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而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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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而知之-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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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国强早就憋不住了,他拨出短枪,猛扣扳机,可是,射出的子弹均被焦音之翻云覆雨般的阻挡折向空中,其中有一粒险些弹中刘少岛。刘少岛一怒,徐国强便无奈地看了看冒烟的短枪,不作声响。
金蓉丈夫忙中偷闲,他调转炮口,虽然炮弹腾空巡视,但它竟报告说:“也许目标矮小、太狡猾,本弹无功而返。”军官大怒。“简直岂有此理!”
众人拿焦音之毫无办法、无可奈何。他们长嘘短叹,以为碰上了妖魔鬼怪,愣看着焦音之双腿架上了特大的写字台并仰身拉了拉健壮的胸肌。
这时,焦音之一手拎着电话一手提起英雄钢笔看着刘少岛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少岛先生,不知你看到手下的拙劣表现时作何感想!要不要将你语重心长的谈话说给大家听听。”
刘少岛看着焦音之得意忘形的神态默不作声。
“怎么说来的,惟恐天下不乱,乱天下而达浑水摸鱼的目的。你浑浑看,你有胆量乱吗,你有技术浑吗,再看看你这帮不敢乱、不懂浑的乌合之众,他们能拿我怎样,哼,十八班武艺,使呀,我相信到现在你也不知我焦音之的所作所为。”
“焦音之,你的真面目海西人早就一清二楚,你只能得一时,决不能呈一世。”
“哼,当初尊重你,那是没办法,老子在你的屋檐底下,海西如何与我焦音之何干。你有能耐,为什么苏国庆走人大、陆晓凯当逃犯;刘少岛,我早就为你画好了全家福:陆晓凯堕落背后开枪、苏国庆奸诈顽固不化、苏建华栽赃血口喷人、徐国强怂恿执法犯法、谷小保无赖见利忘义、夏磊圆滑玩世不恭、李天亮怯懦自食其果、王国基心虚胆小如鼠,最后说你,你刘少岛刚愎自用、胆大妄为,你窝贼,你贼喊捉贼。只有我焦音之深明大义、敢作敢为,我,”
刘少岛义愤填膺。“你给我住嘴,焦音之,狗嘴吐不出好货。你这个被时代扶上墙的烂泥、污泥,我告诉你,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立即就报。海西人定叫你死无藏身之地。你这个新时代的奸贼,你这个政治皮条客。”
看到刘少岛被气得脸色发白焦音之手舞足蹈。“同志们,经过近一个月的运酿、研究,现在,我以海西市市长的身份代表海西市委、市政府宣布海西干部调整、交流决定。这次交流的原则和宗旨大家心照不宣,在我心中就是一句话:唯才是举。那么,不倒翁有没有?有!短命鬼有没有?照样有!背运的有没有呢?告诉你们,大有人在!有人说,这次干部变动名为交流,实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明确表态,我不反对这种说词;有人说,近期海西的电话、信息已经祥细宣布了干部交流的具体内容,我认定,内容的真实性、可信度相当高。现在,我遗憾地说,我不得不怀疑宣布的必要性。”
夏冰大为惊叹,她看了看有气无力的刘少岛突然想起了吴义林曾经说过数学是科学中的科学,她给吴义林打电话,没想到吴义林挽着徐茵立即出现在办公室门前。只见吴义林身着一件用人民币缝制的小丑服,而徐茵轻纱丽装,分外妖艳。
众人惊视之余,焦音之立即像看到了主人的奴才迅速钻入写字台下边。吴义林向夏冰简单地了解了情况后大声喊。“姓焦的,他奶奶的,出什么洋相,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给老子出来。”焦音之伸出半只脑袋盯着吴义林的衣服看了又看,然后缩回到写字台下。“吴总,不好意思,小的没穿衣服,放我一码。”
徐茵却轻柔地说:“音之,我给孩子的父亲找了一份工作,出来吧,看看这份工作适合不适合孩子的父亲。”焦音之一听,缓缓地从写字台下边钻了出来,久久地半信半疑地瞄着徐茵。众人一看焦音之已变成一名侏儒,他们不得不将惊讶的目光投向吴义林和徐茵,当然,刘少岛坐在椅子上亦投出了满意的目光。
“音之,听话,噢,给吴总泡茶。”
焦音之一听便抬着头挽着徐茵的大腿说:“徐大姐,不,徐茵,孩子的父亲已长久没工作了,你雪中送炭,比我亲爹亲妈还亲,不,不,你是我亲妈。”他另一只手将一只玻璃杯高高地托过头顶呈现在吴义林面前。“吴总,孩子的母亲收入低了些,请你老人家多想些办法。你是我亲爹。我鞠躬了,多关照,请多多关照。”
众人大惑不解、顿首对问。“这只身怀绝技的妖魔鬼怪何以俯首听命于他俩!”然后,他们将目光投向刘少岛。此时,刘少岛脸色红润,他笑了笑说:“不,不,各位,据我所知,还有位人物定能降服焦音之,只是他路上花费的时间要多一些,不过他应该到了。”
刘少岛话音刚落,王国基出现在众人当中。“兄弟我来晚了一步,险些让各位出洋相,让各位尴尬了,对不起。各位朋友,人无完人,孰能无过,以前王某多有得罪,不到之处还请见谅,请各位海涵。焦音之,你这个龟孙子,快给各位爷爷奶奶赔不是。”
焦音之看了看王国基无奈地向各位赔礼道歉。
这时,王国基一招手,一架只有一只翅膀和一只座位的飞机便降落在市长办公桌上,然后,他到陆晓凯跟前说:“陆区长,我现在就把焦音之押上飞机,然后你将飞机掷到田畈,他一定会服从管理。”
陆晓凯说:“王市长,刘书记曾说焦音之必将不得好死。”
焦音之立即趴在陆晓凯面前战战兢兢地说:“陆区长,陆爷,望你能留我一个全尸,我愿做矮种水仙花,不,我就是矮种水仙,我还愿做武大郎,我保证再也不敢染指卢东,你要我说什么,我全说,我一定!我求你保我一个全尸。”
“王市长,焦音之是中国改革开放高速公路上最好的注解之一。我相信即便焦音之最得意、最嚣张的时候,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位也不愿与其同流合污,只是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潜规则、下意识。就我而言,在工作上,我极力避免与其发生争执,谨记求大同存小异;另一方面,我对焦音之不是不屑一顾就是冷眼旁观。不可想象的是他何至于堂而皇之站在师大的讲台上,因为,我们看到的是他拙劣的言行和特有的微笑,我们看不出他具备国庆书记的学者身份和严谨思想,从中,我还得出一个结论:他是位标准的‘残疾人’,标准的思想残疾。反之,我倒认为我的不屑一顾和冷眼旁观是不对的,我应该怜悯焦音之、同情焦高工;我当然不信涡水理论,但是,我一开始就认定焦音之是涡水,只要对他主管的行业和南甸的现状稍作总结,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他不仅仅坏了海西,而且彻底毁了南甸。我陆晓凯实在不愿与这样的残疾人为伍。因为,这属于原则问题、是非问题,处于道德层面、处在意识形态领域;说得严重些,它事关海西的发展、海西的将来,这种对社会潜移默化的作用不得不令人费解。
至于是否全尸,我认为这是中国文化中一个不再需要保留的概念,我们没有必要为这个社会中药碴、生活中垃圾浪费我们那怕是一丁点的时间和精力。焦音之是没有灵魂和思想的混蛋,各位,如果真的要说焦音之有什么能力的话,那就是复杂问题简单化,简单问题官僚化,卢东问题个性化,海西问题意识化,局部问题扩大化,普遍问题片面化,”
这时,王国基打断陆晓凯的话题说:“晓凯,能否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他一个力所能及的工作。”
王国基伏在陆晓凯耳边说:“南甸有所妓院,而且焦音之熟悉业务,当然,此事不能也不可能请示少岛同志。”
“我肯定那儿的秩序将为之一乱,”刘少岛大手一挥,“不过,值得一试。毕竟,这样的人事安排符合中国社会的惯例。此外,焦音之也不枉此身,这是用其所长的绝佳体现,正所谓学为所用。”
“王市长,我认为大多数时候,一次小小的行动抑或是一篇报道、一个评论带给人们的效果远远大于法律,它往往像一块醒目的路牌向人们指明行动的方向。值得欣慰的是这条道路上后继有人、英才倍出,而且,我看到了他们不凡的成功。我认为从某个角度出发,有的人生来便是为社会的前进和人类的发展作贡献,而有的人来到这个世上则纯粹是为了净化社会、完善社会、服务社会,他们甘愿做默默无闻的社会清道夫,尽管现在看来这股力量还远远不够,甚至微不足道,但他们坚信清君侧的宗旨,对于没人有能力完全净化社会这一点,他们不但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为此,我感谢曾经默默支持我的朋友,此外,我还要特别感谢王市长有力的配合和积极的支持。”
王国基一听大喜过望,他立即毕恭毕敬地站在刘少岛面前,“刘书记,你看,市长的位子我能继续坐吗?”
刘少岛从椅子上起来激动地握着陆晓凯的手说:“晓凯,谁出任海西市长一目了然,众望所归呀。你有勇气,有胆识,坦诚些,说说你的看法。”
陆晓凯看了看在座的各位踌躇满志地说:“刘书记,我认为最佳工作成绩出自于个人的性格与工作特征、社会环境、时代潮流的高度适应和完美结合。显然,现阶段,陆晓凯不适合。当然,我们强调并刻意追求人格平等,但是,倘若我们硬是将现实生活中的人按人种、贵贱、善恶、能力高低加以区分,而这样的分类仅仅有伤大雅的话,那么,我们没能看清、区分和戳穿现实生活中的小人而且他们逃脱了人类社会应有的嘲笑、鄙视,我想,这才是时代的悲哀,是人类的不幸。就眼下而言,我相信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能司职海西,而且有条不紊、张驰适度,甚至游刃有余。我想,人们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任命大加挑剔、横加指责,因为,这一任命不仅不可能让我们看到悲哀和不幸而且绝不可能对我们之外的人们产生多大的实际影响。
从一个时代来看,绝大多数人们羡慕宝塔的顶部,以能够到达彼岸为荣。然而,从历史角度出发,霸王略输文采,江山独领风骚则比比皆是,这是永恒的规律。风流人物以人间正道是沧桑谕天地轮回、以雄关漫道真如铁揭曲折艰辛、以不到长城非好汉激凌云壮志、以横扫千军如卷席显磅礴气势、以万水千山只等闲抒乐观浪漫。于是乎,风流者驱虎豹、镇熊罴,任群芳狂妒、引千河凌舞,岿然不动直面乱云飞渡、横刀立马傲视悬崖坚冰,虽马革裹尸,亦无妨九天揽月,闲庭信步。对此,陆晓凯坚信不移。”
当夏冰猛然反应过来时她觉得这一切不可想象,眼前仍然是空旷,自己颇似醉汉看了场掐头去尾而且情节混乱的科幻电影,而且她确信自己是电影中一名演技拙劣的演员。尽管她手脚不听指挥,可她一番努力、挣扎之后,却毅然决然伏在市长办公桌上完成了一份辞职报告,然后,她轻松愉快地穿过炎热、噪杂的街道并久久地停留在卢东区政府大门前。
正当夏冰凝神注视大楼时,一辆敞蓬小车悄悄停在她身旁。
“夏主任,没事了?”
“金主任,你,难道刘少卿!”
“没看电影?”
“什么电影?”
“《高速公路》。陆晓凯自编、自导的。刘少卿演一部挂军牌的军车。你放心,他不会出事。夏主任,你不是助理导演吗。总顾问刘少岛,总导演陆晓凯,导演苏国庆、谷小保,助理导演我和你。”
“金主任,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么,演员是我熟悉的吗?”
“当然。”
“当然?王市长?”
“他演出口处的收费员。”
“有意思,刘书记,他演了吗?”
“他演进口处的发牌员。”
“李市长呢?”
“高速公路上的各类警示牌全归他演。”
“哈,哈,吴总呢?”
“快速道上的奔驰。”
“徐国强呢?”
“高速公路边的垂钓者。”
“那么,那么李向铁?”
“演一部液化气罐车,时刻与危险相伴。”
“我明白了。那么,焦市长这个角色肯定不好安排。”
“小菜一碟,他是药碴和垃圾,演高速公路的路基。”
“不像。按刘书记的指示,他是皮条客,应该演停车场的老板。哎,梅建民梅市长呢,他可是孔繁森式的人物。”
“问题不大,他演高速公路上的三套车。”
“别吓我。苏书记呢?”
“他和谷小保演高速公路上的巡逻车。”
“大姐,晓凯一定会给赵妈一个角色,她演什么?”
“养路工和边坡上的一棵棵水杉。”
“大姐,晓凯有演吗?”
“有,他闲不住。他出演二个角色:一开始他演始终霸在超车道上的装甲车;后来他演高速公路上的清障车。”
“那么,大姐,这条高速公路是谁修的?”
“这还用问吗,谁都知道是陆晓凯和夏冰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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