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若雪作者:晓梦霜天(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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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若雪作者:晓梦霜天(完结)-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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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狂放硬朗的老刀客楚少衡,他吹奏筚篥的风雅模样,那场景。。。简直不可思议啊!
  仓雪薇注意到若离疑惑的神色,立刻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她唇边难得的笑意又转瞬逝去,淡漠着声音问道:“时辰不早了,南疆王不回去陪伴太上皇么?”
  若离一怔,竟无法分辨这个有些傲气的女子究竟是关切还是想赶人了。她两手负在身后,饶有兴致地继续欣赏月色佳景,笑道:“不急着回去,相爱的两个人,也无需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不是么?鸾月宫这么大,我和她偶尔分住不同的地方,在一起的时候不会疏远,反而更加如胶似漆了。。。”
  仓雪薇眉心微蹙,回眸看着若离的侧脸,虽然她从第一眼就觉得南疆王若离比姬月更好亲近,也没想到她竟会对自己谈及她和姬月的相处之道。仓雪薇遥望着河对岸的澜月阁,心绪像是夜风吹起河面的涟漪,有了隐隐作痛的伤感。
  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感应,澜月阁的宫门在这时忽然打开,云汐竟拄着拐杖探路而出,身后立刻跟上了两个伺候的宫女,云汐不让生人靠近,只是循着某个忽然又消逝的声音往外走。。。
  她的脸掩在夜色里模糊不清,唯有那依稀可见的一条白纱遮紧了云汐的眼,刺痛了仓雪薇的心。“令妹怎么也出来了?”若离笑道,她一转头只见仓雪薇的脸亦是藏在斑驳的树影下,阴晴难测。。。然而若离却发现了她握紧的手心在止不住地颤抖,整个人都散发着收敛不住的奇妙气息,像是冰雪融化般的丝丝暖意。
  
  “云汐,云汐你出来干嘛啊!”苏弥娅急急跑出来牵住云汐的手,又将一件绒面裘袍披在了病者的身上,“外面冷,快回去睡觉!”
  “苏弥娅,你听到了吗?”混血儿精致却苍白的脸融在无边无尽的夜色里,什么都看不见,她却什么都听得见,“我听到有人吹笛子了,还有人在说话。。。”
  “是。。。是有人在对岸。”苏弥娅惊讶地发现了若离和仓雪薇站在那边,“是南疆王,方才是她在吹笛子。”
  “真好听啊!”云汐的情绪安定下来,笑着问道,“南疆王长得什么样,很俊俏么?”
  “长得。。。跟太上皇差不多,呵呵!”苏弥娅红着脸,一时竟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为失明的人儿描述。“唉,你说了也等于没说!”云汐摇头长叹,“我还不是都没见过!”
  苏弥娅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揽云汐的脖颈,触摸那细腻温润的肌肤,想让她靠向自己:“云汐,今天赵太医已经传回消息,神蛊婆明天就会进宫给你看病,一定能治好你的!”
  云汐丝毫没有听进苏弥娅的话,她失去光明的眼睛仿佛望着虚空,心驰神往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她在吗?她在我附近吗?苏弥娅。。。”
  苏弥娅怔住,泪光在月色的璀璨如碎乱的珍珠,扑簌而落。她却笑着,在云汐身边耳语道:“她在,她和若离就在对岸看着你呢!所以别到处乱走让人担心了,好吗?”
  云汐果然停住了没有方向感的步子,默默站着,笑容攀上了她苍白的唇际,甜蜜而明亮。
  
  此情此景,若离再度横笛就唇,只闻清笛袅袅,掀动了水流波心的圈圈涟漪。风过亭廊,满树繁花吹落如雨,洒在树下的两袭白衣之上。犹如梅花盛开于茫茫皓雪,绝美绝伦,芳华无尽。
  仓雪薇与楚云汐就这样隔着一条宫河两两相望,云汐终于如愿以偿又听到了南疆王的笛声,那旋律让她仿佛在黑暗中又再度触摸到了仓雪薇的脸庞。那样满足的笑容,足以令所有人为之心动心碎!
  一曲《乱红》诉尽了相思别绪,若离看了看对岸的楚云汐,又看了看身旁的“楚云雪”,忽然笑道:“你真有些像她十年前的样子。遥不可及,而又饱含心事。”
  仓雪薇蓦地转过脸来,眸光晶莹冷锐:“南疆王折煞民女了,云雪怎么值得与太上皇相提并论!”
  若离顿住,她那句话其实说的模糊,而楚云雪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姬月而不是别人。难道在她的内心里,就已经把自己和姬月“相提并论”了?
  若离趁她又恍惚地望着对岸时,默默转身离去。今晚收获颇丰,她几乎已经可以确信楚云雪对楚云汐有暧昧之情,苏弥娅处境尴尬。但她还不能了解楚云汐的想法,因为她失明未愈,没有人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端倪,寻到她的心思和真相。
  一切唯有等明天神蛊婆进宫,但愿她的眼伤痊愈,已经指日可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是为云汐治眼睛了,本来想在10月份的生日月把文结了,但因为11月初有考试可能会拖沓一点~~后面的内容更精彩哦!送上笛子配乐《乱红》^_^ 点击播放







第五十三章 百年缘起

  次日晨,当赵太医把“南疆蛊神”——神蛊婆带到鸾月宫时,早已在长卿殿等候的众人全都为之一震,神色惊骇。
  只见赵老太医伛偻着腰迈进大殿,他身后跟随着的竟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童!女童面罩一层厚厚的纱布,只露出干裂的嘴唇和一双精魅般诡异的黑瞳。她红裙垂地,步履轻快如风飘到了王座之下。
  红衣女童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幽冷的瞳仁里泛起了诡谲的笑意。她款款屈膝跪下,拜谒道:“老奴参见太上皇陛下万岁万万岁,南疆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她话音方落,连大殿两旁的侍卫都齐齐拔剑,以护驾的姿态围在了姬月和若离身前。仓雪薇目光骤寒,苏弥娅与祁风聆惊魂不定,楚少衡目瞪口呆。。。
  这嘶哑尖锐,如刮骨磨牙般令人恶寒的声音,竟然出自六七岁女童之口?又或者,她纤小的孩童身躯里装着的是个苍老的真身?这样一个人若是在南疆的深山密林里见到,定会误以为遇到了山魈幽灵、妖魔邪物!
  姬月拂袖一挥,侍卫们终于在犹豫和极度紧张中退了下去。“阁下就是百蛊门掌门,神蛊婆了么?”姬月脸上那抹沉静从容的笑意一直不曾褪去,不惧不怒,却自有一番居高临下的威仪。
  蛊婆的瞳孔骤然收缩,唇角裂开一丝玩味的笑容:“天子面前哪敢称神,世人蔑称而已。老身无名无姓,幼年时喉咙被炭火烧伤,让太上皇和众位贵客们受惊了。”
  “你。。。”若离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深藏着好奇与戒备,“明知是来天子之地,为何不露出真容?”
  蛊婆幽幽叹息,眸子如黑洞般深不见底:“老身生得奇丑无比,怕是王爷见了,夜里伤身梦魇,老身可就罪不可恕了!”
  “你!”若离险些拍案,手被姬月硬生生地按了回去。太上皇莞尔浅笑:“蛊婆有所顾忌,本宫决不会勉强。久闻蛊婆精通巫毒蛊术,本宫的朋友身中奇毒,失明已半月有余。劳烦蛊婆出山,还望务必尽力,助她康复!”
  “呵,老奴若是治不好,鸾月宫也未必困得住我。。。”蛊婆诡异一笑,江湖人的不羁习性展露无遗,“那么病患现在何处,速速请来吧!”
  五个小宫女搀扶簇拥着云汐踱至大殿中央,扶到紫檀大椅上坐了下来。这几日云汐的内伤在御医的看护诊治下调理渐好,气色也尚佳。她默默无言、任凭摆布地坐着等候,垂髫披发,玉肤凝脂,气宇娴静,宛如雕琢。蛊婆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收敛了诡异的笑容,纤细矮小的身子猝不及防地掠到云汐身后,蛊婆出手如电,一下子擒住了云汐脑后的风池与风府两穴!
  “啊!”云汐痛呼一声,只觉后颈一阵锥心的刺痛,被点穴的同时有细小的尖针刺入肌骨,两寸有余。。。
  仓雪薇眼中的杀意激盛,管她什么神婆、蛊婆,任何人都不能这样把她的云汐控于股掌间肆意伤害!女教王一时无法克制,竟倾身三步上前,手臂立刻被祁风聆紧紧拽住。仓雪薇回过身,见祁风聆神色急切地制止她,唇齿微微开合,压低了声音耳语道:“在治病啊,你冷静点!”
  王座上的姬月和若离也已然起身,那样激烈的情绪变化已经尽收姬月眼底,那股深沉锋利的杀气,让她对这个外表冷如冰雪的女子更加好奇。。。真是一个霸道得有些过火的姐姐啊!
  而大殿中央,蛊婆孩童般的身子晃到了云汐面前,手如枯槁的藤蔓绕上她的脸,轻轻拆开了云汐敷眼的纱布,病者的身子因疼痛而颤栗不止。。。蛊婆紧接着掰开了她的眼皮,云汐感觉到有一股热液从失明的眼睛里淌了出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忽然,一股阴冷的气息拂到了云汐脸上,众人瞠目,只见蛊婆伏在云汐胸前,抱着她的脸,以舌尖舔舐那逼出的些许毒液!
  众人震惊中未及反应,一块半拳大小的石头突然从殿外飞入,惊人的内力携起的疾风穿入蛊婆耳畔,红衣女童转身雁开双翅,将直逼她脑后而来的偷袭之物擒在了手心。。。
  出招的是一位青衫老者,他倚着殿门而立,银发狂舞宛如仙人,眉眼深邃如昨,朗声喝了一句:“别碰那个孩子!”
  
  “外公。”
  “师傅!”
  若离与苏弥娅同时惊呼出声,龙行天身形一掠已至大殿中央。只见他一掌击落了蛊婆掐在云汐颈间的枯藤细臂,弹指一挥间扣住蛊婆的肘心,将这位诡异而神秘的“女童”从云汐身上扯了下来。。。
  龙行天眼中含着一抹高深的笑意,沉声道:“你明知道她气息尚弱,强行冲开风池和风府逼毒出体,是想让这孩子陈尸大殿么?”
  蛊婆几乎听到了肘关节骨头碎裂声,她身无痛感,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仙风道骨的老人,嘶哑尖锐的声音有了些许柔和:“谢护国公提点,老身一时尝毒心切,适才多有得罪,幸而解毒之法已有眉目,愿能将功补过!”
  龙行天捻须微笑,三分慈眉善目,七分冷厉倨傲:“那就有劳蛊婆慎重行事,她可是我徒儿的心爱之人啊!”
  “师。。。师傅!”苏弥娅扑通一声跪在了龙行天身前,多少个流浪在外的日日夜夜,多少在昆仑受辱受苦的思乡记忆。。。如今她终于回来了,跪在抚养她长大的授业恩师面前,苏弥娅泣不成声,哭得像个任性而受伤的孩子。。。
  “丫头!”龙行天立刻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张泪痕满满的脸蛋。昔年青涩俏丽的小丫头片子果然很不一样了,原本澄澈如溪水的眸子里多了一份百转千回的坚韧,和柔媚含情的朦胧。她出落得愈发美丽绰约,跪在师傅怀里痛哭,又像是多年的漂泊终于走到了尽头,竟有了与年龄不符的丝丝倦意。。。
  龙行天爱抚着徒儿的发,也落下泪来。姬月和若离一齐从王座上走来,亦是感动得泪眼婆娑。龙行天近几年来身体大不如前,常常在龙阳宫闭关数月调身养息。苏弥娅到访鸾月宫的这几日又逢闭关,她日日到宫门外守候渴望见师傅一面。今日龙行天突然出现,中气十足,神清气爽,着实让大家惊喜万分!连仓雪薇都有些不敢直视那师徒重逢的场景,这也是她掳走十三圣女的三年里,第一次有了懊悔之意。
  “师傅。。。师傅你救救云汐好吗?”苏弥娅扯着龙行天的衣裳,哭花了脸蛋恳求道。龙行天叹息着将她扶起,柔声安慰:“会救的,我们这么多人在,一定为你救她!”他言罢,立刻又转向蛊婆道:“请阁下继续,方才说到解毒之法,还望详谈。”
  蛊婆回过神来,故弄玄虚地忽然笑起来:“此法走险,恐有性命之忧。老身想知道这毒的真实来历,以作进一步判断。。。”
  “爹。。。”紫檀椅子上的云汐疼痛稍缓,喃喃唤道,“你。。。你知道么?蛇王蛊的来历?”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楚少衡的脸上,老刀客脸色一变,眼神复杂而深沉,郑重地点了点头。
  姬月挥退了所有侍卫与宫女,长卿殿内,唯剩下九人围坐一圈,随着楚少衡的叙述回到了那个战火纷乱的年代。。。
  
  “众所周知,一百五十年前,天下正值南北对峙末期。北魏鲜卑族的统治日益衰败,南方汉人的政权‘南梁王朝’也是内乱丛生。北魏的末代皇帝拓跋恭为保统治,不惜求助于邪门歪道,用极为残忍的秘术残害南梁的忠良义士。那年北魏国师宇文玄奉密旨南下,在湘南莽山瑶族村寨抓了两条剧毒之蛇,分别放入器皿里任其吞噬了一百零八条毒虫,制成了‘蛊王’和‘蛊后’。然后两条蛇蛊被带回北方,经历了巫蛊之术和西域各种阴毒秘术的培育之后,那两条东西就不仅仅是‘蛇’,也不仅仅是‘蛊’了,成了北魏处心积虑造就的杀人利器!”
  楚少衡喝了一口茶,光是这一段的叙述就已经让大家目瞪口呆。“蛊王和蛊后交/配繁衍,生出了一百零八条小蛊蛇,这些蛊蛇被鲜卑人放入中原大量繁殖,如瘟疫一样蔓延了开来。。。这蛊喜欢附身人体,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中蛊以后,都会变成嗜杀的魔鬼,同胞相残!”
  老刀客说到这里,脸色已因愤怒而微微涨红,而蛊婆在这时忽然闭上了幽黑的眸子,她深思着,神色掩在一脸白纱下模糊不清。。。
  “几千几万条蛊蛇流窜边境,那是怎样可怕的景象啊!为了抗击这场蛊灾’,中原七大门派自发对敌,最终在铸剑山庄掌门人江心月的带领下,集天地大阳之气、风月灵动之力,炼出了一种‘幽冥真火’,用火攻的方式烧死了所有蛊蛇和中蛊之人,阻止了这场大劫!”
  “干得好啊!”苏弥娅有些激动地叫出声来,然而楚少衡却摇了摇头,脸色更加阴沉不定:“你不知,为报此仇,宇文玄率领了西域两大邪教组织——天轮和地藏南下突袭‘铸剑山庄’,阴谋释放蛊王和蛊后!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啊,最后两条蛇王蛊被中原七大门派活捉,而宇文玄盗走了铸剑山庄的镇庄之宝——《兰陵谱》”
  “这《兰陵谱》又是什么啊?”祁风聆问道。
  “是一本有关铸造兵器的著作,铸剑山庄江家十几代的心血之作啊!”楚少衡顿了顿,又叹息道,“后来江心月把蛇王蛊封入石匣,镇在了她位于西岭雪山的铸剑池中,最后她用剩余的‘幽冥真火’铸成了三把绝世宝刀——御龙、诛神、和断水刀!只有三刀汇集才能打开铸剑池取出石匣!”
  “可是祁风吟当时只得到两把宝刀,为何也能打开铸剑池取出蛇王蛊啊?”祁风聆急切问道。楚少衡思忖片刻,犹疑道:“也许是因为师尊的血,师尊是江氏后人,江心月封印石匣的时候可能以血做了什么血咒,我也只是猜测,祁风吟可能刚好利用了这一点,才取出了石匣。”
  “那么爹爹。。。”云汐忽然开口道,“当时我和风聆朝石匣劈了两刀,石匣开始有血迹淌出,这是不是说明蛇王蛊已经死在里面了?”
  “未必!”耳旁突然传来的竟是蛊婆的冷笑,让失明的云汐一阵发寒,“呵呵呵,那两刀将蛊王或者是蛊后砍成了重伤,当楚姑娘再度走进的时候,活着的另一条用苟延残喘的力气喷出毒液,于是楚姑娘就此失明,是这样么。。。”
  “是。。。”楚少衡应允道,望向蛊婆的眼光充满了惊异。蛊婆缓缓睁开眼,又嘶声道:“两条蛊蛇历经百年未死,一定是衰弱至极饮了江君临的血才恢复了元气。实际上,三刀只是打开铸剑池的‘钥匙’,如果三刀能杀蛇王蛊,那么当时江心月就能把它杀了!后来呢,我想知道,宇文玄盗走《兰陵谱》以后又做了什么好事?”
  “师尊只告诉我,百余年的时间里,《兰陵谱》在西域几经流传,最后落入了西域武学奇人天山老怪之手,天山老怪研学之后,淬炼出了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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