩子打针都没有哪个儿闹成这样,不过那里因为中小班的还小,抓过来就打了,这些大班的孩子都已经开始有反抗意识了,当然不肯就范,也叫她有点愣神。
“唉哟,这帮孩子怎么哭成这样,看着多让人心酸。”安瑜正在想办法的时候,那边花圃里头传出话来,然后钻出来一个人。
黄千桦一看是先前的那个庭院设计师,忙叫住她,“田希文,你有什么办法吗?”
田希文看了看她,走过去在安瑜耳边耳语了几句;安瑜听了就把那身白大褂脱下来,“大家把大褂脱了,王医生给总院配送的糖粒还有吗?”
那个王医生恍然大悟,忙去翻车子的后备箱:“诶,有的有的,还有几箱剩下;我忘记拿出来了。”
“那把它们都搬出来吧,也给大班的孩子们打完针后一人发一粒。”安瑜授了黄芳菲的令负责这次的接种事宜,得了权现在正好用到了,就将这话安排下去。
然后,她又去哄抱住黄千桦的那个孩子;“别哭别哭,姐姐问你哦,你怕不怕痛?”
那孩子见她脱了白大褂,就停了哭闹看着她不说话;安瑜便又问了她一次,她才说“怕。”
安瑜摸着她的肚子、额头、手掌等各个地方:“那你是怕这里痛呢,还是这里痛呢,还是这里痛?”
那小孩子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委屈极了:“都怕。”
“那你是怕痛痛,痛好久呢,还是怕痛痛,痛一下啊?”安瑜蹲着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痛好久。”那孩子开始觉得安瑜没有这么吓人,松开了黄千桦。
“那姐姐这里有一个很有魔法力的针管哦,往大家身上打一下就可以让小朋友们都有魔力了,就不会怕痛痛了哦。”安瑜倒还是挺有哄小孩子的本事的。
那孩子听了之后果然有些信了:“真的吗?”
安瑜又指着正在搬糖粒的那几个医生:“你看哦,打完之后呢,姐姐还会给大家发超级糖粒,那是增强魔法用的,吃了之后痛痛就不敢来找小朋友们了呢。你说,这样好不好啊?”
那孩子盯着搬糖果的医生们看了好久好久,突然又哭了:“可是打针也痛痛。”
黄千桦本来以为安瑜就要成功了,一下就崩了,这些孩子可还真不好对付。
安瑜也有些崩溃,却指着黄千桦说:“这个姐姐也打了针哦,你问问她现在痛痛还会不会来找她。”
那孩子便抬头久久的她,黄千桦没想到安瑜会接她入哄小孩子的伙;只得说:“是啊,姐姐也有打哦,后来痛痛都没有来找过姐姐哦。不然呢,姐姐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也会痛好久好久的呢。”黄千桦摸自己的各个部位做演示。
那孩子就不说话了,委屈的看着安瑜;安瑜就拿着针管晃了晃,“有魔法的哦。”
那孩子没有再抗拒,安瑜便试探着给她扎了针,竟然很真的没有哭出来;安瑜就又给了她一粒糖粒:“宝贝真勇敢,姐姐帮你打进去的魔法药水一定会让痛痛不敢来找你的哦。”
别的孩子见有孩子打了针有糖也不闹了,这场孩子的风波才算过去了;大班的疫苗接种工作才正式进行下去。
“你跟安瑜讲了什么?”黄千桦见接种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展了,才问田希文。
田希文笑了笑:“我只是告诉她,她们一身白大褂太过严肃了,会吓着孩子;如果再给打了针再给她们点甜食哄一下应该问题就不大了。呵呵,小孩子都要哄的嘛;把她们哄好了就好办多了。只是,我也没想到安瑜那么有本事方法用得不错。”
黄千桦没有照看小孩子的经验,如果只要她一个人对付这些孩子,她肯定搞不来。
“诶,你姑姑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田希文有点按耐不住了,来这里工作也有好几天了,黄芳菲也还没有回来的消息。
黄千桦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就这两天了。”
“那感情好,我得准备准备。”田希文兴奋得摩拳擦掌。
黄千桦斜眼看她:“你为什么会对我姑姑有兴趣啊?你们明明都还没有见过面。”
“见过了啊,在网上。她漂亮又有气质,做事又认真,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田希文并不知道黄家在有来去市的影响力能有多广大,但就觉得黄芳菲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那个人,所以才决定到圣皇来工作的。
黄千桦看着她,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她的真心话,“那最好你是真心的。”
田希文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有所怀疑:“为什么这么说?我当然是真心的!”
黄千桦的怀疑当然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任何企图靠近黄家的人都是怀有目的。
“啊,对了你喜欢什么花,你觉得在这片地种点什么好?”田希文突然想起有件事还没有定下来,把黄千桦拉到刚自己钻出来的那块花圃后面:“我刚才啊,发现这里有一块三角地,是个死角。学校之前做庭院规划的时候把它人忽略了,现在都长了杂草挺可惜的。你说我给这上头种点什么好呢?”
黄千桦看了看四周围,前面有花圃,后面的死角给不了别人什么印象,变成了废地也很正常;“你是设计师,这种问题不是应该在你的考虑范围吗?”
田希文点头,其实已经有过一定的考虑了:“我有在考虑,你看我一大早就来这里除草了。我是在想,你姑姑会喜欢什么样的花草?这里林荫大道,后面是圣皇绕校的人工河,前面又有花地和石桌、石凳,假石山水;绝对是个放松压力的好地方。如果呢,还能在角落里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花草,你说会不会是种惊喜?”
黄千桦听她说了一串,结果目标是放在讨好黄芳菲上去了,故意逗她说:“那你种昙花好了,我姑姑最喜欢昙花。”
“真的啊?昙花也不错。”田希文信以为真,记在心上了。
黄千桦见她真信了,笑了:“你还当真啊,昙花大晚上才开,我姑姑不会喜欢大晚上还跑到这种死角来看花看草的。”
“也是啊,她这么忙,晚上也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吧?”田希文又跟着黄千桦把昙花给否决掉了。
“当然啊,女生部院这边全部都是她在管,还要兼做系主任很累的。所以,她天天忙于工作,才一直没有交到男朋友。”黄千桦也为自己的姑姑心疼,平日里虽然喜欢调侃她,但想到她的处境还是不免觉得为她感到有些凄苦。
正在她感叹之余,田希文一年过来搂住她的脖子:“兄弟,我真是感谢你啊。跟我一起喝酒去怎么样?我手上可是珍藏日本清酒,佳酿哦。”
“呵呵呵,你先把这块地搞好吧。”黄千桦假装笑了笑,又指了指头上一片林荫:“还有啊,我姑姑本子里也有交待,要求新来的庭院设计师安排一下园丁把整个学校里的繁花、垂条、树枝都大规模的修剪一番。我看你来了这么久,好像没有动工哦;难道是学生会长没有跟你做交待吗?”
田希文抬头环顾四周的树木和花圃:“郁郁葱葱,我觉得挺好的啊,干嘛要修剪?光秃秃的,张桠露枝的有什么好看的?”
黄千桦把她的手拿下来,作手势叫她停止说下去:“这些论点呢,你等我姑姑回来再跟她说吧。如果你说服她了,你就可以不用做。不过你也有可能从此以后离开圣皇学院,以后永远也别想接近我姑姑了。”
“喂喂,不用这么严重吧?”田希文追着她走,其心真的觉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挺好看的。
黄千桦走回安瑜的身边,看到她还时不时的傻笑,忍不住说她:“别笑了,嘴巴都歪了。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安瑜本想抱她一下的,但其实忙不开,抬起头说:“我开心啊,我幸福啊。要帮忙的话,帮我派糖粒给孩子们吧!”
“哦!”黄千桦听她说自己开心幸福,脸红了起来;走过去派糖粒的医生位子上,对她说:“我来帮忙吧,就是把糖分给打过针的孩子们就可以了吗?”
那医生点点头,确认她说的没错,然后把位子让给她;黄千桦便拿起小勺子舀了一颗糖倒到打过针的小朋友手里去。
之后,总院总算接到响应,又派了二十位医生和三十名护士过来,这疫苗接种的进展就比预期要快了好多。
午饭的时候,学校餐厅邀请一众医生去用餐,可有些人喜欢这边的环境就不乐意去,请餐厅送了便当,大家稀稀拉拉就坐在这里边聊边吃。
钟小齐带了两份便当找过来,把黄千桦拉到一边的石桌边,说:“学姐还没有吃饭吗?我做了便当,跟我一起吃吧?”说着,搁下便当打开了,里面确实有不少的好饭菜,看上去倒也是色香味具全的。
黄千桦板着脸,没有动手,却说:“你自己做的?校舍里不准生火,不准用烤箱,不可以自己动手做东西吃,你这两盒东西,够你记一个大过了。”
钟小齐觉得有点委屈:“这些是我回家一大早起来做的。”
黄千桦仍是面不改色:“不是周六日,学生禁止出入校园。除非你利用学生会的便利,离校彻夜不归!”
钟小齐见被她完全猜中了,脸涨得通红,却没话反驳,杵在她面前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别浪费心思了,她是不可能吃你做的东西的。黄家的人呢,有御用厨师,千桦的饭菜也会有专人送过来,色香味型、营养、份量等都经过计算,是不可以吃自家厨师以外的人做的东西的;甚至连学院里的餐厅做的东西,都不可以碰。喏,你看!”安瑜跟过来一屁股坐到石桌上边吃边说,指着那正往这边开过来的小型房车,里面就是给黄千桦准备的午餐;说着,往钟小齐带来的便当夹了一块牛肉;“这个,还是我替她消受了吧。”
“这是给学姐吃的。”钟小齐不乐意自己特意准备的东西被黄千桦以外的人吃,捞起筷子就要去抢回来。
“吃一块有什么嘛。”安瑜手更快,一下就送进了嘴里。
黄千桦看不惯她这样子,说着:“别这么没形象,坐在桌子上,不觉得很差劲吗?”
安瑜听了乖乖的坐石桌上下来;却被钟小齐奚落:“没教养,被学姐说了吧?”
“大小姐,您的午餐,请问是要到车上来享用,还是由我为大小姐送到大小姐面前?”那送餐的房车已经停稳,下来一位穿着西装的仆人,俨然一副生活管家的样子,他站房车门旁,臂上悬着白色餐巾,询问着黄千桦。
在场的人被这位生活管家给吓到了,纷纷感叹黄家果然不是一般的有钱,送个午餐还要房车来配送,竟然还有生活管家。
黄千桦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似乎四处都在向别人招摇他们家是怎样的有钱权势;可这是黄仲谦的交代,在未毕业之前都必须无条件服从这样的生活方式。这是他要保障黄家正在发育中人的营养健康的必行之道。
她埋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走过去;生活管家替她更换了拖鞋,才走到房车上去,并嘱咐生活管家:“麻烦请把车开到公寓去,我到公寓的餐厅去吃。”
“好的。”生活管家听命将房车在众人的目光中开走。
暴天露地在这里吃午饭,吃饭时也没有一点形象,坐到桌子上去抢别人碗里的菜,这样一对比起来;安瑜看着这样的黄千桦才觉得自己应该有多无地自容。
那群总院里来的医生护士跟安瑜怀了一样的心情,果然觉得已经是食不下咽了,纷纷收起吃了一半的便当盒,自觉向餐厅走去;尽管这里环境幽美,可毕竟吃饭还是得到用餐的地方去。
“市长,思邡县公立学校,教学楼楼道倾塌的事已经查明;是一家叫立林建筑公司提供的物料,据说该公司提供的钢筋有百分之三十属于二级产品,品质刚刚达标,却混杂在合格的钢材里面使用才导致了这起事故的发生。”秘书向景颐汇报近期大事件的一个跟踪结果。
“有没有对这家公司进行公诉?”景颐听着这些汇报,思绪却将这件事的目标锁定在圣皇集团。
“有,不过主犯已经逃往国外。”秘书如实回答。
景颐咬了咬牙,有点生气:“那圣皇集团怎么表示?公立学校教学楼的竞标可是他们投到的。”
秘书又答道:“圣皇集团愿意对此次事件造成的人物损失进行赔偿,并向愿意协助警方对立林建筑公司进行调查和取证。”
“死伤人数具体怎样?”景颐沉着脸,最不想问这个问题,但必须得去了解。
“死亡3人,重伤1人,轻伤6人,所幸只是楼道坍塌,学生能够及时疏导。”秘书告诉她的只是一个官方报道。
景颐一拍桌子,气愤道:“告诉我实数,难道还想瞒我吗?”
“死亡17人,重伤13人,轻伤19人。”秘书被她一震,再不敢隐瞒,把实情告诉她。
景颐脸色阴沉,压住了脾气又问:“理赔怎么样?”
“保险公司已经做出处理,圣皇集团表示也会出面解决。”秘书见识了一下景颐的脾气,不敢再隐瞒如实相告。
景颐沉默了一会儿:“把明天的工作延后,做安排我要去探访死者家属和伤者。”
“好的,我会作出安排。”秘书将她的话给记下。
“出去吧。”景颐把秘书支出去,想一个人静一下。
她一天到晚都会听到这些负面的新闻,没有一件不叫她生气的;更何况还是在圣皇集团的竞标下的工程,黄家人要是在工程上捞油水,百分之三十的次物料也实在是太过份了点,更何况是学校的工程,这可是拿人命来开玩笑的啊!
公立学校每县两所,所以百分之八十的私立教育机构就已经掌握在圣皇手里了,难道这次的事故还是圣皇连公立的份都要吃掉吗?弄出人命来,圣皇直接把责任推给立林建筑公司,再出来粉饰太平,扮好人、做公益。公立学校学生安全得不到保障就会背上骂名,就会被外界排斥,到时民众选择圣皇的教育机构就成了必然的事情了。这不真是狠毒?果然无商不奸,无油不捞吗?
“千扬,我晚上不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别县做一些工作,你晚上就不用做我的饭了,别等我回来啊。唔,还有别太累,外景适当的接一点就好,多注意休息。拜拜;啊,对了还有,爱你!MUA!”景颐打电话过去给陆千扬,却转到了留言信箱,她想应该是陆千扬出外景还没有回来,就给她留了言。
陆千扬这回出一不是外景,是去当狗仔去了;思邡的新闻她也看到了,公立教学楼已经被禁了采访,所有媒体不准进出,可是诸多报社想要头条报道苦于没有照片,报社的朋友就请了陆千扬做特邀记者,让她去进行暗访活动。
陆千扬是个心善的人,在某些方面也很有正义感,也会嫉恶如仇,又是朋友的委托;她就推掉了好几天的工作,专门替报社去跑这个腿。那些报社出来边条消息和照片其实都是陆千扬挖来的。景颐是不知道她去暗访的事,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在事故现场伺机偷拍和追查伤亡实数,压根就没有开机。
第二天一大早,景颐准备乘车前往死伤者家,秘书却递给她一份发言稿;“市长,请在路上务必将这份稿件背熟。”
景颐一肚子的气都还没有消下去,没想到这边已经搭好台让她作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