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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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征服-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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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明白了她在做什么。小船正在漂流,而且缓缓地摇摇摆摆,无情地朝湖泊尽头的小瀑布地方漂过去,瀑布的下方正有一个可怕的漩涡。
他立刻脱下婚礼时穿的华丽紧身上装,飞快地跃入湖中,然后奋不顾身地朝着小船游过去。
他抓住了接近急流正在打转的小船,当他伸手抓住船板时,惊醒了船中的嘉莉塔。
她站直身子愤怒地瞪视着他。  他刚刚准备开口警告她,她尖叫了一声从船的另一边纵身跳入水中。
韦恩汉爵士花了几秒钟就游到船的另一边。他发现她的手脚在水中乱动,这才知道她根本不会游泳。
当他接近她的时候,她胡乱地朝他身上乱抓,他感觉得到瀑布顶上水流的强烈拉力,此刻他们两人都处于千钧一发之际。
他在万般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把嘉莉塔的头按入水中直到她不再挣扎为止,然后才奋力地朝岸上游去。
他游起来相当吃力,因为他必须一面紧紧拉住嘉莉塔,一面抗拒瀑布的强大吸力,因此简直费尽了他所有吃奶的力量。
有一刻他想自己恐怕不行了,两个人都会被急流冲到漩涡里头。
然后,凭籍一种超人的毅力,他终于游到了岸边,他左手划水,右手则拖着一动也不动的嘉莉塔。
最后,他气喘吁吁地把她拉出湖水拖到草地上。
他把她脸朝下平放在草地上,一等到他喘过气来之后,他开始有节奏地拉动她的四肢。
这方法是从前他从一位船长那儿学来的,那一次,他们的船在合恩角遇上暴风雨,两个人落海失踪,第三个人从海里救起来之后就是用这种法子救活的。  工作了一会儿,她开始发出呓语和呻吟,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继续为她施行了一会儿人工呼吸,然后才坐直身子把额前的湿发拂到脑后,把湿透的领结解下来。
当他跃入湖中的时候,把两只鞋子都弄丢了,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关心的是他那平躺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妻子。
她仍然脸朝下地躺在地上,现在他站起身来把两手放在她的臂膀下,然后把她的两手往脚跟的方向拉。
“只要你换上乾的衣服就会好一点儿。”他一边做一边说道。
当他说话的当儿,她转过头头来似乎象在注视着他,然后发出了一声一半似呻吟、一半似哭泣的声音。
他意识到她又昏迷了,于是他将她抱在臂弯里朝庄园走去。
他一面往家里走去一面望见原本灯火通明的窗户一个一个地慢慢熄掉了,仆人们都已经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准备休息了。  幸好如此,他心想。  四周没有碰到任何人,他不必多费唇舌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十分清楚韦思汉夫人在新婚之进企图自杀的消息假如传了出去,那就象野火燎原一般,不到片刻工夫就会传遍整个乡村和整个郡内。
他心想,当他告诉威廉夫人不用等他们回来时似乎就预感到会发生某些事情,此刻抱着嘉莉塔他才知道自已是多久迟钝啊。  他早就该想到原先她的害羞实际上是恐惧呢。
他应该比别人更清楚,因为他常常和野兽待在一起,应该比较容易懂得恐惧的征象。  她那冰凉的小手,她那在他手中颤抖的手指,当他碰到她时她的躲闪,以及她对他的畏缩,即使一个缺乏经验的男人也会懂得她的感受的。
嘉莉塔很轻巧,要不了多久时间他就走到家门口了。
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怀中,他想,这对她倒是件好事。
他记得有一个房间的锁是损坏的,因此他把嘉莉塔放在草地上,一探手拉开了推窗。
他跳进房中,然后走到隔壁的大厅打开了一扇落地窗户。
他知道在夜晚这个时候,唯一可能遇到的只有值夜的仆人或是在大厅工作的工人。
走上楼梯之后,他安全地来到南厢。
他抱着嘉莉塔,费力地打开外面的一扇门,然后再拧开她卧室的门。  威廉太太在床边留着一盏点燃的蜡烛,于是整个房间都沉浸在柔和的金色光辉中,自然也遮蔽了简陋的家具和磨损的窗帘。
韦恩汉爵士把嘉莉塔放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然后拿了两条柔软的毛巾走到她跟前。籍着蜡烛柔和的光辉他仔细地打量着她。
她的脸色和她身上的礼服一般的苍白,她的头发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直直地湿湿地披在肩旁。
原本华丽昂贵的长裙,如今就象一堆压皱的破布,衣服上沾满了湖水中的杂草和草地上的草屑。  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他不晓得她是仍然在昏迷中,还是因为不愿再度面对现实而自愿昏睡不醒?  不管怎样,他对自己说,他必须把她的湿衣裳换掉,否则她会得肺炎的。  于是他用毛巾温柔地磨擦她的头发,然而他自己衬衣上的水滴却把她的衣服打得更湿。  他烦躁地把上衣脱了,然后光着上身把嘉莉塔的脸和头发擦干,接着再把她翻转过来脱掉她的礼服。
他一面解纽扣一面微笑地心想,从前自个儿曾经为许多女人脱过衣服,不过从来没有一个是浑身湿透昏迷不醒的。
纽扣一下子就解开了,当他将衣服退下她的肩膀时,他因为惊恐过度而楞住了。
起先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当他贴近看个清楚,她的背上竟是一条又一条的鞭痕,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他一生当中,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女人如此残酷地被鞭打过。
鞭痕一条又一条地交错着,有些因为和衣服摩擦如今都渗出血来了。有些地方则结了疤,由此他判断她在前几天就受到了毒打。
他发现从她的肩膀到她的滕益尽是伤痕,他知道即使用毛巾轻轻地擦拭也会令伤痛加剧。
于是他把两块干毛毯铺在床上,然后小心冀翼地把她抱到毛毯上,再在她身上盖上毛毯、被子。
当他忙完了这一切,就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她,他发现自己仍然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竟然会是真的。
嘉莉塔恐惧地低喊了一声,一个声音轻柔地在她耳畔响起:  “不要紧了,你现在安全了。”
她睁开了眼睛,藉着烛光望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望着她,她不禁发出一声模糊的呼喊。
同时,她费力地往后挪动身子,鞭挞的伤痕令她痛苦地尖叫起来。  “你不用害怕,”韦恩汉爵士说:“你最好先把这杯酒喝了。”
他一手托住她后脑,一手把杯子递到她唇边。
他才一碰到她,就令她颤抖不已,因此她的牙齿碰得杯子格格地响,不过他轻轻地把杯子举高一点儿,于是她只好身不由已地把酒吞入口中。
白兰地的热力似乎贯穿了她全身,虽然她不喜欢它的味道,不过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不再那么昏昏沉沉了。现在她不仅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同时知道谁待在她身边。
“把酒全都喝掉。”韦恩汉爵士说,由于嘉莉塔一向习惯服从命令,因此她依言把酒都喝光了。
当她把酒喝光之后,他才将她的头放回枕头上。
然后他坐在床垫上注视着她,而她则瞪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大声他一定都听到了。
凝视着她,韦恩汉爵士心想,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女人的眼睛流露如此生动的恐惧。
实际上,她的眼睛在她那白皙的小脸上显得特别突出。
她看起来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此刻她的头发已经干了,温暖的烛光更平添了它的美丽色泽,她那长长的漆黑睫毛在白皙的脸蛋上显得分外迷人。
此刻,虽然他并不关心他妻子的外表,然而她的美是如此惊人,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出来。
她仍然颤抖着,他看得出来她并非由于怕冷而发抖。
他已经把壁炉里的火点了起来,室内相当暖和,然而当嘉莉塔的手在毛毯下移到胸前时,觉得仍然万分冰冷。
当她碰到自己的身体她才知道自己是赤裸的。
她的眼睛似乎睁得更大了,然后她用一种蚊子般的声音问道:  “你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我把你从漩涡的边缘救了回来,”韦恩汉爵土平静地说:“也许你不清楚,不过就在湖泊的尽头处有一个非常危险的漩涡,那儿淹死过好几个人。”  他特别加重语气向她强调漩涡的危险,不过从她那眨动的眼睛他看得出来,其实她根本不了解漩涡是危险的。  “你现在这么年轻不能死,”他说:“此外,现在你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特别强调“现在”,希望她能了解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为什么你父亲会打你?”
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他。然后她才细声细气地说:“假如我告诉你……你会生气的。”
韦恩汉爵土望着她微笑。“我向你保证现在或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跟你生气。”
“你一定会……生气……当你知道我的立场之后。”
他很惊讶,她居然能洞悉他的心意。
然后他告诉自己她是非常敏感的,他想自己没有必要在她面前提起她父亲。“假如说,今天下午我在生气,我告诉你我不是和你生气。不管你现在告诉我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她把眼光调往别处,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我不想……嫁给你。”
“这一点我了解,”韦恩汉爵士说:“我向你保证,嘉莉塔,在我们结婚之前没有机会互相认识并不是我的错。”
“爸爸……不准……是吗?”
他点点头。“他不准。”
“那你怎么……不让我……死呢。”
“因为你还年轻,生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在未来的岁月当中,你将发现许多新奇有趣的冒险,错过了不是很可惜吗?”
“我……我是……你的妻子。”
“这件事如此可怕吗?”
他望见她脸上出现了一种表情,他只能将它解释为恐惧。
“他们对你说了些什么?你所听到的有关我的评语如何?”他问道。
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是不是把我和吉瓦西看成同一类的人了?”
他知道这正是最好的解释,而嘉莉塔脸上的表情告诉他。
自己的推测没有错。“我的堂哥,”他谨慎地说,“我一向不喜欢他,同时他的行为我也不表赞同。也许我有许多缺点,嘉莉塔,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的,不过实际上我和吉瓦西的个性完全不一样。”
他试图扭转她的现念,不过恐惧和害怕的表情仍然停留在她脸上,过了一会儿他以一种近乎严厉的声音问道:“吉瓦西对你做了些什么事?”
“不是……对我,”她喃喃地说:“而是对贝茵……和小玛丽。”  她知道他并不认识她们,过了一会从她仍然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密说道:“贝茜投到……漩涡里自杀了。”
“那么小玛丽呢?”
虽然他无意探究吉瓦西的隐私,韦恩汉爵士知道他必须找出使嘉莉塔心生恐惧的原因。  “玛丽只有……十一岁……她后来发疯了!”
她话一出口就胆怯地叫了一声.“你……生气了……我就知道你会……生气的!”
“我不是和你生气。”韦恩汉爵士迅速地说:“我是和我那坏事做尽的堂哥生气,自然你听到他的流言心理就会受到影响了。”
“爸爸……不晓得我……我听说过这种事情,”嘉莉塔解释说:“可……可是我知道自己绝不能嫁给他……然而……一个人要自杀也……也很困难呢。”
“这就是你父亲鞭打你的原因?”
“不不……我……离家出走了,”她解释说:“我想跑到别的地方藏起来……可是……他骑着马从后面追来……他总是独断独行……他一心……想要我成为书思汉夫人。”
“现在你已经是了,你一点儿也不用怕我!”
她的眼光停留在他脸上,他看得出来她已不象先前那么害怕了。只是她的眼光仍然是小心冀翼的,就好象她是他极欲捕捉的野兽,他那过分的友善似乎是个陷阱似的。
“我们今天都累了,”书思汉爵士说:“今天早上我有事忙了一上午,明天我再带你去看它们。你今天一定也累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说:“假如晚上你一个人睡,你能不能向我保证不再逃跑,明天我再来看你?”
“你……你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韦恩汉爵士了解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虽然她担心他的答案,然后她还是勉强地问了。
“我就睡在隔壁;”他回答说:“在我们两个房间当中有一扇门。假如晚上你觉得害怕,或者觉得不好服,你只要叫一声我就会马上赶过来!此外,我想我们两个人都需要清静一下。”
她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说:  “你难道……不愿意……娶我?”
“我不想和任何人结婚,”韦恩汉爵士坦白地说:“尤其是一个在婚前不准和她说话,直到套上结婚戒指才能交谈的人。”
“爸爸……强迫你……和我结婚?”
“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原因吗?”韦恩汉爵士问道。
嘉莉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是不是因为……你想要把阿拉丁洞穴的东西要回去?”
她看见他的脸上闪过惊异的神色,于是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所有曾经属于……艾比庄园的东西爸爸把它们保藏在家里的贮藏室里。我想……虽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你伯父把它们卖给我爸爸了。”
“我伯父不仅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韦恩汉爵士回答说:“他还向你父亲借了一大笔钱,我堂哥吉瓦西也是如此。”
“这么说,你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你还是韦思汉爵士哪?”
“这就是整个故事的经纬。”
“现在我有点儿……懂了,”她说:“我曾经考虑了好久,我猜也许这就是原因,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她的脸上飞上一片红晕,然后很快地加了一句:“当然,我知道爸爸……对我的期望。”
“我想我们两个人最好把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忘掉,我们能不能尝试成为好夫妻呢?”
“可……可是你……不喜欢……我成为你的妻子。”
“你一定也不喜欢我成为你的丈夫。”
“不……这倒是真的……”
“我不会投到漩涡里自尽,也不会从庄园的塔顶跳下来,”韦恩汉爵士说:“我对未来还有许多美好的计划。此外,即使你不想念我,贝拉和艾佳斯、史库比和米娜也会想念我的。”
“他们……是谁?”
他又笑了起来。
“有商位是非常迷人的女士,”他回答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们会和你竞争。米娜是一只印度豹,贝拉是一只母狮子。”
嘉莉塔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它们就在这儿……就在庄园里?”
“它们就在公园里,我今天早上所以这么忙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们在我进教堂之前几个钟头才运来。我从非洲回来的时候,把它们一块儿运了回来。”
“它们不……危险吗?”  “一点儿也不!我从小一手把它们带大。明天我介绍它们和你认识;你将了解我是如何把它们视为家庭的一份子,它们对我又是如何的重要。”
“我有一次在伦敦塔看过狮子和老虎,”嘉莉塔说:“它们被关在小笼子里,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快乐的样子。”
“我的狮子被关在公园里的大铁笼里,”韦恩汉爵士说,“自然这和在丛林里的舒适环境大不相同,不过我想它们定很愉快,因为它们和我在一块儿呀!”
“真奇怪……你把狮子和印度豹当成宠物。”
“在我之前就有许多人把它们当成宠物了,”韦恩汉爵士微笑说:“明天我再详细告诉你,嘉莉塔,我要你现在去睡觉,你要答应我明天早晨你仍然待在这儿。”
“好……我答应。”她很快地回答,他知道她是真心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有许多有趣、刺激的事情等待我们去发掘吗?同时,我们可以利用机会彼此了解。”
韦恩汉爵士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嘉莉塔,虽然我们的结合诚如别人所说是‘错误的开始’,我却真心的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你是指……朋友?我从来没有一个……朋友……”
“我是诚心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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