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一惊,莫非自己的事情,无忧都知道?
无忧长长的叹了口气:“小珠其实是父亲特意安排到宫里的人。”
“啊?”无痕猛的睁开了眼睛,可是四周一片的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如果真如无忧所说,自己身边的小珠父亲苏经纬安排下来的人,那么他一定知道皇宫里的那个女子是假的苏贵妃,按照他的最初想法,怎么会对这种现象熟视无睹呢?
无痕愈发的不安,这几年来自己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有人安排好了的,自有高人捻须微笑,胸有成竹,而自己不过是他们手中的那颗棋子。
自己苦苦挣扎的命运是否在自己手中?
无痕觉得很害怕,对于未来无知的害怕。
“不要害怕,无痕,一切都有我,你想去皇宫去找卿良玉问个明白,我会陪你去的,你想知道那个华音宫的事情,我会陪你去的,你要去找卿凌风,我也会陪你去的,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上天入地,只要我能陪你的地方,再也不会让你一个孤零零的。”无忧的声音在黑暗里,如安神的檀香慢慢的消散。
萦绕在无痕的脑海里,终于让焦躁的她安静了下来。
无痕一大清早醒来,无忧已经不见了踪影,无痕一惊,虽然无忧的武功在江湖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他现在毕竟魂魄不全,万一碰到居心不良的道士或者祭司,那可如何是好?
无痕着急的穿上鞋子,披上棉衣,推开房门就准备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无忧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来。
无痕刚刚提到嗓子上的心一下子放下来了,迎上去接过无忧的盆子,嘴里微嗔道:“你怎么不都睡一会,大清早我不见了你……”
话说了一半,就看到无忧眼睛水亮水亮的看着自己,里面全是打碎的星辰,无痕平白的觉得脸都些发烫,那些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担心,但是一旦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应该对哥哥所说的,而像是一个妻子关心丈夫所说的话。
“还是我来吧。”无忧的眼睛笑得像两弯月亮,避开无痕伸过来接水盆的手。
无痕为了避免尴尬,随着无忧往回走,探头探脑的看着那水盆:“大清早要刷洗,可以叫小二打热水来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亲自起来端水呢?”
“这可不是普通的洗脸水。”无忧的声音里透着喜悦。
“这可不是普通的洗脸水?那是什么?”无痕跟着无忧走近房门,把门掩上。
“我看你这几天,天天在外面跑,昨天晚上我感到你的脚冰冷的,所以早上去厨房找了些东西给你熬了一锅洗脚水,烫烫脚。”无忧将水盆放在床边,抬起头来,看着无痕,拍拍床沿:“过来啊。”
“哥哥……”无痕从嗓子里冒出来两个字,心里的酸意一下子泛滥了起来,无忧永远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水滚烫滚烫的,热流从脚心一直窜到了胸口,暖洋洋的,无痕的头靠在无忧的肩膀上,“哥哥,这里面有什么啊?好舒服。”
“有花椒,胡椒,姜、盐,橘皮。”无忧一直含着笑,看着无痕的微笑心里无比的开心,他一身最开心的时候,不是皇上封自己骠骑将军的时候,不是父亲表扬自己的时候,而是妹妹无痕对着自己笑,对自己显现出依赖时候。
无痕笑了起来:“再加点油,就可以喝了。”
无忧伸手将无痕搂在怀里:“你呀……”
“哥哥,你也一起烫烫脚啊。”无痕在无忧的怀里微微的扭着,含着笑看着无忧。
“好,好。”无忧松了环着无痕肩膀的手,脱下袜子,将自己脚也放在盆子里,盆子不大,无忧的脚后来放进去之后就搭在了无痕的脚上面。
无痕笑着弓起脚板去挠无忧的脚心。
“你个小坏蛋,痒。”无忧伸出双手报复的挠向无痕的咯吱窝,“看你捣蛋。”
两个人倒在床上,嘻嘻哈哈,双脚也踢翻了盆子,水流淌了一地,无痕出气如兰,面色桃花,无忧一下停了手,慢慢的凑近无痕的脸,无痕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无忧的吻因为无痕的猛然起身而落空。
“无痕。”无忧不甘的坐起来,双手按住无痕的肩膀,将她按到枕头上,“无痕,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无痕脸上一脸的平静:“哥哥。”
这一声打破了无忧建立起来的所有铜墙铁壁,他叹了口气,慢慢的松了按着无痕双肩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无忧和无痕清理干净,易容成了一个父亲一个儿子,往皇宫走去。
无痕看着贴着一脸胡子和皱纹的无忧有些想笑,按照她的原意是想让无忧装成女子的,无忧的皮肤白皙,眉清目秀,装成女子是最容易的,可是无忧打死也不愿意,无痕只好将他打扮成了一个老头子,而自己依旧是装扮成北冥国最普通的小伙子,两个人拿着星炽魔盒前往皇宫。
这是他们商量了一个早上才想出来的办法,虽然知道这个魔盒到了卿良玉的手里,不会有多大的好处,但是,他们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做诱饵,还有什么能让卿良玉接见自己。
果然在无痕和无忧说明来意之后,那个通报的侍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让两个人进去了。
隔了四五个月再见卿良玉,无痕惊讶的发现卿良玉比之前要清楚很多,要精神很多,莫非之前的疯癫,只不过是卿良玉对外的一个烟雾弹?
“你们是毕月国的人?”卿良玉一身的红袍,不顾寒冷,领口微微的敞着,一只手拿着金杯,摇晃着走下台阶,打量着两人,最后到了无痕的身边,低声道:“你胆子还真大。竟然易容混进皇宫。”
无痕心一缩,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向来很自信,而且这次要和无忧一起出来涉险,于是格外的细心,她不敢相信卿良玉会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看穿。
“国王这是说什么话,在下不大明白。”无痕低眉垂首,似乎是一个小心翼翼的普通百姓。
“你们都下去吧。”卿良玉挥挥手,身边的那些侍卫都依次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现在你可以将真面目给我看了吧,无痕。”卿良玉昂头将手中的美酒一干而尽。
无痕见卿良玉已经看透了自己,也不愿意再装下去了,伸手将面具轻轻一撕,露出原本的面目:“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伤心化不成38
“你怎么认出来我的?”无痕奇怪的看着卿良玉。
卿良玉环抱着双手站在无痕的面前,用食指和中指挑起无痕的下巴:“你真的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来你的?其实,并不是你的易容水平不行而是……你身上的味道和你的眼神。”
无痕很惊讶卿良玉为老不尊的说出这么一番奇怪的言论,吓得往后不由的一退,无忧也将自己脸上的贴的胡须面皮往下一扯,将无痕往自己身后一扯,拦在无痕和卿良玉之间。
“呀……这不是成朝的骠骑大将军吗?”卿良玉的眼光在无痕和无忧之间徘徊:“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去的?莫非传闻是真的?”
“传闻?什么传闻?”无痕一点都沉不住气,一下子从无忧的身后探出身来,眼睛叽里咕噜的盯着卿良玉。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你以为我是那个傻呼呼的卿凌风?”卿良玉哈哈大笑起来:“我一直很怀疑你的身份了,并且派人到成朝打探你的底细,可是萧允将你的过往保护的太好了,我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现在你们两个人一站在我面前,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无忧将无痕再次的拉到身后,“我们此次来不是来和你讨论到底谁是无痕,我们是有一件宝物要敬献上给国王。”
“苏无痕,苏无忧,哈哈……”卿良玉爽朗的大笑起来,似乎无忧口中所说的宝物在他眼里并不重要,“好个兄妹情深,好个苏府双碧。好个苏经纬,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将无痕偷走了,是你报复了我,成功的让我和任雪晴分离,你太残忍了,你!”
卿良玉双手伸向空中,大笑起来,五官都已经扭曲了起来,慢慢的一圈一圈红色的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淡淡的粉红色渐渐的变成了正红色,最后变成了黑红色,黑色,这一股股的黑色从卿良玉的脚底窜到双腿,腰,胸,脸,最后达到头顶。
整个头顶竟然升腾起白烟,“啊!”卿良玉大吼一声,整个大殿的灰尘都被他的气息震的扑簇扑簇的往下掉。
“不好,他已经入魔了!”无忧拉了无痕一把,两个人在屋顶不断掉下来的石砖瓦砾中穿梭,“想不到他就是曾经武林中传说的北火神。”
“北火神?”无痕惊讶的看着无忧,不知道哥哥还知道什么东西。
“小心,你看他的头发。”在无忧的惊讶中,无痕顺着无忧的手指看去,卿良玉面向自己手指的方向,手拼命的往上伸,刚才的一头青丝瞬间变成了雪白雪白的头发,因为内力的冲击在白烟中狂飞乱舞。
“这是什么武功?”无痕用商量的目光看着无忧,“要不然我们先出去等他安静下来,我们再来找他问清楚。”
“不行。”无忧此刻站在原地似乎生了根一般,对着无痕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下次要是能进来,估计更困难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然这是传说中‘火阳神功’,我也想要试试能不能对抗他。”
“不要。”无痕疯了一般,扯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无忧,她从他的话里已经窥得了这入魔的卿良玉是如何的恐怖,她刚刚将无忧的魂魄复原了,她不能让他再次为自己涉险。
如果,如果,因为自己,无忧这次又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一辈子也会良心不安。
“无痕,放心。”无忧对着无痕浅浅一笑,那一笑似乎含着冬日里最最绚烂的最最温馨的阳光。
“哥哥,求求你!”无痕双手拽着无忧的衣袖,双腿早就失去了气力,瘫坐在了地上。“不要再离开我……”
“放心,无痕,相信我。”无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才舍不得离开你呢!”
无痕看到无忧是如此的坚定,也不能继续阻止,她只能选择站在无忧的身边,陪他一起生一起死。
无忧在无痕的耳边轻声道:“无痕,你若不是我的亲妹妹,会嫁给我吗?”
无忧的声音如同划过晴空的一道霹雳,震得她目瞪口呆。
无痕的表情让无忧原本灿烂的微笑被冻在了脸上,很显然无痕已经开始了犹豫,以前的自己是无痕的天,无痕的地,是无痕的全部,要是,要是自己当初能够看透名利,看透世俗带着无痕远走高飞,现在的事情是不是另外一番风景?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无忧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捏起了拳头,周身的血色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竹叶一般的青色,青色的竹叶在风中摇曳着,给人的感觉不再是宁静而是杀气!
“咣当”一声,无忧的纯钧出鞘,这是无痕差不多事隔九年再次的看到无忧的剑出鞘,那宝剑身上流淌的并不是无痕料想中的青色,而是五色的流动的波纹,“菡萏出放!破!”
无忧剑锋并没有指向卿良玉,而是指向了环绕在卿良玉周身的红色的圆圈,一朵小小的荷花骨朵在那个邪恶的红色圆圈内慢慢的显现出来,飞快的旋转,那朵花骨朵的颜色越来越淡,那个邪恶的红色也越来越淡。
“小荷初立!破”无忧飞快的旋转起身子来,没转一圈,宝剑的光华就会诞生一朵或大或小,或含苞或盛开的荷花。
那红色、粉色、白色、黄色……各色的荷花,在卿良玉的周身飞舞,有些因为卿良玉身上燃烧的一朵朵火焰燃烧殆尽,有些则落到了卿良玉的身上。
无忧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卿良玉周身的火焰却越来越小,“自不量力!”卿良玉暴怒起来,一掌带着火焰朝无忧直劈下来。
“不要!”
无痕飞身上前,挡在了无忧的面前。
“无痕!”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卿良玉身上的火焰一下子消失了,可是白发却没有恢复,呆呆的看着被无忧抱在怀里,口吐鲜血的无痕。
“不要死!”卿良玉伸手要去拉无痕,他在任雪晴离开北冥国后就一蹶不振,放下朝政满天满地的寻找她,可是任雪晴似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了一丝的消息,卿良玉面对着任雪晴的画像不吃不喝整整七天,要是没有神功护体估计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最后还是三皇叔进入了卿良玉囚禁自己的书房,跪在自己的面前,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找到那个丢失的孩子,任雪晴才会相信卿良玉,才会重新的回到他的身边。
于是卿良玉在寻找任雪晴的同时开始了对那个女娃娃的搜索,整整十七年了,每个日日夜夜,他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手下能带来那个女孩或者任雪晴的一丝丝消息。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的耐心一点点都磨完了,于是他很自然的走火入魔了,很自然的疯狂了。
如今这个孩子就在自己面前,自己等了整整十七年,他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她死去,他要带她去找任雪晴,告诉她不要恨自己,要恨就恨那个为她动情的无情男人——苏经纬,是他偷走了这个孩子,只不过是要报复任雪晴,报复自己,他得不到的幸福他也不会让别人拥有。
卿良玉伸手放在无痕的背心,想将自己的内力输一些给她来续命。
“你想做什么?害死她你就会再见到任雪晴了吗?”无忧冷笑着一把打掉卿良玉的手,将自己刚刚恢复没多少的内力输给无痕。
“你的魂魄不全,以你的内力是不足以让她苏醒的,她中的可是‘烈焰掌’!”卿良玉有些慌张的看着无忧,他真的不希望她死,看着她那么肖似任雪晴的一张脸,这样面无血色的躺在无忧的怀里,曾经对自己怒目圆睁的眼睛,此刻就那么安静的闭着,他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十八年前,第一次看到任雪晴的那个夜晚,任雪晴从高高的山崖上跳下来,自己将她抱在怀里,她也是这般的面色苍白。
无忧愤怒的抬起头来对上卿良玉的眸子:“现在无痕已经昏过去了,卿良玉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一生最憎恨的两个人,两个比你现拥有任雪晴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苏经纬一个是萧行奕,但是只要你能救活无痕,苏经纬欠你的那一份,我用命来还!”
卿良玉一愣,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无忧,忽然大笑着将无痕从无忧的怀抱里接了过来:“想不到苏府双碧禁忌之恋的传说竟然是真的,哈哈,报应这就是苏经纬的报应。”
卿良玉一手抵在无痕的背心对她输着内力,一边对无忧道:“你的命我不要,苏经纬的命,我自然会找他要,但是我要你再也不能出现在苏无痕的面前,让你也尝尝思念入骨髓的滋味!”
无忧原本垂在身边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要他再也不要出现在无痕的面前,那远远比杀了他更难受。
“你答不答应?”卿良玉冷笑着将放在无痕背上的手抽开,无痕原本有了一丝血色的脸一下子有恢复了惨白。
“好,我答应你!”无忧手握得更紧了,手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一滴两滴血,滴在血红色地砖上,再也看不见。
“哈哈,作为你这么听话的奖励,我让你证实一个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卿良玉嘴角一勾,拿起无痕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嘴里一咬,无痕的手指顿时就被咬出了一个口子。
“你做什么?”
伤心化不成39
“你想做什么?”无忧几乎是怒跳起来,一手按在卿良玉的肩膀上。
卿良玉嘴角噙着一丝的冷笑:“你不是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无痕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妹妹吗?其实……”卿良玉故意顿了顿声音,卖了个关子道:“这个问题,我也是很想知道呢,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无忧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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