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美女对我微笑道,“你是王明吧,久仰大名,请进。”
我笑了笑,走进屋子,客厅里坐着沈磊,我问道:“老沈,这就是你说的领导?”
沈磊招呼我坐下,那美女坐到他身边,顺势倚入他怀里。他介绍说:“老王,这位是卢韵。”
我打量这美女一番,她真的很漂亮,之前我见过的女人里就数那位风月场所的露露小姐最漂亮,可也比不上她,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堪称完美,就像那些杂志上的女明星似的。我赞道:“卢小姐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谢谢,”卢韵微笑道,“王先生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我问道:“老沈,你喊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
沈磊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告诉你一声,过几天有个招标会,魏宽准备做那个工程,正在疏通甲方领导,到时我们去应酬一下。那个装修工程有一千五百万,能做下来也不错,算是新年开门红。”
我说:“我也有个消息,我弟弟工作的那家宾馆准备翻新改造,据说要花两三千万,我弟媳会帮我联系,如果魏宽没空就让张建去跑一下,如果成功拿下,咱们就有两笔业务了。”
沈磊说:“这样最好,恒远公司以前不死不活的,一到我们兄弟俩手里却立马改头换面,这才叫福运双至。”顿了顿,又说,“这两笔业务的管理费收入大概有一百多万,咱们把这笔钱投进其它领域,对邱兰英宣称用作流动金,实际上则是购买不动产,这样她就没法挪走属于你的利润。”
我看看卢韵,说:“老沈,这话改天再说。”
卢韵是个聪明人,立即站起身说:“我去洗澡,你们聊吧。”给我倒满茶水,扭动水蛇也似的腰肢款款而去。
“啧啧啧,”我看着卢韵消失在卧室门口,忍不住叹道,“真是个祸国殃民级的美人。”
沈磊笑道:“很漂亮吧,你想不想找个同样漂亮的玩玩?我去给你物色。”
我说:“这种美女十年难得见一个,哪那么容易物色?”
沈磊说:“你别不信,如果你想要,我明天就给你安排,保证不会比她逊色。”
我问:“你怎么认识她的?”
沈磊说:“五万一月,包的。”
我一愣,失笑道:“你小子也学人家包二奶?”
沈磊说:“我又没结婚,算什么二奶?只是包来玩玩,最多玩三个月。”
我说:“是不是潘耀光那小子介绍你认识的?”
“跟他有关,”沈磊说,“前几天我带了他那家演艺公司的两个小妞去别墅度假,卢韵是其中一个小妞的姐妹,过去和我们一起玩,就这么认识了,我见她长得漂亮,开价五万一月包她,她答应下来,就跟我回家了。如果你想玩,我让她给你介绍小姐妹,保证个个美若天仙。”
我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卢韵和她小姐妹是专职干二奶的,对吧?”
“没错,”沈磊说,“社会上就有这样一批女人,个个漂亮得像仙女,专门做那些高官富豪的宠物,长则一两年、短则几个月,有些暂时找不到男人的就通过关系让人介绍生意,卢韵就是这样拉上我的生意,大家谈好价钱,就开始各取所需,挺简单的事。”
我说:“这么一说就没劲了,我见她长得漂亮,还感到很高兴,以为你找了个好伴侣,没想到却是个专业二奶,印象大打折扣。”
沈磊说:“像这种女人是不可能做伴侣的,这年头不存在什么真感情,一切都是交易,她有身体资本、我有钱,这笔交易就成功了,一月一付的方式也很实在,我厌烦了就能立即结束交易,她也可以去找新的目标,就这么直接明了。”
我不由暗叹一口气,他妈的,一切都是交易,做上门女婿何尝不是一笔交易?
沈磊说:“想不想玩玩?我帮你出钱,包你玩得尽兴。”
“神经病,”我笑道,“你听说过上门女婿包二奶的吗?说出去都能笑掉人家大牙。”
沈磊说:“那你就开一个先河,告诉别人上门女婿也能包二奶,而且还是如此漂亮的二奶,那些男人肯定羡慕得要死,这本来就是男人之间吹嘘炫耀的资本。”
我想起乡下祠堂之行,不禁心头黯淡,叹道:“如果能包下月琴,我一定毫不犹豫,可惜她不给我任何机会……”
沈磊正色说:“老王,我的本意就是让你尽快走出来,刘月琴是你的过去,不是你的将来,你必须把她忘记,还有很多女人等着你去玩,也有更精彩的生活等着你去过,你在陈月萍之外可以有很多选择,但绝不包括刘月琴。”
我沉默一阵,摆手说:“别提这个,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小金库的事,怎样才能瞒住邱兰英。”
沈磊说:“很简单,炒房。”
我奇道:“怎么个炒法?”
沈磊说:“等做下那两个工程,我们有三百万左右的管理费收入,去除税金,大概还有一百七八十万利润,留五十万用作公司流动金,剩余一百多万购买不动产。以后我们都这样操作,以恒远公司的名义在外购置商品房和商铺,将来抛售房产所得收益我们对半分。你和老丈人只是口头协定,我们两人才是恒远公司法定股东,就算被他知道你在外投资房产,也拿你没办法。”
我说:“最好留下一些分红,当然不用留太多,只是让邱兰英过目,给老丈人一个交代。”
沈磊说:“这很简单,我们购买的房子和商铺可以出租,用早期房产的租金收入付后期房产的按揭款,这样就留下一笔管理费收入,你可以用来向老丈人交代。如果是幸福村房产开发公司的业务,那么我们就透明化操作,不挪用一分钱,这样更不会出岔子。”
“有道理,”我点头说,“就这么办。”
沈磊说:“只要我们有稳定的业务量,两年内你我二人就能拥有大量不动产,到时我们逢高抛售,保证赚个盆满钵满,你不想做千万富翁都不行。”
我笑道:“跟你这家伙在一起总也脱不了一个‘炒’字,炒这个炒那个,什么都能炒。我真怕你有朝一日把我们恒远公司也给炒了。”
沈磊笑道:“如果有一笔难以拒绝的好价钱,我很愿意这么做。”起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洋酒,倒了两杯,说,“来,祝我们新年走运、财源滚滚。”
我和他干了一杯,说:“没别的,顺心就行。”
第四十八章 现实社会
我告别沈磊回家,来到幸福村自家楼下,走出车子,正要进门,只见前方转角处站着一男一女,其中那女孩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别来找我!这不关我的事!”声音十分清脆,还有点熟悉,正是那位名叫花花的女孩,我不禁有些好奇,悄悄驻足观望。
那男的情绪有些激动,急道:“你一定知道!故意不告诉我!对不对?你快说啊!我急死了!”
花花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走吧,别来了,你们的事自己解决,我不想牵涉进来,走吧!”
那男的有点失控,突然抓住花花的肩膀,大声说:“你骗我!你们合伙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哎呀!”花花叫道,“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一看情况不对,忙快步走上前,喝道:“喂!你干什么?”走到花花身边,一把扯开那男的,将花花护在身后。
花花又惊又喜地说:“帅房东,是你啊,快帮我赶他走。”
那男的还是不依不饶,急道:“你快告诉我啊,我只想知道翠翠的下落!”
我上前一步,说:“你谁?干嘛呢这是?深更半夜在我家楼下骚扰小姑娘,信不信我揍你!”
男的说:“没你的事,我找花花。”探头对我身后的花花说,“你告诉我啊,求求你了!翠翠不能这样对我,我什么错也没有,你至少也要让我知道她在哪里!”
花花小心翼翼躲在我背后,说:“你自己去找翠翠说清楚,别来烦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翠翠已经搬了,以后这儿只有我一个人住,你别来了,这跟我没关系。”
我见那男的还要长篇大论,忙挥手阻止,说:“好了,花花是我这房子的租客,我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你赶紧走人,不然我报警抓你。”
这男的文质彬彬,戴一副眼镜,是个年轻的书生,相比之下我就高大得多,他看我几眼,面露绝望之色,说:“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告诉我翠翠的下落吧。”
我身后的花花轻叹一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走吧,相信翠翠会找你说明一切的。”
书生沉默良久,突然流下两行眼泪,转身缓缓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愣了半晌,奇道:“究竟怎么回事?大老爷们居然掉眼泪。”
花花长叹道:“其实他没错,他是个好男人,是翠翠辜负了他。帅房东,送我上楼好吗?我怕黑。”
我点头说:“好,走吧。”
带她走上四楼平台,这儿的租客大多还没回来,只有她那间房窗口亮着灯,她却不进屋,走到平台一角,说:“跟你说个事,下个月开始这间房我一人住,翠翠以后不住了。”
我想起刚才的情景,说:“是不是李翠翠想躲开那个男的,才搬出去住?”
花花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你想听吗?”
我取出烟抽上,说:“你讲吧,我反正也没事,就当听故事。”
花花说:“翠翠是代课老师,又是外地人,在那个学校呆下去不会有前途,所以她想尽办法转正,包括给校领导和教委领导送礼。前阵子一位教委领导表示能帮她转正,但要翠翠做他的情人。翠翠没有和我商量,直接答应下来,她有男朋友,就是刚才那个人,开始还瞒着人家偷偷摸摸和那老头相好,后来老头给她找了房子,让她搬过去住,她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这么一走了之。她男朋友到处找她,始终没有音讯,就来这儿找我。我也不知道翠翠住哪儿,可能是她心里有愧,觉得做情妇很丢脸,只说她找了个新男朋友,过段日子再联系我。前阵子我自己也碰上一些烦心事,这个春节过得特别不开心,所以早早回到这儿图个清静,不料那人又找了过来。哎……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我点点头,说:“所以说这年头没有什么真感情,一切都是交易,李翠翠这么做也不稀罕,外面很多女人跟她一样……”说到这儿我不由停住,这话还是沈磊跟我说的,我这就现学现卖了。
花花情绪低落,叹息道:“你知道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令我十分感慨,好像突然间看清了这个社会,和我学生时代所想的完全不一样,非常肮脏龌龊,也非常现实,我有点害怕,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怕以后很难在这社会上生存。”
我说:“社会本来就是这样,大家都在为自己的欲望而奋斗,你没法拒绝,只能接受。看开点,以后日子还长,总会遇上让你开心的事。”
花花看我一眼,说:“幸福的明明,你生活在富裕人家,不理解社会底层的磨难疾苦。翠翠这么做虽然对不起她男朋友,可也有她的苦衷,这样至少能看见希望,哪怕付出自己的身体和青春。很多人尚且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像你这样的阶层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态,为了一个希望、一个盼头、甚至只是一丁点的寄托,他们也会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我不想跟她扯这类沉重话题,说:“你不是想开一家书店吗,这就好好努力吧,尽快开出来,省得去做那种可悲的人民教师。”
花花苦笑道:“我别提多想开书店了,可我太穷了,上哪儿变出人民币来?”
我说:“先去打工赚点钱,然后向亲戚朋友借,开个书店不算太贵,你应该承受得起。”
花花沉默良久,长叹道:“翠翠为了转正可以出卖自己,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这么做,为了开一家书店出卖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代价,社会总是这样子。”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好了,你回房休息吧,明天就是年初八,大家都开始上班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
花花说:“我本来联系了一个学校,可是看到翠翠这样,我又不敢去了,明天还是继续在家发呆。”
我说:“慢慢找吧,总有合适的工作。”
花花说:“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想到以后她一人租房,也该保持联系,就把号码告诉了她,说:“有事你说话,能帮我尽量帮。”
花花的脸蛋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迷离,仿佛笼罩了一层月华,眼中晃动着星光,轻声说:“明明,你是个很好的人,可惜……”
我拍拍她的肩,说:“进房去吧,我回家了。”
花花不说话,迈步向房间走去,走到房门口停下,转身向我看来。
我微笑道:“再见,花花。”挥手道别,向楼下走去。
身后传来幽幽一声叹息。
我回到家门口,没有进屋,站在门前抽烟发呆。
其实花花的困惑也正是我的困惑,她对未来产生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我也一样,只是在理解程度上比她稍微深一点罢了。
今天我见到一个堪称极品的美女卢韵,却是个五万一月的消费品,谁出得起价钱就能把她包下。刚才我又听说一个类似的故事,楼上的租客李翠翠为了转正而出卖自己,做教委领导的情妇。这两个女人的经历就像一本反面教科书,深刻印证了目前这个社会的本质。花花因此对现实世界多了几分认识,而我则在原有程度上更添几分深刻。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光怪陆离,远非我以往所想般单纯,一切都在变化,有的升华,有的堕落,有的光辉灿烂,有的黯然失色。男男女女们为了自己的欲望拼搏奋斗,做着许多莫名其妙的事,而还原到最终面目,却只有三个金灿灿的字:人民币。
只有人民币是冷静沉着的,是清晰不变的,所有的人其实都是迷茫的,大家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身不由己,茫然失措,跌宕起伏,苦苦挣扎……
我脑里乱七八糟,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越是胡思乱想就越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究竟是我傻逼、还是大家都傻逼?或者、这根本就是个傻逼世界?
第四十九章 义务劳动
一家拥有甲级资质的装潢公司最大的好处就是轻松,方案归设计部门、施工归包工头,具体事务不需操心,只要分工明确就能顺利经营。
对于我这种根本不懂管理的人来说,这样的公司再好不过,建筑行业本来就有一套完整的操作方式,我要做的只是协调一下各部门的关系,使大家配合更默契,其余都是照章办事,预算部门有自己的规矩、项目经理也有自己的规矩,基本不用我插手,公司自然而然就运转开来。
魏宽正在盯一个工程,我派一名项目经理跟随,同时让张建盯紧郑虹那个宾馆改造项目。其实我一点经验也没有,完全是即兴发挥,居然也做得井井有条,想来不禁得意洋洋。
正月十二这天,我刚吃完午饭,陈文贤打来电话,说:“阿明,你到幸福村房产开发公司来。”我说:“什么事?给我业务吗?要不要带上包工头?”陈文贤说:“不用,你先过来谈谈,细节问题以后再说。”我说一声好,挂了电话。沈磊这几天很少来公司,天天带着他美丽的宠物卢韵在外逍遥,或者和潘耀光那些富家子弟聚会,我让我的助理小黄代为管理半日,开车往城东而去。
幸福村房产开发公司就在常青服装城众多楼宇中,是一幢五层小楼,看似不起眼,却没有人敢小看这家公司,因为幸福村有钱有土地,资金极其雄厚,目前在新城建造的公寓就是这家公司独力开发的,从买地到建房,整整四幢高层公寓,没贷银行一分钱,可见其实力之强。
走进公司总办,只见陈文贤和公司老总余富根正在聊天,余富根也是幸福村村民,我和他不算太熟,也就上次签署挂靠协议时说过几句话。上前说:“爸、余总,我来了。”
余富根说:“阿明来了,坐吧,我今儿要给你安排任务了。”
我笑着递上一根烟,说:“余总这是给爸面子,我沾了爸的光。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