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刚家的做人血统,让她宁死也不认输。
“神鹰先生?神鹰……”事隔多日,一直不发一语的她,现在开口了。
神鹰?透过大肆的秘密调查及人脉,她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明白陌生人就叫“神鹰先生”。
这么凑巧,抑或是巧妙的安排,不得而知,她狐疑着,他的姓与神鹰硰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两人有天壤之别——绝对是同姓不同名的人,她肯定自己的想法。
可惜,她却变不出“神鹰先生”的名字,手上仅有地址可循。
这是最后一招了,她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按图索鲢,开着红色耀眼跑车,她见到蔚蓝的海洋。这里,显然是一个渔港。没想到“神鹰先生’也喜欢看海?
咸威的海风及熟悉浓浓的腥味将她团团围住。正是秋天呢!远方渔船的渔人们正不断地下鱼货及卸货。而为了躲避严寒的季节,从西伯利亚漂流到这里的丰富鱼虾,也使得这里成了丰收的季节啊!
冷风飓飓,一如她的心,不仅是为了她的“石油王国”可能凋零而心酸,也更为了背叛她的丈夫——在哭泣。
哭泣?她难道抛弃不了过去,永远要承受这些不堪回首的柑心之病吗?
她赫然发现——自己眼角的泪水?她激动地否认,只是海沙吹进眼角罢了,不然,就是她太累了。
远远眺望高山上一栋巍然矗业的希腊式建筑豪邸,她猜想:在这贫穷的渔港,那一栋想必就是“神鹰先生”的家。
应该是个孤僻的老头,不然,怎会选择在如此蛮荒的小镇居住。但一位富有的老人,为什么又喜欢望海?
拥有权势的老人——不是个个都沉溺在名利与美色中?他难道会独树一格,与众不同吗?
车子行进在密布树荫的阴凉大道中,走过境蜒的穹林小径,她心底闪过千万个疑惑。
这时,豪宅已矗立在眼前,只见鬼斧神工、维妙维肖的金龙盘踞大门,仿怫真的知悉她的到来,主动开启。
纵有迟疑,她也已豁出去,无畏地驶入完全陌生的世界中。仿佛有人正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大门立即又会上了,她强烈感觉到被“锁”在这里了。
下了车,她忐忑不安地环顾四方,满眼的绿色。完全自然的树木,苗苗草地,有港整个庭园。“数大就是美”——眼前清一色的绿,果然让她心旷神情,震撼不已。
而迎面映人眼帘的,更让她的心悸动起来,是一株株熟悉的——五颜六色的松虫草。
松虫草?但“伤口”再度隐隐作痛。
她别过头,偏偏眼角一隅又映照出一片发光的湛蓝,刺眼得令她几乎窒息。
原来,豪邸的四周尽是玻璃围绕,同时被阳光照射得发出如珍珠般的光芒,而豪邸较低处正接连一片出口海洋,使得整栋建筑几乎完全沐浴在一片蓝色月光下,真美!令人叹为观止。
看来,这位“神鹰先生”也是个喜欢看海的男人,她心中掠过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她”不也是常常驻足眺海?她懂得,这是对海的执著与狂热,而这种男人,他们把望海视为至高无上的享受。那么,“神鹰先生”真的与众不同。
她注意到栅门内,停放着一艘华丽的帆船游艇。纯洁亮丽的白色,看起来耀眼又光亮——这是全新的;以前的她住在贫穷渔村海边时,曾注视过来来往往的相同小船,眼尖的她,望了一眼,马上就能判定船的“价值”。船——对出海人是维生的工具,但在有钱人的眼中,则视船为玩乐的工具,从船身的打造和装潢,她已意识到“神鹰先生”的品味及对船的狂热,还有那嬉戏人间淡然又严谨的态度。
她挪渝地自嘲——想毁灭她的人,几乎都和海、船脱不了关联。
这辈子,她曾在爱海的男人手中“死”过一次,而这一次,为了挽救财团的危机,就算赌上生命,她也绝不再栽在爱海的男人手里。
她挺直背脊、眼神镇定、表情僵硬如顽石。
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见到仆人来招呼地,她不由得以为,这偌大的宅子,难道真的只住着孓然一身的“神鹰先生”吗?如果,这是“欢迎”的手段,究竟还暗藏什么危机呢?
怪不得,有人说,最美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危险的。她就是最佳例证。她再度露出甜美、邪恶的微笑,承认她是最美,但也是最恶毒、危险的“蜘蛛寡妇”。
步步为营已是必然——她抬头挺胸,像男人般意气风发地迈入大厅。
你终于来了。我日夜思念的妻子——
思念的煎熬,使每一天都像是一世纪那么长,等待才是最残酷的折磨,他同时把煎熬当做是一种报应,这是他该承受的报复。
他黝黑深达加潭子的双眸闪烁着无忧无虑海洋般的蓝色,天色逐渐黑了,蓝色匿迹了,代之而起的是红色火焰的反光,壁炉里的木柴辟啪作响,微弱的火光似奋力想扭住燃烧的时间,犹如拼命想抓住他们生命中甜蜜余光的一瞬间——
他等待她走向他。
传统本展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夜愁啊!你可以恨我一辈子,但是,我却爱你永生永世,我不能没有你,就算你恨我,但是——
我还是要拥有你。
不管是狂风飓雨、天崩地裂,抑或鬼哭神号,他就像是濒临死亡边缘,仍不放弃做最后的挣扎——他要她。
室内暗黑,没有一丝光源,所拥有的,只有壁炉发出的温暖微弱火焰,他俩之间紧绷的冷空气,也因此燃起丝丝光芒。
他似乎早就在等侯着她?
他背对她,坐在靠背的绒毛高背椅上。光反射出影子,石头墙映照出神秘复杂的颀长影子。
即使如她发亮的眼睛,也无法捉摸这莫测高深、行踪不定的缥缈影子,更迫论真实背对她的肉体之躯。
他约莫高他三尺远。二话不说,她一下就这样跪在他的后方,完全以最古老的日本礼仪对待他。
她跪坐地上,声音低哑而敬畏,她的头不曾拍起,但是,她以眼角瞥视着那伟岸、诡的影子说道:“久仰大名,神鹰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这一路走来,直到现在坐定在这里,我认为你似乎正等待着我来?你一副‘万事俱备”的样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她的声音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只是……我们素昧平生,不知你为何不择手段地要对付我,处处逼我于绝境,几乎逼得我黑夜愁奄奄一息,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唯一的可能是,或许是寺刚家的祖先跟你有过节,或是,你——”她的眼睛闪烁着惊世骇俗的狂野。“对我这位可怜的寡妇,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呢?”
她的双拳紧握,声音沙哑偷懒,这一刻益发显得诱人及迷惑。“我只是一名妇道人家。十八岁时,丈夫就过世了,然后,父亲寺刚忍野也接连去世;当初父亲过世时,只留下大笔的负债,他生前的子女虽多,却没有人愿意出面继承,只除了我——一个可怜的私生女,仍愿意挺身而出为父还债。时至今日你我这样处境堪怜的女人,纵使不懂得经商,也还是不允许‘石油王国’在我手中消失殆尽——”她最后说:“我不能承受失败的耻辱。我愿以生命做赌注,只要——寺刚家永不倾倒。”她顿一顿日,露出一个像‘“毒蜘蛛”能螫人致死的笑容道:“我——所拥有的只有肉体,这是唯一仅有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用自己做交换。希望这样能令你满意。当然,如果你愿意回头看看我的话……”
她相信,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拥有绝对的自信——“神鹰先生”绝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明白,男人绝对迷恋女人的身体。
男人不能没有女人。
不管如何,她不会是输家,她会有她的“筹码”,对她而言,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逃离地撒下的蜘蛛网——
她不再有语了,决定等待他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溜逝,而他仿佛与她作对似的,闷不吭声,她耐心地不动声色。但时间越来越久,她的眼睛逐渐充满了焦躁不安,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紧绷,一如封闭的石洞间有一触即发的火苗,大火随时可能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措手不及间,他突然开口了。令人大大意外,他的声音一点都不老成,也不像是老人家,反而满是活力,中气十足,还有,令人熟悉不已的声调。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可叹啊!想不到,你为了拯救‘石油王国’,居然可以出卖自己?这就像我一样,为了要得到你,也会使出毁灭你的撒手钢一般。哎!”一声长长无奈的叹息。“想不到,你的尊严和骄傲是用在这样的地方?”语带轻蔑。“经商,你当然不懂,因为,你只能卑贱地与不同的男人交欢、利用男人——今天迫不得已选上我,目的只为了‘控制’我成为你的奴隶,放过你,让你的‘石油王国’仍能耀眼辉煌,照样立足整个日本财经界——”
他的话一针见血又残酷无情。然后,他转身,露出意志坚定,不可一世的表情矗立在她面前。
他仅有的一只眼睛,炯炯逼人。
神秘的‘神鹰先生”——竟然就是神鹰裟?
黑暗的记忆侵入——四周的石墙好像朝她压过来,无情的命运之神依然不放过她啊!她整个人瘫倒在地。
戴着独眼罩的他英姿勃勃,强而有力地双拳紧握,似乎在叙述:“玩弄男人的女人,最后吃亏的还是女人——”
夜愁的意志力完全崩溃了,武装的坚强也一下溃堤了。
为什么他就是“神鹰先生”?不断要毁灭她的人?
他赤裸上身,仁立在熊熊火炉前,肌肉结实的胸膛因炉火的发热而淌下汗水,像被阳光晒得发光似的,他看起来像古代史诗中描述的古罗马时代专门搏技演出的战士,而胸膛间不偏不倚的深刻刀疤,也益发引人注目。
凌辱?耻辱?她一直不断地遭受无情的“打击”?
他的脸上带着恶魔般的笑容——他的丑是在于太邪气。
但现在的她——也绝非泛泛之辈。尽管震撼不小,她也强迫自己绝不逃走。
这两人——究竟谁才是最绝情绝义?
她站起身,脸部几乎刚好面对他的半个胸膛,看着他清清楚楚的疤痕,她恨火燃烧,眼中闪烁触目惊心的火焰,极端讽刺地说:“你显然是彻底坏透了,连弱小无依的女子也不放过——”
他反击:“是你逼我的!你并不可怜,一个专门欺凌男人的‘毒蜘蛛’!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情妇,只有坏男人才制伏得了你!”他挑衅地越来越靠近她。
“你错了!”她怒火冲天。“做情妇是荣耀,做寡妇才是耻辱!”然后又不要命地征嚷:“我要玩弄男人,以洗清耻辱——”
寡妇的耻辱?他目光一闪,一踏步,原来这个恶魔搜获了她,挑起他们之间最深处的痛楚,他咬紧牙报道:“你一直活在仇恨中——”
‘是的。”她的眸子散发明光,毫不避讳。“从我丈夫死的那一天起,两年的时间让我换取到什么?除了金钱,就是敌人,以及憎恨。”
他全身战保,眼露凶光,不顾一切地狂喀:“你要认清事实,不能再逃避!”深呼吸一口气,他豁出去地咆哮:“‘他’没死,现在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只是——容貌不复原来,他的‘疤痕’就是如山铁证——”
她的头脑表的好像被炸开了,顿时血流满地!
灰白的脸色比僵尸还难看,她的灵魂早已经化成泡沫,曾经死去的躯壳,竟开始剧烈抖动,她一字一句重复着像是机械还硬的声音。“他没死,他没死……我不是寡妇……我不是……”
他吓到她了!心一横,决定乘胜追击逼地面对事实。“你不是寡妇啊!绝对不是……”忽地,激动地将她揽紧人怀,手臂像是热络的钢条因住彼此,他们紧紧结合在一起了,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他用下巴满足地磨蹭她额上的秀发,就像从前一样,悲痛莫名地道:“这些年,有个男人对妻子的愧疚让他痛不欲生,当他看见做妻子的你作贱自己,不惜做情妇,把男人玩弄在股掌间,他简直生不如死…”他不断喃喃自语,诉说无尽的相思之苦,他最后道:“神鹰只不过是我的化名,我真实的名字,就是——”
他说不出口。
“神武愿焰”四个字卡在喉咙中,他无声。突然,像鬼魅般轰声大笑,歇斯底里的笑声撕裂划破他们之间历历在目的过往。“你没有死?你没有死……没有死的你,现在回来想向我表示什么呢?”她用无神的眼睁望着他,他心寒。“你就是要毁灭我?还是,你失去了那女人的温暖,所以,回头才想到我?”
横梗在他们心中的灵魂——幽子。
“夜愁——”他委曲求全。“她根本对我不具任何意义,我不爱她啊!我只爱你——”
“够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她毅然打断地,自我解嘲:“你们跳海自残的终曲,真是可歌可泣,足以让后世歌颂的伟大恋情!你会再来找我,只不过当我是代替品,但是,我不会是暖床的工具
“不是,不是——”他咆哮辩解。一切难以启齿啊!渐渐的,声音由有到无。
她斜睨着他,用百分之百不信任及仇恨的语气笑着。“你以为我会屈服吗?‘石油王国’如果倒闭了,完全是拜你之赐。没错!是你一直要毁灭我。”她的眼神似在诅咒他下地狱受苦,不得好死。他的心中淌着血。她说:“是有第一次,但第二次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就算要受尽耻辱,我也心甘情愿——”
他犹如陷入冰天冻地中,她一到壮烈成仁的模样,他没有话说。他的身于僵硬如石,眼神充满悲伤和莫测,好半晌,他生涩缓缓道:“你永不宽恕我?”
宽恕?她咬牙切齿。“可悲!这代表什么意思呢?我是凡人,我不懂什么是饶恕。”她骄傲地抬头望他,充满鄙视及不清,多么恶毒的话!她明白,一个男人绝对无法容忍,更何况是她的丈夫?“你不再是我的丈夫,你的脸变成丑陋恶心,令我嫌厌不已。何况,我已不够格再做你的妻子,我失去了忠贞,而你的背叛也让我恨你,如今,除此之外,我——其实一点也不再爱你。”
她不爱他?这让他几乎断肠,不自觉松了手。
无底下最狠的惩罚——就是妻子不再爱丈夫。
她忍受蚀骨推心的痛,佯装绝情绝义不断叫嚷:“我不再爱你了,我一点也不爱你……”说完,趁着他陷入混乱之际,拔腿就跑。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用力抓住她,蛮力让她手足无措地完全撞进他怀里。“想逃?门儿都没有!”他吆喝。“别逃!别躲我——”
她拳打脚踢,张牙舞爪,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她不服气,一直不断地拼命挣扎,为了控制她,又怕动粗伤到她,不得已,他只好把她压在粗壮的腿上,她汗水淋漓,娇喘吁吁,一会儿,力量逐渐耗弱,最后,两个人跌到地板上,他用强壮的身子压住她的身躯,让她再也动弹不得。她没有力气,完全被他驯服了。
“你变得真是泼辣!”他咧嘴大笑道。他的脸离她只有尺尺。她气喘如牛,浑圆的胸部不断上下诱人地起伏。他们的心脏开始狂跳着;他强而有力的大腿压住她的纤腰…
激情如此强烈地刺激他,让他几乎按捺不住原始的悸动。
他火热的胸膛,让她的酥骨彻底融化。她陷入他眼底的迷情魔力。她怕,她怕……知道她应该边。无奈,双脚双手不听使唤,她四肢无力,他的唇几乎要直逼下来,笼中之鸟的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放开我,放我走——”
出乎意料,他的唇定在离她的唇约莫一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