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上了火药库?”才几天光景,形势就来个大逆转,风翔实在不
敢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衣希堇失神的喃喃自语。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风翔为解除自身危机而松了一口气;衣希堇则不愿相信
这道平空响起的巨雷。
☆☆☆
“说吧!你们不会只为我缺席三天就冒雨上山吧?”雷向扬端着温热的咖啡
啜饮着。
“表哥英明,的确是公司出了一点事。”风翔不得不承认,雷总裁才三天没
坐镇就出了纰漏,说出去他的颜面也挂不住。
“什么事这么严重,扰烦风总经理亲自跑这一趟?”他用讥讽的语气指责风
翔的办事不力。
“有人暗地里收购公司的股票,还有我们一些工程招标的底价无故流出去,
另外市场产品莫名出瑕疵品。”不知为什么,公司状况连连,害他疲于奔命,迫
不得已只好冒雨上山。
雷向扬低吟一下。“希堇,我们公司可有得罪过人?”
“据我所知太多了,你也知道自己作为太过强悍,想不得罪人都很难。”衣
希堇回答着,她是风雷东谛联合国际企业的公关经理,口齿伶俐、行事果断,擅
于玩弄商业手腕,是冷静型的主管,再加上她艳丽高佻的外貌,每每都能轻易化
解外界批评的不良形象。
“我们到底损失多少?”
风翔拿出资料念着,“股票大约失去百分之二十,工程招标案损失上亿,收
回瑕疵品并赔偿三千万。”
雷向扬在心中揣忖,才三天不在而已,对方一定早摸熟了状况才下手,可见
此人不简单,不容轻忽。
“表哥,你想怎么做?”
“全面清查公司内部员工,有无新进较可疑的高级干部,或是有财务困难的
资深主管。”
“你想是内贼所为?”凤翔挑挑左眉,不确定的问。
“股票和产品瑕疵可以是外力所为,但工程招标的底价除非是内部高级主管,
否则绝对不可能外漏。”
“说得有理,一般职员是没有机会接触工程招标单。”风翔不解的想,奇怪,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是他比较愚蠢吗?
“表哥,你这一动作下去,可能会影响员工士气,继而连带有股票下跌之虞。”
衣希堇这个公关经理较注重这些细节。
“嗯——这点值得注意,这么吧!我们私下调查可疑的高级主管,尽量不要
打草惊蛇。”他明白对方实力不容轻视,没有一定的财力绝不敢与他们为敌,只
有步步提访、小心查证,才能把幕后的首脑揪出来。
“你想谁比较有可能要吞掉风雷东谛?”风翔绞尽脑汁也猜不着。
“希堇,你认为呢?”雷向扬认为她比较了解商界的人脉。
“蒂兰妮。”衣希堇不假思索的提起世敌。
“那不是小嫂子拍广告的老板?”
“别把平儿牵扯进去,她的生活圈没那么复杂。”雷向扬不喜欢有人误解方
天平。
“瞧你紧张的,我不是说小嫂子有嫌疑,而是指她先前为蒂兰妮拍过一系列
口红广告。”盲目的恋爱傻子,风翔在心中骂道。
“不过不无可能,她先前不是与你交恶,现在反倒自动送上门。”衣希堇有
意要她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希堇,就算你是我表妹,也不许污蔑平儿,是我强行带她回别墅的。”雷
向扬为方天平辩解。
“高,表哥,你真是有一套,请接受小弟无比尊崇的敬意。”凤翔嘴上说着,
心中却想,虎落狮口不知谁比较危险。
“表哥,你不要被她无知外表所蒙骗,往往看似无害的花朵是含有最致命的
毒素。”难道他就看不到她的心?衣希堇的心在滴血。
风翔看不过去说:“‘希堇表妹’,你忘了小嫂子是个刚从南部上来的十七
岁少女吧!”
“年龄是最好的伪装,再加上她和辛凯生过往甚密,恋爱中的小女孩是最容
易误入歧途。”
衣希堇踩到雷向扬的痛处,辛凯生一直是他心头上的一处阴影,他既没有勇
气问方天平他们两人的关系,又怕问了会失去她,夹在当中的他矛盾不已。
“你在挑拨小嫂子和表哥的感情吗?怎么,难不成你在暗恋表哥,怕他被小
嫂子抢走?”凤翔早就觉得她的心态有所偏差,原本公司这档事可以直接以电话
联络,她偏要冒雨上山,要不是基于血缘关系怕她上山危险,他才不睬她呢?
衣希堇被拆穿心事,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以反击代替防守。“我看你和表
哥一样,都被她天真的演技给骗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嫉妒的女人有张丑陋的脸。”风翔老实的说,就像
她现在一样,美丽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你……风翔,你不要忘了我们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她忿忿的说,他
存心要贬低自个在表哥心目中地位。
“对呀!小嫂子正好也在船上。”风翔故意激她,决定要气死这个小气巴拉
的醋缸女人。
“好了,你们不用再争论,我相信平儿。”她虽年轻冲动,可是正义感浓烈,
绝不会为一己之私而害人。雷向扬如此认为。
“相信我什么?”此时方天平正好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贱贱。
雷向扬站起身搂着她的腰。“相信你肚子一定饿了对不对?”
“是呀!你好聪明。”她称赞道,连贱贱都低吠数声表示赞成。
“想吃什么?葱爆牛腩、清炖排骨、红烧鱼还是油炸芋泥丸?”雷向扬把早
上拟好的菜单念一遍。
“哦!太幸福了,我都要吃。”方天平高兴的说,住在这里比往饭店好,三
餐有大厨料理美食伺候。
“来吧!贪吃鬼,准备吃成大肥猪好拜神。”说到吃,她的精神全上来了,
教他如何怀疑得起来。
“讨厌啦!人家才吃你三天饭而已,对了,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方
天平看向屋内的另外两人。
“要。”风翔是准备留下来看戏,顺便品尝美食。
“不要。”衣希堇则厌恶她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模样,不屑与她同桌。
“风翔,想留下就先喂狗。”雷向扬觉得他真不识相,罚他喂贱贱那只懒狗。
“喂狗?!你家几时有养拘,我刚才怎么没看见?”风翔不解,那只狗是从
哪里冒出来的?
“那只笨狗一定是看见陌生人跑去躲起来了。”衣希堇没好气的说,心想,
什么烂狗,胆子竟比老鼠还小,枉费主人胆大如天。
“不要骂贱贱笨,它会很伤心的。”方天平蹲下来安慰着看起来很伤心的贱
贱。
雷向扬把她拉起来。“不要尽和小狗玩,你不想吃饭了吗?”他以她的弱点
钓她。
“想。”她马上很没义气的弃贱贱于不顾。
接着,方天平随雷向扬下楼,突然感到背后有道寒气射来,她回头一看,只
看见正在逗贱贱玩的风翔和斜看窗外的衣希堇。
第六章
“无聊呀!好无聊,我快要无聊死了,谁快来救救我。”方天平趴在小桌子
上大喊无聊。
“小嫂……平……八德,这样可以吧?两位。”风翔询问着,他叫小嫂子挨
了一记怒视,唤平儿有人用杀人眼光欲将他凌迟至死,只有叫八德无异议通过。
“雷大哥,我可不可以出去玩,这里好闷哦!”方天平不懂,哪有人一早便
拖人家陪着他上班的道理。
“不行,你乖一点,等我把这些处理好再带你出去玩。”雷向扬安抚着她,
无奈烦人的工作总是做不完。
“什么?那一堆小山,我等到太阳下山也做不完。”她不禁觉得他是恐怖的
工作狂,苦着一张小脸嘟着睑。
雨停之后,雷向扬以方天平的四哥尚未回来为由,哄骗她继续留在他身旁,
好安心照顾。方天平想想也有道理,就赖在他家里当食客,没想到他照顾得过了
头,连他上班也带着她,怕她在外面闲逛被拐,所以他特地在总裁办公室加了一
张小桌子,标明她私人专用。
“别埋怨了,小……八德,表哥可是为你在加紧赴工,相信……很快就好了。”
风翔说得有些牵强。
“很快?!请问你用的是月还是年的换算法?当我是三岁孩童呀!”从她坐
在那开始已经两、三个小时,他桌上的山丘并未因愚公的毅力而稍减,反而刚刚
风翔又对座泰山在旁边。
“平儿,你要是嫌无聊就先在沙发上睡一下,等你睡饱了我也差不多做完了。”
雷向扬知道是委屈她了。
“唉!要睡我不会回家睡,家里的床又大又舒服。”她把雷向扬阳明山的居
所当成自己的家。
“可是没人带你去哈美味的午餐。”他知道这个弱点太好利用,莫怪方天平
老是唤他奸商——奸得有够厉害。
“小人这两上字你会不会写?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方天平在心中骂他,卑
鄙又下流的大混蛋。
“小人?!会呀!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小人儿。”雷向扬以调侃的口吻取笑她。
“啊——小人和小人儿不一样。”方天平忙辩申道,可恶,他存心逼疯她。
“八德,你小声一点,这幢建筑很脆弱,不堪你高分贝的音量震动一下。”
风翔难受的捂住耳朵。
“与其逼疯我自己,不如大家一起死,幽冥路上好作伴。”她喜见有人一样
受苦,大家一起疯比较快乐。
“平儿,不许胡说,下次再谈这话题,小心你的小屁股三天下不了床。”他
不喜欢她小小年纪,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上。
方天平鼓着腮帮子瞪他。“说说都不成呀!你知不知道人家好闷?”她觉得
好冤,暑假耶!难不成他要她整个暑假都泡在这个二十几坪的办公室里?现在她
倒怀念起四德来了,至少四德不敢管她的日常作息,而且还无条件提供她玩乐的
场所。
“这样吧!表哥,我带她出去逛一下,待会儿再送回‘宫’。”风翔满同情
这个性顽皮的小丫头。
“你嫌事太少吗?我不介意你一起分享我桌上的工作。”雷向扬冷视着,意
思是叫他少碰她。
“我是好意耶!算了,当我没说。”风翔无辜的说,没想到他连自个兄弟也
防,当每个人都像他这般不挑食?
“好闷、好闷哦!我是闷虾子,遇火三分钟就熟的闷虾子。”方天平以自吟
颂的方式抒发闷气,一次又一次的高唱。
“好了,平儿,我知道你很闷。风翔,去搬台电脑来,顺便买几片最新型的
游戏磁片。”他受不了了,再这么吵下去,连他都要疯了。
“遵命,老板。”风翔惟命是从的应道,心想,教人头痛的小不点,大老板
都摆不平,他这个“小”总经理更不用提了。
雷向扬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他的“千秋大业”。
☆☆☆
衣希堇抱着一堆新进员工资料,和近来在工作上有异状的资深主管财务报表,
她未经通报就直接用背项开门,走向正在埋头苦干的雷向扬。“表哥,你要的资
料,都在这里,这边是新进员工,蓝色档案夹是资深主管。”她整齐有序的把资
料分成两份交给他。
“嗯!我看一下。”雷向扬公事化的翻动纸张,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各然,
他的视线停在一个名叫王谅迅的资料上,头略微紧绷,直觉上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个名字,再看看资料上的个人照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业务经理?!奇怪,
人公司已近四年,他为什么从没见过王谅迅的面?再看着王谅迅的会议出席报告,
几乎是他人代替开会,难不成是这个人……“希堇,你对王谅迅这个人的了解如
何?”他目光直视着衣希堇。
“王谅迅?据我所知,他是个忠厚老实的居家型男人,憨憨的带着副老旧眼
镜,见着人都很客气的打招呼。”
忠厚老实?憨憨的业务经理?“商场上的变化多端。像他这种老实人有本事
推广业务吗?”
衣希堇笑笑说:“因为大家都瞧他一副老实相,反而不好意思欺负他,再加
上他憨直的个性令人信服,所以下游厂商乐于与他相交。”
“是这样吗?可是你不觉得以他的个性来看,不太可能拉到这么多客户,包
括辰阳、三统这类大公司?”雷向扬觉得奇怪,辰阳、三统在国内算是一流企业,
就算他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谈得拢,凭王谅迅一个不出色的老实人也有此能耐?倒
教人匪夷所思。一般企业若出此奇人,必定会引来各界挖角风浪,可是连他这个
大老板到今日才得知此人的才能,若不是王谅迅隐其锋芒怕被排挤,就是另有所
图。
“怎么?表哥,你怀疑他入公司的动机不正?”经他这么一提醒,衣希堇若
有所察的惊觉王谅迅不凡之处。
“一般主管在会报时一定力求表现,将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可是他反而藏
其锋芒退居幕后不邀功。”他觉得光这一点就值得怀疑。
“也许他不爱出锋头,喜欢默默耕耘。”她认为聪明人懂得洁身自爱,不与
强争。
雷向扬不认同的将他的履历表递给衣希英。“你看看他这份履历表像是甘于
平谈的人吗?”
“学联会主席、辩论社社长、全国辨认比赛冠军、西洋剑社长、足球队长…
…天呀!太出色了。”衣希堇念着上面的资料,不禁大为惊讶,和她印象中那个
呆板、静默的形象相距甚远,以他的条件来说,一个小小业务经理算是屈就了。
“为什么他在履历表上大肆吹捧自己,进入公司之后反而收起光华,怕他人
发现他有多优秀?”雷向扬敏锐的说出可疑点。
“的确值得深思。”
“还有,从他升任业务经理之职后,所有的主管会报他都是由他人代表参加,
这表示什么?怕有人认识他吗?”
“难道他是最近公司事件的幕后首脑?”她担忧的想,如果他是这种人,心
机未免深沉得可怕。
“我不这么认为,他背后必定有一股强大力量在操腔,以他的实力吃不下百
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会交代安全主管特别留意他的动向,把真正的首脑揪出来。”衣希堇特
别抽出他的资料准备深入追查。
“好,我知道你可以轻易的解决此事。”雷向扬不吝啬的赞美她的行事效率。
衣希堇淡淡的浮起一抹红晕。“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你,这句话她放在心
里头说。“对了,今天的宴会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要在七点来接我就可以。”
“宴会?!什么宴会?”他忙得焦头烂额,哪记得其他琐事。
“张董七十八寿准备招幕基金,作为流浪之家的经费,你上个月还提醒我要
记住。”
“啊——你说的是那个慈善义卖晚会,还有歌星助兴的那个?”他怎么忘了
这件商界年度大事。
“是呀,你忙忘了是吧!”衣希堇心疼的想,掌管一家跨国事业,真是辛苦
地了。
“真惭愧,幸好有你在一旁提点,看来我得为你加薪。”雷向扬揉揉疲惫的
颈窝,不经意的半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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