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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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风流-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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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篇
(1) 那年洪水
    好吧,让我跟这回忆往昔——
…………
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小男孩,充满雄心壮志,把自己看得挺高,就像老妈给我从小戴在脖子里的这块玉一样,不论风吹雨打汗流浃背,它一点不肮脏,还越来越光洁莹润。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玉石,只是一个煤球,给岁月洗上一洗,把自个儿连带身边的一切都染黑了。
如今别人瞅着我挺风流快活,就连我自己瞅着自己也挺风流快活,可我心里面明白,说穿了我还是一个黑不溜秋的煤球。
十七岁那年暑假,我像往年一样去表舅家度假,那是一个农村,村口有一条大河,风景特别漂亮,我本来不是那种调皮的男孩,可一到那里就转了性子,成天和一帮村里的小孩在外疯玩,每天傍晚总是要听见舅妈满村子喊我才回去吃饭。
村子里有一点好,家家户户都认得,就跟自家人似的,吃饭时随便往哪户人家一钻,立马能受到他们的盛情款待,大叔大婶哥哥姐姐们还不停给我夹菜添饭,一心要让我这城里娃留下好印象,有几次舅妈就在别人饭桌上把我揪回家,其实我留下吃饭没别的原因,肯定是冲着那户人家有漂亮小妹。
那年五月村里发生一件大事,舅舅家隔壁出了个杀人犯。这人我还认识,是我下军棋的老对手,名叫徐妙林,年纪轻轻,才二十六岁,娶了个附近镇子的漂亮媳妇,叫刘月琴,小两口在村里开杂货店,本来生活挺滋润,不料妙林却闯出这么个大祸,把全村人吓得不轻。
妙林春节时和隔壁村一男的赌钱,那人输给他一万五,说好三个月还清,后来妙林上门讨债,那人说没钱,妙林回家喊上他哥徐妙兴,两兄弟气势汹汹再度找上门去,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那男的身体实在差劲,被妙林两拳头砸中太阳穴,就这么死了,那人家里还有老婆和小孩,一边哭闹一边准备报警,妙兴昏了头,一凳子把小孩给砸死了,随后两兄弟索性灭口,把那女的也活活掐死,正要毁尸灭迹,村里人被打斗声惊动,大批人马围上来,当堂活捉了妙林和妙兴。
这事闹得挺大,妙林和他哥被押送到县城刑拘,根据法医鉴定,那个男的其实不是被妙林打死的,他心脏本来就不好,是被吓死的,妙兴杀了女人和小孩,证据确凿,根据派出所的说法,这桩官司应该很好判,妙林无期徒刑、妙兴死刑。可是不知妙兴当时是怎么想的,还没正式判决就在拘留所里用脑袋撞墙,就这么自杀了。于是妙林想活也活不成,只好给他哥赎罪,判决后就枪毙了。
我每年暑假去舅舅家住两个月,每户人家我都熟悉,那年惟独找不着妙林跟我下军棋,只看见他的漂亮老婆月琴天天坐小店里掉眼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发生这件事,吓出我一身冷汗,回想当初每次赢妙林时总在他面前炫耀,他没把我活活掐死还真算我走了大运。
我常去看望妙林的老爹老娘,还有他的美丽遗孀。村里人自从妙林被枪毙后就躲着他们,以前的左邻右舍都敬而远之,怕染上晦气,因此我的接近令二老和月琴特别欣慰,每次过去都用好菜好饭招待我。
月琴二十二岁,高挑丰满,皮肤雪白,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女人,她来自附近的中心镇,嫁到农村算是看得起妙林,当初村里人都说妙林好福气,小两口经营一家杂货店,村民的油盐酱醋都在他们店里买,生活比一般村民过得殷实,本来还准备给妙林生个孩子,不料发生这种事,妙林妙兴双双撒手尘寰,剩下二老和月琴,还有妙兴和前妻生的一个女儿,月琴一人负担二老一少的生活,村里人也不再去她店里买东西,日子就越过越困难,月琴以往的笑脸也渐渐消失,成天愁眉不展。
直到洪水如期而至。
那时节一入夏就会发大水,村子地势较低,总是首当其冲成为重灾区,田地被淹还在其次,关键是屋子年年被大水浸泡,很多木结构老屋已开始腐坏。我舅家的屋子就严重损坏,往年只要搬上二楼等大水褪去就行,这年却不敢呆屋里,生怕一觉醒来连人带屋子被冲到下游,于是舅舅去不远处的小学里借宿几天,我和舅妈跟着他住进学校教室。
这年水势特别大,整个村子被拦腰淹没,河边那片树林也浸泡在水里,放眼过去汪洋一片,村民有大半迁移到中心镇去了,还有小半和我们一样住进学校,只剩下村口月琴一人没搬走,二老和小孩被她送回老家避难。
两天住下来,我没地方玩耍,浑身不舒坦,正好舅妈买的零食吃完了,村民提议去隔壁村小店买些回来,我就自告奋勇出去采购,村里到处都是水,也没有船,我找来一个巨大的木制澡盆,用两只手划水,居然能像小船一样前进,就在村民们的叮嘱声中磕磕碰碰划出学校。
路过月琴的小店,我想起她店里也有各种零食,村民虽然不理她,我跟她关系挺好,何必舍近而求远,于是我划着大澡盆来到她门前,叫道:“月琴,月琴,在家吗?”
屋子一楼被水淹了,月琴从二楼窗口探出头来,一见之下不由咯咯直笑,说:“你还真有兴致啊。木盆能不能多坐一人,带我出去转一圈吧。”
我说:“我来找你买吃的,你把零食都给我丢下来,然后带你划出去。”
月琴摇头说:“长久没人买东西,零食早就不进货,剩下的也过期了,去隔壁村买吧,我也要买些东西,正犯愁出不了门,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我说:“行,你下来,这澡盆够大,不会沉。”
月琴也不下楼,直接就从二楼窗口跨出来,沿着屋檐走到我面前,我伸手扶住墙壁,她一手拉住我胳膊,一手揽住我腰,小心翼翼走进澡盆,笑道:“不错,真的不会沉……哎呀!”随即就是一声尖叫。
原来我不小心一脚踩中澡盆边缘,整个澡盆发生倾斜,我们两人顿时失去平衡,手忙脚乱跌进澡盆里,月琴头部撞在边沿上,痛得闷哼起来,我却把她抱个满怀,舒舒服服压在她身上,一点没受伤。
月琴看着我,我也看着月琴,我十七岁的强壮健康的身体压在她二十二岁的丰满柔软的身体上,两人就这么沉默无语,她能从我眼睛里看见一丝小火苗儿,我能从她胸脯里察觉一阵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我眼睛里的小火苗即将变成熊熊烈火,这时月琴坐起身来,让我继续往前,神色十分冷静,我才明白自己身处大水中央,水里面自然不可能烧火,于是我也冷静下来,坐在月琴身前,用两只手划动大澡盆,缓缓向隔壁村划去。月琴紧靠着我坐在身后,她的正面身子不时蹭我背脊,那滋味……现在回想起来都能令我心神荡漾。
买一大堆零食,月琴也买了些生活用品,我要来两块小木板,和月琴赶回村子,把她送到家门口,她说:“上去坐坐,一个人闷死了。”
我说一声好,就把大澡盆搁在她家二楼屋檐旁,捧起东西跨上窗口,和她一起钻进屋子。
这来回两趟划木盆把我们折腾得满身大汗,腿脚上还沾着泥水,月琴丢给我一块新买的香皂,说:“你去洗个澡吧,怪脏的。”
我问:“你这儿怎么洗澡?”
月琴说:“过道那头有自来水龙头,你用勺子兜水往身上浇就是了,发大水后我都这么洗澡。”
我问:“那洗完澡我们干什么?”
月琴笑道:“下军棋。”
我说:“下军棋得三个人,还要一个裁判。”
月琴说:“两人也可以。”
我来到二楼过道尽头,这儿有个小水池,旁边是临时浴室,用一道帘子遮起来就能冲水,我拉起帘子,脱光衣服,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我用木瓢儿往身上泼水,冲去腿脚上的泥,然后再兜头冲洗全身,滋味真痛快,我忍不住哼起歌儿来——
没哼两句我就停下了,因为月琴就站在我身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难为情,事态就发展到一个难以罢手的地步,我完全没时间思考,就像一个刚刚走进大城市的乡下小孩,瞅着什么都特别新奇有趣,呆呆愣愣站着,任由导游带我赏风觅景,而这位独特的导游就是月琴。
月琴伸手拿过勺子,帮我仔细冲洗全身,水花溅湿了她的衣服,于是她就跟我一样脱得精光,帮我洗的同时也自己洗,还让我帮她冲洗后背,我傻傻地照做,这时我眼前只有一片雪白,间中掺杂一些红色和黑色,具体是什么形状我已无法看清,脑里一片混乱,水一层层的冲洗下来,我和月琴身上冷冰冰的,可是这会儿的水却不能浇灭火苗,我就在水中熊熊燃烧。
然后就是做梦一般的过程,月琴拉着我的手缓缓走向隔壁房间,两人赤身裸体坦诚相见,她让我抱住她,手把手地教我该做什么,比如亲她的脸、吻她的嘴、咬她的舌头、摸她的身子、听她的心跳,她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我,一遍遍地抚摸我的身子,一直摸到下面……我哼哼几声,就泄了出来。
月琴呆了半晌,露出温柔的笑意,还没等我感到尴尬,又抱着我躺进床,什么话也不说,继续她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和抚摸,于是我才刚熄灭的火焰又被她点燃……
月琴就这样成为我的启蒙老师,我在她身上明白许多道理,原来男人除了玩耍还有很多事可做,做同样的事还能有不同的体验,比如爬山涉水,比如冲锋陷阵,比如承前继后,月琴是个很好的老师,用她独特的方式对我循循善诱,告诉我人生中还有许多以往我完全不能领会的道理,我需要努力学习,才能体会什么叫波澜起伏、什么叫摧枯拉朽、什么叫历经风雨,以及身临颠峰的快活。
月琴对我说,人不论是好是坏是美是丑,到头来终不免一死,不论自杀被杀病故意外,死了就没法过下去,所以女人能快活就及早快活,男人能风流就及时风流,活着舒爽痛快总比去下面后悔的好。
这段话对我有很大的启蒙意义,所以月琴也成为我生命中第一个坐标点。
直到晚饭时分我才结束这次奇妙的学习,回到那所学校,和大家继续等待洪水的离去,其实我心里更盼望的是洪水永远不要离去。
两天后洪水就退了,我却再也不和伙伴们出去玩耍,每天都去月琴店里,美其名曰“下军棋”,月琴好像一个温柔而又开明的老师,教我全面体验做人的道理,她从来不会跟我分享她的秘密,只是不断地教导和施予,我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一直学到暑假结束。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村子,正式就读一所中专,幸运的是这个学校里有很多漂亮女生,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美丽的同学渐渐取代了我心里那个美丽的老师,我才终于投入到校园生涯中。
几个月后舅舅和舅妈来我家做客,告诉我村里发生的事,原来月琴已经走了,她把妙林的父母和妙兴的女儿托付给自家人,又卖了杂货店,就这么离开村子一去不返,谁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我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不难过也不高兴,只是在心里给自己多了个盼头:月琴,我们会再见的。
(2) 学习工作
    好吧,让我接着回忆往昔——
我的父母是普通工人,老妈做财务,老爸做机械维修,文革刚结束那年生下了我,两年后生下我弟弟,我属龙,弟弟属马,两兄弟一点也不像,我像我妈,弟弟是老爸的翻版,我身材高大,五官算得上英俊,弟弟方面大耳,比我矮半头,却更强健魁梧,也正是因为这种极其明显的相似度,我妈对我特别宠爱,老爸更喜欢弟弟。
很不幸,在我读初二的时候爸妈离婚了,我被法院判给我妈,弟弟判给老爸,我和弟弟同时进入两个单亲家庭,于是我们的性格脾气也像外貌一样产生差异,我受尽老妈百般宠溺,性子就有些浮躁油滑,想象力也格外丰富,弟弟则越来越向老爸靠近,变得沉默寡言,特别固执,也特别坚毅稳重。这些特征因为爸妈离婚而变得尤为明显,其实我和弟弟本来就有很大差异,两兄弟感情虽好,却从来不是同一种人,有时他比我更像一个哥哥,事事体贴回护,反而我显得更任性。
小时候的我志向远大,老爸老妈每次问我和弟弟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我总是抢先回答说:我要做个科学家。弟弟老老实实地说:哥做科学家,我就做厨师吧,我给大家做饭,谁也不会饿肚子。于是我受到老妈的表扬,老爸一边柔声夸奖弟弟,一边用喜悦的眼神看着我。
后来读小学了,老爸老妈问我和弟弟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我又抢先回答说:我要做个音乐家,我要参加学校的小提琴班,那里的漂亮女生特别多。弟弟老老实实地说:哥做音乐家,我就做厨师吧,小提琴练得累了也要吃东西。于是老妈抱住我亲个不停,连说我比弟弟有出息,老爸却没说话。
读初中的时候,我又去参加学校的美术班,老爸老妈问我和弟弟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我抢先回答说:我要做个画家,我要亲笔画下整个世界。弟弟老老实实地说:哥做画家,我还是做厨师吧,家里有个会做菜的总是好的。于是老爸大力夸奖弟弟,却没理我,老妈就搂住我不停地叹气。
后来老爸老妈就离婚了,没有任何经济原因,就是因为性格不合,直至难以容忍。老爸是个闷葫芦,每天在单位埋头工作,回来后就抽烟喝酒,没事打打我、骂骂老妈,所以每年学校放假我都会去乡下,就是不想留在家里挨骂,乡下的舅舅是老妈的表弟,对我特别好,有时我甚至从他身上能感受到父爱,假期结束后回家看见老爸,两者一对比,我就更不满我爸,他打我时我会跟他对骂,有一次他在单位受气,回家喝醉酒打老妈,我跟他直接开战,父子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从那以后我和老爸就陷入冷战,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坐下谈心,老妈和老爸的关系也越来越恶劣,从互不搭理变成分房睡觉,后来索性就离了。老爸和弟弟继续住单位宿舍,我和老妈搬了出去,住的是一个老式小区的孤老套。孤老套就是那种给孤寡老人住的小房子,只满足最基本的居住功能,一室一卫一厨,连客厅也没有,老妈睡床,我打地铺,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我爱我老妈,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也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她二十岁生我,三十六岁离婚,以后的日子就只有我陪她走过,我要用我的一切力量来报答她。
中专四年,我用三年时间来泡妞,泡的还都是外地女同学,毕业后一个个都回老家去了,我用三年时间精力和老妈的血汗钱给别人养老婆,结果连个屁也没剩下。
因为继承了老妈的良好基因,我在男人里算是个帅哥,个子也比较高,很容易受女性关注,那年头商品经济意识才刚萌芽,学校的女孩不像现在这么拜金,于是我又十分侥幸地避开了最大的弱项,凭借自己良好的外表和应对能力,连续泡了三个漂亮女孩。
第一个女孩很清纯,和我发展到牵手拥抱接吻,后面就打住了,死活不让我得逞,半年后觉得我太风流,没有安全感,主动提出分手,随后找了个斯文内向的男生谈恋爱,直到毕业。
第二个女孩性感豪放,我稍一发动进攻就将她成功捕获,那段日子过得极为痛快,我把我对月琴的思念通通释放在她身上,直到新鲜感过去,彼此都觉得对方是鸡肋,她首先提出和平分手,从此大家互相寻找新的猎物。
第三个女孩最漂亮,几乎是全校男生关注的焦点,泡上手后令我极为满足,她是个特别难以琢磨的人,在外人面前显得忧郁而又文弱,在床上却野性十足,比我疯狂得多,我和她一直谈到毕业前,她提出分手,理由只有一个:你实在太穷了。
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明白金钱的作用,之前的我傻乎乎地认为人民币不重要——甚至其后几年我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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