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暂时可以支撑下。”梅子并不以为然。
妈在猪舍里放猪食,几个帮手也在那忙乎,离食品厂交货的日子还有三天,大家是兴奋又紧张。
这些人的责任心很强,我们完全可以放手给他们干,一些技能也适当的传授给他们,以避免我和梅子不在的时候的尴尬。
就象当初我们的最初构想一样,我们并没有想到今天的成绩,这也是生活对一个勤奋而执著的人的回报吧。
第四卷
新富转眼已经五岁了,在幼儿园上学,照样是妈负责接送,妈对自己的孙子照顾可就特别小心细致了,跟对待清清和玲玲完全不一样,这也许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吧,其实这种思想我也有,梅子开始怀上这个新富,我就经常偷偷的到祖宗灵堂前去烧钱纸香烛祈祷,要他们保佑梅子我生个男孩,以前没结婚之前,我一口一个决不重男轻女,竟没有想到自己原来这么俗,这么封建,唉!
“新富,过来,奶奶抱抱。”尽管奶奶一天天老了,但对她的孙子的爱却有增无减,妈开始抱怨时光过的太匆匆,我就看见她的白发在增加,牙齿也逐渐脱落。
梅子忙着为我妈换了一口新牙,上等的原料做的假牙,花了好几千,她骗我妈说是只花几十块呢。妈怕我们多花钱啊。
“妈,你歇会儿,让我来带带新富。”梅子从我妈手上接过新富,硬要妈去休息一会儿。
“妈还不老呢。”妈要强的性子又使出来了。
“我知道妈不老,妈还年轻着呢。”本来换了别人,说不准梅子会忍不住笑,可她没有笑,我分明看到她眼角里闪动着泪花。
我把妈扶起来,妈的确老了,连牙齿都快掉光了,怎么说不老呢?本来新富不适合给她带了,可妈一天不见新富就焦躁不安,为了让她老人家不伤神,我们也就把小孩子交给她,一边我们自己也也留神点。妈对新富的确细心,从来没有一次让我们担心过。
“我们买套房子吧?”梅子看看我,接着说,
“早点买,让老妈去那里多住几年。”
“她不喜欢去。”我了解妈的脾气,也问过她。
记得有一次我问:“妈,我们买了新房子接你去县城里住,好吗?”
“我住不习惯,住短时间是可以的,时间长了我肯定不习惯。”妈接着说,“我生在这个山区,死也要死在这山疙瘩里,哪里也不去。”我听了妈的话偷偷哭了好几回,我真的很感动,这是一个农村里的老人说的话,却代表了农村里很多人的心声,让我亲耳听到,感触是多么的不一般啊。
“我也不喜欢到城里居住,真的,你喜欢去吗?”我的想法居然跟妈相似,这让我自己都感觉奇怪,难道,我也有浓重的恋乡情结?就象那些老人们一样,不肯离开自己的家乡?
“强,怎么你也就这么点出息?在农村,你能有多大的发展?”梅子不认识似的看看我,还想说什么,却动了动嘴唇,没有开口。但我却猜到了她要说的话,这让我对自己的思想认识重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最终还是在县城的黄金地段买了块地皮,梅子说要按照自己的设计方案来建造新房,就让她来做主吧,乡下呢,就留给大哥,当然还有老妈。
“梅子,我觉得你变化很大。”我笑着对梅子说。
“是广州那段打工的日子给了我启发。”梅子自豪的说。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新的希望正在升起,梅子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实现了,我就想,她不会成为我们村第一号人物吧?
“梅子,你看谁来了?”梅子妈笑吟吟的说。
“哎呀,是你呀?怎么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梅子见阿云和她老公一起坐在前庭,叫了起来。
“一样的,不客气!”洪名礼貌的说。
“你看我家这个样子,贵客光临真是不好意思。”梅子妈有点惭愧,现在虽然嫁进了书记家,但乡下条件跟城里比,确实相差太远。
梅子妈忙着把桌椅重新擦了一遍,生怕弄脏了他们两个的衣服,书记在一边忙着杀鸡。
“书记家也搞的不错。”阿云看了看书记的家具,“好象比以前的摆设好多了。”
“呵呵,呵呵。”书记讪笑着,他如今最怕别人说他有钱,上次还差点被查办呢。
“梅子,去把我的酒拿来。”书记吩咐梅子,他为洪名特地买了一瓶茅台,还是陈酿呢。洪名一看,忙说:“哎呀,书记你也太破费了。”
书记笑的合不拢嘴,看到他们高兴,书记也就高兴啊。
“真的很感谢你们能来我村投资,我们村是个穷地方啊,就光靠个山场,没有别的收入,你瞧这些乡亲们,日子过得还很艰难啊。”书记深有感触的说。
“我知道。”阿云看了看书记,没有说话。她一定是陷入了思考之中了。
“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期投资项目,如果合作愉快的话,我们还有更多的机会。”洪名举起酒杯。他也不是个善饮的人,两杯酒下肚,脸上就红通通的。
“谢谢,谢谢!”书记忙举起酒杯,他也对这个财神爷很尊敬,在他们面前,一般人想不自卑都难。
“我们对你们现在的村领导班子很信任,是你们的人格给了我们信心。”洪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当然他对于书记的其他的嗜好并不了解,如果知道了,也许会带个笑话回去。
“新农村建设的发展形势需要你们这样的村领导班子。”洪名看着书记的脸,看的出来,他也的确欣赏书记。
“为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干杯!”书记喝多了,嗓音就大了起来。
“干!”梅子也举起了酒杯,她今天破例喝了很多,为什么她今天喝这么多,也许只有她心里明白。
由于得到了洪名的支持,竹筷厂和香菇厂的生意终于打开了新的局面,渐渐有外贸客户来签定合同,这样,各家各户的投资更加落到了实处。原来持观望态度的村民门也加大了投资力度。水电站的投入使用也给村办企业带来了很大方便,如今,没有再出现停电造成停产和延误交货的事故。
“如果你当上了书记,你会怎样来管理我们村?”我问梅子,因为书记曾经给我透露过,书记候选人就是梅子和顺子,我就曾经督促过梅子,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不过说句心里话,顺子这几年进步真的大,目前还在努力的学习文化,就象当初的梅子一样,这样的年轻干部,如果不犯什么错误的话,前途是无量的。
“梅子,我们的猪舍也要重新设计了。”面对日益扩大的猪群,我既高兴又担心。
“没事的,暂时可以支撑下。”梅子并不以为然。
妈在猪舍里放猪食,几个帮手也在那忙乎,离食品厂交货的日子还有三天,大家是兴奋又紧张。
这些人的责任心很强,我们完全可以放手给他们干,一些技能也适当的传授给他们,以避免我和梅子不在的时候的尴尬。
就象当初我们的最初构想一样,我们并没有想到今天的成绩,这也是生活对一个勤奋而执著的人的回报吧。
第一章新房子
门外是几个村里的老人,他们是特来参观的,看到我们这个宽大的猪舍,大家都啧啧称赞。
“梅子,给我们讲解一下嘛!我们也想试着养猪。”其中一个老人说。
“是啊,没事情做,去厂里上班,我们年纪大了,不行。就种点田,闲时就闷的慌,我们不求你这么大的规模,就养个十头八头的瞎混吧。”另一个老人接着说。
“你养少了是没什么利润的。”梅子实话实说。
“那总比在家玩好啊,我们家的剩余劳力多啊,叫他们出去打工,有不肯去,一家人盯在一块荒田上有啥出息?”说话的是梅子的一个远房叫二伯的老人家。
“哎呀,二伯,你家不是有及格人在筷子厂上班吗?怎么有空高这个?”梅子忙问。
“你不也是在村里上班吗?空闲时间也多啊。”二伯反问梅子。
“学养猪技术可以,我下个月起,举办每月一期的养猪技术培训班,不收费,你们看怎么样?”梅子下决心地说。
“那太好了,我们先谢谢你,说实在的,这个东西要你三言两语也是水不清楚,还是来给我们上课系统讲述一下更详细。那,我们看看,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一个老人高兴的说。
“放心吧,我准备好了素材,就会同志大家的。”梅子把大家打发走了。看着他们走远,梅子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是啊,自己曾立下诺言,说要带富一村人,而如今,自己已经有了几十万的家业,村里乡亲们还只刚刚解决温饱,甚至有些尚未解决温饱问题啊。自己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竟然把大家个忘了,想着想着,梅子脸不禁有点发烫,她自问:我是否太自私了点?
经过两个月的准备,梅子和我把书本上的养猪知识整理成一本册子,加上自己的实践经验,开始作为教材为参加养猪技术培训班的乡亲们讲解,地点选择在学校教室里,当然是免费培训班。
来参加学习的人刚开始是很多的,听离开几天,人就慢慢少了。很多人认为,这些太简单了,还用学吗?看到人越来越少,梅子笑着摇了摇头,她也没办法挽留大家,于是继续耐心为剩下的几个讲解难题。
培训班办了三期,开始学的人占全村的三分之二,但坚持学完的人不到三分之一,当然一场养猪热还是在全村彻头彻尾地掀起来了。大部分人是自己养种猪,把繁殖下来的猪崽养大,这样也节省一定的投资成本。
随着养猪户的增加,一个个新的问题不断出现,一是采摘青饲料,全村那么多的养猪户,每户出动人手,把野外的青饲料采摘一空,只好开辟青饲料自给的途径。梅子便带头开辟了一大片荒土,种上一些易长的蔬菜类青饲料作为猪的主食。有些人手单的就不一样了,没有青饲料。就得靠买混合饲料来喂猪,由于规模小,结果投资大于收获,很多人都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另外一个问题是,随着猪数量的增加,猪肉的价格在大幅度下跌,猪肉卖不了好价钱,养猪的成本却在不断的提高,这样,弄得一些养猪户白白辛苦了一年,最后连本钱都贴进去了,叫苦连天。
这些都是听了几天课就以为自己掌握了要点的人的下场,有几户从头到尾认真听课的人家,收获还不错。他们还特地提了些礼物来酬谢梅子呢。
梅子便决心重点扶植几个养猪专业户,而她自己则打算退出养猪业。随着身上的担子加重,梅子和我都逐渐感到养猪已经不适合我们了,于是打算把养猪场地价转让出去,当然,我们得选择那些勤劳有责任心,对养猪事业有毅力的人家,这样人家接过去才不至于亏本。
最后,我们把养猪常转让给了大哥,家庭副业嘛,自己人总是最好的选择,梅子把收入的部分连同银行的积蓄,拿出来开始建造新房。
建造新房子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何况我们是农村里冒出来的小富翁,大家都跑来问这问那,出谋献策的人就不少,当然,一切都按照梅子的想法办,我也相信她,她在很多方面都比我考虑得周到细致。
房子终于建好了,就象预想的那样,非常让人满意。我一个劲的夸梅子聪明,她反而被我弄得不好意思,追着我打,我摸着新房门,深有感触的说:“我们快点装修好,把妈接来住一阵子。”
“把我妈也接来。”梅子补充说。是啊,我怎么就只管自己的妈呢?我听了她的话就有点惭愧了。
“那书记呢?也一块接来吗?”我想到这里就问梅子,我发觉我也成了典型的“妻管严”,一切老婆说了算,呵呵。
“妈,我们特来接你去我们新房子里住一阵子,可以吗?”梅子半认真半撒娇地跟我妈说。
“我不想去呢,什么房子还不一样吗?”妈却不领情,接着说,“我这老房子住了将近一辈子,没什么不好。”
“妈,”梅子拉长声音对妈说,“那我们好不容易做了新房子,你总得去看看吧?”我看的出来梅子心里不高兴。不知妈怎么想的,也真是的,去我们的新房子参观参观,到县城里住一阵子有什么不好?
我也忙着劝妈,妈总算被我们说服了,梅子高兴的象个小孩子一样跳起来,摆了两个舞姿,我妈在她鼻子上捏了下:“瞧你那个样!”
终于把两个老人接到新房子里来了,书记死活不肯来,我们也理解他的苦衷,就没有勉强他,把我妈和梅子妈接过来住一阵子本来就是我们的初衷,至于书记,我们早就意料到他不会来的,毕竟他是梅子的后爸,身份特殊。但他对梅子妈却确实不错,我们都为梅子妈感到欣慰。当然,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获得我们的尊敬了。
她的妈和我的妈在一起,两个人的话可就多了,奇怪的是,我妈和梅子妈在一起聊天后,妈把她的电视都撇一边了,看到她们聊的那么开心,我们也就高兴。
但终于有一件小事弄得大家都不高兴,那就是有一次,我听妈说牙齿痛,就塞给她一千块钱,叫她自己去牙科看看。谁知,梅子妈也有牙痛的老毛病,见我对她们两个的不同做法,心里竟然不怎么痛快,当时没有发作,过几天就囔着要回家,随我们怎么哄劝,都听不进去。
无奈之下,我就把事情原委跟梅子说了一下,梅子笑了笑,第二天她也塞了一千块钱给她妈,这件事情才慢慢从不愉快中摆脱出来。打这以后,我就多了个心眼,再也不会当她们了两个人的面送东西了。我的妈,我就经常送点东西给她,当然,梅子有没有背着我送东西给她妈,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经常偷偷送钱送物给妈。
在老家玩了一天,东家转转西家转转,一转眼就过去了,本来我们还想多呆几天,但由于答应了红花搭便车,也就只好走了。
临行时妈又送了很多的土特产给我们,在后备箱装了满满一箱。
“强儿啊,想不到你们成了城里人啊,如今来看我们也象回娘家了。”妈看着我们要开车了,心里急,眼眶里泪珠打滚。
“妈,我们不过是最近一段时间在城里多呆会儿,过阵子就回来了。”我们刚搬过去新家,还有很多应酬,当然得在新居呆一阵子,这个妈自然也理解。
“是啊,妈,我们的家还是在这里呀,你放心吧!”我也忙着安慰她。
好在这时红花来了,见有外人,妈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还忙着帮红花往我车里搬东西。红花自己说东西很多,其实也没什么,就一点吃的东西,一些好的补品罢了。
好不容易一切就绪,梅子发动了车,妈又叮咛:“梅子,车可要慢慢开呀。”
“哦,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梅子忙说,“自己注意身体!”梅子说完,向妈挥挥手,车子就启动了,老屋就象在迅速的后退,我知道梅子的车开得又快又稳,我就乐得闭上眼睛养神。
“恭喜你们造了新居!”红花说。
“哎呀,跟你们还没得比呢,你们的房子虽然说是建在乡下,可里面的装饰可超过了目前很多城里人的呀!”梅子回头夸着。
“呵呵。”红花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就想试探一下她嫁给那个傻子的感受。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可以问出她的心里话,而且不伤害她的自尊。
“老林两夫妻对你可好啊。”梅子和我想一块去了,对红花试探着说。
“是很好。”红花声音