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极为推崇毛主席的风格,学得倒有这么几分姿态。”
陆迁城笑了笑,“晚辈师从无名,仅是平日闲暇之时练笔,不敢担此一赞。”
老者会心一笑,捋着胡子,表情像是决定了什么。
莫以唯完全傻眼了,她真的是头一次听到他用这样郑重的口吻说话,以往听到那些说话文气得要死的人她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她只觉得震惊!这太惊悚了!
于是顺理成章地,那个被许多人垂涎三尺的花灯便落进了莫以唯的怀抱。
“你一直都会书法么?我怎么不知道?!”
他端着花灯,仔细地整理里头的火烛,漫不经心道:“学了很多年,不过最近不怎么写了,我也没想到落笔的感觉还在。我的字在里面不算最好的,只是比较对老前辈的胃口。”
“毛主席……?”
“他胸前有颗革命时期的奖彰,我猜他可能是退役下来的老红军。有段时间我也大致描摹过毛泽东的字,就写了。”他抬起头,将整理好的花灯递给她,“要不要放放看?”
她对他算是彻底拜服了……真不愧于她把他形容成变态。崇拜归崇拜,花灯还是要收的。她笑呵呵地接过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偷偷放进花灯里,“游灯载人愿,我的梦想,就靠你了!”说完便将花灯轻轻放进水里,然后拿着竹竿将它推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陆迁城望着灯漂浮远走,“许了什么愿?”
“想知道的话,自己捞啊。”她哈哈大笑,还没等她将猖狂得意的笑意收回,天便忽地下起了大雨。
chapter。42
十分悲惨的情况出现了,两人都没带伞,在河岸边不一会儿便被雨水浇了一身。
陆迁城拿起风衣盖在两人头上,将莫以唯护在自己怀里,“你身子还在恢复阶段,别淋着雨。”
她愣了一下,猛地想起自己跟他撒下的谎,然后点了点头,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便跟着他一起跑向了奶奶家。
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莫以唯看着陆迁城头发紧贴着头皮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没有形象。”
陆迁城脸一黑,拿起晾在竹竿上的长毛巾朝莫以唯走过去,盖到她头上拼命摩挲,“不怕感冒?还有心情笑。”
她本来还笑得前仰后合,忽地感觉眼前一黑,便听见他略带责怪的声音从头顶上砸下来,顿时心一暖。“谢谢,”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家里有烘烤机,这里常常下雨,以前奶奶用过,我去拿。”
陆迁城放开她,看着她撒脚一路小跑到里间的屋子里,呯嘭乱响了一阵儿后搬了一个笨重且类似于风扇的机器艰难地走出来,然后坐到插座旁弄了半天。过了一会儿后他问:“怎么样了?”
莫以唯拿着插头挠了挠脑袋,十分头疼,怎么插了那么多次都不亮呢?听到他探问,她懊恼地回道:“等等,进展得不太顺利,出了点技术上的问题……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他挑起眉,走过去观望了下,“坏了?”
“好像是……”她拔出来又插进去,来回了好几次,烘烤机始终不给她面子,气得她咬牙一下子跳起来狠狠踹了几脚,结果疼了自己脚那机器还是没有起色。
看她捂着自己的脚趾头拼命喊疼,陆迁城无奈笑了笑,把烘烤机挪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有没有细钳和金属线?”
莫以唯应他要求把东西拿出来给他,然后趴在他旁边,看他修理,还时不时地观察一下他波澜不兴的表情,直到最后看着烘烤机在他的手下乖巧地亮起来,她终于忍不住感叹起来:“你连这个都会?!”
陆迁城再调了调温度,淡定地说:“太久没用,线老化了,换一下线而已。”
她夸张地指着他大叫:“你太恐怖了,不是地球人,我要离你远远的。”说完便想爬起来走掉,谁知刚直起腰,手就被他拉住了,因为惯性她的身子一倒,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跟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手又衔着干毛巾落到她头上,细细地帮她擦拭,低沉的嗓音犹如清清晨的古钟,一字一字敲在她心头,落出蜿蜒的回音。
“冷不冷?”
其实从她见到他开始,心就一直在躁动,就像不安而得不到抚慰的孩子。直到此刻,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切,她才沉静下来。
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过了半晌,她才应道:“不冷,你呢?”说着她缓缓转过身来,把他手上的毛巾拿过来,挪得离他近了些,然后跪起身子,帮他擦拭仍然湿漉漉的头发。莫以唯的手贴着他的发,在接触的地方扩散开的柔软如绸的感觉,让她有些依恋。
他们便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陆迁城叹了口气,将她拥进怀里。
她怔然,即使知道自己应该逃离这样的亲昵,却还是没有动。
他则自如得多,倚在她胸口,听着她节奏渐快的心跳,感受着她最直接的体温和气息。
“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
莫以唯呼吸一窒,更不敢动了。她的手搭在他肩膀,感觉得出他身体的热度在一点一点升高,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尤其在他的唇开始在她脖颈上移动时,她的脑子更混沌了。最要命的是,她居然毫无意识地配合起来……
就在她的脸爬上一片红晕,身体渐渐有了反应时,陆迁城突然停了动作。她这才深深喘一口气。太久没有和陆先生做这种事,才进行了一点点的前戏,她就紧张得不行,这样不好不好,她要冷静!冷静!
天花板上的暖灯落在陆迁城的眼眸里,印出一串晃动的光点,他凝视着她,似乎不知下一步该不该进行下去,刚刚他有些恍惚,理智不清便胡来了点,直到他咬了咬她的下巴,听到她轻咛了一声,他才恢复清醒。
他轻轻放开她,“对不起。”
“……怎么了?”问完后莫以唯几乎想给自己一巴掌……她到底在说什么啊?像有多迫不及待一样!不能看他的神情,那种淡淡的落寞几乎可以摧残人的理智……
“你的身体状况还不好,”他顿了顿,“而且,我也没有冒犯你的理由了……”
她愣住,冒犯?说真的……陆先生这样憋屈的样子她也是第一次见,不得不承认,很可爱……
这次果然是个印象深刻的旅行,不算白费,起码让她见到了更多面化的他,不像以前,只有个完美而骄然的外壳,即使贴得再近,也依旧触不到他的心。
她瞬间便放松了,而且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那些冠冕堂皇的坚持,然后伸出手,捧起他的脸,吻了吻他的鼻尖,凉意袭人。
“没关系。”
他错愕,看着她微红的脸,似乎在确认什么。“你……”
莫以唯不好意思起来,目光闪烁,“不是……要补蜜月么?我的身体也好了,没事的,不过,要轻点……”
虽然怀着孩子,但现在只要轻点,问题应该不大吧……嗯,问题不大。
可是好丢脸,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还没等莫以唯把心理活动进行完,视野就瞬间被翻过来了。她“呀”了一声,发现自己被陆迁城扛了起来,脑子充血了几秒,人就落在了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眼前的人深邃的眼睛里的欲/望实在太过强烈,强烈得让她有点后悔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
星星之火,不小心就燎原了……尽管这小火芯子很后悔,但还是燎原了……
陆迁城环着她的脖颈,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暗哑,“真的可以?”
她无语,他都把她带到这里来了,还问什么……
莫以唯回抱住他,“嗯。”
陆迁城猛地吻上她的唇,呼吸渐渐急促,环抱着她的手臂开始颤抖起来。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力道,生怕一个意乱情迷就会让她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
她尽量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但他的舌头就像条灵巧而霸道的蛇,不断地挑逗着她的唇和舌尖。交缠得太紧,她觉得窒息,好在当她嘤咛出声的下一秒,一口气便渡进来。她睁开眼,看着他的每一寸轮廓。
这张满足了多少少女粉色幻想的脸,真的属于过她么?
陆迁城忽地也睁开眼睛,吓了她一跳,他笑了笑,“这种时候,你还能出神想别的事么?”
莫以唯傻眼,真是火眼金睛……她正要解释,衣衫便被猛地扯下来了,她叫起来:“天!刚买的蓝印花布!”
“不专心的话,是要挨罚的。”
她小切了一声,“我哪有不专心?冤枉。”
他躺在她的胸口,手顺着她的腰一路向上,穿过她的卡通胸罩,覆上她最敏感的□,轻轻摁了摁,感觉到她骤然的战栗,他才心满意足地说:“看看,这才是你正常的回应,刚刚我都那样挑逗你了,你还没有点反应,这对陆先生而言,很耻辱。”
莫以唯喘了喘,“你刚刚……没有这样……”他刚刚吻她,她就走了一小下的神,这样都能被发现……这要她情何以堪。
“不是的……”他重新靠上来,紧紧贴近她的每一寸肌肤,另一只手抚过她的小腹向下游走,慢慢地落在某个不可名说的部位,手指微动,她便不住地弓起身子深呼吸。“刚刚碰了这里。”
莫以唯羞怯得直想躲进被窝里,他以前就算对前戏很热衷,也不决不会以这种方式勾起她的欲望,他这是怎么了……
陆迁城没有给她更多的胡思乱想的机会,手指探进去,稍微动作了一会儿她便来了反应,觉得湿得差不多了后他俯身下去,一边调整角度一边舔舐她缓缓溢出来的泪水。
她太敏感了,恐怕是太久没有这样,有点不习惯节奏了吧。
无妨,他控制好就行。
陆迁城将她额际的发拂到一边,亲吻她的眼睛,“开始了?”
莫以唯紧紧抱住他温热的身子,闭上眼,“嗯……轻点就好。”
整个过程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他的动作慢得让她有缓气和整理表情的空隙,起码不像之前那样狼狈得被他牵着鼻子走,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盯着他越来越深黯的眸,听着屋外雨水敲打在房顶时的声音,一股冲动涌到了心口。
“我爱你。”
她居然一点都不扭捏,自然得宛如在说我吃饭了一般。
陆迁城的表情一沉,上前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狠狠地,将她融化在自己的热情里。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能表达他现在所有的感觉,一句“我也爱你”么?不……他的感情,决计不仅有这种程度。
你感觉出来了吗?唯唯……
雨过后,天空就像被洗刷了一遍,清爽,月色皎洁,星光斑斓。
身旁的人静静地窝在雪白的棉被中,裸/露的背上有清晰的骨线,和星星点点的吻痕。眉头微蹙,仿佛在做个不安定的梦。
陆迁城倚在她身侧,望向窗外。
好像,还不太晚。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掀起被子起了床,帮莫以唯掖了掖被子后,便走出了门。
在脚步声渐渐远离了后,被窝里的人才缓缓睁开眼。
陆迁城站在河岸边,寻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个已然有些破损的花灯正随着水流缓缓移向自己的方向,当花灯流到自己脚边时,他弯□将花灯衔了起来。
本以为下了这场大雨,花灯应该找不着了,没想到还算完整。
陆迁城将花灯里的小纸条拿出来,眼底的情绪渐渐波动起来。
即使这完全不符合他的做事原则,即使窥探他人的私事向来被他所不齿,但他还是来了。
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为什么想知道她的愿望?大概仅仅是因为她将纸条放进花灯里那一瞬的表情太让他介怀。这一路她都佯装得淡然豁达,只有把花灯推出去的时候,她侧脸微露出来的苍凉神色,才应该是她最真实的心情。
打开纸条后,上面的字显然已经被水迹模糊了,但仍能辨认出痕迹,是两行清隽的字。
——请允许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陆先生说一句我爱你,从此以后,若是擦肩,只当不识。
——没有你,我也能好好活。
陆迁城的手渐渐攥紧,眼里的暗沉一层一层地落到深渊里去。
上天就像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在他以为还有希望时,利落地划下了句号。从此,她和他,便真的结束了吧……
莫以唯站在墙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缓缓沿着墙面滑下去,眼里的泪不停地滚落。
决定分开,她便不会回头了……
陆迁城,对不起……
chapter。43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如指尖的沙,游走得飞快。对于那晚的事,莫以唯和陆迁城都绝口不提,仿佛只是一个被时光忽略的画面,一闪而过,带不走任何快乐。
分手的时候,莫以唯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郑重地交还到陆迁城手上,但他只是随意地笑了笑,说:“它已经没有曾经的意义了,留着何妨?”
莫以唯的眼暗了一暗,很快又变得明媚,将戒指塞进了包包,拍拍胸脯说:“我不会卖掉它的!再穷我也不卖!”
陆迁城一愣,又笑了,的确是很符合她的风格。“谢谢。”
原以为她的世界从此便重新回归风平浪静,但当她拖着一堆行李回到韩移的家时,才知道自己只是再次踏入了一个飓风的中心,被搅得凌乱不堪。
后来的许多天,莫以唯都窝在家里不敢出门,手机也没开过。现在的情况让她措手不及,除了当缩头乌龟,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姿态面对。
因为最近正在进行交接班的工作,很多琐事处理,韩移没日没夜地在卓西呆了许多天,忙忙碌碌,才把所有的事清点好。
韩移摁着太阳穴,轻揉了一会儿,接过秦秘书递进来的咖啡,小啜一口后变得笑眯眯起来,看到这个变脸比变天还雷不及掩耳的上司终于喜笑颜开,秦秘书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许多。
这几天韩总的脸就像抹了一层黑炭一样,人见人惧,笑面虎一旦不笑了,对卓西而言就是件如遭末日般的事。
“妞怎么这个表情?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快跟我说声恭喜。”
秦秘书叹口气,听到他喊她妞,她更是如获大赦,苦着脸埋怨道:“谢天谢地,您总算正常了……唉,您真的要走?我们会舍不得的,公司里仰慕您的小姑娘们心都碎了一地。”
韩移笑呵呵地走上前,掂了掂她的下巴,“口是心非,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一定巴不得我走,谎话说多的人鼻子会变长哦。”刮了一下她精巧的鼻尖后,他抻了抻立挺的西服,问:“今天Miss莫回家,我得穿得漂漂亮亮去迎接,这样还算OK么?”
怪不得心情突然变好了。不过,这些天他都在忙,恐怕不知道那件事吧……想着想着秦秘书面色尴尬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韩移不解地问:“不好看?”
秦秘书赶紧摇头,“不是……”他一听便又笑了,然后摆了摆手说下班,转身走出办公室,她一惊,立马跟上,“韩总,等等,那个……”还没等她追上他如风般的脚步,便听见各个部门还是扎聚成堆,热烈地为那个炸开了锅的新闻讨论,画面十分壮观。而更壮观的是,韩移看着桌上摊得大大的报纸时,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他缓缓拿起报纸,上面的一行大字十分标题:
“皇朝第一夫人真面目今日揭露,五年情分糟糠之妻已下堂?”
题目荒唐之极,但内容却极其有料。标题下面贴了张他和莫以唯一起出现在晨钟医院的照片,看到一句“卓西总裁对莫以唯十分倾心”他忍不住笑了。
还没等他再往下看完关于自己的那部分新闻,员工中就有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不可能,这些记者真无聊!你们不要随便相信这些八卦报纸,对莫以唯我敢拿人格担保,就算金蝉真的是小三,莫以唯也绝对不可能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去报复金蝉,什么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