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冲冲的从家里赶到村部,在邮箱上我看到了一封信,是阿云邮寄过来的,阿云终于来信了,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尽管我还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她信中会说些什么,她不会把我先骂一顿吧?
阿云在信中告诉我,她在那里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对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她只字未提,也许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重提,我为她的大度感到高兴。
我高兴地哼着歌去找梅子,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其实梅子很关注阿云的,我心里清楚,早点告诉她,让她也乐上一乐。
“梅,阿云来信了。”我扬了扬手中的信。
“是吗?给我看看!”梅子惊喜着,忙跑过来。
“她在那里上班,挺好的。”我把信给她。
其实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阿云的文笔不错,口才好,慢慢的可能还会被提升当管理呢。
我听人家说,在广州那边,有很多外地人被重用。
阿云的表哥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他已经升为车间主任了,工资很高的。
“我也想出去,呆在这里没意思。”梅子看了看我的脸色。
“你也想出去?那我呢?”我有点意外,心说你舍得把我丢在家里吗?
“你也去吧,去外面比在这里强。”梅子不断地鼓动我,她又怎么舍得把我留在老家呢。
“我去,那我在村里的工作怎么办?”我有点心动,但这个团支部书记的位子给谁呢?这一下子怎么说也安排不下的,你的食堂说不干就不干,我就没那么容易脱身呀。
“也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梅子用手捶了下我的胸。“那我先去。”
“好啊,你先去,等我把工作安排好了就去找你。”我也支持梅子去外面闯闯,外面赚钱比家里快,我们祖祖辈辈穷怕了呀,谁不想多赚钱过过好日子,在这样的山沟里,再怎么折腾也白搭。
梅子决定外出,我可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家里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梅子去广州,忧的是梅子一个人第一次去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会不会有危险。
梅子长的漂亮,打她主意的人一定不少,没有一个伴,我怎么说也放心不下。
“我跟小兵一起去。”梅子看我不放心的样子,拉着我的手,撒娇似的说。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这个主意好。”我拍拍后脑,不知怎么回事,我对小兵特别信任。
“我跟他走你放心啊?”梅子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其实我心里也不是特好过,毕竟他们两个凑在一块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
梅子暗暗地笑着,她知道我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女人也许总是喜欢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意她,梅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也深深感染了我,我不禁把她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伏在梅子耳边轻轻的说:“梅子宝贝,我爱你!”
梅子的脸刹那间绯红起来,她把头埋进了我的臂膀,身子微微有点颤动。
我闻着她清新的体香,伏下身,把我的热吻印在她的红唇上,梅子做了个轻微的挣扎,转眼又配合着把舌头伸进了我的嘴巴,我也把舌头伸进了她的樱桃小嘴,她的唾沫也是甜的,甜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梅子也要走了,我不知道该怎样说,如果是和小兵一起出去,我稍微放心一点,但如果她单枪匹马出去,我就不答应,我可放心不下,象梅子这么漂亮的丫头,垂涎她的人还会少吗?我可不想她弄出什么事来,更不想失去她!
第八章家庭风波
我站在梅子旁边发愣,风轻轻吹拂着我的头发,我的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呆子,放心吧,我的心里只放得下一个人。”梅子甜甜地对着我笑。
我忽然想起了阿云,刚开始,阿云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后来,我发觉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在乎我,所以她选择继续独身。
到特区去发展,按她曾经对我说的就是:我不是一个有志向的人,只是在我们村里跟其他青年相比,稍微突出,有点小聪明。
梅子真的决定外出,她一早就向书记讲明了情况。书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看梅子快要出门时,才说:“村里会另外招人的,你们年轻人出去外面闯闯也好!”,”书记还是很赞成的梅子的决定。
梅子跟我确定了恋爱关系,自然,书记成了梅子的朋友,也就不好再打她的主意了。
书记眯着眼看着漂亮的梅子站在面前,笑得那么甜,那么美,心里还是痒痒的,痒痒归痒痒,没人跟他挠。梅子说完了就轻快地跑出了办公室,她打算回家去准备准备。
天气很闷热,我穿着超薄的短袖躲在房里还一个劲的直流汗,真不敢想象田里劳作的人们怎么受得了,我看了看窗外,稻田里有老人在喷洒农药,一股淡淡的农药味在空气中弥漫,我赶紧关紧窗户,锁上房门。
我正准备下楼,梅子已经上来了,今天她怎么啦,看她的脸色很差,恍恍惚惚的有点失常。
“小兵也决定去广州吗?”看到梅子,我没有多考虑,只是急切地问她。
“是啊,他也去。”梅子轻轻的,带着沙哑的嗓音说。
我看出来了,她今天情绪很低落,昨天还好好的,是什么事情改变了她的好心情呢。
这段时间她可是每天都开在阳光中的花朵似的,她的笑脸和歌声常常感染着我,我和她一起分享快乐,分享爱情和友谊的甜蜜。
“梅子,你今天怎么啦,人不舒服吗?”我盯着她的眼看,一个人只有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我爸昨天又打我妈,伤的很重,现在我妈被送进了医院。”梅子眼眶开始泛红,低着头说。
又出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就如我所意料的那样,三贵这人隔久了就会又捅出乱子来的,喝醉了酒家里人就跟着遭殃。
“唉,”我叹了口气:“那怎么办?我去看看你妈?”
“不用,”梅子拉住我的手,低着头说:“我不去广州了,我不放心我妈。”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是啊,这样的情况确实叫人放心不下。
“可你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我忍不住问。
“总比我不在身边好啊。”
梅子眼眶湿润着,她为自己,为这样的父亲流泪。
我轻轻叹了口气,三贵也确实不争气,平静不了几个月,又搞出状况来了。
我赶到医院,看到梅子妈正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好象是是什么利器伤到了脑袋。
看到我,她起身对我笑笑,算是打招呼。
“伯母,家里又出什么事了?”虽然怕勾起她的伤心回忆,我还是想了解下情况。
“梅子她爸喝醉了。”她淡淡的说,就象一个垂暮的老人,没有半点生气。
我也感觉到一份心酸,谁不为这个女人鸣不平,可有用吗?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大碍吧?”
“没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我把手中的礼品放到桌上,我记得今天有个会议我必须参加的。
“哎呀,来了还买什么东西?这么客气干吗。”
“回去叫梅子不要担心我。”她补充一句。
“这点东西你补补身子,多休息体力恢复得快点。”我也补充了一句,转身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还躺着其他几个病人,看她们睡的正香,我不敢大声说话。
“梅子很好,你放心养伤吧。”我整了整衣领,把房门轻轻掩上。
出了门,我加快步伐,说心里话,我也对梅子不放心,她受的打击太多,作为她那个年龄很难承受,家中不断出乱子,而添乱的偏偏是自己最亲的人,避不开,逃不掉。
我走出医院,站在街上等了半天,才算等到了客车。坐在车上,看到人家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心里很是难过,我为梅子,梅子妈,也为三贵。
三贵?这个名字倒是起得不错,可以想象三贵父母对他多么殷切的期望。
三贵,当然是说天,地,人三才都贵,但如今的三贵,唉!
“梅子,你妈伤得很重吗?”我的确没看出来。
“我爸用酒瓶砸她的头。”梅子伤感的说。
好险啊,这个三贵酒喝多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你爸每次喝醉了都打人吗?”我真有点气恼,这种人,真的很可怕。
“是我妈说了他两句,他就发火。”
梅子有气无力地回答我,看她憔悴样,说不准她家昨晚一家子压根就没睡。
“我爸又要去赌钱,妈不肯,就打起来。”
“知道他这德性,就别去惹他,让他自便嘛。”我总觉得唯一的办法还是随他去,顺其自然。
“我妈对他忍让够多的。”梅子委屈地说:“家里没钱,拿什么去赌啊。”
“唉,算了,别说这些了。”我温柔地拂了下梅子的头发,在她额头上来个轻吻。
再说下去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反而增加无谓的伤感,这是梅子家的无奈,一时半刻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只希望三贵有一天能彻底觉悟。
梅子眼睛里挂着泪珠,她伏在我肩上,沉默着。
也许在她眼里我是一个依靠,她把头埋进我的怀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只看到泪水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是想法子把她的注意力转移。
“那你还去广州吗?”我轻轻在她耳边问,说实话,我现在也的确想了解一下她的打算,这样我也好安排下自己的事情。
其实我想对她说,你留在家也没用的,你爸爸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但我终究没有说出口,我怕伤害梅子的自尊。
我这样说等于说她爸爸是个不可救药的人,她听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那你就留下吧?”我试探着问梅子。
她咬着唇不说话,我知道她在考虑。
而我经过这些事情后,更加坚定了外去的决心。
只有改变贫穷的现状,才可以改变我们自己的环境和心情。
我可以肯定,如果梅子家富裕了,她爸会改变的,一切都会改变的。
“我想还是留下的好,现在我也没在食堂上班了,刚好在家帮帮我妈。”梅子考虑了半天,回答我。
我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但还是憋在心里没说出来,现在说是白搭,以后慢慢开导她吧。
“那你爸爸呢?怎么没看见他?”
“在家里睡觉。”梅子没好气的回答,“他还会做什么?”
我不敢再追问下去,梅子的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了下来,我发现她的眼眶已经红肿了。
“你妈真是个坚强的女人!”我感叹的说,也由衷的佩服,这样的家庭环境,做个女人真的很难,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都怎样熬过去的。看到她四十岁多一点就长出许多白发的憔悴神情,我也从心底里感觉心酸和难过,何况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准岳母了,我的关心就多了许多。
梅子没有回答我,她低着头,沉默,难堪的沉默。
第九章女友上门
我很久没在家帮忙了,虽然经常回家,但因为想多陪陪梅子,每次回去和家人打个照面就走了。
都说恋爱中的人就象走入了迷宫,我能例外吗?只不过偶尔走出迷宫来透透气罢了。
妈正在厨房里做饭,里面弄的盘碟叮当响,我今天要给她来个惊喜,让妈也高兴高兴!
“妈”我还没进门就大叫。
“干嘛,我在炒菜。”妈只管自己忙活,她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更想象不到我会带着梅子到家里来。
“妈,你看谁来了。”第一次带梅子进我家门,我特别兴奋。
梅子倒有点不自然,怯怯地向我妈打招呼:
“伯母,你好!”
“哎哟,我说谁来了,是你呀,梅子,快进屋里坐。”妈妈从厨房里快步迎了出来,看得出她很高兴。
她一边仔细打量着梅子,一边在围裙上擦手,我知道她准备给妹子泡茶。
我推了下妈:“你忙吧,我来泡茶。”
“那怎么行,梅子第一次来呢,呵呵!”妈妈两眼笑成一条缝,看来她对梅子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象梅子这么漂亮的女孩,谁见了不爱啊,我暗自得意。
妈手忙脚乱地给梅子泡了一杯香茶,一看就知道是我家收藏的上好茶叶,开水一冲,马上清香四溢。
梅子见妈妈这么热情,反而更不自在。
“伯母,你忙去吧,我在这喝茶。”梅子忙从妈手中接过茶,客气地回敬。
“这小子,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妈回头笑眯眯地对我说。
“这不,什么都没准备一下。”她言下之意是没有什么款待。
“别这么客气。”梅子说。
“都成自家人了,还客气什么?”我在旁打趣。
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但没有接话,未来的媳妇第一次上门,能多说吗?听了我的话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站在那里讪笑。
妈招呼梅子坐下,随即又进了厨房,看我还呆在外面,就把我叫进厨房,她笑眯眯的乐着说:“你小子怎么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啊,现在家里什么款待都没有。”
“菜我带了点回来,梅子不讲客套的,她不介意。”我看妈高兴,心里也乐。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的,怎么我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妈乐得两眼笑成一条缝,在我额头上轻轻刮了下。
“你小子说换就换,贼相!”妈手中忙着,嘴里笑着说。
“我和梅子已经谈了半年了。”我在妈面前并不觉得难为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最要紧的是要得到父母和家人的支持和认可。如今看来妈的意见很明显,就不知道爸怎么看。
我试探着,悄悄地问:“妈,你说爸会同意我娶三贵的女儿吗?”
妈看了看外面,也许怕被梅子听到我们说三贵的坏花,然后才回头一本正经的说:“我们想通了,婚姻大事你们自个做主,以后也别怨我们就是了。”
妈顿了顿,又说:“上次我托方媒婆给你找的那个姑娘其实很不错的,人长的水灵灵象花儿一样。。。。。。”妈还想描绘下去,被我打断,我反对这种从未见面的做媒式的婚姻。我看了妈一眼:“漂亮有什么用?主要是两个人要有感情!”我和阿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阿云对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其实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灶膛里的火烧得很旺,火苗劈劈啪啪的响着。妈敲开几个鸡蛋,熟练地用筷子调散蛋青和蛋黄,看锅里的油开始冒烟,就把鸡蛋倒进锅里,锅里发出哧嗤的声响,一股清香飘出厨房。
妈忙着手中的活,忽然她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问我:“那阿云呢,分手了?”我看了看妈,这有什么好神秘的,梅子早知道了,我心里想,嘴上淡淡的说:“早走了,去广州了。”
“走了?她家条件那么好,还出去打工?”妈有点意外。
“人各有志么。”我心说,象你们这辈人懂什么,就只看眼底下的事。
“哦,走了很久了是吧?”妈其实想试探我跟梅子关系到底怎么样了。
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好向她交代呢,其实我和梅子还没有肌肤之亲。
“梅子对我很好,我跟阿云不适合。”我说。
“年轻人考虑事情要成熟点哦,不要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妈看看我叮咛着。
“我知道,我都长大了呢。”我最不喜欢妈这个脾气,婆婆妈妈。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妈也怕我扫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