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是的。想必,她会是全世界最关丽最快乐的十八岁新娘。
她伸手轻触他胸膛上一道明显的深刻刀疤,他解释者:“这是小时候玩水不小心遇见鲸鱼,和鲸鱼搏斗的痕迹,当时,差点儿丧命…”他紧张地抓住她的小手,神情专注地问着:“这是抹个去的伤痕,你会不会觉得丑啊?”
“丑!”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回荡在充满爱的小屋。”不会!’然后一脸正经地看着他,两人目光相遇。“我会当它是‘专利’的标志,这表示我不会认错我的男人。”她把小脸深埋他胸前,轻吻伤痕。“我会知道,这疤痕来自我的丈夫。”
她深情的告白,让他感动莫名地轻触她美丽像星空的乌黑秀发道:“我爱你,夜愁!
等待,再等待……等待是美丽的。煎熬也是欢愉的。
她要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子,他会看到最美丽的妻子。
只是,备受“诅咒”的黑家女人:会有做妻子的命吗?
她们不都是一生注定做情妇……
第五章
“我绝对不放过夜愁。”幽子无时无刻不这么说着。
她憎恨夜愁已到欲置之于死的地步。就像小时候大家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白雪公主”一样。
如果夜愁是白雪公主的化身,那幽子或许就是名副其实的邪恶坏后母了。而故事中的小矮人是谁呢?始终守护着白雪公主的人在现实中当然就是石川家康了。
石川多年来一直保守着夜愁在何处的秘密。这老奴才实在是惹幽子不悦,尤其是他绝对的“守口如瓶”。毕竟,这仆人的心还是挂念黑家的母女。多年来仗着他毕竟是寺刚家忠心耿耿的仆人,幽子也不敢奈他何。
时光匆匆,年复一年,就在今天,幽子发现了——夜愁跟老仆人石川通的信,而信上的住址,当然就是找到夜愁的证据了。
她悄悄地离开家,来到几乎是蛮荒的小渔村樱岛。
她得意洋洋。尤其一看是这贫穷的小渔村;她幡然大悟,这铁定是夜愁现在的生活写照——潦倒、困顿、凄惨、贫穷。
她想咧嘴大笑。但,刹那,她的目光却无法自抑、仿佛像被磁铁吸住般地望向大海。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粗记、豪气、剽悍,恍似大地的一切都被他征服了,在大海中,他显得不可一世。
他一古脑儿地爬上岸。全身赤裸的地,沐浴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像是太阳神的化身。
她着迷了。整个灵魂完全被吸引住而无法自拔。这样的男人万万没想到,她的心燃烧了。
突然,如精灵般的甜蜜叫声,朝着这男人叫嚷:“愿焰——”三步跨做一步,就像是快乐、无忧无虑的鸟儿般,她跃向他,他一个箭步地把她抱起,在原地绕转,他们的世界在飞舞着。
“我的美人鱼——”愿焰唤她为美人鱼。她的笑声不停,直到快笑岔了气,向他求饶,他才放下。然后,抱着她坐在岩石上,一起欣赏夕阳,聊着天。
幽子愕然躲在岩石角落里,偷偷地注视这一切。
他们的世界仿佛只有池们两个人,充满着快乐。他说:“如果我将来有了钱,我一定买艘轮船,带你环游世界。”他许下愿望。
“有没有去玩才不重要,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她粲笑。“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你的嘴巴很甜幄!”他逗她。“美人鱼,闭上眼睛。”她听话的照做,感觉到有一样东西放在她手心上。“送给你——”他陶醉道。“你乌溜溜如瀑布似的秀发,需要一把像水晶的梳子,才能配得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倏地,瞪大如铜铃。
这是一把透明发亮的梳子。“哇——”她尖叫。
“这是用鲸鲨的骨头雕刻的。”他向她说明并解释。“这次出海捕鱼,意外地抓到一条会攻击人的鲸鲨,原本想把它放生,奈何,它却因受伤而死亡,它的骨头很稀有、很珍贵。这些日子在海上很想念你,所以,就利用空闲的时间,用鲸鲨的骨头刻了把梳子,来表达对你的思念!
“你亲手做的?”她几乎不可置信,连忙抓住他的手,噘起嘴巴激动不已。“这就是你表达想我的方式?”
他的手捧住她的面颊,浓情蜜意道:“是的,在海上,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这是送给你的定情物,表示不准否定我的爱!
她狂喜地抓住他的手,促狭椰输道:“那我要好好回馈你的辛苦,让我用最甜的双唇犒赏你的双手——”语毕,她的樱桃小唇就埋在他捧起的双手里。接着,她伸出舌头润润唇,亲吻他的胸膛,最后,她的唇定在他的厚唇。远方的阳光经由海洋反射,将小俩口照得金光灿烂。
这真是很美的画面。
尤其,是他们的四周包围着无数的爱。真美!
幽子有着天崩地裂的震撼。“是——夜愁。”这一刻,她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夜愁。
夜愁本来就很美。从以前见到小时候的她,幽子就知道夜愁将来绝对会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胚子。虽然,她是多么的不愿承认,其实,她嫉妒夜愁的美。
她更讨厌夜愁脸上的表情,以往,在夜愁的脸上,只会让人见到她那总是对世人表现的轻蔑。不屑。幽子觉得,她与夜愁早在前世结下恶缘,每一回,光着夜愁那不知天高地厚对她的鄙视,她就想毁了那张脸。
如今……这样的脸竟消失了。只剩下爱?幸福?美好?
幽子明白,在她的人生字典中,只有一句座右铭:女人,就是要找有钱的男人做依靠——
她想,会跟寺刚忍野那糟老头在一起,无非是为了钱?
为什么?同样身为女人,在她自己的脸上却见不到快乐和幸福?和现在的夜愁相比,为什么她总是屈居下风?
虽然对叫“愿焰”的男人燃起了炙热的心;但是,对夜愁却只有冲天的恨!
目睹这一对两小无猪的情侣,在海滩上“克难”地烤起鱼来,亲密相拥。一双筷子、一个碗,如此自在知足,他喂她吃,接着换她喂他,半晌,酒足饭饱,夕阳西下,两人手牵着手,在浪滔里打水花,玩够了,又相偕躺在沙地上互拥休息。
幽子的目光燃着熊熊火焰。蛇蝎心肠的女人,此时心中升起怎样的阴谋呢?
她要靠他——击败夜愁。绝不让夜愁有好日子过,而愿焰就是这枚棋子。
一大清早,烟雨蒙蒙笼罩着樱岛,靠海的渔村,总是很容易泛着小雨。这时毫无人烟,幽子一人孤独地站在小径上,一脸焦急。而她身旁的BMW跑车,也不时发出引擎不稳定的咆哮声。
在这雾蒙蒙的时刻,相信只有狂爱海的男人,才会一大早回到海的怀抱,与海相拥。
愿焰多年的习惯从不曾改变。每天早上都会晨泳,就算是暗时多云偶阵雨,只要不是暴风雨,就是他一天的开始。他坚持游完泳后,才回去与夜愁共享早餐。
意外的,今天他远远地见到一位打扮入时、雍容华贵,似来自外地的中年妇人。这里的人,不会有像她这般奢华的打扮,他暗忖。
她不顾一切地对他挥着手。“先生——”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迎面而来。
细细地端详她,愿焰心中莫名一紧——她真像是他的母亲。神情相似,总是可怜兮兮,不知所措,无助地望着男人。
不可思议,幽子——勾起了他对母亲的怀念和惆怅。
“我的车子……’她的模样令人想伸出援手。“先生,我到这里观光,谁知道,运气不好,车子半夜出了问题,又迷路了。”她的声音哽咽恐惧。“三更半夜,一个人都没有……”
她一定很害怕!就如同当时的母亲一样,受尽父亲凌虐,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独自处在极度的恐慌中。
“我来帮你!”他义不容辞地说。马上热心地替她检查起车子,这才发觉车子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水箱没水而已,加了水,一切又可活动自如了。
“我真笨!”幽干责怪自己。“一点修车常识都没有。
“别这么说!”腼腆的愿焰拼命地安慰她。“你是个女人,当然对机械设概念嘛!
“是吗?”她极力露出害羞的面容。“我同时也是个大路痴呢!我很怕迷路,会找不到我要到达的地方。”她厉害的笑里藏刀:将眼中的阴沉变成足以迷惑神武愿焰的哀求眼神,“如果你不嫌弃,可愿意载我到目的地——”
一个宛若母亲面貌的女人在恳求他……他于心不忍。“我愿意。反正,时间还早嘛!’他胡乱搪塞,似乎忘记了夜愁还在家等待他。
“太好了!”幽子兴奋地叫嚣。“你来开车吧!”她推着愿焰坐上驾驶座。“我现在不敢再开车了!万一又抛锚怎么办?何况这种跑车一定只配有格调、数一数二的男人!而你,男人中的男人,再适合不过了!
是这样吗?长年在海上驾渔船的他,虽见识过这种世界级跑车,但能开这种好车,只怕是三生有幸了!
年轻人的狂热、刺激显现在脸上,他加速、再加速,不断试探疾驰的快感,然后发出满足的笑声。而幽子,居然忘我地看着他,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涟漪。
终于,到达一间很漂亮的豪邮。樱岛上的居民寥寥无几,能住在这里的,想当然尔是少数的有钱人。
愿焰的脸上写满了羡慕,但却不眷恋。“到了!”他很绅士地道。“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开这么棒的跑车!”熄掉引擎,他交还汽车钥匙。“我走了,再见——”
“等一下。”幽子冲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两人都吓了一跳,她竟然失去了方寸,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对男人舍不得。他旋即转过身,他们的脸近在飓尺。“我……”幽子口吃得害羞松开手,居然怯怯说出心底隐藏已久的真心话:“我很孤单……只有一个人…我没别的意思,只……只是需要有人陪我……”
母亲的容颜在愿烟眼底中姐终挥也挥不去。她——多像贵妇人啊!为何却是单身呢?他不解,但终于鼓起勇气问:“需要我陪你吗?
“你愿意吗?”她投去眼角的泪水。
如果是今天……他想了想,只有今天而已,应该没问题。“好,我答应你。”
“真的吗?”幽子表现得像孩子一样的兴奋,令她震惊的,还是由内心发出的真正喜悦。
“我来做向导吧!”愿焰毛遂自荐。“既然你初来乍到,我就带你去看樱岛最迷人的地方,相信你定会爱上这个恍似世外桃源的岛屿。”他自情满满道。
一点也没错。幽子不仅迷上樱岛,也彻底迷上了这位叫神武愿焰的男人。
当他回家时,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是夜愁,她趴在桌上睡着了,而桌上还摆着纳豆、鱼干等小莱,碗筷更是连动也没动。
她等他,等到连晚饭也没吃。他怜惜地蹲下身子,轻轻抱起,惊醒了她,她探探惺松的眼睛,露出笑靥,还不及说些什么,他已先开口道歉:“对不起,让你一直等我,又没吃饭。”他习惯地把她的小脸压进他的胸膛。
她总是用双手环往他的背脊,深深吸吮他的体香。“无所谓,我只是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平安回来就好。”她话中的意思相当清楚:她怕他葬身大海……
“我们家连个电话都没有。所以,无法联络你,跟你报平安,害你白白操心了。其实,今天在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才来不及回来。”他避重就轻,轻触她小鼻尖。“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然后,你一定要成为我的妻子。”
夜愁笑得合不拢嘴,兴高采烈地用手指着床上。“你看——”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红色亮丽的传统和眼的布料。“这是田中大婶帮我裁的幄!她很辛苦呢,特别托人从京都买回来的说这件要给我做新娘礼服。我今天已开始缝制,不然时间一定来不及。”虽然,离她十八岁还有一年的时间。显然,她已迫不及待了。
穷困的他们,连新娘礼服也只得靠夜愁自己的双手完成。愿焰的目光凛然,感到辛酸。“夜愁——你不该吃这种苦的。”他揽住她,自顾自道:“我不要你穿传统的和服,我知道现在日本东京的女孩,都是穿西方的白纱礼服。”他的下颚抵着她长长的秀发。“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买一件白纱礼服给我的新娘子。”
“但是——”她撇头想了想,有些不舍。“这样会很贵的!”
“不用担心。”他信心十足道。“我会有法子的。”
“我相信你。”夜愁清纯的眼脑散发出对他如天神般的信任,她倒在他怀中。
夜晚,愿焰拥着夜愁,这小女孩早已睡得不醒人事,而他呢!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万万没想到,今天才陆那叫幽子的贵妇人一天,她竟赏给他近半年的捕鱼工资。她一定很富有,但——也一定寂寞极了。
有钱真好。今天,他这一生首度尝到有钱的滋味。开好车、喝好酒,不必卖命工作,莫名其妙就得到了一大笔钱。
如果,他有钱了,夜愁再也不用待在这简陋的屋里,永远吃生鱼、纳豆、白板……
事实上,他不知道,无形中,他已经嫌弃起最爱的家园、最爱的大海、樱岛,似及愿意一起吃苦受罪、爱他的夜愁。
第二天,他还是告诉夜愁,要外出工作。贫困潦倒的生活,让他们只要有工作,夜愁总是会义无反顾地答应他。而她,对愿焰极度信任,像个放心的妻子信任丈夫,从不怀疑丈夫闪烁不定的言辞。
一天又一天,不用多久——
男人,真的是禁不起诱惑吗?
幽子带着他进入住的地方。不愧是名家的豪邸,宽敞、豪华、舒适,昂贵的桧木进口家具触手可及,面海的玻璃竟是用水晶制成,无数的金饰器皿充斥室内…她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这里的一切及她的身分——不输给西方中古世纪的贵族公主。
“这里还是普通的呢!”幽子不以为然的语气很明显。“我在东京、大阪、银座、九州、北海道……都有数不清的房子,甚至,装潢都比这儿昂贵上好几百倍。”她端视他,语气突然忧伤,讥消道:“不过,跟你在一起后,我终于发现,这些对我都是虚伪的,我…我是何等悲哀的女人!”语毕,竞悲痛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愿焰不懂了。“如果我像你一样富有,这一生就夫复何求了!”他轻拍她的背脊,给予安慰。“知足些吧!”
她一转身,竟倒在他的怀中哭泣起来,泪眼婆婆,泪水沾湿他的衣襟,渗透入他的胸肌。“我这一辈子,跟寡妇没有两样!”她尖叫呐喊。“我是活生生的寡妇啊…”她一五一十诉说自己的不幸。
寡妇!又是一个悲伤寡妇!
愿焰动容了,寡妇——女人都如此不幸吗?
幽子在他的怀中,他惊讶地发觉,她身上似有着与母亲相同的味道——幽子散发出妈妈的味道。
她紧紧贴住他。悲怜自己命运坎坷的她,函须有人慰藉,他——则激起她的需要。她抬起头,她的唇主动地攫住侵占他的唇,她是太有‘技巧”的女人,有本事让男人销魂蚀骨,逼男人为她发疯。
他想拒绝,但是,当他们跌到地毯上,他霎时就忘记了一切,忘记夜愁、忘记他的坚持。
当她主动火速脱去衣服,一丝不挂地展现自己时,愿焰怔怔地看着她。一到最妖饶动人的身材,以及火辣辣的“饥渴”,与夜愁的清纯可爱是截然不同的。而他——正是最缺乏母爱的男人。
她毫不伪装强烈的需求,触碰他血气方刚的神经。她主导他、带领他……带他到从未知的情欲世界。
“第一次,是吗?”她疯狂地将整个头埋进他的腹部间。他说不出话,只是像个纯真的男孩住她摆布,发出狂乱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