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秋道:“圣猿在什么地方?”
竺老头道:“你如要去,那就只管跟着我老人家跑就是了。”
这老矮子是由柴公公请来保护他的,花无秋哪里知道个中情形,闻声大声说道:“谢谢了,我自己亦不难查出来的。”
语音落时花无秋已到城外,但并非盲目前进,在路旁一家早点摊上吃了一顿点心,打听向西行的大道之后,即独自扬长奔出。
当他走了三里多路的时候,发觉前面就是一片汪洋的大湖。
行人也愈来愈多了,忽然自侧面路上走出两个三十几岁的大汉,四只眼睛紧紧盯着他走近,其一沉声道:“朋友,你替谁卖命?”
花无秋闻言一喜,急答道:“我替弱者出力!”
两大汉立显喜色道:“帮主,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花无秋笑道:“你们是大理城的?”
左侧大汉道:“是的,传闻帮主已来大理城,但这几日所有兄弟都没有发现帮主的影子,刚才见帮主衣底露出一把剑尖,因之才向帮主递暗号。”
花无秋招呼他们离开大路后道:“原来本帮兄弟已将我的自立帮宗旨作为暗号,这倒非常有意思,兄弟们贵姓?”
一个穿长袍的道:“他姓吴,名定南,我姓张,叫庆和,帮主要搭船吗?”
花无秋道:“暂时不管你们城头是谁?快叫他来见我。”
吴定南道:“城头赶往邓川城去了,他料帮主是在邓川城落脚!”
花无秋想了一下问道:“你们可有什么重要消息没有?据说近来天下武林纷纷都到洱海夺定,目前都向什么方向去了?”
张庆和接道:“所有武林都在前天早上走光了,惟方向却不一定,原因是那只圣猿的逃走的方向不明,追的人也就四向纷追。”
花无秋道:“这附近有没有出名的大山?”
吴定南道:“名山甚多,洱海东面百里有鸡足山,西面三百里有无量山,这算是路程量近的,似以无量山最出名。”
花无秋道:“此去无量山要经过什么地方?”
张应和接道:“经蒙化城,走舟渡船沿沧江而下。”
花无秋那我不是要背道而行了吗?“
吴定南道:“帮主如果路线不熟,我们可分出一人来带路。”
花无秋道:“不必,现在没有你们的事了。”
张应和道:“帮主等一等,我替帮主买包吃的东西去。”
花无秋摇手道:“沿途既有城镇,那就不必麻烦了,再见。”
他别了张吴二人之后,立即回头奔出,及至天黑才到蒙化城落店。
晚饭后,忽见伙计陪来一个中年大汉,那人见面就问道:“阁下是不是姓花的?”
花无秋立在房门口,他似没有见过面前之人,心知有异,沉声道:“姓花的多得很。你要找的是那个?”
大汉立即拿出一只白色东西道:“本派令主有请‘金龙大侠’花无秋驾矗枯骨崖一会。”
花无秋看出他手中东西是一串颈骨,不由悚然一震,忖道:“这是什么邪派,似乎从未听人说过?”
忖思中,沉声问道:“贵派令主何名?”
大汉坦然道:“在下不敢直呼令主圣号,大侠如有所虑,去、否只说一字作答即可。”
花无秋朗声道:“枯骨崖距此有多远,什么方向?”
大汉道:“大侠到了无量山脉中就知道了。”
一顿又道:“位于澜沧江岸。”
花无秋摆手道:“你回去复命,我一定赴会。”
那大汉留下那串人颈骨拱手而别,回头又道:“大侠如今晚即行,大约在子夜可到。”
花无秋等他走后,立向大伙计道:“贵地有什么著名的帮派?”
伙计自从看到那串人骨时就已面无人色,全身颤动不停,见问惶然道:“贵客,你老一定闯了大祸啦,刚才那人就是‘灵骨派’的凶人!”
“他们令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伙计答不出,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贵客,他不知道,老朽倒可奉告一二。”
花无秋闻声注目,点头道:“原来是掌柜的!”
老掌柜的喝走伙计道:“你懂得什么,还不去前面招待客人。”
伙计走后,他笑着对花无秋道:“老朽知道贵客是个非常人物,否则老朽也不敢多嘴了!”
说着将花无秋请进房中,坐下后叹道:“不瞒贵客,老朽在十年前也是武林中一份子,自从这个邪派出现后,老朽就知不是好事,于是乎从此洗手,隐姓埋名不干了!”
花无秋郑重的道:“掌柜的,这个邪派兴起似乎并不很久啊?”
老掌柜摇头道:“只能说是露面不久,也可说是成气候也只十余年!”
花无秋该派名称可真不邪,其主脑人物是谁呢?“
老掌柜道:“该派人数不多,但个个武功高强,行为邪恶,其令主号称‘幽冢阴魔’,姓冷名风,阴毒成性,武林之中无人能出其名,为西南一带势力最强的四巨头之一,贵客最好多请些帮手比较妥当。”
花无秋道:“目前尚未明了其企图,也许此去不知何事情发生。”
老掌柜急急摇头道:“‘人骨令’一出,无疑是催命鬼上了门,有百凶而无一吉,怎说无事?”
花无秋道:“原来这串人骨就是他们的令符。”
老掌柜道:“好在贵客己接下他们的令符,否则眼前就有事情发生。”
花无秋拿起人骨一看,鼻子竟闻一股腥臭之气,暗忖道:“这上面难道还有什么名堂?”
于是立对于老掌柜道:“多谢了!”
花无秋出城后,手中提着那串人骨边走边想道:“我与‘灵骨派’毫无过节,这次一定又是为了‘金龙吐纳’之故,哼,我除了不让对方任何人抓住,他们要想夺去是万万不能。”
二更过后,他已经进入无量山脉甚深了,当他登上高峰之际,附视右侧才发现一条大江就在峰脚蜿蜒奔流,心想:“那就是澜沧江了。”
停足之刹,突见身后连续出现三条人影,触目不禁一惊,闪身躲到一堆石后。
谁料他仍未避开对方眼睛,突闻前面黑影大声叫道:“小子,你还不回头,你可知已经进入敌人重重包围啦。”
花无秋闻言一震,不禁暗忖道:“这是老冬烘的声音,听那口气,连他都有些恐惧啦!”
当下一步跨下,迎上叫道:“你老得到消息了?”
他见另外两人就是“行不正”,“坐不端”两老人,心中更加犯疑,耳听乐天翁沉声道:“我们就是为了得知你已接下‘人骨令’才追来的!”
三老走近、花无秋道:“对方很厉害吗?”
“行不正”大骂道:“你小子还在作梦啊,对方还是‘武圣’的对手哩!现在恐怕已经不及了。”
花无秋道:“事情是他找到我的头上,不接仍难避过,反而示弱理他,现在既来了,那怕是鬼门关也闯他一闯,三老请回,我在必要时尚可驾‘金飞蝎’逃走。”
乐天翁摇头道:“你的‘金飞蝎’只能自独啸天那等二流高手中逃脱,当前魔头除非不见面,遇上就没有机会脱身了,加之他有一件东西,名叫‘百丈飞爪’擒敌在百丈之内万无一失,试问你一纵之力能高出百丈否?”
花无秋道:“那我就凭着内功硬抗!”
“坐不端”大骂道:“浑小子,你已到了人家手中,还硬抗什么?”
花无秋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他拼上一拼。”
立完转身奔出,猛朝前冲,他也不管三老是去是回。
乐天翁一打手势,沉声道:“我们分开趟进去!”
“行不正”郑重道:“难道要我们替他敌住‘幽冢阴魔’么?”
乐天翁道:“我们只替他挡开那批凶鬼,正点子自有人对付。”
“坐不端”道:“肯青云那妞儿不一定来,你的消息只怕靠不住吧?”
乐天翁道:“竺矮子不会误事,他是专对花小子行事的,柴老儿这着棋下得不错。”
三老分开之际,花无秋已到达峰下,他心中却不断的想到乐天翁那句话:“他有‘百丈飞爪’你能一纵高出百丈吗……”
心想:他的飞爪难道就不怕宝剑斩断吗?
“不!”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口中居然否定了,又想:“那一事实上是一件非常厉害而不怕宝刀宝剑的东西,我得当心逃避!”
喃喃自语中,突然前管冒出四只火把,一惊立住,拔剑注目。
火光下现出两行凶汉,总共只有十人,忖道:“想必这就是‘灵骨派’的人物现身了!”
他不知对方为何要摆出这种声势,想罢大步臆行。
渐渐接近,对方有人大喝道:“来人可是‘金龙大侠’么?”
花无秋朗声道:“不错!”
那人又道:“吾等奉令主之命,特此列队相迎。”
十条凶汉分两边随行,四只火把把山道照明。约莫行有五里,最前的两条大汉突然站住,显已发现什么不对,回头同时向最末一人大声道:“‘近古冢主’,此地‘中古冢主’所带第二批人手到了吗?”
后面左边一人沉声道:“看看地面有何异状?”
前面两人同时向地上详察良久,突有一人惊叫道:“地面有血迹,他们遭人偷袭了。”
后面那人闻声一闪,如风闪到花无秋身边冷笑花大侠,咱们令主对你以礼相待,阁下为何故出这种手段?“
他这种不中考虑的责问一出口,其余九人陡地摆开,恰好就成合围之势。
花无秋愈感情况紧急之际,他反而显出更加出奇的沉着,当下冷笑道:“阁下之决,莫非认定我带来了在批高手不成?”
那人大喝道:“本冢主肯定这决不是偶然之事!”
花无秋怒叱道:“瞎了眼的东西,你看前面树上是什么?”
众目惊注,都见树上刻有几个大字“三莫惹”!
花无秋伸手一探,短剑如电,冷笑道:“我岂是受你们这等走狗闲气的人物!”
十双眼睛都在注意那株树,谁也不防他竟突施暗袭,闻声虽已知警,但是避已不及,短剑过处,斩去那个“近古冢主”一条左臂。
惨叫一声中,他拔身一纵,火速脱出重围,数个起落已到三丈之外,左手一探,那只铁哨立在掌中,当他张口要吹之际,忽见乐天翁自一堆石后闪出急急叫道:“小子不可,快跟我逃走。”
花无秋回头一看,不禁诧异道:“他们怎地没有追来?”
乐天翁一把拉住他边走边沉声道:“他们的头儿已负重伤,哪里还有时间顾及你!”
花无秋道:“刚才我要驾‘金飞蝎’逃走,你老为何不准?”
乐天翁道:“‘幽冢阴魔’除了有件”百丈飞抓‘不算,他’羽翼鼓风衣‘却与飞禽无异!只要他能发现你的去向,也许他能赶到你前途等着,甚至他更可在空中将你擒住,唯有从地面偷偷躲避或许有望。“
花无秋大惊道:“世上竟有在空中飞起之人么?”
乐天翁道:“这有什么稀奇,你不是也能在空中飞步吗!”
花无秋暗忖道:“让我试试这计策是否能奏功再说,那爪子难以接皮肤,可能是被内功所抗未扣住皮肤。”
想罢,他向乐天翁作个手势,慢慢蹲下去!乐天翁不知他要采取什么举动,紧张的也跟他蹲着,两眼睛睁得大大的。
花无秋立将双手按住右脚鞋子,缓缓的郑重的将脚往外拉。
脚是拉出来,但自鞋里传出一阵异声!
乐天翁急急道:“他有了触觉啦!现在传出真气了!”
花无秋道:“不管他,我手上已有接触,他已经失败了!”
说着,双手将鞋子提起,顺势在身边一块巨形尖石上一绕,打了三个圈圈。
突然耳听林中发出一怪声道:“那小子注意听着,你想用吸收真气之诀是断然行不通的,你当老夫不知道吗?走罢,管你叫百尺之外就有杀身之祸!”
乐天翁闻言大喜,几乎叫出声出,悄悄对花无秋道:“妙极了啦,他认为已将真气传进你的身上了哩!”
花无秋诧异道:“他的真气如投大海,难道还不知道吗?”
乐天翁道:“那只鞋子作了你的替身,现在定已被真气充塞啦,因为没有抵抗他认为是你在用吸他的真气呢!”
花无秋大喜,急急拉他一把道:“我们离开三丈之后,才仗远内功逃走,否则恐怕触及他的真气。”
乐天翁点头道:“有理!”走出三里之后,回头仍未发现动静,乐天翁呵呵笑道:“小子,成功了,那魔头这次上当不小!”
花无秋指着前面道:“现在更不怕了,你老看,这就是澜沧江,在水中我更不怕!”
乐天翁哈哈笑道:“这一点我老人家倒是信得过的,你小子在渤海表演的那一手硬是要得,走罢,沿江而下,今天一早就能赶到无量山主峰。”
时已到了深夜,花无秋忽听到江边有点声音,立对乐天翁道:“崖下有人!”
乐天翁道:“下面有条小船,江边定有渔民。”
到了江边,那里确是停着一条小船,舱里映出红红的灯光,同时还有几个人的谈话声。
乐天翁突然似有什么警觉,一把将花无秋拉住道:“船上不是渔民!”
当花无秋一愕之际,突见船上灯光全灭,刹时闪出五条人影!
乐天翁顺势将他带到一丛矮树林中藏起,轻声道:“崖上也有人赶到了!”
二人停住未几,忽见船上出来的五人中一人大声喝问道:“鼠辈,你敢下来偷听,那就应该有种不动,何故又逃到崖上去!”
花无秋听来有点莫名其妙,他将眼睛望着乐天翁!老头子面带微笑,传音道:“他们听到的是你我二人,此际看到的却是崖下刚到的那一批!”
花无秋豁然会意,立将脑袋转向崖上。
上面也有人发话了,声音愤怒,带着吼叫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乱吠乱叫地?”
音刚落同时扑下几条人影!
双方一睹面,居然都发出怪异的吼声,船上人齐喊:“‘灵骨派’”,岸上的人也叫:“原来是‘雷池派’的!”
一会,双方疯狂扑近,刹时展开群斗,拳掌交错,万剑纵横。
乐天翁急将花无秋一拉,轻声道:“听到了吗?都是你的对头,还不快走!”
花无秋伸手指着那条船道:“我们借他的罢,在陆地防不胜防。”
乐天翁阻道:“船上恐防还有鬼,你真有点孩子气。”
花无秋道:“如此,何必性急,不如多看一会,假设有个把剩下来的,我不妨替他收拾个一干二净。”
乐天翁不由分说,拉着绕道行出,沉声道:“双方必有援手接应,那时你还能动吗?”
花无秋没有想到尚有问题,于是再不吭声。
谁料在走了半里路之后,突听前面一株树上发出了难听的怪笑之声,有人“咭咭”叫唤道:“乐天翁,你带着那小子怎的还在这里?”
相距不到五十丈,乐天翁闻声大震,急将花无秋拉住道:“幽冢阴魔追来了!”
花无秋把心一横,当下挺胸大喝道:“老贼,滚出来,小爷和你拼了!”
树上又是一声阴笑道:“小子,交出‘金龙吐纳’再拼命不迟,看不出你倒练着与‘雷池派’类似的后宫第一心法啦,老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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