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摧毁的人生,她是如何熬过去,又是如何生下了李想?这样残忍的现实与疼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片,一下又一下的在他的心脏上划下去,顺着精细的血管,顺着心脏的轮廓,顺着划下的伤口,流出泊泊的鲜血。
把手轻轻的盖在自己的双眼上,黑暗一瞬间就袭来。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再富有的人,就算你拥有这世界所有别人羡慕的一切,你总会有某种东西,是你最珍惜的,却永远得不到的。
李倾城,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换回你,一个真心的微笑,可以吗?
33、谁哭了1 。。。
李倾城和林沫沫出场时是在一阵悠扬又清晰的音乐中,随着空中的秋千吊下,两人都是一身的绿色妆扮,尽显春天的青草气息,带着淡淡的萌芽复苏的味道。
身下的一身罗纺长裙却是把两人的纤瘦腰肢都显露出来,长裙罗衫如同蛋糕一般层层叠起,在飞吊下来之时,如海浪一般,卷起层层浪花,可是那罗衫却又偏偏五色缤纷,尽是各种鲜艳明亮之色尽染其中,带着大自然的味道尽善尽美。
音乐也淡淡的变为扬长,带着激烈的钢琴曲越奏越快,唱响了整个礼堂。前排的人看在眼里,只见两人各站在舞台的两端,对着彼此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舞着同样的动作,飞舞着同样的长裙丝带。而后台的人则可以通过大大的电子看版,将两人的舞姿尽收眼底。
常默非自然是看得陶醉其中,整个礼堂安静的只剩下了音乐在空旷的环境里激昂的响彻。一旁的纪典优则看着李倾城,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这种笑容是他至遇见她时就从未见过的。甚至可以说,他一生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
这样远远的看着,她跳着舞,每一个肢体动作都是那么的熟练,又是那样的美丽,仿佛她早就已经化成了春天的花仙子一般,跳着舞,唱着欢快的歌,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笑容满面。纪典优早就听说过,她是这个学院最有潜力的学生,而且他的姐姐纪腾腾当年也是个舞者,何况还有表妹林沫沫,都是属于舞台的人。只是这一刻的李倾城,她笑得那样的美,美的惊心动魄,让他觉得惶惶心惊,让他突然间有些害怕,害怕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的美,把他的目光淹没。
舞台后的灯光无限夺目,照在李倾城和林沫沫的身上,配着金黄色的射灯,一边一位青绿衫的舞者相对奔来,高高的跃起,跳跃起来的双腿直直的叉开,让整个裙摆都呈现出来一个百摺弧度的半圆,肩上的丝带一挥,让整个场面如画中的仙子一般,腾云驾雾飞起之时,一旁的道具师按了一下开灯,顿时整个场面都冒出来腾腾的烟气,更境剧效果。
腾空的两人跃下之时又拉了一把,李倾城与林沫沫头饰上的羽毛一飞舞,接触到腾飞而落的雾气,变成了如同蒲公英一样飘落的丝丝白絮,让效果增进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正待结束之时,音乐却突然停止了,让整个场地的人都愣了起来。
李倾城率先停了下来,林沫沫也停了下来,被迫中断的音乐让整个舞蹈在最高‘潮的时分被迫中止,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的纳闷。后面的人看到音乐连起来的麦克风线路都被剪断了,主持人上场开始打起了圆场,声明出了意外,众人都连声叹息之时,震耳欲聋的声音,低糜的响起。
超大型的电子看版上面,明显是李倾城与一名男子在声色场所里进行着一场欢欲,那重点部分虽然打了马塞克,但是那人体结构,是人都不会陌生,而她正声嘶力竭的被一个俊美的男人按在身下KJ。
那一瞬间的震惊让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吸,只有闪光灯不停的晃来晃去,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咔嚓声,尖叫声,随之而来,林沫沫率先扣起她的手臂:“走。”
她的双腿没有一丝力气,走?为什么走?大脑里一片空白,眼睛里面全是震惊,然后慢慢的,心如死灰,万念俱灰。
越来越多的记者涌上来,对着她拍起照片,所有的人都问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她被林沫沫还有随后而来的常默非带着走,程潇从人群里涌进来,刚刚挣脱所有人直到她面前,还来不及开口,眼前一黑,李倾城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倒就真是病来如山倒,先是高烧,然后就是昏迷,再然后才慢慢的转醒过来,到了她可以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初秋了。
J市的秋天来得早,冬天更早,此时的李倾城大病一场过后看着面前的程潇:“我怎么了?”
“病了。”程潇的气色还好,眉眼前尽显精神,但还是不能掩饰其中的疲惫之色,带着淡淡的哀愁,看着李倾城:“你怀孕了,不能用药,只能抗过来。”
这是又一个惊雷响起,李倾城愣在床上,半坐起来的身子顿时僵硬在那里,如同木乃伊一样,了无生趣。程潇为她送来的杯子里是热水,语气也是淡淡的:“先喝水,身子养好了,什么事都不成问题。”
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过去,外面的世界被程潇隔绝了,也被她自己用这孱弱的身子隔绝了,可是那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并没有从她的世界彻底的隔绝,她接过水杯时才发现,自己本就纤细的手腕更是瘦得厉害。睁起空洞无神的大眼睛,看着程潇,干枯的嘴唇上面全是破裂的痕迹:“是你……在照顾我吗?”
程潇点点头,伸出手去,把她的水杯送到了她的嘴边示意她喝些水,然后才坐到了床旁边看着她,一字一顿,安静淡然的说:“林沫沫有些被牵扯,毕竟你们是搭档,《蒲公英的春天》反映的确是好,但是,后果却是不堪设想。倾城,为什么不告诉我,有这个光盘?如果你早让我出面解决这事,也不会就如此生生断了这光明万丈的前程,纪典优的身份,没有人敢把他曝光。你就不同了……”
你就不同了。
五个字,让李倾城的内心又是一颤。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又是一个天翻地覆,这次醒来过后,不得不面对的只怕是另一个轮回,那曾经的自己,只怕已经死在了舞台上,可是,纪典优,为何,你为何如此的逼我,让我走入这万念俱灰的绝境?
“你睡了七天,嘴里喃喃着的都是对纪典优的愤怒。倾城,学校你是不能回去了,我已经致电了你的导师,你的处分就是开除。林沫沫那边有常默非陪着一直没能出门,到处都是狗仔队,这些人都是无孔不入,用尽一切办法想得到头条。不过只怕现在的人都知道你在我的别墅,别怕,还有我在。”他淡淡的说着,就像是安排好了一切的路,只给她一个归宿。李倾城听着他的话,心如死灰点滴泪中,竟流泄出来了一丝温暖。
“等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再做打算。我不许你放弃,不许你枉费我当初对你的期待,想当初我可是费尽一切的心思想让你与我统一战线,就算最后落得如此的结果,你也不能让我对你觉得失望。你是李倾城,那个高高在上,跳着《蒲公英的春天》的李倾城,那个林沫沫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那个大三的美丽青春的女孩,倾城,你听着,我是程潇,可是让灰姑娘变成公主的程潇,我不许你放弃。”
其实李倾城真的有些累了,这些时光里发生的事情真是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的极限,她一直以来的支撑让所有的底线都如同地壳运动一般,在那个她期待了又期待的时间里,颠覆了一切。
她猛然的看向程潇:“我家人呢?”
程潇也是一愣,看向李倾城的眼睛慢慢的移开了,李倾城看他的神色中有不忍,更多的是不愿意谈及此事,于是心中更加疑惑:“我家人肯定有看我的节目,那肯定也看到了是不是?”她突然失声大哭起来,从床上挣扎着到处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看到床边的电话,马上拨打,却发现线路被剪断了,拿着话筒看向程潇:“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
“狗仔队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别墅的电话,我就把线路给剪了。”程潇转移话题,不看她,轻声回答。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是不是知道,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她急切的语气里面饱含着一切的力气,仿佛非要弄个清楚,不然誓不罢休,程潇原本是不愿意告诉她这么一个残忍的真相,但是却看到她睁得大大的眸子里面噙满了眼泪。
眼泪,同样的透明,他伸出手去,擦拭了一把,同样的温热。
那一刻,见到叶千帆的最后一面的一刻,画面就这样如山一样,向他扑面而来,让他瞬间就觉得喘气不过来。她当时的视觉已经消失了,但是眼睛仍然是睁得大大的,噙满了这温热透明的眼泪,一声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程潇……程潇……”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把她扣在怀里,这双眼睛在多年后的这一刻,又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当初叶千帆的脸,脸上满满的悲哀之息,还有浓浓的绝望弥漫。他一把将李倾城扣在怀里,那么的紧,那么的紧,就像当初他把叶千帆扣在怀里一样,不让死神的来临带走她,不让任何人把她从怀里带走。
“倾城,你家人的确看到了一切。你父亲当场中风,抢救不及,120赶到的时候已经断了呼吸。你母亲还在医院,刚过了危险期。你哥哥三天前已经为你父亲举行了葬礼,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她愣愣的呆在那里,轻声的语气里,问他。
“你哥哥在讣告上声明说,从此以后,你与李家断绝关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终于还是把这么残忍的真相在这最不应该的时间里说了出来。
李倾城只是笑,笑是泪流满面,喃喃着:“断绝关系……断绝关系……”然后一头扎进了程潇的怀里,又晕了过去。
34、谁哭了2 。。。
纪典优看到光盘上的一幕在电子看版上上演,当时整个脑子就轰炸了。虽然男主角被打了马赛克,可还是不难看出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媒体记者就像被攻击的蜂窝里的蜜蜂一下子全部都涌了上去。他赶紧的冲上前去,只恨自己跑得慢,只恨越来越多的人把他挡住,人群就像激烈的水流一样,把他们冲开,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李倾城就那样倒下去。
看着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从未有过的下坠,从高速下坠的感觉正上演着,无可奈何的承受着。他捂着疼痛的心脏半俯着身子,仍然想要跑上去,却发现程潇扶住了她的身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的脑子里面一次次的回荡着那个慈善晚宴的一幕,她也是在人群里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就要跌倒,是他眼急手快的拽住了她。
他不能上前跟程潇抢人,只能吩咐下去让助手们开道,护送他们安全的离开。沈日初忙前忙后,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礼堂,他还是站在那里,双腿就像是有千万斤重一样,沉重得让他提不起脚步。直到沈日初回到他的身边,提醒着他:“四少,你怎么了?我们回去吧?!”
他慢慢的转过脸去,看着沈日初,看着她身后大片大片的空地还有一排一排的观众椅。这是一个筑想梦的舞台,也是一个实现梦的舞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走到这里,站到台上。就算你已经站在了台上,不到最后一分钟,你的节目没有表演完,都会有太多的变数。
他直接去了校长的办公室:“李倾城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校长给他沏茶,一脸的惶恐不安:“四少,这么大的事情,建校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如此的轰动过。”
纪典优点燃一支烟,慢打斯理的抽着,漫不经心:“如果你要更轰动的,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校长的脸更是尴尬:“四少,不知道您与李倾城……”
纪典优眉锋一扫,吸了一口烟:“顶多是开除?不过她非常喜欢贵校,到时候给她留一份交换生的名额吧。”
校长是见惯世面的人,当即脸上就笑开了颜,承诺:“好,好!一定照四少的意思办!”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纪典优从所未过有的胃疼一直缠绕着他,沈日初给他拿了胃药之后还是不见效果,又吞了止痛药,最后还是疼的厉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叫了家庭医生。给他输着液才稍微好转,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输入进他的体内,淡淡的药水气息让他觉得那么的怀念。
沈日初一直照顾着他,同样也是一夜未眠,两个人毫无睡意就只好聊天。
“日初,我们认识多久了?”
她歪着脖子想了一下,笑道回答他:“快25年了。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但还是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只有4岁,你也只有6岁。孤儿院的院长说一定要乖,要听话,到时候就会有人喜欢我们,就会给我们一个家。所以院里的小朋友们很多都听话,其实大多数是故意扮乖巧。”她的笑在灯光下那么的清晰,纪典优的嘴角也微微裂开了一个弧度。
“真快啊,时间一晃,已经过去25年了,这么漫长的一段岁月竟然转瞬即逝。”
沈日初倒显得飞眉色舞:“25年来的时光里,是我最好的时光。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时光。”她的眼睛里面仿若有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又好像在往事里品尝着滋滋的甜。
纪典优话题赶紧的转过:“日初,我记得,我有一次喝醉了,跟你有过一个约定。”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明眸皓齿,灯光下的美丽让她像珠宝一样光辉灿烂:“那是4年前的五一节后,你喝醉了我去接你,你说如果我30岁的时候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你也没有结婚对象的话,我们就结婚。”她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打开双手,一个张开怀抱的样子,对着他笑得无比开心:“你看,”她转了一个圈:“我再过几天就30了,我们彼此都没有结婚对象。”
纪典优轻轻的咳了一声,坐好,面色不忍:“日初,对不起,我当时喝醉了酒,家里的人都开始给我务色对象。我一点也没有想要结婚的打算,就和你说了那样的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
沈日初整个人都沉了下来,双手慢慢的垂下去,眼睛里面涌上出的眼泪噙在眼眶里,让她看着眼睛的纪典优就像是隔着一个万花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是我只把你的话当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欺骗我,我也不会相信除了你以外的人,这种默契已经让我们走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
她的哭泣让纪典优的心情更是搅成一团,还在打点滴又想下床去安抚她,可是又马上止住了。这注定是一个让人心痛的结局,一个不得不说出来的结局,势必有人会伤心:“我打算结婚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想结婚过。”
“谁?李倾城?笑话!纪家会同意?明天的头版头条都会出来她的丑闻,就算你怎么砸钱那些媒介,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纪典优不以为意:“我是她丑闻里的男主角,理当和她一起承担。何况,她之前不也是口口声声嚷着要嫁给我吗?仔细一想,我什么都有了,纪家也不需要门当户对的对象来扩大公司利益,和她结婚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以。”沈日初哭泣着吼了出来:“你并不爱她!为什么要赔上自己的婚姻,你只是对程潇烦了,她与程潇走得这么近,一定会让你愤怒,他们就是在挑战着你的情绪,你怎么能上这种当?!”
“就算我不爱她又怎样,我还能爱谁?”他淡淡的扔出这句话,却对于沈日初而言,无疑是个平地惊雷,炸毁着她体内的五脏六腑,他即使不爱李倾城,也不会再爱谁。他说得这么的浅显,这么的明白,让她生生的断了一切的念想。
她像个守护天使在他的身旁,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个日夜,每天对着的人是他,想着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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