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火、海底捞月、隔山打牛：这些其实皆指两人之间做的小范围配合，隔岸观火的要求是眼睛好，至少矫正视力要在1。3以上，这样方圆3平米之内的蝇头小字也能一览无余。海底捞月和隔山打牛都属扔纸条的技术范围之内，顾名思义，一个走的是下三路，一个则是起高球，其实目的一样，都是要避开障碍物和老师目光的重重阻截，不过此法的技术含量较高，非熟练操作者最好勿用，就算你扔的比飞毛腿导弹还准，也有可能为老师的爱国者当场拦下。
瞒天过海：即携条入场，自力更生。毫无疑问，这是最古老也是现在运用的最广泛的一种方法，，其历史之悠久可追溯到清朝的八股文时代。但正因其流传久远，因而破解之法也就不计其数，对操作者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不仅要胆大心细，还得审时度势，并有与敌人打游击战的决心和耐心。作案工具切忌放在抽屉、笔盒及卷下等敏感部位，也不要藏在内裤或鞋帮等很古怪的地方。机会一来，该出手时就出手，见好就收。最重要的一点是千万不要考完后把作案工具撂在教室，不知史上有多少作弊天才舞弊高手都为此含冤而终。
就这样几周下来，托监考老师和一帮狐朋狗友的福，方旭基本上是保级无忧了，今天还剩最后一门电拖，考完就万事大吉。方旭正得意洋洋的走进考场，突然发现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你，坐到那里去。”电拖老师一见到方旭，脸色立即晴转多云，指着第一排剩下的一个位置说。
方旭一下子傻了眼，除了高考，自己这辈子还没坐过第一排。心中顿时大骂电拖老师心狠手辣公报私仇。但想归想，总还不能得罪了他，免的等会想玩点花样都没戏了。
甫一坐下，方旭觉的还真有些不大适应，老师的脑袋都好象比平时大了几分。趁发卷子的空档，他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势，左边是学霸，后边是赵美丽，右边是墙，前面电拖老师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放，这要是平时，就凭自己1。5的眼睛，基本上奠定了及格的基础，可偏偏今天遇上这么个…………没办法，方旭只好接过卷子，刷刷两下把名字一写，然后就开始在草稿纸上涂鸦，静观其变。
果然不一会儿，电拖老师便站起身来，慢慢地往教室后边踱去。方旭心中不禁一喜，因为他早已听见后面赵美丽的笔尖不停发出沙沙的响声，钻入自己的耳朵，溜到心里挠来挠去，好不难受。只狠不得多长只手一把把卷子抓过来抄个痛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极快的把头往后一侧，谁知脑袋刚转了90度，就听见一声吼：“第一排的那个！你在做什么！”
好个方旭，面不改色心不跳，立即把脖子的水平扭曲运动改成圆周运动，煞有介事的说：“我脖子垂久了，有点累。”
“你做什么就累了？”电拖老师走过来，翻了一下他的卷子，：“这么半天了你就写了名字和几个‘解’？“
“我在想嘛……”
“你给我放老实点啊，我告诉你，我监考都几十年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说完又坐回座位上去，继续对方旭行注目礼。
完了，方旭心想，今天遇上个FBI，我的电拖算是死定了，本来一个完美的期末考试，被这老家伙搞的晚节不保……真是气死我了。
气归气，和电拖老师僵持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一张白卷还是无情的被收走了。就这样，方旭带着一丝遗憾结束了自己的大三生涯。他拿起书包，从已显得有些空荡的校园中缓缓走过，左顾右盼想找些什么，但却一无所获。他叹了口气，迈出了那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校门，望着窗外滚滚车流，茫茫人海，不禁自问：“她到哪去了呢？“
第十一节 出门
“夜凉似水心如沙，
雪轻风吟落年华。”
聂永清嘴里正念着这2句，忽然“滴，滴”两声，QQ里那个黄发男孩的头像又闪动了起来，她伸出手指轻磕了2下鼠标，一行醒目的红色大字出现在对话框里：“怎么样，能对的出下面2句吗。”
聂永清笑了笑，两只手轻快地敲着键盘，回到：“给我点时间，我应该能对上的。”
对方在对话框里打出一个呲牙的可爱笑脸，说：“那好，我给你一段时间想哦。我已经放假了，下个星期就回W市，到时候能约你出来吗？”
她顿了一下，拨开眼角的发丝，回答说：“可以的，呵呵。我倒想看看‘演员’长的是不是真的象个演员。”
“好啊，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别不接哦，还有记得把诗给对完，我到时可要检查的。我先下机了，可爱的恋水一清，886。”
“拜拜。”打完这最后2个字，聂永清不由得躺在椅子上吁了一口气，这个网名叫演员的男孩子自称在北京读一所电影学院，而且自从1个月前在一个论坛认识她后，便不停的大献殷勤，一天换个花样想逗她开心，虽然聂永清对这类人有些反感，却惊讶于这人总可以帮她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而且还颇有文学方面的天赋，因而她决定要见识一下，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
“清清，走，陪妈出去买点东西。”这时客厅传来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维。
聂永清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自己老妈成天不上班，不是打牌就是购物的，就指望着董事长老爸养活她们母女俩。这不，事又来了，而且跟她出去一买就是一大老天，还的陪她跟售货员唠叨这唠叨那的，想着就腻味透了。
“妈，我今天还得复习功课呢。”
“不行，你成天老在家，不是上网就是看书，人都给憋傻了。快点穿好衣服出来，我在门口等你啊。”
唉，聂永清叹了口气，无奈地起身走到镜子前梳起了头发。她知道自己肯定是争不过老妈的，聂母的一张嘴在住宅区周围一带早已闻名遐迩，吵起架来堪比美国的M4A1机枪，所到之处皆闻风丧胆，落荒而逃。有一次因为衣物质量问题她专门跑去市中心一家商场论理，当时对方2男2女加一个经理对她轮番轰炸，可聂母面无惧色，端起M4就是一阵狂扫，可怜那几人的小米加步枪如何是M4的对手，当即人仰马翻溃不成军，聂母以一个1V5漂亮的结束了战斗，回来后还在聂永清和老爸面前大肆渲染，听的父女俩心惊肉跳，此后便以国母之遇厚之。
聂永清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仍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薄如花瓣的嘴唇，这三样恰如其分的点缀在一张洁白无暇的面庞上，在披肩秀发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完美，她不由得痴痴地看了会自己，忽而发现比起上个月来略微有点发胖。
看来真得出去活动下了，她想。
“清清，在做什么呢？快点！”老妈的催促声又一次传来。
“来了！”聂永清站起来，换上一身休闲装，便匆匆往外跑去。刚走到到门口，一看见老妈，不由得捂住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啊。看我有什么好笑的。”聂母顿时面露愠色。
“不是……妈，您都奔50去的人了，还穿的这么……这么开放呀。哈哈……”聂永清越发笑的花枝乱颤。
“哎，现在就允许你们年轻人穿的好看点啊？我们现在都还只能算是中年人呐，别人年纪更大这么穿的都有。再说了，我这打扮怎么了，不是就裙子短了点，胸口低了点吗，现在不都讲究那个什么……前……前什么来着，我忘了。”
“前卫，妈。”聂永清止住了笑，说；“行，那咱们走吧，今天去哪？”
“中南名都，去帮妈看几件衣服去，随便带点吃的回。”聂母“哐”的一声把门带上。
“啊，又去那啊。要又让爸看见了多不好。”聂永清忽然停了下来。
“没事，你爸几个商场的老总，哪管的了那么多。再说了，他就算碰见了怎么样，能把我吃了？走吧，别管那么多。”说完，一把把聂永清手拽住，往街上走去。
七月的W市之酷热堪称全国之最，两人下了的士，刚暴露在阳光之下，顿时觉的浑身火烧火燎，如同企鹅被运到到了赤道，连忙钻到了商场里，方才舒了一口气。，聂母喘着气说：“这鬼天气，真够热的，才下来走几步，就浑身是汗。”
“妈，走上去吧，你看在周围人都盯着咱们俩看呢。”聂永清脸上微微一红，她看见好几个男的正用不怀好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怕什么，漂亮女人就是让人家看的。”聂母的牛脾气又上来了。“要看让他们看够。”
“呵，妈妈现在看上去那么年轻漂亮，当然受欢迎拉，我做女儿的也沾光了。”看硬的不行，聂永清只有娇笑地上前说。
“嘿，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说奉承话了，行，我看你也精神不大好，咱们就快点办完事早回家。”说完，两人就乘电梯上了4楼的女装部。
刚出电梯口，就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个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对着聂母说：“呦，聂太太，又来了，要买点什么吗？”
“谭经理呀，我是带女儿来转下，慢慢看看。”
“行，您看完了叫人过来和我打个招呼，我就那边经理室，好吧。”
“恩，哎，对了。”她突然把转身要走的谭经理喊住：“聂总今天来了没有。”
“哦，没呢，他来之前一般会有人打电话通知的。”
“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她又转过头来，对聂永清说：“清清呀，我去挑几件衣服，你自己也到处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选上，妈给你买啊，就是别跑远了听见没有？人多容易丢了。”
“好，我知道了。”聂永清口里答应着，心里却想：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上学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来这里多少回了，还用你教，哼。然后她就四处转悠起来，看了一下那些千篇一律的服饰，感到没什么兴趣，于是就顺着楼梯上到5楼，这里有个她经常光顾的书市。
聂永清一看到不少琳琅满目的新书整整齐齐摆在架上，顿时来了劲头。她走过去，挑了一本《黄金时代》，捧在手里刚要翻开，突然“砰！”地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吓得手里的书也掉在地上。她连忙把书捡起来，用嘴轻轻吹掉上面的灰，又用袖子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回原处。
这时刚才巨响传来的地方又有人在大声骂道：“你是怎么搞的！连个箱子都搬不好？亏你还这么大块头，有没有用啊！”，聂永清走过去一看，那边是电器部。一排货架下躺着个装显示器的纸箱，正大声吼叫的是一个胸口打着领带，挂着标牌的胖子，多半是个管事的。被他斥责的那个人则穿着商场里的工作服，戴着一顶印有中南名都标志的鸭舌帽，看起来应该是个理货员，正垂下头，捏紧了拳头浑身剧颤，好象随时都要发作的样子。
而那胖子却丝毫不觉，正骂的兴高采烈，那理货员忽然抬起头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胖子的领带把他顶到墙边，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骂够了没有，我说过，我是不小心的。”
“哥们，别，别这样。有话好说，你先放了我，好不？”胖子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凶神恶煞，额边顿时渗出点点晶莹的汗珠。
这时那个理货员眼珠忽然转了一下，发现聂永清正在看自己，不由得楞了一下，连忙把目光避开，拉下了帽沿，又瞪了胖子几眼，然后才慢慢松开了抓着领带的手，退回去把箱子一把扛起，往仓库走了。胖子这才喘了口气，一边把领口弄整齐，一边大声向他走去的方向骂道：“吗的王八羔子！待会经理回来老子再收拾你！”
聂永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嘴里不禁喃喃到：“太象他了…………眼睛怎么会那么象呢…………”。
第十二节 辞职
“清清……清清！”聂永清正在思索着，老妈的喊声忽然从下面传来。
“哎，妈，我在4楼呢！”
“去上面干嘛，不是叫你别乱跑的吗，快下来！要回去了。”
聂永清匆匆跑下楼去，只见老妈双手各拎着两个胀得跟气球似的的塑料纸袋，仿佛一触即破，谭经理也抱着2个鞋盒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一脸诌笑。
“哎，清清，你怎么什么都没挑啊？”看见两手空空的女儿，聂母大惑不解的问。
“妈，这里没有我合适的，下次再来看吧，我帮您拎下东西。”说完便去抢老妈手上的包。
“行啦，知道你孝顺。”聂母笑了笑，说“这些我来就行，你拿着那2双鞋吧。”
“恩。”聂永清暗自吐了下舌头，在父母眼里，她一直是个乖乖女。回头一看谭经理，不禁一阵恶心，只见该君脸上五官的坐标全部挤向原点，笑得如同一颗烂心的菜花。从他手里一接过鞋盒，便飞一般的和老妈奔下楼去了。
“啪”的一声，方旭拍死了小臂上一只对自己眷恋有加的蚊子，看见它鲜血四溅，尸骸不全的惨状，便回想1分钟一前，同样是“啪”的一声，在电器部的办公室里，经理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也把方旭的工作和薪水拍的粉身碎骨。
“方旭，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要认真仔细，一定不能马虎！你看你，这半个多月你犯了不少错，刘领班都给我反映过好几次，我都没追究你，今天可好，你居然还顶撞起人家来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经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旁边的刘领班则得意洋洋地用眼角斜瞟着方旭，一边还点起了烟。
“我是不对。”沉默了半天，方旭终于开了口，一只手指着刘领班“但是他，他不应该骂我，侮辱我的人格，我这样是迫不得已…………”
“什么叫不得以？你这就受不了了吗？”经理又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有理了，你记不记得你当时应聘时我怎么和你说的？”
“当时……”方旭回忆起那天应聘的情景：那是刚放假没多久，猴子给他家里挂了个电话，说暑假不回去了，留在市里勤工俭学，让方旭陪他一起去个招聘会看看。方旭一想自己又不打算考研，在家也没什么事做，父亲看病还花了不少钱，出去打打小工既可以减轻家里负担，还可以赚点零花钱使使，岂不一举两得，于是没多考虑也就答应了。谁知第2天去一看，才发现小小的招聘会现场却如歌迷见面会一般，人山人海，堵的水泄不通，再加上近40度的高温，有气无力的空调，如同在桑拿浴室烤火炉，不一会两人便大汗淋漓，头晕目眩，却还是摸不着头绪，直到猴子凭借其过人一筹的身型死命挤到一个密度最低的柜台前，大喊一声“这里！”，那两张与他脸一般煞白的简历才慢悠悠地飘到了招聘者的手中。
那家单位叫中南名都，历史悠久，在W市小有名气。因而即使聘几个理货员也是精挑细选，宁缺毋滥。猴子精干纤细的身材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早早的便打道回府，眼睁睁地看着方旭轻松地通过一轮轮的筛选，直到最后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站在他面前，微笑着说：“小伙子，第一次来找事做吧？肯定会觉的苦的，你能吃的了吗？”
方旭自恃年轻气盛，条件反射般用当年加入共青团时的口气坚定不移的说出了两个字：“不怕！”
但如今这个人要他再把当时的话说一遍，方旭却犹豫了，他心砰砰乱跳着，甚至怀疑自己当时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但现在后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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