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阳看得心急,拔剑也攻了过来。崇宁应付的就有些吃力了,毕竟她还抱着一个人。但赵丹阳急于制服崇宁,抢攻了几剑,崇宁躲避不及,肩膀上被划了一剑,也险些伤到子晗。赵丹阳一见如此,更是气急。指着崇宁:“你把她放下!”
正这个时候,周围的林子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排排的弓箭手从林子林站起来,拉弓放箭。崇宁和赵丹阳都赶忙罢了手,躲进林子里闪避。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而过,几个鞑靼人躲闪不及,被射得像刺猬一般。崇宁和赵丹阳躲在树后根本无法起身。弓箭手一边放箭,一边慢慢围了过来。崇宁如果是一个人,也许还能走脱,但是带着昏迷不醒的子晗,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密集的箭矢。只能在树后一动不动。赵丹阳出了一身冷汗,四处寻找可以抵挡箭矢的东西。可除了树枝就是树叶,根本挡不住。
万幸的是刚才那个反叛的黑跋头目,杀了长冥之后来找赵丹阳,她们杀散了弓箭手,重新将崇宁团团围起来。这时忽然有人喊:“宋七!这边!”
崇宁回头一见是泰罗和恩世带着一队人马来了。崇宁抱紧了子晗,挥刀砍翻了几个黑跋人,带着子晗突围而出。将子晗交到泰罗手上,让泰罗先走。崇宁和其他人留下来断后,且战且退。
赵丹阳一路追到了边城,眼看就要到城边上了,头目有些为难的说:“侯爷,这里是镇南王的地盘,再往前可能遇到镇南王的大军。”
赵丹阳看看这次带出来的人确实不多,真要跟镇南王遇上了必败无疑,而且现在刚刚除了长冥,部落还不稳。当务之急是回去安抚人心,以免有别的变故,赵丹阳只得下令后撤。
赵丹阳撤了之后,泰罗才松了口气,将子晗交给恩世,也来不及谢崇宁,赶忙给她说:“嫂子被我母亲抓起来了,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嫂子说我母亲抓她,就是想要引你回去,还让我跟你说,千万不要回去。回去会有性命之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宁脸上一滞,苦笑了一声:“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快去看看子晗吧。”说着,崇宁要往营寨那边走。泰罗拉住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母亲为什么要杀你?如果母亲要杀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啊!”
崇宁:“多谢小郡主的好意,但这件事,小郡主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时候子晗在一旁忽然低低的喊了一声泰罗,幽幽的转醒了。泰罗赶忙去看她,问她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崇宁没有过去,转身走了。
子晗在昏迷当中,一直感觉到被一个很熟悉的人抱着,那个人很像崇宁。但子晗觉得不可能是崇宁,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只觉得突然掉进了深渊里,子晗一惊,下意识的喊了声泰罗,这才醒了。发现自己果然是在做梦。泰罗过来,搂过她安慰着。子晗抱着泰罗哭着说:“那个蛮子砍了你一剑,我还以为你死了……”
泰罗哄她说:“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泰罗又吻了吻子晗:“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等子晗平复过来,泰罗回头不见了宋七,心想坏了,该不会是真的回军寨了吧?泰罗此时纵然舍不得子晗,还是把她托付给恩世,然后找了匹快马急奔回军寨来。
崇宁已经早她一步回来了,卫兵见了她,立即将她五花大绑起来,崇宁也不反抗,任由她们押着去见了镇南王。镇南王见了她,没说话。崇宁说:“我已经回来了,恳请镇南王放了我的妻子。”
镇南王示意手下去放了周琪,然后又问崇宁:“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崇宁摇了摇头,但还是忍不住说:“我对不起我的妻子……害她跟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到头来又要守寡。她是我最对不起的人。”
“没有!”忽然周琪从外面闯了进来,两个卫兵都没有架住她。刚才一放她走,她就知道肯定是崇宁回来了,于是拼命的跑到帐前来见崇宁。她说:“没有!阿七,我不觉得跟你在一起有多苦!”说着周琪抱着崇宁失声痛哭。镇南王示意周围人都下去,她也回避了,留崇宁和周琪两人最后说句话。
周琪泣不成声的问:“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崇宁也:“我怕她们难为你,让你受委屈。”
周琪:“这样我就不委屈了吗!?”
崇宁眼圈红了,看着她说:“对不起。”
正说着,泰罗赶回来了,见崇宁被绑着,赶忙去找母亲,问道:“为什么突然要杀宋七?!”
镇南王说:“她私通黑跋人。”
泰罗:“谁说的!?这怎么可能!?她救过我,也帮母亲解过围,怎么可能是私通黑跋人。一定是误会。我愿意替她作保!”
镇南王斥道:“你懂什么!你也不用休假了,回去带你的兵去!”
泰罗不解道:“为什么?”
镇南王:“我说的话你不听吗!?”
泰罗跪下了:“母亲,宋七她是好人,母亲要没真凭实据,不能的杀她。”
镇南王叹了口气,扶起泰罗,说:“你还太年轻,不懂得这些,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不是我要杀她,是朝廷要杀她,若出了半点差错,王府上下都要受牵连,你明白吗?”
镇南王这么一说,泰罗更不明白了,她摇了摇头说:“朝廷要杀她?朝廷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非逼着您杀她?”
镇南王:“为臣的只要办好皇上交代的事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不要问,也不能问。”
泰罗还要问为什么,镇南王摆摆手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把话给你说明白,要么宋七死,要么王府上下满门抄斩,你自己掂量吧。”
说着,镇南王推门出去,吩咐手下,准备行刑。
☆、盘根错节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更新1300字
为什么我木记得写了清瑜姓沈……好奇怪
几个兵丁把一块写着“死”字的牌子插在崇宁背后,然后把她架起来装到囚车里,由重兵押到边城的刑场,当众斩首,镇南王亲自监斩。她怕泰罗生事,于是把泰罗关在王府里,让泰音看着,敢踏出王府半步,军法处置。
镇南王押着宋七去了边城,路上一边击锣,一边宣告宋七通敌的罪行,进入边城以后,引来了无数老百姓围观。不少百姓听到有人通敌,都恨得压根痒痒,随手摸起碎石就砸。最后兵丁不得不在前面开道,拨开愤怒的人群才能继续往前走。周琪一路上都跟着宋七的囚车,死死抓着囚车不松手。周围扔过来的石头也打在了她身上,宋七不忍心看她受苦,求她离开,可她怎么也不肯离开宋七半步。
百姓越聚越多,吵嚷声也越来越高。在客栈里休息的子晗也听到了,恩世正陪着她在房间里休息,子晗听到吵嚷声,忍不住起身道床边张望,只看见一群人乌乌洋洋的叫骂着围在一群官兵和一辆囚车四周。子晗离得远,看不真切,于是回头问恩世:“这是干什么的?”
恩世也瞧了瞧,说:“处决犯人,这么大的阵势,估计是通敌的叛徒。”
子晗:“通敌?”
恩世:“嗯,就是私通黑跋人的奸细。”
“哦。”子晗最不喜欢看行刑,平日都是远远的躲开。可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子晗远远的瞧着那囚车,虽然看不清犯人什么模样,只瞧见一个轮廓。可总觉得没法移开目光。直到囚车转过街角,再也看不到了。
宋七被押到刑场,四周的兵丁把周琪硬拽开,宋七怕她们伤着周琪,在囚车里挣扎着回过身,求镇南王。镇南王示意手下注意些。兵丁把周琪拉到一边,然后把宋七从囚车里拽出来,拉到刑台上,按着她跪下。
宋七跪在刑台上,向周围望了望,全都是些高声咒骂自己的百姓。宋七不由的苦笑一声,又回头看了看周琪。周琪已经哭的如同泪人一般。这时候刽子手拿着大刀上来,站在了宋七背后。周围一片沸腾,宋七想要跟周琪说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办法了。周围的百姓催着刽子手行刑,镇南王刚才也吩咐过刽子手,一切从简,以免生出意外。刽子手拎起刀,按了按宋七,让她低下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声嘶力竭的高喊:“等一等!等一等!”
就见泰罗拼尽全力扒开人群冲上了刑台。泰罗本来本关在王府中。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想去救宋七,可是母亲的话又让泰罗不敢乱来。她想来想去,觉得就算救不了她,至少也该去送行。泰罗拿定了主意,趁泰音不注意,溜到后院偷偷摸摸牵了匹马,追着囚车到了边城,上了刑台。
刑台后面放着给犯人上路前喝得酒,泰罗推开刽子手,去后面拿倒了一碗酒,然后单膝跪在宋七面前把酒端给她,泰罗擦了擦眼泪说:“喝了再……”泰罗说不下去了。宋七在她手里把酒喝了,说道:“谢谢郡主惦记着宋七,情谊我心领了,郡主快下去吧,要不然镇南王她也难做。”
周围的百姓一见有人还同情叛徒,无不连泰罗一起也骂了,又是一通石子打过来。泰罗用身子替宋七挡着。镇南王在一旁看着气急了,喝道:“快把这个混帐给我拉下来!捆回去!打四十军棍!”
兵丁上去把泰罗架了下来,泰罗拨开兵丁,过去搀扶住周琪,不让兵丁再拉她。周琪无助的看了看泰罗,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刽子手又拎起刀,泰罗把周琪挡在身后,怕她看了受刺激。这个时候忽然远处来了一队人马,有人来报说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到了。镇南王一听,说:“我怎么把钦差今天到的事给忘了,你们先等一等,请钦差大人来一起观刑。”
钦差是皇上派来巡视的,镇南王心想让钦差亲眼看看处死崇宁那是最好不过的了,钦差看了,那就等于皇上看了。镇南王去迎钦差,见到钦差如见皇上,镇南王向钦差行了礼,钦差代表皇上向镇南王问了话。寒暄过后,镇南王把钦差拉到一旁,低声说:“大人来的正好,宋七私通黑跋,正要当众处斩。”
钦差是皇上的心腹,当然知道宋七是崇宁公主被贬后的名字,她听了却并没有很高兴,皱了皱眉头说:“这个……不太妥吧?”
镇南王听了有点儿意外,问道:“不太妥?”
钦差四处瞧了瞧,镇南王会意,带她到了僻静处,命人四周守着。钦差说:“这话原本不该下官说的,换了别人下官一个字也不会提,您对下官恩重如山,下官自然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想一想,圣上如果真的想杀宋七,何必等到现在?”
镇南王:“此话怎讲?”
钦差:“您有所不知,不少人暗中给宋七罗织了罪名,条条都是死罪,问斩只不过是圣上一句话的事,何苦把她放到南疆?其实圣上一直在犹豫不决。把宋七放到南疆来,圣上就是想让她闹出些动静来,好下决心杀她。可是这几年圣上也没着急这事,不是吗?”
镇南王点点头:“大人这么一说,似乎是这么回事。”
钦差:“一星半点的小事,您就把宋七杀了,您能保证到时候皇上不反悔?”
镇南王倒吸了一口冷气:“让你这么说的,宋七岂不是块烫手山芋?如果我留着她,也难保皇上不会怀疑我是她的同党。”
钦差往镇南王耳边凑了凑,再次压低了声音说:“这您不用怕,您如果知道皇上为什么恨宋七就明白了”
镇南王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早年间圣上与宋七感情不是很好吗?虽说不是同一个小娘生的,但是感情比亲生姐妹还好。为什么突然间就反目成仇了呢?”
钦差:“这跟贵妃娘娘的死有关。”
镇南王:“沈清瑜?”
钦差点点头。镇南王心里咯噔一下,沈清瑜是病逝的,但病逝的说法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沈清瑜是死于权力之争。所以钦差一提沈清瑜,镇南王非常的敏感。钦差说:“宋七跟贵妃娘娘的死有关。皇上想杀宋七就是因为贵妃娘娘的事。但她跟皇上毕竟本事情同手足,这也就难怪皇上一直没下这个决心。”
镇南王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皇上要是还念手足之情的话,那还是谨慎些好。那现在该怎么办?”
钦差:“以下官之见,不如先将宋七看押起来,请示皇上。”
镇南王:“这样也不妥,皇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再去请示……岂不是找晦气?”
钦差:“总好过砍了头,皇上又反悔。”
“好,就这么办,先请示皇上再说。”镇南王下令,取消行刑。泰罗简直不敢相信,愣了一愣,欣喜若狂的冲上刑台,推开刽子手,把宋七扶起来。宋七的妻子周琪听到这个消息后再也撑不住了,两腿一软昏倒在了人群里。宋七赶忙让泰罗去看她。
刑台周围的百姓一听镇南王说不杀叛徒了,一下子群情激愤起来,一起呐喊着非杀宋七不可。镇南王怕激出民变,出来亲自解释,一面又命人拉来一些死囚当众砍得血沫四溅,百姓们这才心满意足的散了。镇南王押着宋七又回到营寨,把宋七关进大牢,派重兵把守。
泰罗把周琪送回家,派了几个兵丁守在院外,生怕宋七不在,有人欺负周琪。安排好了之后,泰罗也回了营寨,刚才在刑场镇南王说要打泰罗四十军棍,泰罗老老实实的去领军棍。没想到镇南王没提这事,急匆匆的带泰罗去见钦差。钦差是代皇上封赏泰罗的,皇上对泰罗立下的军功很是满意,赏了一千两银子,一副雕纹铠甲,赐了爵位,封为县主。县主是在王、公、候之下,是最低一级的爵位。不过即便是最低一级的爵位那也是无比的荣耀事,因为爵位不同于官职,官职是朝廷的职务,替朝廷做事领俸禄,干不了的时候就要离职,爵位却不需要为朝廷做事,可以拥有封地,而且爵位是世袭制,就像镇南王的王爵。
泰罗是镇南王的女儿中第一个被封爵的,当泰罗的姐姐们为了继承镇南王的爵位,明争暗斗的时候,泰罗有了自己爵位,可泰罗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泰罗知道,自己的军功多半是宋七帮自己的,现在宋七被关在牢里,生死未卜,只能等皇上的旨意。泰罗又怎么能为爵位而高兴,如果将爵位还给皇上,能够换回宋七一命,泰罗丝毫不会犹豫。
泰罗想要私下里找钦差谈一谈,替宋七说几句好话。镇南王早看出泰罗的心思,把泰罗拉到一边,警告她说:“你听着,如果你想让她活着,就不要管这件事,你替她求情,只能让皇上更忌惮她。”
泰罗这才压下了这心思,她进不去大牢,就张罗着找人在牢房里照顾些宋七,然后又带了银两,柴米去看了看周琪,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回到客栈,累的也没跟子晗说几句话,倒头就睡。子晗帮她脱了鞋子,衣袜,擦洗了下,泰罗背上还有道很长的伤口,恩世帮着子晗给泰罗换了药。
第二天,泰罗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揉了揉眼睛,看见子晗正坐在窗边向往张望,紧紧盯着来往的人。泰罗坐到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吻了吻,泰罗感觉庆幸极了,多亏了宋七,子晗才没有被长冥抢走。
子晗回头看了看泰罗,紧紧搂住了她。泰罗轻声问:“怎么了?”
子晗:“昨天我真以为你死了……”
泰罗心中一暖,笑道:“我怎么放得下你?”
泰罗吻上子晗,一只手探进她衣服里,另一只手伸手将竹帘放了下来。
☆、归
泰罗压上子晗后,觉得身子有点发虚,背上的伤口也很疼。可泰罗还是很想要子晗,因为宋七的事让泰罗很压抑,只有跟子晗在一起才觉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