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秋道:“原来红衣少女真个走另一条路过去了。”
林西德道:“同时在城中的两个可疑少女也已不见了。”
花无秋道:“那是跟红衣少女去了,你回去罢。”
回头看见白俊已到,急急道:“我们不停下了,你领路,直向西行。”
乘着秋夜的寒风,二人出了西门,一路上渐渐崎岖难行,大道都从山狭处通过,夜晚行人更少,遇上的八人都是武林人物。
白俊对地形也不熟悉,他只知走大道。回头道:“帮主,这样恐怕追不上啊!”
花无秋向两侧山峰观察一会,指着右面道:“我们抄山上走!”
抢先登峰,提功急进,择定方向,再不问有路无路,回头道:“当心后面,紧随我来。”
一山比一山高不是奇峰怪石,就是万古森林,白俊耳听着虎啸狼嗥,眼见着绝壁悬崖,他真有点心惊胆战,而花无秋却听如不闻,视若无睹。
半夜快到了,前面现出一座幽谷,花无秋突然打出手势,传音道:“谷中有人!”
白俊轻轻走近他,低声道:“有多少?我没听到。”
花无秋伸出拇指和小指,表示有六个,传音道:“三男三女,我悄悄探过去。”
白俊完全相信他的听觉,心中暗道:“在这谷中停下来的人物,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花无秋忽然向左一闪,拔身上了悬崖,观察于势,立从石隙中慢慢钻行。
白俊如影随形,知道他要居高临下,未久,谷中现出了火光。
花无秋渐渐接近一处削壁的边缘,回头警告道:“对方有两个人的声音我已听出,那是什么‘君’的曹姓青年和我遇过的女子名叫执拂,总之都是纶顶高手,稍一不慎,就会让人家察出动静。”
他已知白俊的轻功到了上乘,因此并不阻止,警告过后,仍让他紧紧跟进。
悬崖上距谷底有二十几丈,伸头就看到壁下坐着六人,一面三男。坐处下方,一面三女,坐在石上。
白俊一见,心中诧然,暗忖道:“那三个青年的相貌为何是一样。”花无秋心中又不同,他听说三青年衣着相同,但这时却分青、黄,白三种,青的在右,黄的居中,左边坐着穿白的。
红衣少女满面含霜,美却美到极点,在花无秋眼中,这是第三个使他无法批评的少女啦,因之他心中暗想:“步青云活泼而傲慢,海女‘四极仙子’稳重而庄肃,这个却有点狠辣面冷静,仅这种个性有比较,其他竟分不出优劣。”
他遇到那个穿粉红衣的少女和另一个穿绿衣的同等姿色,年龄比主人似还大一点,但没看到四个什么样的老人在场。
耳听红衣少女发出冷冷的声音道:“三兄不要认为凤香说话不近情理,试问三位各行其事是否能成功?”曹兄尤其自恃甚高,以对婆罗门番僧来说,我们本可利用,但却被你搞翻,结果仅仅只轻伤一人,从此留下仇恨。“
着青服的青年移动一下坐姿,面色有点尴尬,只见他接口道:“凤姑娘,那件事情……”
红衣少女不让他说下去,截断道:“曹兄,事已过去,不错也错了,我是要你在今后作事多加思考。”
一顿,又向穿白衣的青年道:“姜兄,你为什么不约束手下呢?居然让他们暗袭曹兄仆从,这简直是窝里反,今后还能共事吗?”
白衣青年竟低着头,大有不敢仰视之势,仅口中答道:“区区自知管教无方,昨天已将他重责一番,不过当晚并不止他们两人……”
黄衣青年不等红衣少女开口,自承过失道:“凤姑娘,那些东西小兄子不惟重责,同时罚他们非探出霹雳大侠所在不能抵罪。”
红衣少女瞟了他一眼,面上显出不屑之情,冷声道:“听说霹雳大侠是个诡计多端,千变万化之辈,从今后三兄如不同心协力,只怕三位无法向我爹爹面前收回诺言,三位如无他事,那就请先一步。“
三个青年如逢大赦,立既直身,同声道:“姑娘暂时不走吗?”
红衣少女道:“我的行动请三位最好勿过问。”
三人碰了一鼻子灰,即刻长身而去,简直象是一批奴才。
花无秋看到几乎笑出声来,暗忖道:“都是一批软骨虫!”
三青年走后,那绿衣婢女立从身上拿出一包食物,白俊注目一看,见是一包烤鸡,足可抵数日之食,不禁垂涎欲滴,用眼向花无秋看看,间在看他有什么表示。
花无秋会心一笑,打个手势退后,绕向搞出响声,同时大声道:“老白,这里好香!”
白俊想笑,忍住道:“定是道上朋友在谷中做餐,老……”
他不知叫什么好,花无秋怕他露底,急急打岔道:“快下去看看。”
领先向谷中落去,循火光扑出。
“什么人?不许过来!”忽闻一声娇喝!
花无秋仍朝前进,转眼即到,一见装出犹豫道:“原来是三位姑娘,请恕在下冒失。”
红衣少女抛去手中食物,自绿衣少女手中接过手帕,边擦嘴边立起身来,两只水汪汪的秋波直朝花无秋注目,冷冷的道:“二位有何贵干?”
花无秋拱手道:“姑娘,在下只认为有道上朋友在此做餐,因此想来叨扰一顿,不料有扰芳驾,务请见谅。”
他的易容,在红衣少女地样注意下也看不出来,相反,那穿粉红衣的婢女却非常留心,原因是花无秋仍未换衣服!
红衣少女侧顾绿衣少女道:“焚香,你分给他们一半!”
花无秋示意白俊,叫他走去接过来,同时拱手向红衣少女道:“多谢姑娘厚赐了。”
红衣少女见执拂目光有异,立问道:“执拂,你看什么?”
那少女正色道:“小姐,咱们‘逍遥指’除老爷和小姐之外,武林中还有何派何人可解?”
红衣少女忽然转身,口中问道:“你废了什么人?”
名叫执拂的少女走近她的身旁,郑重道:“婢子废了一个青年,他穿的衣服竟与当前这位一样的身裁和颜色。”
红衣少女沉吟一会,嗯了一声,即几花无秋问道:“阁下属何门何派?”
花无秋一见白俊过来,心中定下,拱手道:“蒙姑娘下问,不胜荣幸,可惜在下毫无门派,仅是武林中一名无闻之辈。”
红衣少女回头对执拂道:“本门指法,只有雷池派后宫秘法可以随而不伤,但无任何功力可解,你如怀疑不妨向他领教几招即可分明。”
执拂闻命,立即行出,花无秋一见,急向红衣少女道:“姑娘,在下有什么不对?”
红衣少女道:“阁下是否雷池派人?”
花无秋摇头道:“听那姑娘口气,莫非在下有所得罪?”
红衣少女道:“她怀疑你是她曾经废过之人,你如果是雷池派的,那就另当别论。”
花无秋道:“雷池武功,是否任何人可传,在下倒要请教。”
红衣少女忽向执拂喝道:“回来,雷池俊宫三心法不传外人,武圣只有一个女儿,这位何来后宫心法。”
花无秋眼看执拂退回,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闪也许能不至闹僵。”
他的目的已达,乘机拱手道:“蒙姑娘见谅,在下告辞了。”
红衣少女点头道:“阁下行动虽然可疑,但念在你言语小心份上,去罢。”
花无秋闻言立感刺耳,陡然转身道:“在下亦在念姑娘赐食之惠,否则受不了如此态度。”
红衣少女突然前进一步,嗔道:“阁下对我态度有何感想?”
花无秋忿然道:“无异对待罪犯,姑娘要怎么样?”
红衣少女娇叱道:“你敢无札?”
花无秋仰天大笑道:“姑娘太将自己看大了,可知在下也不是怕事之人!
说罢,喝声向白俊道:“将食物掷回去,饿死不吃嗟来之食,谁稀罕她的。”
红衣少女冷笑道:“送回可以,掷回难恕,阁下太无礼了,应该得点教训!”
花无秋本有离开之心,但转念间又想拭探‘逍遥岛’的武功,因此故作闹僵之语,一见白俊将包裹掷去,立即喝道:“你走开,我不信天下无敌之人,否则还想夺取什么霹雳挝。”他又故布阵疑,留下余步。
红衣少女闻言一怔,冷笑道:“原来阁下竟有雄心夺宝,可见并非泛泛之辈了。说罢回头叱道:”执拂出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花无秋一见执拂拨剑跃出,立即朗声道:“姑娘你这一命令,未免欺人太甚,竟使一婢女出来动手,真是目中无人,那就休怪在下不留余步了,来罢,打了孩子不怕他妈妈不出来。”
花无秋估计她的功力决不在她之上,顶多有几手神奇剑法而已,于是巧妙一闪朗声笑道:“这招狠而不快,平平无奇,再来!”
红衣少女见他身如电掣,不由一震,大喝道:“执拂用逍遥初式!”广花无秋一楞暗忖道:“逍遥剑法难道分初式、中式、上式、绝式不成?”
心念未停,忽见满眼都是剑花错落,立知不对,他虽不怕敌剑伤身,但点上也是丢人,身法加速,人影立隐!
执拂陡觉失去敌踪,不由大惊失色,剑式急展纲形,边攻边守。
花无秋全凭身法奇速之故,他并非有什么化身之法,又叫道:“不好,快而不实,虚有其名!”
红衣少女渐渐有点紧张,这才知道遇上空前敌手,身不由主,反手拔下背上古剑,缓缓向前迫近。
花无秋一手不回,闪闪绕绕,足有二十余招,这才发现执拂的剑又自初式开始,估计她‘逍遥初式’已告用尽,于是朗声一笑道:“姑娘恐怕累坏了,请你休息去罢。‘铮’的一声,他施主一手妙到毫巅的指法,竟将执拂手中长剑震上半空!
执拂半臂发麻,震惊如凝,面上竟流下数点清泪!
红衣少女大急出手,娇叱道:“你是什么人?”
花无秋哈哈笑道:“在下早已说过就无名之辈,如果先问,也许在下能一道家常,现既动了手,那就谈非其时了。”
红衣少女又急又怒,剑式如万矢齐发,叱声道:“看我‘逍遥中式’,接不下时再逼你口供。”
花无秋以料不错,对力剑诀真是分成初式,中式,上式和绝式四段;无疑一段比一段深奥与神妙,否则就不称为‘逍遥’浮字了。
偷学他人武功是花无秋最拿手的本领,他仗着天资高,领悟快,同时有过目不忘的天才,现在已消化无人头陀、贯天道长、透地大师、惠明大师等精奥剑法于一身,同出另出心裁,已创下不少绝招异式,今当奇学在前,说什么他也不曾放过偷学的机会。
眼看红衣少女仗剑逼近,他暗想到:“我量你功力不足,纵算施出绝招,相信亦难奈我何。”立即回头,大喝道:“老白,掷来你的佩剑。”
他也不敢大意徒手,当白俊应声掷到长剑时,即紧注对方发招。
红衣少女一见他竟用普通长剑迎斗,心口又惊又气,惊的是莫测对方武学深浅,气的是未将她放在眼里,面含严霜,亮式发招,娇叱扑近,迅快得惊人,与执拂大不相同。
花无秋触目识货,一见大震摇身急闪,劲贯中央,谨慎提防。
红衣少女有监于前,出手就是“逍遥剑法”!似已施展全力。
可惜她因怒粗心,不知将自己武功藏拙,一开始即从起手式攻起,这简直是在指点花无秋的全套剑法。
这种时机不再的异数,只喜得花无秋心花怒放,不敢迫急,恐防她不连贯出手,立即佯攻诱导,全神贯注。
红衣少女已将初式攻完,一见对方毫无破绽,心中更怒,剑式陡为,剑气加盛。身法逐由不同。
花无秋暗暗叫道:“中式开始!”
料敌如神,即为武林奇才,花无秋以一孤儿少年能跻身武林而不休,且节节上升,一日千里,他就凭着先天的良知。
由中式至上式,红衣少女的剑法辛辣而狠毒,由奇诧而显朗,但愈显朗则愈精微,在花无秋的感觉里,真是如人剑出海,一阵阵只觉周身似泰山一般负重,他竟由三层功力逐次加到七层。
非常艰难的他挨过了上式,正当稍吁口气之余,突闻红衣少女大吁道:“爹爹,我不能不用绝了!”
声落,陡然入剑俱化,四面八方全为如被剑气笼罩,盈耳奇啸之声,满山满谷似万丈海涛迫到,声势之大,花无秋可说从来未见过,被迫无奈,运起三味真火,立施通天之目,这才看清对方剑招如满天星雨向他洒落,周身数丈之外。简直如遭千万只蜂针钻击。
好在时间不多,只听其喃喃叹道:“这三招绝式竟有如此威力,只怕是武林独一无二的剑术了!”
他恰当红衣少女三绝式刚过之霎,忽然发出一声胜利的长啸,人影在啸声中立即化去。
红衣少女在第二式出手即知惨败,及至三式运完,她竟抛剑闭目,俯首待诛。
两个婢女也惊得失魂落魄,良久还未回过神来,及至清醒,举目已见敌人之所在,执拂见春小姐之形态,不禁惊吁扑上道:“小姐,你怎么了啊?”
红衣少女微微睁开双目,不言不语,仅仅只叹息三声!
绿衣少女替她拾起古剑,吓得不敢动问,陪着默默无言。
足有一顿饭久,这才见红衣少女流下两点清泪道:“焚香、执拂,对方虽不杀我,但我自认惨败,回去罢,非再练数年内功是无法再出江湖。”
执拂大惊道:“小姐,这人是谁啊?”
红衣少女摇头道:“武林似海,异士如沙,我怎么知道?”
焚香急道:“小姐,你也得查出他的根底才能回去啊。否则怎么向老爷说呢,何况老爷要亲身出岛呀。”
红衣少女犹豫再三,又叹声道:“还有什么意思在外面再混,霹雳大侠尚未相遇,竟先遭这无名丑汉将我打败,一旦传出江湖,只怕老爷的面子都丢尽了。”
执拂道:“小姐,提防这人夺去霹雳挝,那将对老爷真正的不利,你决不可回去。”
红衣少女点点头,无精打采似的,摆手道:“也许他是走正西之一方,但今后行动我们却不可随便了。”
三女走后,崖上却发出两声欢笑,忽听一人道:“帮主,你真学会她的剑法啦?”这居然是白俊的声音。
原来花无秋尚未还离,只听他叹口气道:“学是学会了,但也险到极点,我如不将雷池后宫心法作内层护体,外面发出三味真火,只怕有一百条命也送掉了,这逍遥剑法真是厉害至极。”
白俊道:“那今后不怕什么逍遥剑了。”
花无秋摇头道:“这不可同日而语,我相信那老儿与她的内功修练绝对不同,如果刚才是那老儿,我的三味真火只怕与她修练的真火成就一样高,这样我就遇上克制作用了,如再加上他的内功胜过我,只怕连雷池后宫心法也抵挡不住了。”
白俊大惊道:“那今后遇上那老儿又怎么办?”
花无秋郑重道:“我要找出这逍遥剑法的破解之道才有希望与他动手,否则只有逃避。”
白俊道:“霹雳挝不能用么?”
花无秋道:“此宝已由‘防雷三珠’可以避震,而且这三珠就在‘离凡三君’他们手中。”
白俊感到非常严重,问道:“这逍遥剑法能破吗?”
花无秋道:“每一种武功都有它可破的地方,你要知道,世上没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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