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斐大喜道:“懂水功的人,我都愿意和他作朋友。”
老人认为龙斐渐渐上当,又是哈哈大笑道:“这样说,咱们这朋友是作定了,喂,华哥儿,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龙斐装出迟疑不决之态,望望白俊道:“此老决非对方之人,大哥……”
白俊立即接腔道:“既是同道,提提何妨?”
龙斐立向老人走近一步道:“老丈,你可知道霹雳大侠的去处?”
老人大笑道:“妙呀,老朽也在找他!但就是毫无线索,老弟,你们有消息吗?”
龙斐叹道:“原来老丈还不如我,那又白问了,我们找了他快两个月了,现以仅知他落在……”
老人急问道:“落在什么地方?”
龙斐似早有预谋,装出一副姿态,良久才轻声道:“听说落在这一带,老人家,微山湖你去过吗?”
老人猛地一怔,追问道:“他在微山湖中?”
龙斐道:“那家伙水性精极了!八成是在那儿。”
老人哈哈笑道:“小朋友,明天我们一路去微山湖如何。”
龙斐道:“一定从命,老丈,最好吃了中饭就走,此去江苏微山湖不远哩。”
白俊恐怕扯多了出坡绽,立和他向老人告别,一同向店外走出,到了街上,他轻对龙斐道:“你为什么提到微山湖?难道你想动他什么脑筋?龙斐,那就太危险啦,他是须弥老君啊,其徒弟一定是被帮主打败的齐白灵。”
“我有两个目的,第一要将老头儿和天外姥姥分开,怕他们联手对付哥哥,第二,我要到水里戏耍这师徒两人,同时也可拖一点时间。”
白俊道:“那你为什么不引到黄河里去,硬要找湖泊?”
龙斐道:“当然要,你去通知,还有点事情。”
白俊诧异道:“你还有什么事?”
龙斐道:“那老头儿还没有确定今天中午走与不走,我得回去问清楚,不然我们去了他不来岂不是大上其当。”
白俊道:“那我们吃了东西再分手。”
龙斐点头同意,相偕走进一家酒楼。
刚刚踏上楼梯,二人耳中忽然传进一个声音道:“花小子,到雅座里面来!”
声音苍老,似很熟悉,龙斐轻对白俊道:“这是乐天翁嘛?”
白俊道:“他们老辈子现在圣池整理派务,同时要遣散本帮不中用的兄弟,那有时间到这里来,你不要听错了?”
龙斐道:“不会错,也许是他一人奉惠明大师指示而来的。”
进了雅座间,只见帘内确是坐着乐天翁,龙斐一见就问道:“你老南来作什么?”
乐天翁叫他们坐下后道:“你们还没有找到他吗?”他是指花无秋而言。
龙斐摇头道:“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但在这城中所见的对手却不少。”
白俊道:“你老会见了大愚老人没有?”
乐天翁道:“我是由那儿来的。”
白俊道:“你老前来有何事情?”
乐天翁叹道:“听说红花派和婆罗门派还要找你帮主报仇,雷池方面现已紧张,最近由天堂岛调去百几十个主手,一旦有事,只怕仍难防守,你帮主如不回去,惠明大师说相当危险。”
龙斐大惊道:“这如何是好,中原各派都回来了。”
乐天翁道:“我老人家就是要向各派请高手而来的,顺便打听你哥哥的下落。”
龙斐立将会见须弥老君师徒之事说出后道:“我想将他引到微山湖去,你老认为如何?”
乐天翁道:“将他与天外姥姥调开了,但你们要谨慎行事。”
白俊道:“大愚老人和函谷老人那里就请你去通知一声如何?”乐天翁点头道:“咱们吃过东西就分手。”
三人说完,龙斐仍和白俊到外面去吃,一顿之后,二即刻回店。
谁料事有突变,当龙斐走进房里时,忽见桌上留有字条一张,拿起一看,上面写道:“老朽有急事他赶,小哥儿,微山湖不去了。”
龙斐见字大惊,急对白俊道:“他有什么急事,难道已查出我哥哥的下落了?白大哥,你赶快去通知大愚老人叫二老不必去了。”
白俊临行问道:“你怎么样,在这儿等我?”
龙斐道:“我要在此监视对面那一家客栈,看步姐姐她们有何行动。”
白俊走后,龙斐立向隔壁房中走去,只见房中确是空无一人,随即回到自己房里沉思,他猜不出须弥老君有了什么急事。
白俊去了很久还不回来,龙斐等得非常着急,独自走出店外,一看天色约已到了申初的时候,再看对面客栈,只见出出进进的客人不断,心想:“步姐姐她们不知还有店中没有?”
移动目光,忽见右街上的人群似有一个异常醒目的老者挤在里面,一见禁喜极,喃喃道:“那是贯天道长!”
人群中的贯天道长似早已看到龙斐,但没向他打招呼,及至行近才道:“少施主,快随贫道走,白施主不来了。”
贯天道长轻声道:“他被大愚老人和函谷老人带去了,特叫贫道来接施主。”
龙斐闻言更奇道:“出了什么事了?”
贯天道长郑重道:“令兄与天外姥姥相约在王屋山决斗,赐才又见须弥老君师徒也赶,现已惊动江湖,我们要在三天之内赶到。”
龙斐紧张道:“哥哥为何要公开决斗呢?”
贯天道长道:“他现在是雷池派的掌门人,如不公开,将来何以取信武林?为势所迫,不得不争取名誉。”
龙斐道:“那他为什么要隐藏这么久?”
贯天道长正色道:“他几时藏过,数月来他不眠不休,那完全是为了替正派武林扫除障碍,否则他在泰山就要和天外姥姥分个胜负了。”
龙斐道:“这就奇了,江湖传言,哥哥是被天外姥姥打败而逃的。”
贯天道长微笑道:“那是天外姥姥放出的空气,她因令兄避而不见,故意谣传相激的。”
龙斐叹口气道:“你老一直没有离开我哥哥么?”
贯天道长笑着点头道:“还有透地法师,无人头陀,程氏二老,我们这几个月里,没有一天不奔走六百里,可说已将天下各地走尽了。”
龙斐一路跟着他出了城,又问道:“我哥哥已经动身了?”
贯天道长点头道:“他在前面,这时大约走了几十里了,不过我们走的是大道。”
龙斐道:“乐天翁来了,听说雷池有危险。”贯天道长郑重道:“那是真消息,我们要在这场大斗之后赶往须弥山。“
听他的口气,龙斐暗暗忖道:“这道士已肯定我哥哥必胜嘛?”想到这儿,不禁问道:“你老认为我哥哥必胜吗?否则如何去须弥山啊?”
贯天道长大笑道:“令兄还打算同时接斗天外姥姥和须弥老君啊?”
天色进晚,二人就在路旁村旁买了点吃的带着,他们不打算落店过夜了。
沿途上依然有不少行人,而且是只有往西没有东来的,这种情形落在龙斐眼里,立即知道都是些武林人物,因此暗向道士道:“老道长,看情形,这次王屋山又要挤满了三山五岭的高手了。”
贯天道长知道:“这次跟已往不同,凡来的都是真正旁观而无他意。”
他说着一招手,又道:“可以运轻功了!”
龙斐应声跟上,笑道:“不怕旁人看出你的身份吗?”
贯天道长哈哈笑道:“卖弄一手又如何?”
二人这一起势,立即惊动不少人的注意,一路听到不断的惊叫之声。
两日两夜的奔驰,龙斐居然毫不吃力,贯天道长暗暗惊叹不已!
山西王屋山是中条山脉里第二座高峰,比中条山险,比折城山奇,是古往今来奇人异士的出没之地,贯天道长在第三天的早晨带着龙斐过了黄河,未到中午就到了山下,他指着一处黑黑的森林向龙斐道:“,少施主,那地方足足使贫道住了十年啊。”
龙斐愕然道:“你老在这山上隐居过?”
贯天道长笑道:“贫道那有闲情隐居啊,那是在二十几时得了一本秘芨,生怕别人抢夺,偷偷藏在那崖下练功啊。”
龙斐笑道:“原来你老也是无师自通啊。”
贯天道长大笑道:“说起来贫道还是武当弟子,因为年青时看不贯武当投徒那种死板板的规矩,于是一气逃走在外,也因此就变在野道士啦。”
龙斐哈哈笑道:“现在武当派只怕没有道长同辈的人物了。”
贯天道长摇头道:“还有好几个,他们都不肯出来了。”
到了半山峰上时。忽见无人头陀自一处岩石后闪出大叫道:“你们来了么?”
贯天道长骂道:“驴秃,鬼叫什么,施主呢?”
和尚怪笑道:“在峰顶,刚才几乎和须弥老君打起来了。”
龙斐上前见过礼后问道:“结果怎样?”
和尚伸手拉住他笑道:“被你哥哥大大的臭骂一顿反而没事了?”
贯天道长哈哈笑道:“那真有意思,秃驴,他们如何撞上的?”
和尚指着当地道:“二位程施主立在这里,我和尚与透地杂毛在上面那堆石上,恩施主却到峰顶去了,谁料那老儿带着齐白灵于是时冲了上来,竟一见面就朝着古炭精大喝道:”小辈,你快叫姓花的那小子滚出来!“
贯天道长笑道:“话是凶了一点,但以他的身份并未叫错,我们那一个及得他的年龄?”
和尚大骂道:“杂毛,你还不知下文哩!”
龙斐接道:“下面说什么?”
和尚哼声道:“他气呼呼的回头对徒弟道:”白灵,看住他们,一个也不许放掉!“
贯天道长大笑道:“他把你们看成泥人了!”
和尚嘿嘿笑道:“这时刚好撞上恩施主回来了!”
龙斐紧张道:“那一定动手了?”
和尚摇摇头,面对道士问道:“杂毛,你猜恩施主一到怎么说呀?”
贯天道长好奇的想了一想,笑道:“开口就骂?”
和尚鼓掌大笑道:“一点不错,说来真好笑,恩施主人还未到声先到,他在上面大骂道:”老混帐,你就是须弥老君么?滚上来,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最后还要你赔宝剑,你来得好,你如不来,我就要去你须弥山捣你的乌龟窝。“
贯天道长和龙斐同里在笑道:“怎么样?那老头儿难道不敢动?”
和尚笑得只打踉跄,点头道:“对了,对了,完全猜对了,那老头儿只气得脸红脖子粗,但被其中两句话给怔住了,他傻楞楞的抬头问道:”小子,你就是姓花的嘛?说清楚点,为什么要我老人家赔宝剑?又为什么骂我的须弥洞叫乌龟洞?“
龙斐跳起笑道:“是我也要问清楚再动手。”
和尚按着肚皮笑道:“恩施主以古证今的道:”老混帐,你知道你徒弟身上的血含有不干净的东西么,我的紫龙剑现在不能用啦,这是一,其次你想想看,你那须弥洞口经过古人题了两个什么字在门口?“
贯天道长诧异道:“施主怎会提出这种怪事出来?
龙斐立刻有所悟,哈哈笑道:“那老头儿一定不知道!”
和尚笑道:“少施主,你知道嘛?”
龙斐大笑道:“齐白灵身上含有狗血,因此神剑被污啦!须弥洞口有两个‘王八’二字,那当然是乌龟窝了。”
和尚大笑道:“有其兄必有其弟!成啦,成啦,那老儿恐怕到现在还想不出来!”
贯天道长摇头道:“厉害!厉害!想不到咱们的主儿竟在嘻笑怒骂之中还有文章,秃驴,结果怎么样?”
和尚道:“恩施主见他回答不出,忽又冷笑道:”老儿,慢慢想,或者回去再说,如若不然,那就等我和天外姥姥比斗再和你算帐。“
贯天道长道:“那老儿真个答应了?”
和尚道:“他也没有答应,但也没有立刻动手,最后他提出也要参加比斗!临走时还对他徒弟道:”白灵,你给为师的删点血出来验验看,难怪你内功老不进步啊。“
峰顶似已听到笑声,忽倏而奔下四条人影,龙斐一见认出第一个就是哥哥,后面跟着程氏二老和透地法师,立即对僧、道两人道:“他们都来了。”
花无秋忽在上面叫道:“道长和龙斐刚到吗?”
贯天道长稽首道:“施主,对方到了些什么人物?”
花无秋行近道:“不管那方有多少,这次决斗只有我和天外姥姥,须弥老君,刚才己言定,三人同时动手,不分胜负自不甘休。”
和尚大惊道:“他们两人联手?”
花无秋摇头道:“天外姥姥与须弥老君有旧仇!看势不会联手。”
龙斐问道:“哥哥,时间还未到吗?”
花无秋看着日色,点头道:“快到了,你和众老先上去,我要迎接大愚老人和函谷老人,天外姥姥已与须弥老君同意二老作证人!”
就在这时,忽觉山下人影浮动,竟是一批批、一群群的向峰顶急涌而来。
贯天道长急急挥手道:“我们快上去,迟了占不到好地方。”
峰顶奇石交错,一看没有平坦之地,龙斐轻声向和尚道:“老太师,在什么地方比斗?”
和尚一指突出的奇石道:“就在石尖上,你看,东面那石上不是天外姥姥么!看,南面就是须弥老君,奇怪,他徒弟没有在身边?”
透地法师道:“怎么不在,老君背后树林立着是谁?”
他们所立之处也有奇石突起,大家各自选择高处坐定,龙斐坐在和尚与两个道士身边,都不开口再谈,静静等着开始。
没有多久,花无秋已和大愚老人出现,唯独不见函谷老人同来。
龙斐轻轻问和尚道:“证人只有一个?”
和尚道:“也许函谷老人带着我们大批人物在后面。”
天外姥姥已看到大愚老人,忽然站起高声道:“大愚,你今天的证人很难作!”
众人闻言,不知其意,惟见大愚老人长揖道:“姥姥,不偏不倚、晚生难从何来?”
他说完立即向须弥老君请安道:“师叔,大愚有礼了。”
须弥老君嘿嘿笑道:“公事公办,这儿不是家里,免了!”
花无秋没有跟去,他选择西北角一堆突石上坐下、眼看大愚老人立在他们三人之间大声道:“时间已到,三方事前有何意见,现在可以提出了。”
天外姥姥接口道:“大愚,我那件事交给你办得如何了?”
在场的不知她突然提出这句毫无头尾的意见是何原因,都将目光注视大愚老人。须弥老君不等大愚老人接上,从中插进去问道:“天外婆子,你有什么别的事可不能在此提出。”
这句话立将天外姥姥激怒,突然指手骂道:“须弥老鬼,你知道我与花小子因何要比斗?”
老头儿一问两瞪眼,半个字都答不出来!
大愚老人接口道:“姥姥,这件事情叫晚生如何开口,令徒武功虽高,但是……”
天外姥姥暴跳,大喝道:“住口,你吞吞吐吐的意思我知道,哼,嫌我的徒儿丑了吗?”
大愚老人哈哈笑道:“晚生不敢加评,你老将三位高徒叫出来,在场武林自有讼论。”
天外姥姥突然向后一招手,大声道:“徒儿们出来!”
她后面应声飘出三个少女,无不含羞而立!
大愚老人一见,不禁大出意料之外,同时也将花无秋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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