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家伙过来,就是问这个?怎么可能?他们没有对妈妈凶?”
“没有!真的没有。好了,姐,我跟你说句认真的吧。其实我觉得,族里的亲戚都很高兴。”
“高兴?高兴妈骗了大家伙?她不是帝都大学毕业生,而是一个普通女人?”
电话那头的史小贱声音,显得非常无奈,“她们高兴的是,妈没有私生。妈在跟爸爸结婚之前,没有其他男人。”
隔了一会儿,史悦而挂断电话,气呼呼的说,“什么嘛!”
对于史家这样的人家,媳妇有没有才能,学历高不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她出身清白干净,而且嫁人后相夫教子,给老人送终——从这一点上,徐伟玲做到了。所以,她是一个合格的媳妇。
史悦而一面不屑史家人——八年对瘫痪婆母的孝顺,不如清白之身?另一面,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徐伟玲了,她已经得到史家全族上下,最深入人心的接纳。史家人会力挺她到最后一刻。
现在,就来解决李谙吧!
ps:
写到这里,突然开始同情李爹。。
第一百五十章 激烈对抗
萧伯在门口等着,见史悦而连换衣服都来不及,随随便便套上一件外套就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四小姐,三少在等您。【本书由】”
“我不懂。”
史悦而故意停下脚步,“要我来干什么?继续大吵一架?反正我不觉得,我是那个能安慰他的人。”
“四小姐,三少最在乎的人,是你。”
“呵呵,听起来算个安慰奖?”史悦而无辜的挑挑眉,跟着萧伯进了李家大门。
气氛明显变得压抑。整个云庭华宫,听不到一丝笑声。到了李谙的卧房,只见一群医务人员来来去去。史悦而根本插不进去,就站在外面等着——萧伯不会让她离开一秒的。
隔了大约五分钟,医护人员散开了,李谙虚弱无比的躺着,胳膊上连着一根细细的医疗管,清澈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血管流入身体。他的额头满是汗渍,疲惫、哀伤,绝望的情绪在他身体上空,看来,徐松玲的死的确对他造成巨大的伤害。
天色越来越黑了,史悦而操心了一天,感觉困倦,自己找了一处舒适的沙发,和衣蜷缩着睡着了。女侍送来的晚餐,动也没动。
没人敢去打搅她。
总所周知,四小姐李容的脾气可不算太好。打搅了她的睡眠,万一她大吵大闹,惊醒了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李谙,怎么办?饿就饿着吧,年轻的四小姐饿一顿,又饿不坏……
天亮后,李谙睫毛颤动了两下,无力的睁开了眼睛。他的整颗心,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可是他活该。他的幸福,是被他亲手葬送。
这十七年里,有多怨恨徐松玲。那么现在就有多内疚,多恨自己。
他真的希望一睡不醒,就不用面对这么残忍的事实。
可是视线所及的地方,一个像猫一样蜷缩的女孩。在他的卧室睡得正香,时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她有一头漆黑的发丝,柔美的脸颊,身上披着他常用的薄毯,堂而皇之,肆无忌惮,彷佛在她的领地里!
李谙怔怔的,慢慢的坐起来,许久没有说话。
他在想李容,想当年自己为什么跟最爱的女人分开——因为这个孩子。当年的他太年轻了。害怕,害怕生出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孩子,怎么能承受这种打击呢?还给家族蒙羞。
他坚持不要,即使没有孩子,他和徐松玲之间的爱。也不会少一分啊?可是徐松玲不愿意。她固执的坚持己见,为此,他们爆发了最激烈的冲突。
然后,他们分开。
他误会她生女之后,改嫁他人。
而实际上,她凄惨无助的死去……
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溢出来。直到这一刻,他依旧无法对李容生出什么“父女之间的感情”。相反,看到李容,他就想起和徐松玲分开的原因,心顿时绞痛起来。
跟孩子没有关系,但没有孩子,他是不是就能一直幸福下去了呢?
这种猜想。一直控制着他。
史悦而睡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听见有人说话。她睁开眼睛,就见李谙的生活助理正在收拾衣物。
“干嘛啊,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肚子瘪瘪的某人,口气肯定不怎么友好。
李谙已经刮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只是神情之间的哀伤,怕是永远也消除不了了。
“起来!”
“干嘛?”
“去你妈的墓地。她一个人,孤寂很久了。”
史悦而顿时仰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李谙,确定了李谙不是在开玩笑,把身上披着的薄毯一踢,“你想去看她?她可不怎么想看到你!”
“你说什么!”
李谙心头的感伤,外人根本不能理会。他的眼睛红了,“我不能再让你妈妈等了。我必须去看她!你跟我一起去。”
“我?我就省了吧。”史悦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对女侍助理道,“呆了还是傻了?不知道我从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吗?”
“哦,好,四小姐,请稍微等一下。”
眼看史悦而还慢悠悠的打算吃完早点,李谙怒火倏地更加猛烈了,“你妈妈已经不在了啊,你还只顾着吃!吃!你就一点也不难过吗?她十月怀胎,生了你!”
“啧啧,我以为六月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老爹,你也不年轻了,怎么变得比小孩还快。之前埋怨我跟我妈联系太频繁的人,是你!现在又来怨我不想我妈。你可真难伺候啊!”
“闭嘴!”李谙喘着粗气,跟李容讲道理,根本讲不通!愤怒的他,直接下了一个命令,“赶紧吃完!”
史悦而才懒得理会他呢。慢腾腾的先去洗了个澡,刷牙,吹干头发,美滋滋的享受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在衣帽间选衣服。
真是啊,她在史家从来没有这种烦恼,反正衣柜抽屉里放着什么衣服,随手一拿,穿就是了。可在李家,宽敞的衣帽间,无数种搭配,不精心研究穿戴什么,对不起这么多漂亮的衣服!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李谙的状态从愤怒,变成暴躁,从暴躁变得“一点就炸”。距离他五十米,无人敢靠近。他没有叫人去催,行李箱就摆在他的脚边。
他倒要看看,李容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结果?孟白颤巍巍的过来,声音发颤,“四小、四小姐,去了老爷的书房。说多日不见祖父,有点想念。”
“砰”的一声,行李箱被踢散架了。
李谙浑身冒着怒火,冲进父亲的书房。一进去,顿时一愣。
史悦而穿着极正式的传统服饰,绯红色杭缎蝴蝶穿花立领长袄,腰间配上玉佩、荷包,连发髻都梳了未婚女的双环髻,身姿优雅的坐着。而李老公爷,也是穿戴“国公”的家常便服,胸口绣着四爪银龙的蟒袍。头戴一顶官冕,上面缀着硕大的明珠。萧伯也是一身传统服饰。
闯进来的李谙,彷佛一个另类,与书房里格格不入的外人。
一愣神间。自幼所受到的教育立刻让他安静下来。行了一礼,“父亲!”
李老公爷微微颔首,然后继续对孙女道,“几时毕业?”
“如无意外,六月当可获得毕业证书。”
“唔,大善。汝欲选择帝都学校,继续求学?”
“正是。七月可定。未知祖父可有高见?”
文绉绉的对话,对史悦而也是个考验——她是研究李氏的李氏中,发现的,但凡李氏族人。在面临有关己身命运的关键时刻,可以来寻求族长的建议。虽然她是祖父的亲孙女,这个,也不能例外是吧?
这种场合,当然越慎重越好。没有比穿着传统服饰。更能体现庄重了。
李谙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越发气得不行——为了躲避给母亲上坟,连这一招都使出来了吗?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不孝女!”
“你就这么不想见你生母吗?她白白生了你!”
史悦而无奈的跟祖父对视一眼,眼神分明写着:抱歉,对不起了。李老公爷微微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史悦而懂了。站起来,淑女仪态顿时消失殆尽,
“呵呵,我是不孝女。你是什么?你这么着急的去见我亲妈,怎么不想想,她想不想看见你啊?她是死了。死人不能说话,你就欺负她不能从棺材里爬起来骂你个负心薄情!”
“你你……”
李谙怒极,可是负心薄情,一点也没说错。他痛心疾首的道,“我是错了。我要到你妈妈的坟前忏悔。”
“忏悔有个屁用啊!人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说什么都没用。不如给她安静。”
“不成!你必须跟我去看她。你早就知道了吧?史家那个,只是你养母!”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
“你……太狠心了。知道了,怎么还能装作不知道?你亲生母亲为了你,吃尽了苦头。她死了都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下葬!你怎么能忍心?”
“那是她的意愿,我养母只是遵照她的意愿做事。”
“够了!我不想多说,你去是不去?最后再问你一次。”
史悦而抱着胸,表情冷淡,“我会去的。等我死了之后。”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跟你说过啊,我买了一块墓地,就在我妈的旁边。等我死了,就可以在地下跟她好好说说话,聊聊彼此的生活啊,乐趣什么。现在,我还活着,所以,我要想活着的事情。”
李谙的脸色一变。
“那次?就是那次你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直骗我?欺骗你的父亲,看着他一无所知,你就开心吗?”
“不开心。”史悦而平静的回答,“好吧,我承认,心里有一点痛快的。因为他很愚蠢,这些年恨的人,根本不存在了。有几个瞬间,我本来想告诉的,可是又一想,我为什么要说呢?
他不也欺骗我,隐瞒我的身世长达十四年吗?我长到十四岁,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他的存在。如果他不把我当一回事,我干嘛要为他的心情考虑?”
“啪!”这是李谙第一回结结实实,打了女儿一耳光。
史悦而的反应是,当场就茶碗砸了过去,然后挥舞着小拳头使劲的锤,“你敢打我?我妈没弹过我一根指甲!”
父女混战?焦头烂额?
不,李老爷子默许了这一幕的发生。事后为了弥补史悦而收到的“身心伤害”,再次对“随意购”注资一亿。因为李暗现在只有对女儿的愤怒了,预想之中的绝望麻木,只停留了很少的时间,就过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经叛道
151
时间退回,李谙愤怒之下失手打了史悦而,父女发生混战之后的一个小时后。【本书由】李家的气压,始终维持在诡异的水平。
砰砰的枪击声,响个不停。史悦而对着自己的超级电脑——足有一间小小投影仪那么的大的液晶屏幕前,驾驶着一艘宇宙飞船,不停的击落敌方星系的虫族怪物。
李睿站在门外转悠了三圈,最后敲门了,不过在音响震得人耳朵都快聋掉的地方,敲门声音再大,有什么用?没必要办法,
“四妹妹……”
连续叫了三声,史悦而也没有反应。
相反,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被星际战争的的激烈感染了,脸上满是热血激动,“该死的!*!狗屎!”
脏话随口说出。
对自幼淑女教育的李睿,这跟身边突然冒出一个狗屎,没什么区别。
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迈步进去李震和李成也到了。两兄弟的脸色也不大好,似乎也不愿意过来一趟。不过,这是李家祖宅,他们已经是这一代李氏子孙中,血缘关系最亲密的兄弟姊妹。
当然,他们可以相互疏远,当不知道,发生什么,跟他们无关。
可疏远的结果,恐怕是长辈们也不认可的凉薄吧?有了这种评价,对他们自己而言,也大大不利。所以,无论是出于手足爱,还是手足无爱,都必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喜欢,讨厌,都不能逃避。
“四妹妹!”
李震大声喊。
没有回应。
李成个性比较直接,大踏步走过去,按住了暂停。
史悦而这才无聊的转回头,翻了一个白眼,“干嘛?特意过来看我的出丑吗?看吧。给你们看吧。”
她转过头,半张脸白嫩滑腻,半张脸青肿发紫,的确有些吓人。
无论怎样。暴力行为就是不对的。李睿于心不忍,“我让人拿冰块过来。”
“行了,大姐,应该热敷的。不过,你拿什么过来,我都不会用的。我就这样。”
“你想顶着这张丑脸到处晃悠?”被弟弟扯了一下,李震换了一个语气,“好吧,我换种说法,这么漂亮的脸蛋。你不觉得可惜么?”
“呵呵!”史悦而现在不能笑,因为笑会抽动脸颊的肌肉,抽抽的疼。她摸了摸鼓鼓的脸颊,疼得龇牙咧嘴。
“幸好……没破相。你们可以想象,他当时有多狠!我耳朵没被大聋。牙齿没被打掉,是运气。”
李成无语,“四妹,你干嘛要跟三叔对着来?他平时的脾气和蔼,寻常事情他根本不会动气。只有你,三番五次挑战他的权威。这回,他是实在忍受不了了。才会动手打了你。我想,他打完也会后悔的。”
“哈,他会后悔?他后悔没多打两下?”史悦而气得要命,“我养父没动我一根汗毛。他倒动手了!行了,你们要是想替他说好话而来,就省省口水吧。我要到贵族理事会控告他。都已经脱离父女关系了。他还敢打我!哼!”
“什么?你想控告?你以为脱离父女关系,就不是亲生父女了吗?你可真异想天开!”
李震掏了掏耳朵,“我知道,你觉得被打,非常愤怒是不是?可你别忘了。你不尊敬在先!你以为理事会会站在你的角度吗?不会,他们只会追问,你为什么不听从父命!”
看见史悦而“灵顽不灵”,李睿也是百般纠结,语气柔和,“四妹妹,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去你生母的墓地?为什么呢?”
“大姐,你问这些干什么?四妹妹要是不懂得‘父权’两个字怎么写,以后还要吃亏。她只专研过李家的族谱,李家没有过‘父亲打死儿子’的先例,不过,我告诉你,其他家族有,而且不止一例。你知道贵族理事会怎么裁决的吗?”
“怎么裁决?”
“无罪!”李震丢下振聋发聩的两个字,“明白了?这才是父权。子女的一切,包括身体前途未来,都是父亲给予,都掌握在父亲手中!李家的开明和宽容,太让你骄纵得意了。所以才惯得你以为可以跟三叔对着来!早告诉你不行,早严惩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会比小绵羊还乖顺。”
史悦而站起来,张牙舞爪的,“我不服!他凭什么?我们脱离关系啦,我放弃晋安侯的继承权,他就没有权利打我!”
“她有!就凭他生了你!他给你生命!”
“哈,他不过就是贡献了一颗精子!过程之中他没爽过吗?哦,就因为他的某次性行为,导致了我的出生,所以他就能控制我的一辈子?有这种道理吗?”
“你……”
李睿三人瞪大了眼睛,齐齐败退。
就算自诩为强硬的李震,在史悦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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