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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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四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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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晚上出现两个这样的场景,如果第一个给我们惊喜的感觉,连续出现两个多少就有点闹剧的感觉了。

  第二个男生的求爱计划肯定不能够得逞。因为当他抱着娃娃进来时我就听见坐在我旁边的苏萧说,送的娃娃这么小。人家都送了99朵玫瑰了,这个连一朵花也不送。

  也活该是这小子倒霉。不小心成为人家虚荣的陪衬。

  不要在同一场合,与不同的人有同样的举止,如果要做,请一定要做得比对方好才行。

  同学就闹哄哄的散了,叶离和另外一个女生周围围了几个女生在唧唧喳喳地看花和布娃娃。

  圣诞节似乎是男生对女生的表白日,女生之间互相攀比的光明正大的机会。幸福有价格,就是商店的橱窗里陈列的那些精美礼物的标价。

  那个圣诞节很晚的时候,男朋友送我回到学校时,学校周边的卡拉OK厅和酒吧还人声鼎沸。

  公寓里也是灯火通明,我知道圣诞节在大学里有狂欢节的味道。

  一回到寝室,陈水就接过我手中的袋子,查看我收到的圣诞节礼物。

 
  当她打开看见是一条裙子时,满脸都是羡慕的神情,边在身上比画边问,好漂亮的裙子啊,什么牌子的?多少钱啊?

  我不想回答她这些问题。每次我买完衣服回来都要回答这样的问题。我已经很烦了,有时候买了衣服根本就不让她们知道,偷偷地挂在衣柜里等穿的时候再拿出来。光明正大花钱买衣服倒像作贼一样。

  陈水见我不搭理她。于是开始通报和点评各个寝室各个女生收到的男朋友的圣诞礼物的浪漫度,新颖度,昂贵度,想依次评出圣诞节最幸福的MM。以礼物评定幸福。看,幸福是这样具体,你要的幸福值多少钱你清楚了吗?

  我们寝室没有人收到花。于是叶离收到的那束花就成为了谈论的焦点。

  被我们遗忘的叶离。在大一的时候被罗艺林呼来唤去的叶离,大一时被罗艺林骂得流泪的叶离,大一的时候与我在一起在司门口新华书店前可怜兮兮地等着人家来找我们当家教的叶离,大一的时候主动申请住在旧宿舍楼的叶离。被我们遗忘的叶离,那个黑黑的沉默的女孩子。在这个圣诞夜成为了班上最耀眼的女孩子,99朵玫瑰让她成为我们这些人嘴里最幸福的女孩子。

  陈水说,看不出来啊,叶离这么强,找这么一个浪漫又有钱的男朋友。

  苏萧说,你怎么知道那男的有钱啊?

  陈水据理力争,99朵玫瑰啊!

  苏萧很不屑的用鼻子出了口气说,就99朵玫瑰,多少钱啊?玫瑰很便宜的。对付叶离这样的女生也就只用这一招就行了。

  郑瞬言大约是听不下去了。说,爱情不便宜。

  是的,玫瑰便宜也要人有心送。

66。面目全非

  大三下半学期的时候学校要修个很大的新图书馆。那一阵子把旧图书馆的存包箱都撤到新图书馆去了。这样我们借书的时候就只能够把书包放在外面的台子上。或者跑个二十分钟把书包放回寝室然后再跑二十分钟到图书馆来借书。大部分学生为了偷懒,都把书包扔在外面的台子上了。尽管那个台子每天都有书包被偷,每天还是有学生为了省事把书包扔在上面。

 
  我对学校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表示强烈抗议。虽然我没有被偷过包,但是每天看到图书馆的墙壁上贴满了寻包启事,我的同情心油然而起。那些寻包启事,一张张小小的白纸,或者是声泪俱下的控诉,或者厉声咒骂威胁,或者苦苦哀求“请把钱拿走,请把证件留下”,都是血和泪的教训啊。

  我是个很懒很懒的人,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要我把书包送回寝室再跑回图书馆借书,那是妄想。所以我每次借书都在5分钟内搞定,而且把书包塞到台子上那堆书包的最下层。那书包刚买不久,压在那么多包下面心里还有点舍不得。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心里估摸着那小偷要是偷我的书包还得翻来翻去把我的书包从最下面抽出来挺麻烦,估计那偷儿也不会这样耐心和从容。

  可偏巧,上天并没有因为我有深切的同情心,就放我一马,上帝可能觉得,我要是真的同情那些包被偷了的人就应该分担下他们的痛苦,或者领略下他们的痛苦,这样的同情才显得情深意切。于是,我的包,也被偷了,不,是被偷未遂。

  那天下午下课后我去图书馆借书。我把钱包和手机拿出来带在身上,然后把包塞到最下面,我的包上面就有了层层叠叠的包做掩护了。

  匆匆借完书,匆匆跑出来。虽然图书馆流通部那几个更年期女人服务态度极差,以前经常有学生和她们吵得旆馗玻亲源影汛姘θ∠螅饧父雠俗芩憧梢怨柑焯饺兆恿恕4蠹叶济挥惺奔浜退羌平希吗职鱿嗾嫖痰美E赂蛋籼峁┳靼甘奔洹N以骋晒姘Φ娜∠欠袷钦饧父雠说陌迪洳僮鳎蛘呦蚋卟闾岢龅慕ㄉ栊砸饧约跚崴堑某臣苎沽Α?/p》

  抱着几本借来的小说,快步走到门口。

  那会儿走廊上没什么人。甚至显得异常安静。

  我一出流通部的门,离我放书包的台子就只有五米远。向右,五米。长长的走廊。

  我那样清晰的看见了一个人将手伸进了我的书包,并且在快速地翻动里面的书本,她的手慌乱的在我的书包里抓来抓去,她所有的视线都埋在了我的书包里。她像钉子班般在了那里,钉在了长长的阳光明媚灰尘飞扬的陈旧的走廊上,那样的一幅画面也永远钉在了我心头。我一时竟然忘记了叫喊,或者呵斥,或者怒骂,或者指责,一切只是因为我看到她,我看清楚了她的脸。我看到这个人竟然是叶离!

  我怔怔地看叶离。心里的诧异,震惊已经压住了其他所有的情绪,在看清她的脸的那一刹那,我甚至忘记她是在偷我的包!

  这一切发生在五秒种以内,而这五秒钟让我明白了要颠覆一个世界一个人是多么轻易的一件事情。这个在大一老是被罗艺林欺负的女孩子,这个大一时老是被罗艺林呼来唤去的女孩子,我记得她那时的委屈的沉默的眼神。这个大一时曾和我一起在司门口的新华书店前可怜兮兮地等着别人来聘为家教的女孩子,我记得她眼里的急切和渴望。这个在大一结束换寝室时,说完她还是住旧宿舍后就独自一个人回到房间的女孩子,我记得她那时的黯然神伤。这个在大三的圣诞节收到99朵红玫瑰让所有女生羡慕不已的女孩子,我记得她那时眼里的惊喜和幸福。

  可是现在,五秒种,把这一切都颠覆了。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原来的世界已经面目全非。叶离扭头看到我呆若木鸡的样子,明白了她此刻下手的,正是我的包。这个女孩子用比我更为惊讶和慌张的眼神看着我,她眼里的慌乱和恐惧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的眼神都更让我刻骨!那是受惊吓的动物最原始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掩饰,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掩饰住那种慌乱和深深的恐惧。天和地旋转了,我的头一阵一阵地眩晕。太突然了!

  我甚至来不及想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叶离就把我书包往地下一扔,飞快地跑了。

  十秒钟后,我渐渐恢复过来。叶离已经不见人影。

  长长的走廊的地上静静地躺着我的书包,我的新书包,我的被翻得凌乱不堪的书包,我的面目全非的书包。我捡起来抱在了怀里。叶离飞快地跑出图书馆大门的脚步声还一声一声  
地踏在我的心上,每一步把我的心踩得生疼。每一步都仿佛是从我柔嫩的心上,我柔弱的身躯上踏了过去,她的脚步声那么快,那么沉,带刺,带血。

  如果我当场大叫抓偷包贼,叶离马上就会被当场捉住。很快系里又会再次沸沸扬扬,而叶离很快就会被开除,而且会按照我们学校的老规矩张榜公布。

  如果我同情她,我就不应该当场叫喊。你们一定以为我是同情她,是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才没有叫喊抓贼。

  然而事实上,我是当时完全被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给吓坏了,吓得不知所措,吓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做梦。太让我惊讶了,太离奇了,太不可思议了,我曾经的室友竟然是一个小偷!那种诧异占据了我整个的大脑,使我来不及有其他的任何想法,也没有空间可以容纳其他的任何想法。

  我就这样抱着我的书包,一言不发地走出图书馆的大门。脚步沉重,思维混乱。

  出了大门,向左走是一个大花坛,一年四季都盛开着鲜花,五彩缤纷,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它们的颜色那样刺眼艳丽,它们一直在开花吗?每一季的颜色有什么不同吗?茫然地向右走,那是一条林荫大道,道路两旁一年四季都是苍翠的大树,它们是一种永远不落叶的植物。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它们的绿色那样陌生,那样凝重,为什么它们的叶子是灰蒙蒙的绿?发干的水泥地,冷冷的灰。雕花的走道。镂空的栏杆。弥漫着花香的空气。那么多迎面而来又匆匆消逝的年轻的脸。

  我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我觉得这样陌生,这样恍惚。

  是迷失的感觉。有多少年轻的学生在这美丽的校园里迷失过?那条我们天天走的林荫道,终有一天变得面目全非。

  回到寝室后,我的思绪才渐渐清晰起来。我在考虑要不要报案。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其他同学和班主任,要不要告诉校保卫科。

  如果叶离不是我同学,不是我曾经的室友,我可以很坦白地说,我不会考虑那么多,我肯定会当场就喊抓贼。我肯定会一回寝室就把这事情跟大家说,因为遇到这种事的机遇也不算多,单纯作为谈资还是有资本的。我肯定会边叙述事情的发展经过边义愤填膺地怒骂这小偷还真他妈的不长眼,竟然偷到本姑娘头上来了!恨不得当场就踹她两脚再扇她两耳光。一副巾帼英雄神勇无敌为民除害的架势。

  而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我在那里不断的回忆叶离留给我的印象。其实从大二开始,基本上我们就没有说过话,没怎么打交道,因为原来在一个寝室时大家就不是特别熟悉,我记得她那时老是不和我们一起去食堂打菜。总是等我们都打回来后再一个人去打饭打菜。而那时候罗艺林老是吃饭时就凑到叶离身边去,问,打的什么菜呀?哎呀,又是白菜!来,尝下我的鱼香肉丝。然后再假惺惺地用勺子挑两条土豆丝到叶离碗里。我那个时候特烦罗艺林每次吃饭时老是挨个问你打的什么菜呀,怎么又吃这个之类的话,仿佛普天下就她能够天天吃得起鱼香肉丝!她问我问了几天,我烦了,黑着脸说,你吃你的好了,有完没完啊?最后她就把目标锁定在叶离一个人身上了。叶离又老是不说话。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回想起她在寝室每天扫地的样子,一个人弯着腰,一点一点的打扫干净地上的每一片纸屑和瓜子壳。我们大家在一旁说笑。那时候我觉得她很可怜。

  可怜。我终于找出一个准确的词了。这个词是她带给我的最深刻的印象。这个与我交往甚少的女孩子。这个偷了我的东西被我当场抓住的女孩子。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用可怜来形容她。

  我想起了刘莎莎的死。

  成长,就是不断的面对一些悲凉的事情。直到知道什么叫世事沧桑。

  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我一直在期待叶离能够给我一个解释或者道歉。因为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很想坦诚地告诉她,她这样做会毁了她一辈子。我很想很坚定的告诉她,我想好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是她没有,她逃避我,哪怕只是眼神交流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每次我把眼神抛给她试图跟她交流一下哪怕只是一秒钟视线的交汇,她都触电般将视线弹向别处。

  她匆匆从我脸庞扫过的眼神,使我知道,有时候沉默更能够给人安全感。不需要任何交流,沉默才是最大的信任和承诺。

  我放弃了和叶离交流的念头。我决定忘记我所看到的一切。我要让一切风平浪静。

66。她们要考研

  大三下学期一到,好像大家都变得神色匆匆起来。班上的班干进行了很大的调整。理由是因为以前的一部分班干要考研。

  考研。我想这两个字是所有大学生刚进校时的目标或者梦想。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在大学里呆的时间越长,这两个字就越来越遥远和飘渺了。

 
  我就是这群迷惘的人中的一个。我不是个好学生。我很少去上课,上课也老是迟到。我大学几年只在大一时上过三次自习。因为小说里把自习写得很美说不定还有浪漫的邂逅。去过三次以后我就明白什么是小说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了。对那些校园小说的不负责任的创作态度,误导了大批刚进大学的懵懂的少男少女。去上过自习的人就知道,基本上,在自习室艳遇的可能性还不如食堂。理由据我分析是这样的,一般长期去上自习的大体是两类。一类是实在无聊得发慌,自身条件太差,以自习来排遣寂寞,另一类就是有雄心壮志,深刻地明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眼光颇高的人,这一种人往往还有出众的外表。但是这种人也是在校园里最难被异性搞定的人。

  刚进大学时,因为对自己高考成绩极度不满,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所进的大学与我的目标也相差太远了。所以考研一度是我大学四年的终极目标。很不幸我在大学里沉沦了。跟无数像你像我一样的学生那样,有一天发现自己开始逃课,有一天发现自己在大学的课堂里似乎并不能够学到什么。而考试也不再有约束力,因为考试实在是很简单。于是,就习惯了每天睡到9、10点,习惯了每天只需要上两节课,习惯了不到考试就不翻书。英语一年学得比一年差,四级分数一年比一年低,过四级一年比一年无望。某个时刻我们终于意识到这些,意识到自己的堕落和颓废,但是已经想不起我们到底是从哪天起在哪个路口开始迷失的。或许源于某次包夜。或许源于一次HIGH,或许源于某个漂亮MM或者GG。我们站在学校与社会的交汇处,四顾茫然。茫然之后有一部分学生幡然醒悟,毅然决定考研。另外一部分执迷不悟,决定破罐子破摔。

  所以,大三又成了一个分水岭。沉沦到底或者是幡然醒悟。

  大三下学期的一个晚上,睡觉前大家又在谈论考研的事情。

  苏萧说,不考研能够怎么办。

  陈水说,我一定要考研,考不上就去死。

  郑瞬言说,对于考研,我从未放弃。

  她们三个人就考研的具体事项进行详细的商讨,热火朝天的样子,使我觉得热闹是她们的,我仿佛什么都没有。

  她们讨论了好久,才发现我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

  郑顺言问,粉寒,你呢?

  我?我好像刚从梦里醒来一般说,不考。声音微弱而坚定。

  她们都安静了。似乎每个人都很诧异我的答案。仿佛是火烧眉毛了我轻描淡写的斜睨眉毛上的火,说,让它烧吧。

  陈水问,那不考研你做什么呢?

  我说,做老师啊。我们是师范专业啊。我都没敢说我想做记者或者编辑。因为怕她们笑我自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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