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你都能趁机打情骂俏,兄弟服了。”韩叙的表情很是模棱两可。
翟默撇撇嘴,扯过沙发凳坐下,顺便瞥一眼内场。
工作人员开始清理场地了,场面有点混乱,翟默找了一轮都没看见韩叙的助理,“没带助理来,看来这你今天真的挺有空的。”
韩叙笑了笑,继续低头看杂志。
翟默也顺带瞄了眼杂志。
自己赶来这儿的时候就看见韩叙坐在这儿翻杂志,当然,翟默也记得当时自己这位好友的目光正定格在杂志某一页上写着的“设计师冷静”这几个字上。
不知为何,翟默脑中飘出了韩千千,那个也曾这样看着“韩叙”这两个字久久发呆的韩千千。
“既然都来店里了,挑几件衣服带回去给你韩千千吧。”翟默双眼紧盯他,等着看他反应。
韩叙却始终淡淡的:“看来你和千千的关系完全没有因为你单方面取消婚约而改变。”
“倒是你,我怎么听韩千千说你最近都避着不见她?”
“没有的事,我最近比较忙而已。”还是那样淡淡的不太上心的语气。
翟默附和着笑笑,想了想,决定再试探试探:“对了,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个叫陆征的小子在打她主意?”
韩叙瞬间脸色微恸,却很快恢复,“我还以为你会找我谈冷静的事,怎么突然扯到千千头上去了?”
翟默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下韩叙。“她一大早就起来打扮,我也早就知道向她约访的是你的杂志,本来我没打算过来盯场的,可是越想越不安心,干脆过来看看。不过……”
“什么?”
“到这儿以后我看出来了,兄弟你是已经打算放弃她了吧?”即便对她还有心,却是除了放弃,别无选择。翟默觉得自己读懂了对面这人的心思。
韩叙脸上似有挣扎之色,“想知道原因吗?”
“嗯?”
挣扎散去,韩叙还是那个平静内敛的韩叙:“没有比听到一个女人喝醉之后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这件事更伤的了。”
“……”
“……”
“什么时候的事?”翟默脸色大恸。
即便是多年之后,韩叙仍记得某个夜晚,某个喝醉的女人被她朋友塞进了他的车里后,他一直在听她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婚纱设计师,小圣人。
一个,是她一直在执着的。
另一个,是她一直不敢执着的。
可是当时当刻,韩叙并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口,只是起身拍了拍翟默的肩:“哥们儿,我很羡慕你。”然后潇洒地离开。
生活还在继续。
Corrine的大老板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为他除了是Corrine的大老板之外,又多了另一个身份——冷大设计师的家养小情人。
从纽约时装周上载誉而归的冷静又换办公室了,现在她和薇薇安平级,薇薇安再也不用楼上楼下地跑,直接敲开隔壁办公室的门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帅哥小助理。
迎来孕吐期的胡一下也即将迎来她的婚礼,只可惜让詹亦杨成为真正的妻管严的愿望仍是泡影。胡父胡母和詹父詹母为了小宝宝该取什么名字展开了激烈辩论,最终决定在婚礼当晚用麻将决一胜负。
Miss。更年期终于嫁人了,甚至在胡一下之前举办了婚礼,备受压迫的员工私下赠其另一别名:Mrs。励志姐。成功减重三十斤的Mrs。励志姐穿着剽窃自冷静的“完美嫁衣”步入礼堂,新郎致辞时Mrs。励志姐感动大哭,哭崩了婚纱,其走光图片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横扫各大八卦杂志版面。
陆征一身的伤终于痊愈,在他好心送韩千千住酒店却遭到了她哥哥的暴打之后,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微妙变化。韩千千约喝酒,陆征心有余悸,问曰:“我不会又遭到你哥的毒手吧?”答曰:“我从小到大就见他动过这么一次手,他要玩死一个人有一千种方法,根本没必要用拳头这么低级的手段。”结果她再次喝醉,他再次好心,其哥再次出现,他再次被暴打。上次被打是因为被吐了一身的他洗完澡、光着膀子去开门,这次他身上一件衣服不少,照旧开门就被拳头伺候,倍感委屈的陆征只能叹,女人果真是世界上最大的恐怖势力,啥事儿不干都能引发男人世界的全面战争。
曾经给过冷静一张支票的老人家又出动了,不过这回有点不巧——她和小白脸都在家。老人家直指这女人假怀孕,心机深,这男人蠢到家,知道她假怀孕还不醒悟。冷静最终以小白脸再次欺骗了自己为由,骗他包下接下来一整个月的家务活。冷静则一边享受着一箭双雕的成果,一边偷偷把早上刚用过的那支验孕棒层层包裹后扔掉,验孕棒上的那两条红杠自此尘封地下,真相大白的日子注定要推迟了……
冷静同父异母的妹妹带着妹夫来北京投靠姐姐,与来京开会的冷静外祖父在机场偶遇,一个小时后,妹妹妹夫被警卫送上了回苏州的班机,老爷子则迈着胜利的步伐,用拐杖敲开了女人之家的大门。前来应门的冷静瞪大双眼呆在原地,老爷子傲娇一笑:“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外孙女婿的。”于是那一晚,冷大设计师的家养小情人被连人带被子扫出了卧室,只能去睡客房。冷大设计师则扎了一晚上小人,一边扎还一边念念有词:“混蛋!竟然找人查我!混蛋!竟然跟老爷子说要娶我!混蛋!就知道口头说说,也没见你真的行动!混蛋混蛋混蛋!”
在冷静和翟默的又一次冷战中,胡一下的婚礼悄然来临。
风和日丽,黄道吉日,外国电影看太多的胡一下如愿以偿的把婚礼安在了教堂。白顶建筑,绿野仙踪,复古敞篷车上走下一对璧人,穿着冷静设计的婚纱的胡一下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伴娘冷静看着这一幕,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
这么美好的场景偏偏被某个多嘴的客人给搅黄了:“你也喜欢这样的婚礼?”
翟默不知何时来到了离伴娘队伍最近的观礼道上,他屈肘撞撞冷静,却只换来冷小姐恶狠狠的一瞪。
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混蛋,冷静不屑于搭理他。
白衣胜雪的新娘,俊朗冷冽的新郎,伴娘们紫裙飘飘,伴郎们英气逼人,牧师,宾客,花童……冷静心里暗暗地说:我,很想要这样的婚礼。
新郎张弛有度的声音在挑高的教堂顶端微微的共鸣:“我,詹亦杨,愿意娶胡一下为合法妻子,从此与她……”
不止胡一下,在场所有女士的心都化了。
当牧师问到“有谁反对”,真的举手反对的,不是笨死就是被新郎的眼神杀死,果然牧师问完瞬间全场安静,牧师继续:“我现在宣布……”
“等等!”从观礼客人中冒出的声音惊得所有人都僵住,僵得最厉害的非冷静莫属,那声音,冷静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说话那人慢慢站了起来。冷静后脊僵硬,没勇气回头,只在心里默默祈祷:詹亦杨你千万要忍住,千万别一时意气用事就冲过去干掉那个闹事的。
有脚步声,清晰、郑重地朝冷静走来。
“我想借用大家三分钟时间。”
冷静的背越来越僵了,因为翟默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她现在僵得动都没发动,耳朵却异常灵敏,听见胡一下惊讶的声音:“这这这……这不是那家夜总会里的……”听见詹亦杨阴寒的声音:“弄走他。”听见客人不明所以的声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抢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会拉起新娘的手时,冷静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柔地牵了起来。
“有一个女人……”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有一个女人,我想要预定她的一辈子。
有一个女人,我想要呵护她,因为我知道她一路走来有多么艰难,我希望把属于她的艰辛都背负到自己身上。
有一个女人,我想要了解她,我希望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才华,我想要看到她成功,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比我更欣赏她。
有一个女人,我希望她专一地爱我,我想要每天早晨醒来,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不论是开心、生气、还是难过,我都希望能和她分享,也希望她委屈的时候能够记得,我的肩膀可以依靠。
有一个女人,我戒指买了,婚纱到了,教堂选了,证婚人找了,喜帖印了,饭店订了,就等她点头了……
全场安静。
客人们都被这一幕打动了,不止是客人,连新娘都被打动了。胡一下嘴巴扁着扁着,又似委屈又似羡慕,扭头小声向丈夫抱怨:“为什么人家求婚都说这么浪漫的话,你给我的就只有五大纪律、五不规范?”
第一次被人比下去的詹亦杨目光冷冷一闪,却苦于没有立场辩驳,只得甘拜下风,不甘地、缓缓地举起手来“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来自冷脸新郎,胡一下立马也反应了过来,笑着鼓掌,比自己结婚都欢。
渐渐的,客人们也被带动了,掌声越来越大,期间还夹杂了无数唏嘘:“好感人……”
“好甜蜜……”
“好帅……”
“好矫情……”
“好大的钻戒……”
冷静的手心都湿了:“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翟默看看自己拿在手里的戒指,再看看这女人不知所措的样子,轻柔一笑:“你不是抱怨我只说不做么?”
他怎么知道?!冷静“嚯”地睁大眼。
翟默还是那样迷人眼眸地微笑:“是不是还缺单膝跪地?”
“别!”
她赶紧小声阻止他,他却已经单膝跪下了。
她想要把他拉起来,他却反拉住了她的手。
她想要抽手却不能,他已为她戴上了戒指。
璀璨与永恒,在她指间绽放。
男人,女人。
他拉着她奔跑,除了奔跑时刮起的风声,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不少看热闹的人跟着跑到了教堂门口。
看热闹的人群中还站着个穿婚纱的女人。
没错,正是我们的新娘胡一下。
看着那辆婚车载着一对璧人向着远方离去,沉浸在这甜蜜的情绪里的胡一下久久不能自拔。
哎,真是个难忘的婚礼……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这么感叹道,胡一下自然也不例外,可是感叹着感叹着,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望着那婚车尾巴上拖着的H&Z字样,胡一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
有点不确定地回头朝教堂里头张望,就见到冷脸新郎站在不远处,新郎身后还跟着个囧囧有神的神父。
“呃……这不是我俩的婚礼么?”很显然,詹太太问了个傻问题。
浅紫色的裙摆在复古婚车后飞扬。
车子越驶越远。
终点站在哪儿?
或许就是……幸福。
网络版,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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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此番外接在第37章之后
韩千千明明白白感觉到韩叙在躲着她了。
之前她这个哥哥起码每两周会回趟家,如今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他这一整个月都睡在公司附近那套公寓里,韩千千少了这么个可供骚扰的对象,郁闷了好一阵。
“妈,韩叙他有了女人忘了娘,要不要我帮你把他揪回来,你好教育教育他?”
韩千千发挥了她最擅长的煽风点火,无奈韩老太太不吃这套,一句“他工作忙,你别打搅他。”就把韩千千给打发了。
他忙?忙着跟冷静厮混吧!韩千千心里憋了气,发泄的最好方法自然是刷爆韩叙的附卡,自己的力量渺小,便约三五好友一起消费,顶楼餐厅,一帮子人胡吃海喝了一顿,韩千千吃着餐后甜点等着服务生划完账把信用卡送回来。
“小姐,您的信用卡已透支,方不方便换张卡?”
听服务生这么说,韩千千顿时喜上眉梢,屁颠颠地跟去前台换卡,恰逢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客人与她擦身而过,韩千千余光瞄见觉得眼熟,目光尾随过去,正好看见那两人边走边相视而笑。
韩千千生生愣住。
关键不在于韩叙带了个女人来吃饭。
关键在于那女人不是冷静!
她呆立在原地起码一分钟,服务生的手都已经在她眼前晃了三轮了,她还迟迟没动静,“小姐?小姐?”
韩千千猛地醒神,一把扯回信用卡,扭头就往回走,只丢下一句:“先不结账,再帮我开张台子。”
转眼她就坐在了靠窗的角落,隔壁就是韩叙与那女人,复古屏风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声音,韩千千竖着耳朵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融资?合作?上市?这些讯息被韩千千的耳朵自动过滤,只拣关键的听。
“是不是不合胃口?”
“菜倒是不错,只是这酒……”
韩叙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换瓶……”
“不用这么麻烦,我那儿正好有瓶82年的Lafite,要不……去我房里,边喝边聊?”
韩千千被这句话瞬间击中神经,咬碎了牙才忍住掀桌的冲动,心里想着:姓韩的,你千万千万别答应!却是抬眼就看到韩叙起身跟着那女人走了。
***
不信邪的后果是韩千千跟到套房不远处,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叙走进妖女的蚕丝洞,一去不回头。留她一人,独自陷在兄长卖身的惊恐中回不了神。
醒过神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得赶紧阻止这一切,韩千千二话不说冲向套房,抬手敲门,当时她的拳头离门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事情开始朝着一个不可知的方向发展,因为就在那时,门打开了。
韩千千吃惊得眼睛都瞪圆了,韩叙却并不意外会见到她似的,直到她拽着他胳膊就把他往外拉,韩叙才微微皱了皱眉。
——你这样做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对得起你的身份,对得起你亲生父母,对得起咱爹妈,对得起冷静,对得起你妹妹我吗?
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还没来得急说出口,韩叙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乖乖在这儿等我出来,听话。”
韩千千仍旧没来得及说话,门在她面前“砰”的关上。
***
关门声还在韩千千脑子里“嗡嗡”地响,他凑到她耳边说话时嘴唇不经意碰到的那一小块皮肤,隐隐地开始发热,这样的记忆并不陌生,但是令人恐惧,韩千千用力摇头,拒绝回想。
除了按他说的在外头等着,韩千千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不知不觉半小时都已经过去,还不见韩叙出来,不由得让人联想到某些持久力的问题。
外头已是夜色深沉,被暖色调包裹着的走廊却很容易教人忘了晨昏与否,韩千千坐在沙发椅上,几乎要睡着。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
不是韩千千故意装睡,实在是因为她不想看到什么你侬我侬的画面。
比如,妖女的手是如何若有似无地划着某人的西装领口;又比如,韩叙的脸是多么的平静但惹人垂涎。
“酒还没开呢,就这么走了,不觉得可惜?”
韩叙笑着退后半步,避开了她放在他领口的手:“李小姐,合作愉快。”
韩千千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