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得特别好,所以臣妾想请皇上前去赏玩。”张佳氏答道。
“怎么若笙身体不好么?怎么没听有人提起过呢?”皇帝听说自己的女儿身体有恙,十分的关心。
“回皇上,太医说了,若笙身体虽然弱,但不太碍事,小时候养好了,大了自然会好起来。只是不能多走动,故而今日未能来祭奠百花娘娘。”张佳氏答道。
“好,朕这就同各位爱妃前去赏玩,顺道看看朕的若笙。”皇帝爽快地答应了。比起皇后张佳氏,皇帝更为喜欢眼前的皇贵妃。但因她只为皇家生了两位公主,并且生第二胎即若笙时难产,元气大伤,致使终身不得再孕。当初挑选继后时,她虽也贵为贵妃,太后内侄女,却毫无竞争的机会。皇帝对她不免有些许的歉意。
“谢皇上”皇贵妃很是高兴,请了万福,便搀着皇上,引着众宫妃离开了竞秀亭。
这一日晚上,坤宁宫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当皇后带着宫嫔们舞起《百花舞》,仿佛万物生辉,皇后将自身的柔美表现得淋漓精致,宫嫔们更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时间,坤宁宫内争奇斗艳,看得人眼花缭乱。太后和皇帝自然高兴,那些进宫赴宴的皇亲国戚也是纷纷鼓掌喝彩。宴席散尽之后,坤宁宫又冷清下来,只是今夜,皇上没有离开,坤宁宫,彻夜红灯。
百花节后几日,硕亲王府里,琦福晋正坐在暖炕上做着针线活,房间内香烟缭绕,魏侧福晋进来请安,“姐姐吉祥。”
“妹妹有事么?”琦福晋放下手中的活,正是一只绣着牡丹花的荷包。琦福晋自从有了女儿,每日都是红光满面。
“姐姐,我先前路过灵姐姐的房门,听到她说了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魏侧福晋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讲吧!不然你也不用来找我的。”琦福晋不喜欢嚼舌头的那档子事情,但又不好驳回侧福晋的面子。
“我,我听灵姐姐前日在自己房里对忆强说:
‘你这傻孩子,这事儿有什么不能对你阿妈讲的,怎么说现在你也是个贝子爷了,虽然你额娘我不是正福晋,可从品阶上来讲你和你那两个哥哥丝毫不差的。凭什么着苦差事就得你来担当?我是不依的,要是你不去找你阿妈说清楚,我也决不会就这么了了的。’
“我凑近门细细地又听到她说:‘孩子,额娘就你一个儿子,你大娘好歹有两个儿子,一个丫头,你要是走了,你叫额娘还指望什么呢?’
“后来我怕他们发现我在外面,就急急地走开了。这些日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对姐姐你说,不要让灵姐姐的坏脾气闹出些什么事情来。”魏侧福晋说完,用期望的眼神看着琦福晋。
“好了,我知道了。”琦福晋听到这件事和自己的儿子有关,不得不上了心。“你先去吧!改明儿等我问清楚了,自是会给你个答复的。先谢谢了,但不要再去王爷耳边说这件事了,王爷每天处理国事已经是劳心劳累了。你明白了吗?”
“是,妹妹记着姐姐的话了。”说着就起身请辞了。
琦福晋看着手中的荷包,心想“莫非是那日百花节送神晏上的事情。”
夜里,傅嘉回到了府里,他已不是当年的两广总督了,早已因为平定蛮夷之乱而加官进爵,如今已是当朝议政大臣一品大员,封定国爵和硕郡王。举家迁入京城。琦福晋也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三个儿子都被封为贝子,女儿因为太小才未获封号。李隆容家一时名声显赫,府下门生络绎不绝,可谓权倾朝野。但是傅嘉为人正直,家教严格,因而家里不论是主子还是奴才,都不敢在外露出骄娇二态。这更使得当今圣上对他青睐有佳。
“王爷今天辛苦么?”自从生了女儿,傅嘉就很少去两位侧福晋的房里了。
“嗯。”傅嘉一脸的疲态。“宇儿今天好吗?”虽然都说儿子是命根子,但傅嘉对于女儿的宠爱是绝不亚于儿子的。
“小丫头今天把整本《孙子兵法》背下来了,难为她小小年纪这般争强好胜。拉着忆强背个不停,一定要哥哥认输领她出去玩。”琦福晋伺候着傅嘉梳洗,提起女儿也是满脸的甜蜜。
“这个丫头啊!”傅嘉满脸的得意“好,像足了她的阿玛。”
“是!像您,像您。”看见傅嘉一扫倦容,琦福晋也很开心。
“她睡了吗?随我去看看宇儿如何?”傅嘉仅一日未见爱女,就思念的可以。
“睡了,早睡下了。今天缠着忆强闹了一天,累了,吃饭那会儿就眼皮耷拉的了。王爷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再看吧!”琦福晋想让夫君早点休息。
“好吧!明日再看吧!今天终于议完江南织造局的事宜,能休息两天了。”傅嘉也不想和妻子拗,就顺从的躺下了。
琦福晋为王爷揶好了被子,温柔地说道“王爷,您早点睡吧!臣妾替您捶捶腿。”
“琦儿,谢谢你。”傅嘉喃喃着,很快进入了梦乡。
琦福晋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像孩子一样熟睡着,十分的安心和宽慰,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二日中午,傅嘉下了朝和家人在花厅用午餐,自从百花节后,朝廷事务又繁忙起来,一家人已很久没有一起用餐了。
“阿玛,你很久都没有陪宇儿玩了。今天一天你都陪着宇儿好吗?院子里的花开得可好看了,三哥哥说皇宫里的花更好看,宇儿也想去看看。可是阿玛你先陪宇儿在家里头玩好吗?”十岁的茜(qian)宇已生的娇俏可爱,大而乌黑的眼睛,十分的惹人喜爱。
“宇儿,你又胡闹了,阿玛那么忙,岂能一天都陪着你。”琦福晋嗔怪道。
听到额娘嗔怪的茜宇撅起了小嘴,依偎在傅嘉的怀里“阿玛阿玛”地小声叫着。
“哈哈……额娘又训话了?”傅嘉亲了亲坐在自己腿上的女儿粉嫩的脸蛋笑道“好,今天阿玛就依了宇儿,下午陪着宇儿在院子里玩捉迷藏。”
“阿玛最疼宇儿了,宇儿也最疼阿妈了。”茜宇高兴地抱着傅嘉的脸亲了又亲。大家都笑了起来。
“嗯!那今天不学功课了?”忆祖也掺合进来,他也是疼爱妹妹的。
“对呀!不学功课了,师傅要打手心板子的。”忆峰也喜欢逗着妹妹玩。
“阿玛,宇儿不要……”茜宇在傅嘉怀里撒起了娇。傅嘉只是笑着看着。
“妹妹不怕,嫂嫂替你去跟师傅告假如何?”大少福晋陈佳氏清秀笑着说道。
“是啊!”二少福晋茹汲汲氏裕萌也应和道“哥哥们是逗着你玩的,宇儿不恼。二嫂嫂也陪着你玩儿好么?”她此时身上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对小孩子的疼爱也越发浓烈起来。
“你就算了,好好当心着你的身子吧!”忆峰疼爱自己的妻子。
“还是阿玛和嫂嫂们好,最疼宇儿了。”茜宇又笑了起来。
“是,额娘不好。”琦福晋佯装生气了。
“不是不是,宇儿不是这个意思,额娘不要生气。”看到母亲生气了,茜宇急了。
“那你为了玩,就不念功课了?是谁之前在阿玛面前立了军令状的?”琦福晋又逗她。
“额娘说的是《孙子兵法》吗?宇儿昨日就背出来了,不信你问问三哥哥。”说着从傅嘉怀里钻了出来,跑到忆强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三哥哥,你告诉额娘,告诉额娘,《孙子兵法》宇儿昨日就背出来了。你说呀!说呀!”
义强忍着笑,没答话。
茜宇急了,往后一站,仰着头便背开了。
“小祖宗,别背了。哥哥说还不成吗?”昨天被茜宇缠了一天,《孙子兵法》现在听起来就如同唐三藏的紧箍咒一般。
“哈哈哈哈……”一屋子的人都笑倒了。宇儿也笑了,看到家人如此开心,她也十分的高兴。但只有一个人……
“王爷,妾身有话要说。”正当大家都笑成一片时,灵侧福晋却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
“什么事,说吧!”傅嘉看到她那么严肃,也收起了笑容。花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王爷,有件事情妾身一直想对王爷说,今天就趁大家都在的时候说了吧!”灵侧福晋整了整衣服开始说:“如今忆祖,忆峰都成婚了,忆强也和他们一样是被皇上封了贝子的,可是王爷不仅不为强儿的终生大事操心也就罢了,如今怎么又推他去那荒蛮的地方任职。妾身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她走了,您要妾身将来还能指望谁?”说着说着,灵侧福晋哭了起来。
“放肆!”傅嘉重重地拍桌子,茶碗也震倒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茜宇被阿玛突然的震怒吓坏了,蜷在忆强的怀里直哆嗦。
“华嬷嬷,把小姐带出去玩。”琦福晋怕王爷吓着女儿。
“是,”华嬷嬷说着领着茜宇出了花厅。
见女儿离开了,傅嘉又高声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朝廷的事岂是我能左右的,难道你认为是我把儿子从你身边抢走,我看不起他,才让他去湖州的吗?”
转头又对忆强吼道:“是你叫你额娘来哭诉的吗?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留在京城了吗?皇上是器重你,才委你此任,你知道湖州对于大祁的重要性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阿玛!”忆强咚一声跪在了地上“阿玛不能冤枉了儿子。那日儿子与额娘聊起自己的前程,才无意将百花晏上皇上对我的委任说了出来。额娘自是不答应的,可是儿子已经对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儿子是一心要学习阿玛报效朝廷的。”
“是是是!”琦福晋连忙过来搀扶忆强“王爷,强儿从小勤奋好学,他的秉性你是知道的,那日百花晏上也是他主动请缨的,王爷您可别冤枉了强儿。”
“你起来吧,我希望最好是这样。”傅嘉暗自为儿子的志向感到高兴,但脸上依旧严肃,对灵侧福晋怒言道“你这样的额娘,也不怕把儿子教坏了,每日在府里无所事事,满脑子就想着这样的事情。忆强是你的儿子,难道忆祖、忆峰就不是了?什么叫将来没指望?难道这个家亏待你了。”
“阿玛,”忆祖上前劝道,“想必二娘也是舍不得忆强,当年我和忆峰随你征战蛮夷,额娘也是每日以泪洗面。二娘只是性子直爽不像额娘那般能忍耐才会向阿玛您抱怨的。还请阿玛消气。”
“王爷!”灵侧福晋哭诉道,“妾身真是舍不得儿子,王爷您就不能体谅妾身的感受吗?”
“我体谅你……我”傅嘉又被激怒了,他最是讨厌女子哭闹的,又是为了朝廷的事情,更是让他努不可揭。
“好了好了,忆祖,送你阿玛回房休息,他兴许是喝多了。”琦福晋不想事情闹大,连忙叫儿子把夫君送走。“忆强,你也跟着,和你阿玛好好聊聊,父子俩不能有什么隔阂才行。”
“是”兄弟几个说着就搀扶着傅嘉要离开,傅嘉也懒得和灵侧福晋多理论,便顺着儿子们离开了花厅。
花厅内,灵侧福晋还在哭泣,“早知道那日就依了宇儿,不让强儿去参加百花晏在家陪着她耍,这一去,倒把儿子送走了。”
“你啊!”琦福晋在她身边坐下的,“教我说你什么好,为什么不事先同我商量?冒冒失失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能教王爷不生气吗?”
“灵姐姐,你别哭了。王爷最不喜欢我们哭了。”魏侧福晋也劝慰道,并同琦福晋使了个眼色,表示她了解了那天在门外听到的事情了。
“你们谁也别劝我,我算是看清楚了,儿子心里就没我这个当额娘的,全被他阿妈教导成一心为国的人物了,不要我这个额娘了。”说着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行了,魏妹妹,我们走吧!让她一个人好好清醒清醒,说了也是白说,劝了她也是不听的。”琦福晋说着拉着魏侧福晋就往外走。
“姐姐,姐姐你们别丢下我。”灵侧福晋收起眼泪,追了出来。
“你啊……”琦福晋嗔怪道,“还不快回去洗洗,仔细王爷真不喜欢你了。”
“我……”灵侧福晋无语了。
灵侧福晋当晚就向王爷请了罪,夫妻俩人自然是不会生什么怨气。忆强也和傅嘉表明了自己的心志,其实送儿子去湖州那蛮荒的地方,傅嘉也是舍不得的,奈何自己一颗精忠报国的心是拗不过的。见儿子如此懂事,心里更是高兴。李隆容家的和睦,着实是令人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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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生波
三年又过去了,国家依旧昌盛,但是硕郡王府里却发生了一些事情。
“启禀大福晋,小姐,小姐不见了。”华嬷嬷慌慌张张的冲进正院内厅。
“哐当”一声,琦福晋手里的茶碗落到了地上。此时的她已不再如十三年前那般风韵犹存,年近不惑的她更平添了几分贵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琦福晋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儿怎么会不见的呢?这三年来,琦福晋对女儿的教导十分尽心,不论是教导穿着打扮还是琴棋书画,不是亲自教导就是请来名师。没想到如今女儿竟会做出如此出阁的事情。
“回福晋,今天早晨奴才去沁园伺候小姐起身,就发现小姐闺房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都没动过,只留了一封信。”华嬷嬷颤巍巍地递上了一封信。
“什么?”琦福晋显出从未有过的急躁,一把抓过信来匆忙的展开。
“阿玛、额娘:
恕女儿不孝,未能请辞就擅自离开。可是,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娘抑郁而终,女儿也不相信三哥哥就这么撇下我们不管了。女儿要去湖州找寻三哥哥。以三月为期,倘若女儿寻不得三哥哥,自当回家向阿玛、额娘领罪。倘若能寻得三哥哥,那真真是好,到时阿玛、额娘在责罚女儿也不迟。请阿玛、额娘放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
不孝女茜宇敬上”
信纸从琦福晋的手中飘落下来,“孩子,你心疼你二娘,难道你就不心疼亲娘了吗?你这一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教不教额娘活了。”琦福晋心里声声地呼唤女儿,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去”片刻之后,琦福晋振作起来“去告诉德全,让他到朝堂门口候着王爷,下了朝就叫王爷往家里赶,只说家里有急事,别叫王爷在外面失了态。”
“是,奴才遵命”华嬷嬷早已吓得不行,得了命令就赶紧走开了。
“冬雪,去灵福晋房里看看。告诉她,宇儿寻忆强去了,要她好生养着身体。别辜负了宇儿。”琦福晋又对身边的丫头说道。
今天这些事情,都是因为一月前的那纸诏书而来,让王府蒙上了阴影。
一个月前的一天,宫里突然来了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贝子李隆容忆强为国效忠,战绩卓越。今湖州一战,奋勇杀敌,捷报频频。虽击退敌人,降其君主。惜于谈判归朝之日遭残敌偷袭,生死不明。朕深表痛惜,着封定国爵和硕郡王为定国爵和硕亲王,世袭罔替。忆强生母为二品旬命夫人,入宗入族。以表体恤。钦此。”宫里来的滕总管念完圣旨,将其交在了傅嘉的手上。惊闻儿子生死不明,傅嘉早已老泪纵横,奈何不得宣泄。
“儿子啊……”灵侧福晋惊呼一声,昏死过去。
“妹妹”“姐姐”见灵侧福晋昏死过去,大家都慌作了一团。
“硕亲王,还请保重。既然至今为止尚未发现贝子爷的尸体,菩萨保佑,贝子爷可能尚在人间。”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