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还想得到什么,钱吗?妳帮了我,我理应报答妳。」不明白为什么,雷少扬就是不喜欢看到她嘴边那抹嘲讽,她疏离的样子、冷漠的态度,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让他觉得无力。
「我要钱做什么用?」白了他一眼,有钱就可以拿钱砸人吗?
「我说了我们是互惠,不光只有我帮你,同样你也帮了我,不需要那些复杂的东西做筹码,我回去就会准备合约,然后入籍,以后各过各的日子。」
她不敢在他的生命里多做停留,只一会的时间,他帅气的脸,和那稳重带笑的眼,就差点让她失了魂,如果再久一点,再多那么一点点,她怕自己会因此丢了心,从此万劫不复。
「妳好像是在利用我。」雷少扬很讨厌她眼中的那抹自信和刻意的疏远,他看到比自己弱小的她可以相他对抗,竟会觉得有些不悦。
「好说。」若曦勇敢地接招。「你不也同样在利用我吗?谁也不伟大,就别说对方卑微。」她勇敢地和他对视,美丽的眸子中满是似水的波光。
「说利用太难听了,不过我喜欢做这种没有负担的事。」雷少扬耸肩轻笑,这个女人,有意思!
「能问个问题吗?」若曦突然问道。
「妳说。」雷少扬让她把话说完。
「你,应该不缺女人才对,为什么不去找她们?难道在众多的女人当中,你找个到一个可以结婚的?」她的心中含着期待,虽然外界盛传他玩弄女人的感情,也是个花花公子,可是这一生中极有可能是唯一的一次见面,她还是有点期待会从他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她们,不值得。」雷少扬感觉到她紧张的反应。「或许等我哪天找到值得我娶进门的好女人,我会考虑看看要不要相她过一生。」
「原来是这样。」若曦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笑得开朗而自信。
原来她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只是她也和众多爱慕他的女人一样,不值得他特别对待罢了。
他身边那些美女都不能,更何况是十年前,只和他说过几句话的小孤女。
纳兰若曦,妳还真傻!
她笑自己的痴,也笑如今这么近距离和他相处,但她竟然没有勇气……
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的巧克力和你的三叶草吗?
她想问,却始终开不了口,因为他的反应告诉她,他不记得了,他忘记了。那曾经激励她的阳光男孩,已经不再进入她的梦中了。
「能告诉我妳在笑什么吗?」雷少扬很好奇,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然而他却无法参与,这竟然会让他心慌。
「我在笑,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决定把自己嫁出去了。」不是抱怨,她从口袋中掏出两颗巧克力,一颗给他,一颗剥开来扔进嘴里。
「我终于知道结婚的人为什么要吃巧克力了,这种苦苦甜甜的味道,原来就是爱情的味道。」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雷少扬浅笑出声。
他也剥开糖纸,将巧克力放进嘴里。
这是他喜欢的味道,甚至是他习惯选择的牌子。
「吃糖可以纪念什么?」他问,不明白她突来的善意。
「为了纪念我嫁人,也为了纪念你可以再继续寻找值得你疼惜的对象。」还为了纪念她的初恋,将在签下那纸婚约的时候,一切烟消云散。
那苦苦甜甜的滋味,自始至终都是她的最爱。
三日后,他们签下「互不侵犯条约」,公证人籍,雷少扬,他成为她的丈夫。
他也从此变成已婚男子,拥有一个他想要的,不多话也不会常出现的妻子--纳兰若曦。
「祝你幸福!」灿烂的阳光下,他们是唯一一对没有被祝福的新人,但她愿意祝福他。
「妳也一样,我希望妳也能快乐!」
雷少扬的笑容印在若曦的眼中,也刻在她的心上,支撑她走过日复一日艰辛和长夜的寂寞,没有鲜花钻戒,没有欢呼的人群,但她仍然快乐。
他们一起去探望爷爷,若曦很高兴得到爷爷的欢迎,当少扬决定独自一人住在市区公寓的时候,爷爷很希望她能在此住下,于是这便成了她的新家。
「妳喜欢那小子吧,丫头?」她搬来的那天,爷爷突然跑来问她。
「为什么这么问,爷爷?」她不解,老人如何看得懂她的心。
「妳的目光里锁着爱恋。」老人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
「我知道妳不是心甘情愿嫁过来的,也知道那臭小子在搞什么把戏,但是不要紧,妳是爷爷的孙媳妇,爷爷就是喜欢妳这样善良坚强的女孩子。」老人心疼地安慰她。
她承受他病重时的坏脾气,甚至在他没有人陪伴的时候跟他斗嘴聊天,见她每次来这儿的紧张,没有见到少扬的失落他全都看在眼里,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他会幸福的。」默默地重复着这一句,若曦很感激老人的宽容,他在她的家人离去之后,又承诺给她一个温暖的新家。
「十年的时间,妳都没有改变过心意吗?」老人在她的身边坐下,微微叹息。
「爷爷知道了?」若曦很意外老人的明察秋毫,他甚至知道一些连雷少扬都不清楚的事情。
「嗯哼。」老人气愤地轻耸肩膀。「自己孙子带回来的女孩,妳以为我会不调查清楚就接受吗?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所以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不过我说曦丫头,妳真的变了很多,和在圣心时完全不一样,怪不得他认不出妳。」
「爷爷见过我?」若曦的心在狂跳,爷爷甚至在去孤儿院的时候,都没有机会和她面对面聊天,他如何记得?
「何止是见过,那时妳是老师口中念着的常客,而且每次我去分糖果和衣服,妳都会躲在一边。」原来就是她,雷氏企业所属的孤儿院,那些孩子们不必被领养,因为院方提供的教育基金就可以让他们过生活,受教育。
「原来爷爷还记得。」若曦哭了,她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落泪。
「这是爷爷和妳的小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喔。」
老人开朗地说笑,离开她的房间。
我会重新开始新生活的。
纳兰若曦泪眼蒙眬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微笑。
她顺着自己脑后的褐色长发,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后脑,那光洁如丝的发也曾渴望着爱人的触碰,那多情的心也曾深爱过一个男人。
她会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如同儿时的梦境般,站在他的身后。
看着他喜悦,她也会快乐,看到他幸福,她也会满足。
她仍然眷恋,却不再期待,她所做的梦,就到今天为止。
从今以后,她要锁住全部的爱恋、幻想和渴望。
她收起了她的发想,也从此收起她的情!
第四章
清凉如水的春夜,一如往常,浅眠的若曦仍然喜欢在雷家巨大的庭院中闲逛,她坐在人工湖旁的花坛边,欣喜地拨弄着手边的草堆,甚至连身边颀长的身影何时来到自己身旁都不知道。
反倒是远远看到她出房门,悄声跟来的雷少扬,因眼前的美影足足呆了有三分钟之久。
波光粼粼的湖水旁,一位白衣长发的女子正坐在花丛中,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圈唯美的光晕。
她的面容安详而宁静,似乎正在努力研究什么,如果不是白天看过那熟悉的五官,他差点就要以为足月光中的仙子降临人间。
雷少扬蹑手蹑脚地走到若曦身边,心还是止不住地狂跳,他想要伸出手拥抱他的女神,却怕亵渎了那份神圣。
不远处清晰的脚步声让若曦的手一怔,她不自觉地回过头,正好对上面前男人幽深黑眸中的渴望和热情。
「啊!」她吓了一大跳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一头摔进人工湖中。「你怎么在这?」她惊叫,为来了不该来的人而手足无措。
「这里是我家。」雷少扬调笑地说着,为终于看到她别样的面貌而惊叹,她怎么可以这么美,这么诱人,天啊,他就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了。
「我当然知道是你家,我想问的是,你没有回去吗?」和爷爷吃完饭,她还以为他走了,正在感伤这是他们唯一一次,拥在爷爷身旁像家人一起吃饭,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快要过年了,爷爷希望我留下来陪他过完年,我也同意了,说不定就像妳说的,过完年我也舍不得走了。爷爷年纪大了,他说话越来越大声,也是因为耳朵越来越背了吧,我想我是应该多陪陪他。」雷少扬在她身边坐下,低下头想要找找是什么东西让她这么好奇。
「爷爷一定很高兴。」若曦由衷地道,也跟着放缓心情。
「妳放下头发的模样真的很漂亮,为什么平时要盘得那么死板,看起来好像年纪很大的样子。」雷少扬毫不保留地赞美。「妳今年才二十四岁吧,不要那么老成和固执,妳还是个年轻的小女孩呢!」
「你知道我二十四岁?」有些意外他说的话,若曦直视着他问。「是刚刚和爷爷聊天时,他说的吗?」一定是那样他才会知道的吧,要不然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关心起她呢!
「为什么要等爷爷说?」雷少扬故作不悦地反问。「我今年三十岁,如果我没记错,妳应该小我六岁,今年不正好二十四了吗?」
他不经意间所说的话,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也让若曦的心微微悸动。
「没错,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老女人了吧,那天她的好友霓颖还感叹花无百日红,现在看到年轻的小女孩,她能理解那些中年妇人为何有想杀死她们的冲动。
「说的自己那么老气横秋。」雷少扬拿了颗小石子扔进湖里,继续说道。「只要妳常常笑,再换些颜色明亮点的衣服,把头发放下来,就是个大美女了,说不定我看了,也会动心喔!」他故意开她玩笑,心却突然当起真来。
糟糕,他现在心跳异常,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他虽然看过众多风格不同的美女,可是先了解性格,又让他对外表倾心的女人几乎是没有,但眼前的她却有内在的聪明和外表的亮丽,无论怎么看,他就是觉得她非常特别。
「你真的会吗?」怯懦地小声问道,若曦忍不住微笑起来。
如果让他动心这么简单,她也不用苦苦犹豫了,她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即便不能长久在一起,但她还是为能站在他身边而快乐。
「妳刚刚说什么?」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雷少扬没听清她的嘟囔。
「哦,没事。」昏暗中,若曦情不自禁地红了脸,只是没有被他看见。
「我在想,如果你搬回来住,想带女伴回家,一定会觉得很不方便吧。」她在替雷少扬着想,他名义上的老婆,竟然在替自己挂名老公担心这种不方便,她真是疯了,若曦在心中暗骂自己说错话。
「啊。」长叹一声,雷少扬将身子往后靠,想要透过窗外的光亮看清她低垂的小脸。「我很久没有跟女人这么开心地聊天,这么舒服地享受家庭时光了,而且我的公寓从不缺女人,花朵不在的时候,蝴蝶们会去找寻另一朵花,不会寂寞的。」
他意有所指,那些逢场做戏的女人,不值得他改变自己的决定。
「做女人真的很悲哀,特别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更加可悲了。如果又因为爱上这个男人而放弃了自己,就不只是可悲能形容的了。」低笑着轻叹,夜晚的若曦看起来像是拔掉刺的小刺猬,整个人不再剑拔弩张。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妳一样看得开的。」雷少扬在心中暗笑。「有些人要钱,有些人要名,有些人就是要那种得到时的虚荣。贪婪也好,欲望也罢,她们得到的永远都比失去的多,她们并不可悲,可悲的是那种什么都没有得到,白忙一场,只为他人做嫁衣的人。」
这不就是说她吗?若曦在心底忍不住苦笑。
「你把女人研究得真是彻底。」她不想嘲笑他,只是在嘲讽自己。
「我不喜欢妳言语中的挖苦,如果这是妳的习惯,那么我得想个办法治好妳这个坏习惯才行。」雷少扬扯唇瞪着她,眼中的威胁却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治?强迫我不要讲话吗?」
若曦抬高下巴,努力表现自己的冷傲和不服输。
「聪明的女人该知道,挑起一个正在气头上男人的怒气,是很不智的行为。」雷少扬又更靠近她一点,只为了让她看清他脸上正闪动着要惩罚她的决定。
「可惜啊,我始终都不是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会为难自己,聪明的女人知道何时该放手,她不聪明也不洒脱。
他说得对,别人都得到幸福了,只有她是空恋一场。
「在男人面前妳的确不够聪明,不过现在的妳看起来很可爱。」坏坏地挑起她尖细的下巴,雷少扬为那骨感的触觉而微皱起眉。
「可爱不该用来形容我,那是我生命中不曾出现的词。」她不可爱,从来不!
「我只是个可怜没人爱的孩子罢了,你说这个是要嘲笑我吗?」羞涩地想要别开眼逃避他的抚触,可是嘴上却仍然得理不饶人。
「这张诱人的小嘴,如果不跑出伤人的话,我想我会更高兴的。」意外地被她逃开,雷少扬挑眉,黑眸中闪动一丝沉着的思考。
「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你可以让画家不用笔吗?你可以收起工程师的图纸吗?你可以关掉计算机高手的机器吗?不能吧,一样的道理,你封不住律师的嘴。」
心仍然怦怦跳着,她差点以为他刚刚要吻她呢!若曦故意讲得很大声,以安抚内心那雷打般的跃动。
「妳为什么想要当律师?」坐正身子,雷少扬很好奇,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干嘛要让自己看起来浑身是刺?
「我如果说我当律师的原因,是为了要告倒那挂名的父亲,让他倾家荡产,你信不信?」若曦犀利地反问。
「以妳当初对他的怨恨程度来看,我会相信,只不过我更想知道实际的原因。」他想要知道面前这个小女人的过去,却不只因为好奇。
「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恩怨,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和众多八点档剧情一样,一个丈夫有两个妻子,有两个家庭,就这么简单。」
她不想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那个抛弃女儿,间接毁了她和母亲两个女人一生的男人,不配做她的父亲。
「妳是说,妳的父亲有个情妇?」所以在面对齐玉玲的时候,她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愤怒的妻子,丝毫不留人情,难道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不是情妇,如果是情妇,反倒好了。」若曦在心中耻笑不止。
「他另外有个孩子,你相信吗?他的儿子只比我小两岁,多可笑啊,这说明什么?我在两岁的时候,在我母亲刚生完孩子不到两年的时候,他已经另有家庭,另有孩子了。」难怪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崩溃,如果是她,她也准会发疯的。
「知道他有另外一个家庭的时候,妳几岁了?」怜惜她儿时受到的伤害,雷少扬不自觉地放柔声调,关切地问道。
「十岁。」若曦苦笑着摇头。
「我妈还真傻,整整十年的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瞒着她另结新欢,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那个私生子也已经八岁了,还知道要跟着妈妈跑来跟我妈炫耀,逼她离婚。」
往事不堪回首,那段经历她此生都不会忘记,她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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