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这还差不多,知廉,你想吃什么?”
刑知廉想了一下,“我想吃牛肉面好不好?好久没有吃牛肉面了。”
瞧她说得多委屈,好像公司虐待她的胃似的,事实是这几天收工后,辛凯生
和辛水仙几乎带她们吃遍各大餐馆,吃得她们快倒胃了。
“好啊!咱们走。”方天平一手勾看刑知廉、一手勾着辛凯生的手臂走,刚
好形成一个斜坡,这情形,工作人员早已见怪不怪的传为趣谈了。
由于好几天没有拉筋做功课,方天平提议三人用步行代替运动走到牛肉面摊,
免得吃出小腹。但一路行来,她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人跟踪,正确的说,
是有两道如刺般的光线刺得她频频回首张望。
“看什么?这街是最帅的人就站你面前。”辛凯生大言不惭的拍拍胸口说。
“恶!你有我帅吗?买个纸袋给你套上免得吓坏路人。”她不屑的捶了他一
拳。
“喂,你是女的耶!怎么可以用帅这个字。”他在心里怪叫,好狠的女人,
出手这么重。
“不信你问问知廉,看我们谁比较帅气。”方天平潇洒轻拨覆耳的发,引来
一群小女生爱慕的眼光。
辛凯生一看到事实摆在眼前,很挫败的说:“不用了,你的确比我帅。”真
教他这个真男人没面子。
“你们都很帅,我最幸福了。”刑知廉大方的接受路人羡慕的表情。
“人家知廉这种楚楚动人、惹人疼惜的娇憨,才是女人。你哦!这辈子是没
救了。”辛凯生明知她是女儿身,可是打心底就当她是个谈得来的好哥儿们,至
于美得像琉璃娃娃的刑知廉,他也没啥感觉,只当刑知廉是多出来的姐妹。
“找死,你别跑,让我揍你几拳。”
“不跑的是笨蛋,你来追呀!”
他们两人在阳光下追来追去,隔着刑知廉躲来躲去,一幅如诗如画的年少青
春图在此展开,过往行人不由得会心一笑,羡慕他们的无忧岁月。
“该死的小鬼,居然跟个小毛头一起鬼混。”躲在角落车上的雷向扬看着他
们的嬉闹的样子,握紧拳头,脸上浮起阴黯之色咒骂着,双眼半眯着射出税利的
凶光。他们是那么该死的契合,契合到他想杀人。他这个商场上冷面狮王的自信
心,这一刻被年龄差距给击碎,隐忍数日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他需要大醉一场
来遗忘自己的“高龄”。
“我要定你了,平儿。”他说完将油门一踩,飞车而过那三个轻笑着的年轻
人,他眼中只有那张飞扬的笑脸,紧紧扣住那颗冰冷的心。
第四章
灵美的白纱女孩坐在喷泉前,俯望着来里游来游去的色,纤细柔媚的食指拨
弄无波的泉水。身后背着她站着一位一身黑衣颈装的个性女孩一双手抱胸冷望天
空中的浮云,无视尘烟。
接着是……
一位短发女孩咬着麦秆,神情冷漠的高坐在稻草堆上,情懒的右手肘支靠在
勾起的单膝上,把弄口中的麦尾,长发的秀丽女孩仰散着乌黑泛光柔丝,无邪的
注视着她。
画面一抽又是另一个景像。
浅绿色衣裳的可爱女孩绑着同色的发巾,逗弄着雪白新生挑战绵羊,脸上扬
着少女的纯真笑容。一旁阴影处斜靠着一位地狱天使,一身的枫红如同烈狱之火,
似笑非笑的冷凝纯真少女,伺机想夺取她处子之血,引诱她坠入无边黑暗中。
三个画面唯一的共通点是口红。
第一个画面让人可以在泉中倒影,清晰的看见白纱女孩食指拨弄的水面上有
只桃红色唇膏;第二人画面是当长发女孩仰望着短发女孩时,非常虔诚的轻握一
只粉红色口红在胸前;第三个画面在地狱天使面前,半空中浮浅红色口红像诱饵
般,准备钓取天真少女的灵魂。
“真不错,辛水仙的摄影技巧真是没话说,化腐朽为神奇。”风翔心无芥蒂
的由衷赞美。
“谁是腐朽?”雷向扬冷冷的降三度音问。
“失言、失言,美玉在朴,明珠在校,遇到好工匠立刻显露其华。”风翔赶
紧转换意思说,心里直道,真是的,说不得他心目中的精灵形象。
“辛水仙的确捕捉到她内蕴的神采,展现她潜在的邪惑魅力,盅动少女蠢蠢
欲跃的购买欲。”他嘴上虽是这样说,可是他的表情却是十分不悦,很不得把所
有张贴在街头巷尾的海报全收回来,不让他人窥觎。
“是呀!连带我们同期上市的口红系列却因此惨败,损失可不少。”风翔不
在意的翻动海报。
因为蒂兰妮化妆品公司的广告拍得太出色,连带的使其他厂商广告逊色不少,
尤其是同期推出的少女系列口红更是难及项背,纷纷滞销导致无端损失。
雷向扬挥开他翻动的手,不让人亵渎她的风采。
“表哥,你怎么这么小气,碰一下都不行?现在满街都是这类的海报。”他
笑雷向扬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穷紧张。
只要一想到有男人透过海报而遐思绮想,他就有股冲动想把她包得紧紧的绑
回家,不让她在人前曝光,她应该是只属于他的。“她和辛家老么走得很近?”
雷向扬问,这是他一直踌躇不前的原因,害怕结果非他所乐见。
“当然走得近,他们个性相同、年岁相近……你不用瞪我,这是实情,不过
呢……”风翔故意吊他胃口。
“不过什么?”明知道他忌讳提及年龄差异,还不忘拿根针刺刺他心脏,他
真是气在心里。
“听说他们之间没有‘奸情’,有的只是纯粹的兄弟情谊,当然,以上纯属
听说。”风翔无所谓的耸动肩头。
“什么‘奸情’?小心我撕烂你那张狗嘴。”雷向扬顿了一下继续问:“他
们真的只是纯友谊?”
“传闻有真有假,外人很难分辩,除非你身处其中,怎么?你还不打算行动?”
距年底期限剩不到三个月喽,风翔真替他着急。
“我的事不用你管。”爱管闲事的耗子,他不由得在心中骂道。
“我哪敢管你,不知表哥你有没听过一句话——日久生情,难保他们长期相
处不会互生情愫。”他心想,这剂药下得够重吧!表哥要再不急起直追,小弟都
要代兄征战了。
“可能吗?”雷向杨心情摇摆不定,前所未有的惶恐席卷而来,几乎让他无
法招架。
“天下事没有不可能,何况她的海报满天飞,辛小子不识货还有其他的狂蜂
浪蝶等着,你不会想将她拱手让人吧?”他在心中喊,快行动吧!表哥,小弟我
可是乐得见你坠入地狱里。
“休想,平儿是我雷向扬的。”雷向扬一掌拍向桌面,海报因震动而弹跳着。
“别把气出在桌子上,现在老夫少妻比比皆是,何况你们才差十五岁而已,
算是小儿科。”双手交握在桌前,雷向扬视线直盯着海报上的方天平,那冷冷的
气质、淡漠神情魅惑着他。十五岁的差距算什么,他决定要把这丫头的心攻占,
让她只为他而心动。于是他说道:“把平儿近日的作息报告拿来。”
风翔小心的隐藏嘴角的贼笑说:“你几时下过这命令,我怎么没收到?”他
的肚子笑得快打童军结了。
“不要跟我打哈哈,小心我拔掉你的羽毛,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疯羊’?”
雷向扬阴沉着脸,指关节“剥剥”的响着。
“你和未来的小嫂子还真像,全是暴力信仰下的忠实信徒。喏,拿去吧!不
用太感激我。”
“滚。”雷向扬一收到不满两张的作息表,立刻想将碍眼的废物扫地出门,
反正他已无利用价值。
“你太现实了吧!好歹我也是推动你美满幸福婚姻幕后的那只巧手。”他不
平的抱怨,觉得表哥翻脸也翻得太快了吧!简直和“她”一样。
“嗯——舌头太长了吗?”雷向扬压低的嗓音有着浓厚阴寒之气,教人不寒
而栗。
“早就要滚了,表哥,你不用送了,我滚了。”慑于狮威,风翔自认倒霉的
摸摸鼻子,小声的关上门走了。
看着一张张漠然引人悸动的俏脸,雷向扬的冰心涨满温柔,严肃冷热的扑克
脸融化了,取而代之是一张多情眷恋的执着脸孔。他对着海报上的方天平说:
“平儿,你可知我想你想得都失去自我了吗?你肯让我爱你吗?我只想爱你而已。”
他摸着海报上的脸庞,失神的注视着她晶亮略带嘲弄的双眸,唇角有朵扩大的笑
容,久久不能自己,陷入一片幻雾之中。
☆☆☆
“什么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也不会先通知一下。”甩掉头发上的雨滴,
方天平缩着身子躲在骑楼底下。
“贱贱,都是你害的,快下雨才吵着要人家带你出来散步,早知道就带把伞。”
贱贱很惭愧的低叹一声,前足趴在地面上爬行,表示它知道错了,要方天平
原谅它的任性。
“好啦!我回去不会不让你吃零食,下次不可以拖累我哦!这雨到底要下到
什么时候?”她在心中嘀咕着,台北的天气真教人气闷,动不动就变脸,不像南
部气候干爽晴朗,就算突然变天,家里长辈也会及时送上雨具,不像她现在淋得
像发霉的稻草也没人理。
“呜……呜……”贱贱浑身发抖的窝在主人脚踝边磨蹭,不时的发出呜咽声,
有些刚放学的学生,路过都会投以同情的眼光,随即快步离去。
“有骨气点别叫,我也很冷呀!而且我肚子也饿了。”方天平蹲下来和贱贱
聊天,搔搔它的下巴。
“如果现在有人肯搭救我们这对落难人狗,我一定以身相许。”她冻昏头了
乱起誓。
贱贱颇有同感的舔她的手,真是人狗同心。
可是等了将近半小时,四周人群都匆匆走过,而她却身无分文和践贱流浪街
头,不知该怪谁从西区溜狗溜到东区,光来回就要两、三小时。
平时满街跑的计程车到底死到哪去?再等下去天都黑得可以沾墨挥毫了,方
天平担心的想,对着贱贱说:“贱贱,看来咱们得认命了,王子只救落难的公主
不救罗密欧,我喊一二三,咱们就冒雨跑回家。”
贱贱轻吠了一声站起身,表示赞同的转向大马路,准备随她一起冒险患难。
“一、二……”她刚喊完二时,一辆加长型宾士停在她面前。
“平儿,上车。”
方天平不解的四下瞄瞄,不知道车里的人在唤谁,心里埋怨它挡住路,害她
得绕路而行。
车里的雷向扬一看见她若无其事的冒雨而行,低咒了数声将车子开到她身旁,
一拉开车门便长手一捉,方天平人就安稳的坐在驾驶座旁。
方天平没料到这一招,一时愣了一下以为是绑架,刚想转头给绑匪一顿“粗
饱”,忽的一件宽大有着浓厚男人味的西装套在她身上,一双大手用干手巾擦拭
着她的湿发。
“笨丫头,你出门不会看天气啊,看你全身都湿透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雷向扬心疼的边擦边骂。
方天平拉拉温热的西装,抬起一直被大手包围住的头,很惊讶的说:“怎么
会是你?”
“穿好,小心着凉。”拢拢披挂在她身上的西装,雷向扬才发觉她其实很娇
小,薄细肩膀不及半掌盈握。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下这么大的雨作还到处乱跑。”方天平忘了没有他
的及时出现,恐怕……
他正想这么说她,雷向扬没好气的摇摇头想,正要发动车子时,手指碰到了
个冷冰冰的湿毛球。
“这是什么东西?”
方天平低头一看,“贱践,你好聪明哦!知道要保护我。”她高兴的摸摸它
的头以示嘉奖。
原来在她被拉上车的那一刻,贱贱眼尖的小身子一跃,就绪在车子温暖的踏
板边,淋雨扁掉的毛好像得了皮肤病,怪恶心的,难怪有人被它吓一跳。
“保护你?!我看它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屑的看看那只讨人厌的笨狗,
雷向扬发动车子滑行。
“不要污辱贱贱,它还是只小狗拘。”两年前的确是小狗,但现在是长不大
的成犬。
贱贱不服气的吼叫,但在雷向扬饱含怒意的视线下噤口,懂得识时务为狗杰。
“不要吓它啦!你要去哪里?这条路离我家好远哦!”她看见刚经过的街名。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没理会她的问话,他语气轻柔的询问。
“饿。”方天平直点头。
“我们先去吃东西。”
“好。”随即她想到自己一身狼狈,于是又说:“我们要去哪里吃,我这样
会被赶出来的。”
雷向扬轻笑着揉揉她的短发。“不会的,我保证没人敢赶你。”
“是吗?台北有这么好的餐厅我怎么不知道。”方天平狐疑的绞尽脑汁搜索。
“有,我家。”不忍见她皱着眉,雷向扬直截了当的告知。
“你家?你不会还在记恨上次我去你公司闹事吧?”会不会捉她到荒郊野外
弃之不顾?她有些不放心的直瞪着雷向扬。
“不是,我气量没那么狭小。”他还庆幸她的适时出现,使他干涸的心湖注
满蜜液。
“那……是因为广告事件,害你们公司损失惨重?”方天平听辛凯生说风雷
东谛联合国际企业赔惨了。
“胜败乃商界常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一、两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
根本不放在心上。
“既然都不是,你干么要载我去你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
无,方天平很了解这点。
“第一、你衣服湿了要换掉,第二、你不是肚子饿了。”第三、我想要带你
回家,这点他在心里默念。
“你可以载我回我家呀!”
“你住的地方有人煮饭给你吃吗?”因为调查的资料,他知道她当歌手的四
哥兼煮饭夫不在,出外景了。
“啊!对哦,回家我会饿死。”她突然想到泡面已经吃光了,家里存量所剩
不多。
“放心,回家我会喂饱你。”雷向扬宠溺的语气表露无遗,他眼底藏着一份
深深的怜惜。
不知是冻着还是饿过头,方天平居然没听见那句意义深远的“回家”,半趴
卧在椅背沉睡,一点警觉性也没有,也许她潜意识里他是值得依靠的。
☆☆☆
“醒醒,到家了,快把湿衣服换下来泡泡热水澡。”雷向扬轻轻的摇晃着方
天平。
“嗯——这里是哪里?”她睁开惺松的双眼,意识不清的半躺半坐在一张大
床上。
“我家,你快去洗热水澡,衣服先将就穿我的衬衫好了,等你洗完就可以开
饭了。”他半推半搂的将方天平推进已放好热水的浴室,要不是怕自己克制不住
强行侵占她,早在抱她入卧室时他就顺手帮她换掉湿衣服了。方天平在充满香气
的浴室里,看到狼狈的自己,再看看温度适中的热水莫名的感动教她想哭。
“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烫?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明天我就把它换掉。”他
看着她眼中的薄雾,紧张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