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只十余里,脚下已感到热气蒸人,未几芦苇走尽举目只见一望无际的红泥翻腾,简直象煮粥的一样。
花无秋感到红泥用鹰中真有一股股白泉喷出,有大如石柱,也有小如竹,高的三四丈,矮的最少有七八尺,最近的相隔数尺,远的距离数丈余,一股一股的冲起,毫无间歇,配着红色泥沼,美妙至极。
无人头陀猛的拔身而起,足点气柱,感觉比踏水稳当。点又起,交替纵去,大叫道:“大家快来,确实无害!”
花无秋带着众人如法泡制,去势如飞!
七十里并不近,人人都不敢大意,好在龙斐和白俊都是轻功极佳之人,跟着并不使花无秋担心。
走了四十里,无人头陀突然在前面大叫道:“恩施主,快看前面那黑点是什么?”
花无秋闻声注目,脚仍在气柱纵着,他发现十里之外的气柱上似也有人在腾跳,大声道:“那是两个人影,谁竟赶到我们面前去了?”
贯天道长接口:“莫非是敌人已知我们的计划?”
花无秋立即道:“皇甫老人不会出卖我们,否则了岂肯送剑给我,此外更无人知道。”
无人头陀已拼命追去,透地大师亦超过花无秋去接应,二人须臾即到数里之外。
花无秋已隐隐发现儒服老者所说的世外桃源,急催后面加力前进。
顿饭之时,无人头陀和透地大师似已踏上那小山脚于,花无秋发觉他们追失了不明之人,于是日头道:“道长,那两人已上山了。”
贯天道长道:“也许那山上先有人在,因为发现我们的影子才回头的。”
花无秋闻言,认为很有可能,惊异那是什么人。“
贯天道长道:“不要管,上去难道查不出!”
他们到了山脚,见该山风景美妙无比,但却只看到透地法师一人在等。
花无秋急问道,“大师哪去了?”
透地大师道:“追上山去了。”
花无秋招手道:“大家追去,不要让他们逃脱。”
到了山,只见大人头陀独自在花林中乱找乱钻,简直似傻于一般,龙斐看了大笑道:“老和尚,你老丢掉一把蓖梳嘛?”
众人闻言,齐声哈哈,笑得和尚给跳回头道:“奇怪,那两个明明到了这山顶就不见了!”
花无秋环扫一眼,见四面山下并无什么高深的森林,满眼都是花林果木,甚至还有飞禽走兽,也觉该地真是世外桃源,笑道:“西面有数十里红色沼泽,现出一线黑隐的可能就是雷池派的根本之地了,东、北两面连黑影都看不出,可见泥沼之大了;南面浓烟满天,红光耀眼,火山爆发范围真是惊人,三人前辈,请休息罢,那两人一定是藏到洞隙中去了。”
无人头陀道:“不找出怎么行,此处如被走漏消息,我们再无落足之地了。”
花无秋道:“山顶视界辽阔,四面都可看到,量他逃不出手掌,大师请放心休息。”
三老都不放心,每个坐两面,六只眼紧紧监视。
白俊去找餐食,龙斐则摘来一大堆不知名的果实。
天上的阳光已被遮掩,大约又快到午后了,花无秋独自计划着以后的行动,他知道自己无所畏,怕的是白俊和龙斐落人敌手,三老也许能自保。
他们吃罢果实,腹中总算充实多了,白俊在山下升起烟火。大家都知他是在作什么,好在火山就在南面数里,一点烟火不会使敌人注意,因之花无秋也不去阻止,及至白俊上来时,时间过去不少。
热气自四面八方升起,小山渐渐如云封雾锁,及至申时,远观已失小山的影子,同时在小山上的也看不见山外一切,这种奇事,又使三老和花无秋大感意外。
无人头陀叹道:“那两个算是逃脱了。”
花无秋笑道:“他们也不敢出山一步,顶多躲过多们视线而已,除非他们不动,否则仍能知道他们的所在。”
吃过东西以后,大家就准备找个洞隙过夜,因为他们再也不怕敌人找到这座小山,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南面不远处猛的发出数声大吼,那种声音等于是打锣的一样。
无人头陀第一个大叫道:“这是什么怪物出现了?”
花无秋急急放出两只“飞金蝎”顺手一挥,腾身冲起!
两只飞金蝎真的已通灵,其一飞到花无秋坠下一顶!又让花无秋提气拔升。
瞬息之间,他已冲出山顶云层不见,只看得三老莫无不称奇至极。
南面的吼声接连不断,估计相距也不过半里,贯天道长闻声道:“难道这声音是出自沸腾的泥浆之内。”
透地大师道:“那是没有疑问的,但不知何物能在这火一样的泥沼生存?”
无人头陀道:“恩施主让我替他保管着冷老施主的羽衣,我为何不穿着飞出去看看?”贯天道长嗨嗨笑道:“秃驴,你会不会用?搞不好,飞得去飞不回那才是笑话,说不定还摔下泥沼去。那才死得冤枉。”
和尚自知无把握,笑道:“杂毛,和尚是经不起吓唬的!我就不去啦!”
就在这会儿,花无秋忽从雾里落下,满面惊异之色,大声道:“确是个怪物,半里外的沸泥中,竟有两颗独角大怪头伸出来丈多高,形似牛头而稍长,脖子却只菜碗大,互相打斗,泥浆如海涛汹涌,我真担心二物爬上山来就不好搞啦!”
无人头陀急接道:“那是火蛟,没水蛟长,但比水蛟凶!”
花无秋道:“我打下一根鱼刺,那简如蜻蜒撼石柱,反被弹了回来!”
贯天道长笑道:“那是洪流遗物,不易伤害,不过此物不会上来,施主放心。”
花无秋点点头,又道:“这山上的云雾非常奇怪,离山百丈就没有了。”
贯天道长笑道:“不知什么时候消散,否则我们看不到山外的动静。”
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接口道:“非到明辰不会消散,道友,花无秋施主在吗?”
花无秋一听是惠明大师的声音,不禁惊喜道:“师太,我在这里!”
惠明大师从雾中出现,这次不似无人头陀所见的鸠肋婆所化,而是真真实实。
花无秋迎上道:“老师太,你老从那里来?”
惠明大师叹声道:“贫尼得到两个忠实的雷池派人回禀,他说有六个不明人物向这最秘密的山上来了,因此贫尼即亲自出来查问,刚才闻到贯天道长的声音,才知是自己人。”
无人头陀惊接道:“那两人那儿逃走的?”
惠明大师道:“此山是雷池派第一道秘径,经常派有忠实之人看守,距诸位十丈之外有一秘洞,外人是很难看出的,此洞由沸泥底下有地底窟道直通雷池后宫秘室。”
众人这才恍然,花无秋立将别后经过说出,同时也问道:“雷池派情形如何了?”
忽见惠明大师两眼含泪,良久才叹道:“舍弟自杀了!”
这个惊人的大消息,立针众人震撼不已,贯天道长抢问道:“为什么?”
惠明大师转过头去,拭了把泪水才接道:“唉!也是他想不开!”一顿又叹道:“他的亲信已所余无几,他说再无面目见武林人物!”
花无秋忍之不住,冲口间道:“步青云呢?”
惠明大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安慰的道:“少施主乃性情中人,青云被贫尼劝说几次,她现在秘室服孝。”
花无秋突然忿怒道:“我有斩尽杀绝之能,今后必有替步老前辈报仇之日,师太,你现可领我去见青云,使她放心守孝。”
惠明大师领先行出,陪他们走进一处秘洞,回头向花无秋道:“少施主,吉弟临终前曾留下遗书。”
花无秋道:“书上提起什么?”
惠明大师叹声道:“第一件事,他要施主接掌雷池!”
雷池派的神秘后宫是武林认为永远人人知道的,而后官地底秘室更是知道的不多,不料竟作了武圣的自杀之地。
花无秋等六人一到,发现第一间大石室中停了一具石棺,灵前围着四个中年男子,但未看到青云。
惠明大师一见怀疑,立向一个中年人间道:“小姐呢?”
那中年人面色惨淡,精神颓康庸,轻轻的答道:“小姐刚得回报,说是师太已陪花公子来了,她即带着金萍、丹梦回后面石室去了。”
惠明大师急叫四个中年人道:“你们好好侍奉新令主,贫尼马上就来!”
她又向三老和花无秋道:“诸位请坐。”
花无秋道:“师太请便!”
惠明大师去后,贯天道长传音花无秋道:“施主,雷池继承人,你是非接不可。”
花无秋传音叹道:“三老已替晚辈答应,晚辈岂敢违命,只怕另有波折!”
无人头陀正待接口说话,忽见惠明大师自后面急急行出,面上竟是惊慌之色,众人已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花无秋预感不妙,起身问道:“步小姐……”
惠明大师不等他问完,冲口道:“她……她走了。”
一扬手中三个纸封道:“这是她临走留下的,一封给贫尼,一封给你,另外一封是她昨天外出接到函谷老施主令媛的。”说着,给花无秋一封。
花无秋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道:“秋儿:家父遗命,请你接受,同时,念在你我过去之情,六王必须你亲手杀之,青云命薄,难奉箕帚,从此海角天涯,恩怨了了……”
花无秋啪的将信捏住,惨然变色,再也看不下去了……“
惠明大师叹声道:“也许你不知她因何出走吧?……”跟着又递过一信。
花无秋颤手接过,封面写着:请代交花大侠!
花无秋看出是女子手笔,急折开一看,上书:“秋君,天堂岛在你我离开时,已遭逍遥大帝突破,我不知你现在哪里?今逢步小姐,请她转交此信,因为我知道你必去雷池救援,见信后,请火速赴烟云峰救我父亲和大伯等人,念在君已首允婚事,是以不揣冒昧……”
花无秋突然跳起,在叫道:“这事从何说起……”
惠明大师知道他是看到“婚事”着急,立即将他在天堂大会之事说出道:“这不是假的,你当着天下武林在酒醉后点头的!”
花无秋大急道:“酒醉不省人事,这怎能算我已答应?”
贯天道长道:“施主,你千万别冲动,海老施主当初也是爱才心切,其中并无圈套,加之海家又没有人知道你与步小姐的关系,在那么多的天下武林面前,实在说,你今后也无理由解说,同时也不要扫海家的脸,使海小姐无法做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花无秋长声叹道:“我事先没有提功控制,以致酒后失德,这事已不堪收拾!”
惠明大师道:“少施主,贫尼担心青儿出不了秘道五十里就会被叛逆们截住!”
花无秋立即道:“晚辈决心去追,你老请派人引路。”
惠明大师道:“烟云峰方面又待如何,你不可意气用事,海家是无过的,一旦有差错,你将何以对天下武林?”
花无秋道:“烟云峰晚辈请两位道长去救援,大概可挡住一时,同时叫白俊两面联络,晚辈只与无人大师去追青云,你老请带龙斐慎防此地。”
惠明大师点头道:“各方力量虽不够,但也不失面面顾虑。”
花无秋忽又道:“晚辈还有一件大事忘了禀明你老,晚辈曾在一名叫‘花果山’的‘大圣洞’里遇着一位老前辈,据说是你老令尊!”
惠明大师叹道:“贫尼早已得到消息,他老人家是不会再出来的,少施主,你就快走罢。”
花无秋在她叫出一个中年人领路之余,又道:“请问师太,有位柴公公不知下落如何?”
惠明大师叹道:“在突围之际已阵亡了!如没有这夫妇舍死相救,贫尼恐怕亦难与少施主见面了。”
花无秋黯然一叹,再不怠慢,即刻动身。
以急速的行动,也走了半个时辰,一路都是地底奇洞,及至出口,竟出现于群峰之中,中年人立在悬崖中间道:“令主,小姐可能是由下面谷中去的。”
花无秋急急道:“你快将秘洞封闭,我知道查寻小姐去处。”
他带着和尚扑下谷去,耳目兼用,一直追出三十余里。
尽是高峰和沉谷,如不是凭天上的星星来确定方向,以为迷失了路途,这时微闻有了动静,和尚站住道:“快进入有敌人地区了。”
花无秋道:“左侧有十几个人在奔动,莫非敌人已发现我们的行动了?”
和尚拔剑侧闪大声道:“无顾无虑,见敌就杀,让其集中不合算!”
花无秋完全同意他的主张,而且充满了忿怒,将紫龙剑拔出,立即循声追去。
翻过一处二十丈高的崖壁,和尚发现是十几个中年大汉,其中有两人扛着两只大布袋,里面不知装的是何东西,沉重地夹在中间纵跃,看看就要经过前面的树林,回头向花无秋道:“他们干什么去的?”
花无秋道:“管他,这都是雷池派的叛徒,截上去。”
“这个很容易,他们必走这林边。”和尚说道,长身拔起,两个起落就断住去路,接着大喝道:“喂!过来,我和尚等了半年了,准备替你们念超度咒。”
双方恰到好处,和尚一露面,对面更适时,十几个大汉莫不闻声一震,见人更怯,似都认得无人头陀。人人紧张地拔出家伙。
和尚仗剑迎上,哈哈笑道:“那个扛布袋的休想逃走,是贵重的东西就乖乖的给我大师傅放下。”
在前面四个大汉突然大喝一声,四把长剑如电闪似的快速攻出!
和尚知道雷池派中没有一个普通货,于是也不敢大意,挥剑以六成力接住,立感沉重惊人。
花无秋早已潜伏到林缘,他见和尚要想收拾这十几个人,估计时间必不短,同时他看出那两只布袋非常古怪,于是大步跨出。
当此之际,和尚陡将内劲加强,左手一挥,拍出一掌,阻住左方两把长剑,右手剑抖起数层剑浪,只一招就钭右面两人劈死在地。
惨叫声惊得左面两人转身就待逃走,和尚一式“鲁阳挥戈”,反剑急挑,又将其中之一透心劈开。
其余尚剩十一人,连两个扛布袋的在内,这时还没注意到花无秋,同时竟向和尚全力冲来。
在和尚手中逃脱的一人见内半齐倒,他又转身反扑,但正好与花无秋照了面,竟哗然嚎叫,如风又窜。
花无秋顺手折下一段枯枝,扬臂拂出,冷笑道:“原来你是我见过三次的家伙!”
那段枯枝破空发啸,竟于三十丈外叮那人后脑,只射得那家伙仅叫出半声就气断毙倒。
事实发展太快,那十一人已觉眼前紫色剑影笼罩,惨叫声接连不断升起,俄顷之间已无半个活的,连和尚亦觉眼花缭乱,这是花无秋在打出枯枝之余又展开他偷学的逍遥剑法之故。
和尚直至他杀完才暗暗叹道:“他的功力现在也莫测高深了!”
仗剑奔出,急急走向敌人留下的布袋之前,伸手一探,猛的大叫道:“恩施主,装的是人!”
花无秋纳剑入鞘,催道:“大师快解救,看是什么人?”
和尚举剑急挑,霎时将两只布袋打开,又是一声惊叫道:“不好,是沙沙保和迦罗利两位施主!都死了!”
花无秋闻言走近,叹道:“冷风死了,他们也死了,上天为何不原谅他们回头作好人?”
和尚道:“他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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