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几天?」高浪腾的剑眉皱起来,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夜,他从一名女子的家里走出来,正打算坐上停在一旁的宾士车时,十几名陌生男子却从一旁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槍。
当时,那几个男的看准了他没有带任何的手下,于是便要求「火龙门」要付给他们两儯鑫獬ニ巧洗温簟该娣邸沟膿p失。
他们这么一说,高浪腾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上个月,高浪腾的手下靳斯告诉他,有个小帮派买下了一艘船,准备在一些鱼货以及船底版中,夹带「面粉」进来台湾。
原本这不关他的事,不过他这个人有一个很不好的缺点──做事只凭私人的喜他没有任何正邪的观念,对他来说,事情只有顺不顺眼而已,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而这件事,让他看得很不顺眼。
这代表高浪腾很不喜欢「面粉」这类的东西。
那时,高浪腾只是微微的扬起了唇色,端起酒杯轻啜了口,细长、黝黑的单凤眼让人读不出他的心思。
「替我发一封E…mail给警政署署长吧,看他们要怎么处理。」执着酒杯的手,轻轻晃动着,醇酒则是在玻璃酒杯的边缘,画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弧线。
「是的,属下知道。」靳斯恭敬的说道。
「他们会損失多少?」高浪腾随口问道。
「逾两儯嫂u」
「哦?」高浪腾扬了扬眉,「两儯亢恰
「少帮主?」靳斯看着高浪腾,不解的问道。
「我是觉得两儯倭艘恍上Р换崤兴佬棠丞u」
高浪腾漫不经心的态度,让靳斯全身发冷,他当然听出了高浪腾的絃外之音,毕竟他是这么的冷静、残酷。
高浪腾看了靳斯一眼,「但算来那也不关我们的事,你只要照我刚才说的做好就行了。」
就这样,靳斯发了一封E…mail给警政署,在那封电子邮件里,明白的指出了藏毒的地点,以及这一大批毒品的拥有人。
隔天,警方顺利的偵破了这个史上以来最大宗的毒品走私案。当高浪腾看到电视新闻时,对警方将所有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只是轻扬了眉,未做任何表示。
没想到,这些人竟找上了他。
「找我要两儯俊顾⑹幼拍羌父霭陌锱煞葑铀档馈
「当然,对『火龙门』的少帮主来说,区区两儯Ω貌凰闶裁础!辜父鲂÷捺端档馈
「是啊﹗易如反掌。」他邪魅的笑着,长发披散在身后,显得十分冷酷与无情。
「那就拿两儯隼窗伞!
「哦?呵……何不向警政署拿呢?你们该知道,我一向对那种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他耸肩,漫不经心的眼扫了围在他身前的几个人,还是一样的莫测高深,那双黑眸完全没有透露出半点惧怕的情绪。
「姓高的,你罩子给我放亮一点,就算你们『火龙门』的杀手再怎么阴狠,你现在也只有一个人,聪明的就听话,乖乖的开张两儯闹备遥獾玫绞薄夯鹆拧坏冒锬闶帐!
「做不到﹗」他全身散发着狂狷的气息,犹如地狱的使者一般骇人,「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做任何事。」他沉稳的说道,并迅速抽出了槍。
虽然高浪腾受过严苛的杀手训练,身手十分俐落,但以一对十来个,还是难免力不从心。
中弹的他,负伤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而他的记忆也只到此而已。
「谁送我来的?」
「是靳斯靳先生。」
「叫他来见我。」他冷冷的下了命令。
「好的。」护士连忙走出了病房。在照顾这个病人之前,他们院长曾仔细的叮咛要好好的照顾他,丝毫马虎不得。
那时,她还不太清楚原因,毕竟这家医院最高的两层楼,可不是让一般病患住的,甚至于连实习护士、实习医生也禁止上楼。其实也不算是禁止上楼,严格的说,要搭乘另一座电梯才可以到达这最高的两层楼来。
几天前,这位姓高的病人被人紧急送上楼后,她这也才能第一次上楼。而既然高浪腾身受槍伤却没有报案,邢再笨的人也知道这应该是属于什么样的地方了。
护士离开后,亮浪腾那双嘲讽的眼,瞬间又变得凌厉,敢动他,势必要知道后果是多么的悽惨。
他不会要他们死,因为那对他来说太无趣了,況且他向来不是那么仁慈的人,呵……
最残酷的不是让敌人一槍斃命,而是让敌人生不如死﹗
而相信他们会很快就知道动了他的后果。很快的﹗他相信。
第三章
「少帮主﹗」听到护士说高浪腾要见他之后,靳斯马上就来到病房,他的手中还拿了一份牛皮纸袋。
「嗯……」高浪腾随意的点了点头,「我的事义父知道吗?」他问道﹐不想此事惊动到他义父。
「回少帮主,二少帮主把您的事压下来了,所以目前帮主还不知道。」靳斯恭敬的说道。
「嗯﹗」唐天駒办事﹐他一向放心。「拿一仟万给伤了我的那十几个人。」他嘴角阴冷地扬了起来。
「是的。」靳斯点着头,但是心里却迹谱鸥呃颂谖位挂靡磺蚋肆怂哪切┤耍绽硭担呃颂谟Ω没峤腥松绷怂遣哦浴
「然后──再将那些人的右手全都给砍下来,而那些钱就算是安家费吧。」他眼睛眨也没眨的,平稳的说出得罪他后的懲罰。
对他来说,杀一个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这么简单。而且他相信这么简单的工作,『火龙门』旗下的杀手会轻而易举的就办到。
但,他不会要那些人的命,他只要他们一人一只胳臂就够了﹐他要他们生不如死﹗
「是,属下遵命。」
「你们如何找到我的?」高浪腾问道。
「有位小姐找出了您的手机,并打了通电话给二少帮主,要他去将您带回来。」
「哦?」高浪腾挑高了剑眉。
「为了感谢那位小姐,二少帮主还吩咐属下拿两佰万当谢礼,但是那位小姐拒绝了。」
「拒绝?」难道是賺钱少?高浪腾的嘴角习惯性地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找人去查那个女人的底细了吗?『火龙门』不欠下任何恩情。」
「有,已经叫人去查了。」
「结果呢?」高浪腾缓缓的问道。
「有调查报告。」说完,靳斯连忙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了高浪腾。
抽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高浪腾的目光扫着文件上的资料。
黄涪湄,民国六十四年生,父母均住在南部,目前没有固定的职业,个性胆小、欺善怕恶、嗜钱如命,无任何的疾病,未来的梦想──当情妇。
将当情妇看成未来的志向?高浪腾的唇色又扬了起来,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来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的有趣。
既然她不接受那两佰万,看来他似乎得跑一趟了。也好﹗顺便看看他的恩人长相如何。
若是合他的意,也许他可以考虑帮她实现她的梦想也说不定。
*****
穷啊﹗要不是那一天她「爱呷假细二」的话,现在她早就成了百万小富婆了。黄涪湄边走边气恼着。
真是的,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她干嘛还要这么三八兮兮、装模作样,将到嘴的肥肉往外推。现在可好了,她是连一块钱都没拿到。
低下头,瞥见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于是便无聊的边走边踢。
啊啦……那个亮亮的是什么?好像是个铜板耶﹗
她的神经向来对什么都没有感觉,唯一有反应的就是──钱。
加快了脚步,她连忙的伸出玉腿,趁没人注意时,先踩住那个铜幣﹐再蹲下身﹐捡起了它。
五元?嘿……忍不住地,黄涪湄露出个笑容,原本她还以为只是一块钱而已﹐没想到却是五块。
「哇哈哈哈哈……」她笑得合不拢嘴,将那个五元的硬幣放入了皮包里。
今天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待会去巷口买面时,她会记得叫老板娘多加一颗滷蛋。
原本沉重的脚步,瞬间变得无比轻快,她口中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魔镜、魔镜告诉我,男人到底要什么……天使的脸孔和魔鬼的身材……」她不停的胡乱唱着,那叫声简直比杀猪还难听。
黄涪湄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原因无它──只因为捡到了五元。
眼尖地,黄涪湄远远便看到一辆宾士车停在她家门前。
哇咧,那个人难道不知道不可以将车子停在人家的家门口前吗?这样会妨礙别人出入耶﹗
原本她是想跑过去,然后再用力的敲对方的车窗。但是她胆子太小了,而且这条街又是有名的「黑街」,万一一个不小心,敲到黑道大哥的车子,那她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放轻了脚步,她从皮包里抽出钥匙,身子由宾士车与门之间的空隙穿过,连忙开了铁门进屋。
在她进入屋子之后,宾士车的后车窗被放了下来。
「是她吗?」坐在后座的高浪腾问道。
「是的。」
她方才的一举一动,高浪腾全透过后照镜瞧见了,这个如此爱钱的女人,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她长得相当漂亮,那张脸孔,的确是具备了当情妇的条件,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将当情妇列为她的梦想。
也许他真的可以帮她实现,不过仅只一天罢了,因为他的习惯是不跟同一个女人上两次床,而他也不认为她有办法让他多留她一夜。
除非──她与众不同。
打开车门,高浪腾迈出修长的步伐从车上走下来。
*****
叮咚……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响起,正在浴室准备洗澡的黄涪湄,一听到门铃声立刻被吓住了。
「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她喃喃自语着。没办法,也难怪她这么想了,她住的可是黑街耶,所以根本没有人放在这时候来找她。
想是这么想,不过她的动作也挺快的,胡乱的套上衣服后走出浴室。
「来了啦﹗不要再按了……」她就快被这些尖锐的门铃声轰炸的耳聾了。
开了门,她隔着一道铁门看着站在外头的人。
「你是谁啊﹖」她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双手紧揪着衣服,深怕一个不小心,春光外洩,那她可就亏大了。
也难怪她不记得站在门口的男人是谁了,因为从那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那时的高浪腾看起来奄奄一息、要死不活,根本与现在站在她面前显得风姿颯爽的男子差很多,任谁都很难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你不记得我?」他以为女人只要见过他一次,就不可能会忘记他,看来他找到个例外了。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啊?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啊﹗你以为你是刘德华、还是张学友?」她偏着头用斜眼睨视他。
奇怪……她似乎在哪里看过他?
「可以让我进屋子里去吗?」这可是他第一次站在门口和人说话,更何況还是个女人的家门口。
「开玩笑﹗老娘为什么要让你进来,万一你是採花大盜的话,那我怎么办?尤其我又长得如花似玉,有着天使的脸孔、魔鬼般的身材,危险性更高﹗」
黄涪湄的这番话,让他想笑﹗
他知道她的话不夸大,但是出她自己的口中说出,就令人有股想大笑的冲动。
「我不是採花大盜。」他淡淡的说道,簦鹊牡シ镅凵怂碌奈骞僖谎邸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等一下唷,站在这里别动﹗」黄涪湄连忙转进屋內,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之后,又转回门口。
高浪腾对黄涪湄的举动皱了皱眉。
「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报警。」黄涪湄蹲下身子,然后将菜刀由门縫递出去,「偌,这把菜刀给你,只要你在我面前『自宫』的话,那我就相信你不是採花大盜。」她说道。
此时,高浪腾真的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也许这个女人的思考方式与众不同,他在心里想道。
「我想不用了。」
「不用?那你要如何证明你不是採花大盜?」
「我没有必要证明。」他缓缓的说道。
「那就快滚吧﹗老娘没心情在这里和你拉咧,0204一分钟也要二十元,要和老娘拉咧的话,照时间算钱给我。」
磋﹗这个男人还真是的,长得帅、长得酷又怎么样?他长得帅、长得酷,大家一看就知道了,还有必要到处按门铃叫大家出来看吗?
真是的﹗真的印证了一句话﹕「歹年冬厚英人」啦﹗
她就遇到了那个「笑人」了,而且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和你讲话一分钟要给二十元?」果真和报告上所写的一模一样,是个爱钱的女人。
「人家那种是事先录好的,我这个是现场的,而且我的嗓音犹如『黄莺山谷』般悦耳,二十元算是打折给你了。」
「这样啊……」高浪腾忍俊不住的笑了,以戏谑的眼神睇着她,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的有趣。
「怎么?」
「若我想进屋里和你谈的话,要加多少?」
进屋子里?倏地,黄涪湄的警戒心升起,这四个字的涵意真的太广了,令她不得不更加防范。
黄涪湄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别为了蠅头小利,结果却赔上了自己。
「就算给我一佰万,我也不会让你进来的。」黄涪湄昂起了小脸,很有骨气的说道。
「两佰万呢﹖」高浪腾立刻开了一张两佰万的支票,报告上載明了这个女人很爱钱,而他想试试看,她到底爱钱爱到什么地步了?
全身张狂、邪魅的气息慢慢的收敛了起来,但那股天生的王者气势,还是不免由言行举止中流露出来。
看着两佰万的支票,黄涪湄开始流口水了,真的要开门吗?这样没关系吗?不过两佰万耶……她要賺好久好久唷﹗
不过支票也有可能会跳票啊,可不要把她当成傻子了﹗
「我严重警告你,不要拿张卫生纸在上头随便写个数字就想唬我,老娘可是天才耶……」
「很好,卫生纸。」高浪腾随意的点了点头,看了手中的支票一眼,而嘴角始终保持着莫测高深的笑容,他将支票撕成碎片,往旁一丟。
哼﹗她就知道那一定是张芭乐票,所以他才会这么潇洒的就将支票给撕了,她真的是天才﹗
「少帮主……」站在一旁许久的靳斯,忍不住开了口。
顺着声音,她将视线移至站在高浪腾身旁的靳斯。
「咦……你不是那天那位靳先生吗?」他就是那个「不识相」的人啦。
一看到他﹐她就想到那张两佰万的支票,人家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就不能
随便听听吗﹖为什么要当真﹗嗚嗚……一时间,她的內心又开始淌血。
「很高兴黄小姐还记得我。」靳斯斯文的笑道。
废话﹗老娘当然记得你,我的那张两佰万的支票,就这么飞了﹗她可是为此忧郁了很久呢﹗
「呃……你怎么有空来呢?」忍不住地,黄涪湄开始搓着手,难不成他是「二度」来送钱的吗?
「我们少帮主想亲自来向黄小姐道谢。」
「少帮主?」她将视线又移到高浪腾的身上,「是你吗?」哎唷……这一瞧,他还真有点像她救的那个人,而且……他还留长发。
完了、完了﹗黄涪湄开始在心里哀嚎,当视线移到地上那堆「卫生纸」时,她简直又想要哭了。
「那地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